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電臺也沒有修好。代書箱徹底泄氣,只有按原計劃行事,等着援軍到來吧。
日軍在白天組織了幾次衝鋒,傷亡不小,晚上徹底安靜下來,拖着疲憊的身體進入睡夢。
代書箱和李克己卻無法入眠,焦急地等待援軍到來。士兵們一個個進入臨戰狀態,隨時準備突圍。
午夜,一條帶光的火焰直衝天際,隨即炸開。黑暗被撕裂,猶如一輪月亮掛在高空。亮光一閃而逝,很快被黑暗吞噬。
救援部隊的暗號!他們到了!
李克己下令全線反擊,一個連外加一個排的兵力全部開火,一條條火線飛向四面八方。刻意製造出要突圍的假相,吸引日軍的注意力。
日本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些哨兵望着夜空發呆。李克己的部隊已經開始全線反擊。睡夢中的日本兵匆忙應戰,抱着槍迷迷糊糊投入戰鬥。槍聲四起,夜空被一道道火線點亮,再也沒有暗下去。
與此同時,增援部隊從外圍開始攻擊。只有兩個連,總人數仍然遠不及日軍。但是中國軍隊裝備精良,個個如狼似虎,兇猛地撲進日軍陣地。睡夢中的日軍被打得措手不及,頓時亂作一團。
轟,一發炮彈在日軍陣地炸開,火光沖天。救援部隊歷盡艱辛竟然帶來一門小鋼炮,更給自己一方增添了士氣。殺傷力雖不及大口徑的山炮,比如代書箱的尖刀連所擁有的那種,但是爆炸起來同樣令大地發顫,對日本兵的心理打擊巨大。
裡應外合、內外夾擊,日軍很快被打散了。日軍的裝備主要是阪式步槍和少量的百式衝鋒槍,性能遠不及中國軍隊配備的M1911式步槍和湯姆森輕機槍。火力上的優勢彌補了兵力上的劣勢,中國軍隊兩個衝鋒下來,日軍徹底散了。
李克己的部隊全力配合外圍的攻擊,從裡邊將日軍打散,跟代書箱一東一西,撕開鬼子的陣地。
這一戰沒有什麼懸念,一個大隊的日軍被打垮,四散奔逃。中國軍隊乘勝追擊,殲敵無數。一個又一個日軍在逃亡中倒下,有的痛苦呻吟,有的則再也不能發聲。
早晨清掃戰場,草叢裡、樹林間、山石角落到處是屍體,血色染紅了陣地,一具具日軍屍體昭示着這場戰鬥的大勝。所謂的清掃戰場也僅是掩埋自己人的屍體罷了。遍地的日軍屍體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放在國內的話,肯定會瘋了似的哄搶地上的武器,日本兵死了那麼多,槍支自然遍地都是。國內戰場上中國軍隊極度缺乏武器,這些戰利品當然是寶。但是在這裡不一樣,沒有誰會看上這些破爛。美國造的武器比日本造先進太多太多。
李克己握着代書箱的雙手,久久不願鬆開。能千辛萬苦趕來救援的人,必然是真朋友。代書箱並不是接到命令纔來,而是自己主動趕來,不是真朋友誰會這麼幹!
