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使柯寒壓力倍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與懷柔道長相處的日子裡,使得自己的功力竟也上進不少,並且,還很巧妙地爲自己的邪功巧立名號,也終能得心應手、登得大雅之堂了。以後再用,也無所避諱了。
懷柔道長在縣衙小住了幾日,此間,他與柯寒惺惺相惜、互爲交流,果真各自長進了不小,尤其對於柯寒,他在接受了道長的一些門派秘傳後,竟也能隨心所欲的支配那些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奇幻的功夫了!
柯寒很興奮地告訴道長,在道長的幫助下,自己的“迷蹤拳”又有了很大的進步,並且還有了新的套路,最讓他感到得意的是,竟可以發射“氣彈”,在自己想要“修理”的界面刨坑等等。
隨後,他故伎重演地就在一堵院牆前,作勢彈指發功,他還特意嘗試着做了一些控制和調節,卻也是如魚得水,能夠讓自己發射出去的功力做到淺力燒斑、深力挖坑,讓道長看了,不禁大呼:“此生可畏、功夫了得?!”
柯寒很輕鬆地介紹道:“這功夫全然仰仗道長的大力支持啊!只是不知道長肯否爲下官的功夫賜一響亮的名字呢?”
道長嘿嘿一笑,甚爲開心,他略一沉思,搖頭晃腦地答道:“看大人發功,屈指若蘭,指向之處,無不受損,真所謂彈無虛發啊!此功不在凡列,當屬神功,故建議以指形命名吧。以老夫之見,既然大人屈指若蘭,何不就稱之爲‘無影蘭花指’,不知妥否,見笑了。”
柯寒當然並不十分介意自己玄幻功夫的稱呼叫什麼,他最感興趣的是,從蜘蛛俠那邊舶來的這一招終於能運用自如了,不再借助外界的力量也能發威了!想來也是美得可以,便很中意地點點頭,讚道:“‘無影蘭花指’?哈哈,果然好名字!有勞前輩的指教了!”
當下無話,又過了幾日,懷柔道長忙於仙遊,尋覓煉就丹藥的藥引,便與柯寒依依惜別,雙雙約定,待仙丹煉成之時再重逢。
於是,懷柔道長只得丟下難以隨行的病怏怏的胡松明,寄希望於柯寒能將胡松明造就成人,然後,道長就帶着自己的另外兩個小弟子繼續雲遊四海去了。
而剛剛結拜的兄弟李筱坤也早去了鄉下,繼續他的暗探工作。
才熱鬧了幾天的衙門又一返常態。
而縣太爺的親軍——淮一隊的隊員就很自然地被安排在衙役們的房間,但仍不忘晝伏夜出,在三號基地和衙門之間,盡情地揮灑汗水、苦練功力。
馬大帥照舊陪伴在柯寒的身旁,分享他的快樂和憂愁,似乎一切歸於了平靜。
可是,越秀樓封了,雖然是大快民心,但是,案子還遠遠沒有了結!
柯寒在想,同爲受害者的越秀樓的所有員工該怎麼辦?放在衙門裡關着?他可養不起!至於那個謝耀生和他的老婆,縣太爺沒有生殺大權,也該交由上司解決的,可惡那個陶知府,不僅不接手,還就這麼幹耗着,急死你!
卻說這一天的午後,胡松明的煙癮又犯了,渾身顫抖着,在房間裡亂踢亂蹬,摔了縣太爺的好多東西不說,還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得虧柯寒早有準備,就在柴房裡鋪了些稻草,命令人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將他反手捆了放在那裡,任由他在裡面如何地折騰,就是不予理睬。
到底是師兄弟,馬常發看了卻於心不忍,便偷偷開門進去,流着淚的幫胡松明鬆綁,摘了他口中的毛巾,卻不料被胡松明狠狠地咬了一口。
胡松明口水鼻涕橫流,地道的一個神經病患者的樣子!他潑口大罵馬常發無情、假正經;捶足頓胸地大罵師父是屬太監的,沒有一點人情味;怒斥柯寒是個禽獸,絲毫不知道同情別人的疾苦!……
馬常發則含着眼淚,緊緊地摁住胡松明,傻愣愣地自責一番:哎,堂堂七尺男兒,看到兄弟無比痛苦的樣子,自己卻束手無策?!
他一聲長一聲短地嘆息,跟着就恨鐵不成鋼地責怪道:“胡松明,你怎麼就熬不住呢?弄成現在這樣?!你要還是男子漢,就給我挺住!”
神情呆滯的胡松明蜷縮着,他拖着口水傻傻地笑了笑,然後還是厚顏無恥地忍不住哭着央求馬常發,無論如何要幫他搞到煙土,就一次!最後一次!就一點點!!否則,他會忌恨一輩子。
馬大帥徹底瘋狂了,他一腳踹開胡松明,罵道:“你還是人嗎?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不爭氣的東西!!”
胡松明抽搐着,回敬道:“王八蛋!你們都是王八蛋!!”
馬常發費力地重新將胡松明綁了,卻忘了將胡松明的嘴巴再用毛巾堵上,就將他扔在地上,迴轉身,重重地將門關上,咬牙切齒走了。
背後,是胡松明追着的一長串的叫罵聲:“狗日的,滾!”
