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選拔其實就是層層淘汰的過程,偌大的訓練場此時就是戰場。
第一關是射擊,每人五發子彈,哪怕有一發子彈精度低於八環都要被淘汰。一百多人分成三隊,輪流射擊。砰,砰,啪,啪……槍聲此起彼伏……
八環的要求對於代書箱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是第一隊,要最先登場。三十多人在指揮官的引導下走到指定位置,靶子在前方百十米的位置。代書箱也在其中,他沒有着急,射擊之前先熟悉一下槍械,射擊用槍統一提供,是標準的美國造加蘭德M1911步槍。老代對這種槍相當熟悉,從入緬作戰那一刻起就配備這種步槍,在印度基地訓練也用的這種槍,對它的熟悉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臥倒,擺好射擊姿勢,代書箱先用臉感受了一下風力和風速,子彈上膛做好射擊準備。砰,砰,砰……五槍,四個十環一個九環。
連負責評判的軍官都爲之動容,這個成績足可以排進所有選拔人員中的前十。當然還有兩隊沒有開始,即便如此,按照第一隊的成績算,老代的成績無論如何都能排在前二十。作爲裁判官,自然會注意排在前二十名的士兵。
緊接着是第二隊、第三隊。槍聲在訓練場迴盪,沒有殺機,卻充滿競爭的殘酷。
所有士兵射擊結束,總共有十餘個人被淘汰,淘汰率並不高。也就是說還有將近一百人要接受後面的選拔,殘酷程度可想而知。這個結果也不意外,每一個士兵都是各支部隊精選出來的,射擊是作爲軍人的基本技能,這些部隊精英們對付打靶自然不在話下。
一些美英士兵憤憤不平,滿以爲射擊是自己的強項,這一關會淘汰大部分的中國人。沒想到不是那麼回事兒,中國軍人的射擊精度一點不比他們差,排在前二十的人當中,中國軍人佔據一半。
這令優越感十足的美英士兵很不爽,一些人暗下決心,在下一個科目中把中國人幹掉!
第二個科目是徒步行軍,每人負重五十公斤,需要穿越沼澤、石山、草地、鐵絲網等等各種環境。等於繞着偌大的訓練場跑一圈,因爲各種模擬環境就分佈在訓練場各個角落。
這一次不再分組,所有人一起出發。總用時一小時,超過一小時的淘汰。
百十號人擁擠在起跑線上。裁判官一聲哨響,唰……所有人邁開大步飛竄出去。
第一層考驗就是沼澤,面積數公頃的泥潭橫擔在前進路上,需要去跨越。
衝在最前面的士兵奔跑到沼澤邊上時紛紛駐足,沒有人知道泥潭的深淺,也許一腳踩下去就沒過頭頂。中校先生事先早已交代,所有環境都百分之百模擬現實,泥沼沒過人體不是什麼稀罕事。
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沒有誰願意當第一個吃西紅柿的人。幾十號人齊齊站在沼澤邊上,沒有人下去。
噗通,一箇中國士兵突然身子一歪跌落進去。身體隨即被泥漿淹沒,不過很快又露出來,站直身子才發現泥漿剛剛到大腿的部位。
噗通,噗通……連續有中國士兵從不同方位跌落進去。有的站起來後泥漿只到膝蓋的部位,有的則沒過了胸口,還有一個人最倒黴,跌下去之後再也沒有露出來,泥漿表面突突突冒出一串氣泡。
代書箱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外國人在搞鬼!故意利用奔跑的慣性把中國士兵撞進沼澤!代書箱處在人羣的最後,每一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幫孫子,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暗下決心一定要還以顏色。
距離最近的中國士兵見有同胞遇險,紛紛營救。有的拋出繩索,有的把長竹竿伸進泥沼。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人救出來。被營救的中國士兵渾身上下都是泥,連鼻孔都被淤泥塞住。有人提來水桶幫着沖洗,總算撿回一條命。
這時候大部隊已經衝下沼澤,最前面的人開出一條路,後面的人紛紛跟進。從左到右共開闢出三條路線,所有人排成長隊,蛇一樣蜿蜒前行。
十幾個外國大兵聯手一路橫推,將正在用竹竿探路的中國士兵放倒扔在沼澤裡,獨佔了最左邊一條線路。一些外國大兵見轉紛紛跟進,形成了一條外國人專用通道。
另一邊,六大羅漢也佔據了一條通道,他們同樣一路橫推,將沿途的外國大兵放倒扔進泥沼。後面落單的中國士兵們沿着六大羅漢的線路一路跟進。中間的線路形成了中國人的專用通道。
最右邊的通道則是中外混雜,中外士兵勢均力敵,誰也沒有獨佔。李克己和一個外國白人走在最前面,每人一根長竹竿,不斷探索着沼澤的深淺,並不斷修正着前進路線。兩人似乎很友好,時不時相互配合,令那些殺紅眼的中外士兵直瞪眼。
巴辛、孫大聖、單靈官等等也在這條線路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孫大聖和單靈官都曾吃過巴辛的虧。今天兩人有意無意間有聯手的意思,一直糾纏在巴辛身邊,似乎想把這個強大的潛在對手扼殺在沼澤裡。
代書箱也處在這條線路上,不急不慢處在人羣的中央。他眼裡早鎖定了目標:一個身材不高,一頭捲毛金髮的外國人。就是這傢伙先挑頭把一箇中國士兵撞進泥沼的。代書箱自始至終盯着他,今天做下的孽,今天就得還上!
代書箱故意放慢步伐等着後面的金髮男子,等雙方肩並肩的時候,代書箱扭頭一笑說了句:“Hellofriends。”
金髮男子一愣,中國士兵竟然會英文,還對着自己笑,怎麼回事?
一愣神的工夫代書箱的拳頭到了,直奔他高聳的鼻樑。對方反應也不慢,情急之中用手裡拎着的負重擋在身前。
咚,拳頭重重擊在負重上。強大的力道將金髮男子打飛出去,後背朝下仰躺在泥沼裡。噗,泥漿濺起老高。
代書箱右腳微擡,準備在對方起身的時候再補一腳。意外的是對方躺下去之後竟然沒了動靜,黏稠的泥漿瞬間恢復平靜,連個氣泡也沒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