“老代,多保重!”李克己臨別最後的一句話。話不多卻情誼慢慢。
“你也保重!”代書箱迴應。這次分別之後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聚真的不好說。大戰已然拉開序幕,112團奉命先動,李克己的部隊不會做任何停留和休整,將隨大部隊開往前線。而代書箱則要回基地休整,等待任務。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骨刺這次本別心情格外沉重。
兩支部隊就此分別。李克己跟隨112團繼續執行作戰任務,代書箱則重新返回貝貝託高地。
整個野人山邊緣炮聲隆隆,敵我雙方在激烈對決。
日軍第18師團進攻印度阿薩姆邦的計劃泡湯,損失慘重。盟軍由對持狀態進入大反攻。整個作戰形勢在朝着對盟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112團、114團相繼奔赴前線,唯獨113團沒有動靜。龔大牛天天站在貝貝託高地的最高處張望,望着公路上挺近的汽車和部隊,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部隊開往前線,爲何自己這邊一直沒有動靜。“老代,上級把咱們給忘了吧?”龔大牛對代書箱說道,語氣裡有些不滿,再這樣下去他會瘋掉。
“好好待着,總會有你立功的時候。”代書箱只能這麼安慰,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按兵不動。
“聽說咱們團的兩個營已經動了,爲何咱們還沒有任務?”趙運來也有些焦急。
“要不,讓小猴子發電報問問?”霍二國說道。
原先以爲電臺是壞了,帶回來讓霍二國瞧了瞧,才知道是電池沒電了,小猴子一遍又一遍的發報,沒有及時更換電池,電臺當然是沒法工作。霍二國不愧是正規軍事院校出來的,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代書箱託人從師部搞來電池,電臺馬上恢復工作。
代書箱認爲沒有必要發報,上級肯定不會忘了尖刀連,之所以遲遲不動,肯定另有用意。等着吧。
轉眼又過去一個多月,連代書箱都着急了。莫非趙狄團長日理萬機,真把自己這個尖刀連忘了?他心裡默默計算着,再有一個來月新一年的雨季就會來臨,到時候行軍難度大增,說不定戰事就會緩下來,是不是自己更沒有上前線的機會了?
龔大牛等人更不用說,整天望眼欲穿,恨不能跟着往前線去的部隊直接走人。
“小猴子,給老趙發電報,讓他抽時間給團長帶個話,尖刀連還在等待任務呢。”代書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是。”小猴子打開箱子開始發報。
嘀嘀嘀……電波或許是被衆人急躁的情緒感染了,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知是不是電報起了作用,三天之後,代書箱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尖刀連全體整裝待發,明天跟大部隊匯合,執行特殊任務。
又是特殊任務,代書箱心裡直犯嘀咕,上級又會搞出什麼花樣?
其他人則不管那麼多,管它什麼任務,能打仗就好,不然會活活憋死。全體士兵紛紛整理行裝,所有的山炮都帶不走,上級有令輕裝前進,儘量少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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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炎炎烈日炙烤着市區的柏油馬路,整個城市彷彿成了一個大烤箱。“翰墨軒”古玩店裡卻是清爽異常,空調嗡嗡地工作着,把店裡店外分割成兩個世界。
陸言少無精打采地趴在櫃檯上打盹兒,師父出門了,他代爲照看店鋪。突然店門一開,擠進來一個瘦小的人影。這人鬼鬼祟祟的,乾枯的身材遮掩了真實的年齡,像三十來歲,又像四十多歲。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這人隔着櫃檯問道,手裡遞過去一包東西。
陸言少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几眼,瘦小枯乾、衣着普通,好像從飢餓的年代穿越過來的。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因爲這個問題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類似,屬於扯淡性比較強的話題。倒是對遞過來的包裹產生了興趣。
陸言少把包裹輕輕打開,幾件髒兮兮的玉器呈現出來,有大小不一的圓柱形,有橢圓的薄片形、有鵝卵形、有U形,還有一枚玉蟬。一共有八件,個頭兒都不大,最大的玉蟬長度也不過四釐米。
“九竅塞?”陸言少盯着對方,淡淡地說道。
“對,九竅塞!”瘦小的男人回答。
陸言少有些明白了,對方爲什麼會提到“鬼”的話題,因爲九竅塞本身就是陪葬品,在漢的代貴族階層特別流行。人死之後用特製的玉器封住人體九竅,使精氣不外泄,據說可保屍體不腐,學名九竅塞。兩個圓柱體叫“耳塞”,橢圓的薄片叫“眼蓋”,U形的叫“鼻塞”,鵝卵形的叫“陰塞”,圓錐形的叫“肛塞”,放在嘴裡的叫玉蟬,學名“玉含”。
陸言少開始懷疑對方是盜墓的,因爲盜墓賊一般都身材瘦小,便於在盜洞裡爬進爬出,這是職業的特殊需要。而且這套九竅塞上面還帶着泥土,提鼻子一聞有一股細微的土腥味和酸腐味,顯然剛出土不久。
“你說這東西鬧鬼?”陸言少盯着瘦小的男人,冷冷地問道。
提到“鬼”字,瘦小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你不信?不信晚上你試試!”