馬常發急急地行走在通往監房的長廊裡,他發瘋似地往前衝着。
“謝耀生!”來到監房門口,馬常發不等他的弟子打開門,就大叫道,“你滾出來!”
此刻,蹲在牆角的謝耀生蓬頭垢面,已經沒有了囂張的神情氣焰。
他漠然地擡起頭,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十分惶惑地循聲朝門口張望着,見是縣太爺的貼身衛士,有些不解,又有些期待,終究緊張地回問道:“我?何事!”
謝耀生的老婆侯賽英也急急地從另一側的女監房裡探出一隻手,朝柵欄外伸了過來,揮舞着手哭道:“放了我們啊!大人——”
“謝耀生,出來!”馬常發靠近了男監,他大吼着朝蹲着的謝耀生勾勾手。
“你,要幹什麼?”看到馬常發凶神惡煞的樣子,謝耀生更加害怕了,他訥訥地重又蹲了下去,像老鼠一樣的吱應一聲就又驚惶地低着頭。
“我叫你出來,是要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看謝耀生驚慌失措的樣子,馬常發神情詭異地笑笑,挑逗似地譏諷道,“怎麼,很留戀這裡啊?”
謝耀生這才站起來,狐疑地探身向前,不解地問道:“立功?”
馬常發推門進去,越過同處一個監房的他人,一把拽過謝耀生,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隨後就將他往外拖,狼一般地怒吼道:“跟我去看看一個人,然後,想想該怎麼贖罪!”
謝耀生彷彿觸電般地顫抖着,馬常發的陰笑辱罵使他更加惶恐不安了,他奮力想要掙脫,但怎能逃脫馬大帥握力如鉗子般禁錮的雙手?!
“頭,老爺吩咐過了,不要虐待犯人……”一看情況不妙,馬大帥的弟子誠惶誠恐地湊過來,他害怕這樣下去,弄不好會出人命的,便趕緊搬出老爺的話來制止。
“我有虐待嗎?你看到什麼了嗎?”馬常發很光棍地拍拍謝耀生的後腦勺,對他的弟子道,“我這是在和謝大老闆談心呢,教他怎麼悔過自新!”
馬大帥的弟子若有所思地嘻嘻一笑,想到老爺的話也傳到了,師父大人也是自有分寸的,便不再言語,轉身就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了。
這時,監獄裡最最血腥的暴力就要開始了!
“告訴我,在哪能弄到煙土?敢不說實話,看我不打死你!”馬常發一邊罵,一邊就爆拳猛擊謝耀生的肚子。
只消一拳,謝耀生就癱軟了,他佝僂着身子,但依舊心存僥倖,他對何師爺的期盼猶存,便忍痛哀求道:“好漢!您,您就別,別難爲我了吧!我真的不清楚哇!”
“不清楚是吧?那我就免費幫你長長記性!”馬常發非常乾脆,他一把揪着謝耀生的衣襟,往下扯,用膝蓋猛頂他的額頭,“你這腦袋也該做做運動了,老是記不住東西怎行?告訴我,有點印象了嗎?別等要爆了頭了,纔想起來什麼叫後悔!”
謝耀生被頂得眼冒金星,口吐鮮血,卻依舊很不配合馬大帥的訊問。
女監那邊,侯賽英聽到了謝耀生被體罰的聲音,心中怨恨,那個唯一能夠幫得忙的何師爺怎麼就如同縮頭的烏龜,不肯出來了?便哭着喊道:“我要控訴,我要找陶知府控訴你們,淮縣縣衙的一幫混蛋……”
“嚎叫什麼呢?!”馬常發的弟子走過去,十分不耐煩地敲了敲木柵欄,朝侯賽英嚷嚷着。
一瞬間,那邊就熄火了,一直強悍如母老虎的侯賽英到底頂不住鱷魚的威懾,她在刺玫們的一片惶惶不安的尖叫聲中癱倒在地。
謝耀生哪裡頂得了馬大帥在肢體上的親密接觸?還沒到第三下呢,就徹底趴下了,馬常發又不免有些失望,怎麼這麼不經打啊?
謝耀生搗蒜似地磕頭求饒,並且從長衫的腋下掏出一隻小紙包,遞給馬常發。
……
柯寒很不放心胡松明的戒毒進展狀況,他放棄午休來到柴房探詢,儘儘父母官的義務很重要啊!
他常想,好端端的一塊料子,若是就這麼毀了,也實在太可惜了!因此,他決定用最極端、最嚴厲的方式來幫助胡松明強行戒掉毒癮!雖然這樣的方式也曾遭到了他的結拜兄弟馬常發的反對,但還是在自己的堅持之下,很“絕情”地執行多日了。
奇怪,這一刻怎麼這麼安靜了?
往常在午休的這個時候,是胡松明鬧得最兇的時候,這傢伙,好像是魔鬼派來跟自己作對似的,老是讓人不得安寧!
然而,今天這是怎麼了?太過安靜使得柯寒感覺到了不正常,他連忙三步並着兩步走,迅速來到柴房門口,透過半掩的門朝內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