“呵呵……”陸言少冷笑了一聲,他最不相信的就是世界上有鬼,就像不相信中國男足能奪世界盃一樣。
瘦小男人有些着急,“怎麼樣你才能相信?”
陸言少搖搖頭露出蔑視的神色,表示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除非中國隊能拿世界盃。
瘦小男人看看包裹上的九竅塞,又看看陸言少,說道:“要不咱們打賭,如果晚上不鬧鬼,這東西歸你,如果晚上鬧鬼,你要出雙倍的價錢把它買下來。”
陸言少眼珠轉了轉,沒有馬上表態,注意力又放在八件玉器上,憑經驗可以判斷出是正宗的和田青玉,表面沁色自然,透露出老舊的滄桑感,沒錯是漢代的。陸言少對對方的賭約產生了興趣,明顯是隻賺不賠的買賣,只要他堅持說晚上沒鬧鬼,東西就是他的了。
“好吧,我答應你。打賭就打賭。”陸言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裝作不情願的樣子。
“一言爲定,咱們明天見!”瘦小男人把東西放在櫃檯上轉身往外走,走幾步又轉回來,對陸言少說道:“這樣空着手走不行,萬一明天你死不認賬,不承認賭約、也不承認九竅塞在你店裡,我豈不是虧大了。”
陸言少說那怎麼辦,難不成你一起跟我在店裡過夜,見證一下鬧鬼?
瘦小男人說那倒不必,他得帶走一定數量的保證金,這樣才公平。
陸言少說店鋪不是自己的,沒錢,兜裡有兩百塊錢的零花錢,行不行?
瘦小男人氣樂了,兩百塊錢,你當我是要飯的。沒錢不要緊,可以用一件古董做抵押,那套九竅塞至少值15萬,他只帶走一件7萬塊錢左右的古董就成。
陸言少爽快地答應下來,說店裡的東西你隨便挑,只要價格合適就拿走。
瘦小男人也不客氣,開始在貨架上慢慢挑選。
陸言少暗暗好笑,心說看你能挑到什麼東西。師父的店鋪他再清楚不過,乍一看琳琅滿目、珠光寶氣,實際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贗品,真東西沒有幾件。用師父的話說,如今的收藏熱就是99%的人玩兒着99%的贗品,大氣候如此,不能苛求古玩店裡的東西都是真品。陸言少當時很震撼,不知道是師父在爲自己開脫還是果真如此。
陸言少心裡有底,瘦小男人選中真品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他不相信對方的手氣會那麼好。
瘦小男人圍着貨架轉了一圈,隨手拿起一隻粉彩梅瓶,說就是它了。
陸言少不禁暗暗叫苦,百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讓這傢伙碰上了,那是一件光緒官窯的粉彩梅瓶,市場價值16萬,但是口沿處有一點破損,所以也就值六七萬的樣子。
“那隻花瓶不太好吧,你看口沿都破了,不如換隻新的。”陸言少假惺惺的勸對方,示意對方重新選。貨架上擺着很多嶄新的花瓶,每一件都精美無比,當然都是贗品。
瘦小男人抱起花瓶就沒有鬆手的意思,“不用換,就是它了。破損沒關係,殘缺之美嘛。嘿嘿……”
陸言少只好打掉牙往肚裡咽,說好的事情不可能反悔。眼看着對方抱着花瓶大搖大擺走出去。
外面依舊烈日炎炎,雖然已經下午四點,但是蒸籠的感覺還沒有消退。也許是空調開得太大了,陸言少突然感覺有點冷,皮膚**的部位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乾脆在店外的大街上曬了一會兒,很快出了一身汗。這纔回到屋裡,心裡空落落的,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出來。他馬上想到了九竅塞,該不會是假的吧!又一想不會,自己明明看好了,絕對的漢代和田玉籽料,他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有信心的。
陸言少盯着粘着泥土的九竅塞,心說這東西價值15萬,那隻花瓶才值6、7萬,不怕對方不回來。他早想好了,不管今晚真鬧鬼還是假鬧鬼,反正明天一口咬定平安無事,看對方怎麼辦。陸言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半躺在櫃檯邊的藤椅上。
時間不長又感覺身上很涼,胳膊和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該死,空調真的開大了?陸言少用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一些,還是渾身發冷。他不得不再次走到屋外,一種蒸籠的感覺撲面而來,身上好受了一些。街上行人很少,偶爾有一兩個也是行色匆匆。這條街本來就僻靜,炎熱的午後更顯得空曠安靜了。
時間不長陸言少感覺身體燥熱起來,可是皮膚上並沒有出汗,好像心裡有火無處釋放似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他悻悻的返回屋裡,涼氣很快把身體打透。今天是怎麼回事,心神不寧的,莫非要出事?
天不知不覺黑了,熱氣並沒有散,侵染着城市的每一寸空氣。夏夜的城市是喧囂的,人羣從各個角落裡鑽出來,擠滿每一條街道,散步、吃冷飲、吃燒烤……
陸言少搬着藤椅坐在店鋪門口,感受着城市的熱情奔放。師父去外地辦事,今晚回不來,他的任務就是幫師父照看店鋪。陸言少是華北大學文物修復與鑑定專業的大三學生,業餘時間幫着師父駱凱照看店鋪,順便學習古玩知識。
駱凱是華北大學文物系的教授,同時也是陸言少的任課老師。駱凱非常器重陸言少,陸言少則對師父敬重有加,師徒關係非常深厚。公共場合陸言少都稱呼駱教授,私下裡才叫師父。駱凱不止一次說過,他是把陸言少當兒子看待的。
晚上十半點以後,街上的人流漸漸稀疏,陸言少把藤椅搬進屋,把門窗都關好,檢查一遍沒有什麼遺漏才上樓休息。臨上樓看了一眼擺在櫃檯上的九竅塞,幾件玉器靜靜地躺在櫃檯上,在燈光下閃着冷亮的綠光。陸言少心說就這麼擺着吧,明天師父來了交給他老人家。
樓上是一個客廳外加兩間臥室,平常師父住一間,他女兒住一間,今天兩人都不在。陸言少平時很少上樓,也不知道哪一間是師父的,哪一間是他女兒的。隨手推開一間房門進去,一股淡淡的閨房氣息撲面而來,不知是香水還是其它什麼味道,總之挺受用。陸言少趕緊退出來,進入另外一個房間。他躺在師父的牀上,靜靜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下午的情形,古怪的來客、古怪的古董、古怪的事件,一切都顯得不正常。會不會是一個局?古玩圈子裡做局的事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圈套。可是沒理由啊,九竅塞的的確確是漢代的和田青玉,價值不菲,怎麼想都不像中了圈套。
想着想着陸言少漸漸睡着了,迷迷糊糊聽見樓下有動靜,好像有老鼠在咕咕叫,又好像有人在竊竊私語。他騰一下坐起來,警覺地聽着樓下的動靜,莫非有盜賊?他光着腳走進客廳,輕輕地朝樓梯的位置挪,穿鞋的話走路會有聲音,所以他選擇了赤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