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肅靜,能來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沒有人愚蠢到對着槍口耍橫。只有不受控制的痛苦的悶哼聲還在迴盪,預示着這裡有很多傷號。
“我命令,所有人都回去,馬上休息,準備明天的選拔對抗。”軍官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宣佈。
譁……人頭攢動,眨眼之間都回到各自的房間。倒在地上的人實在走不動,只能在院裡躺着。
代書箱進屋之後並沒有入睡,其實根本睡不着。其他人也一樣,發生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當什麼也沒發生。膽子大的透過窗戶往外張望,保守一點的則躺在牀上側耳細聽。
訓話的軍官沒有馬上離開,圍着院子轉了一圈,心裡默默數着地上的傷員,一共三十多個。他命令隨行的士兵把傷員都擡走,去戰地醫院治療。
隨行的十幾個士兵根本不夠用,又調來幾十人連揹帶擡纔算把傷員弄走。
代書箱隔着玻璃看着,眉頭緊鎖,心說這次闖大禍了,傷了這麼多人,上級肯定不會善了,參與打架的人誰也脫不了干係!等着受處罰吧。他曾經就爲此吃過虧,打黑拳的時候把索瑞斯給揍了,結果關了兩個月禁閉。如果不是有劉團長撐着,那件事會鬧得更大。眼前這件事比上一次嚴重幾十倍,以美英軍官的一貫作風,斷然會對中國士兵展開報復。他們會用所謂的軍法壓人,“名正言順”的打壓中國士兵。
一些久跟美英部隊打交道的中國士兵也意識到大事不妙,事情不可能就這麼揭過去,等着吧,明天說不定會有多麼大的狂風暴雨。
這一夜幾乎是一個不眠之夜,沒有誰能夠神經大條到不受影響的安然入睡。美英士兵吃了大虧,暗氣暗憋。中國士兵佔了便宜,不過明天的日子未必好過。後半夜外面的警戒明顯加強,一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在院子裡來回巡邏,似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第二天,衆人按部就班的起牀、吃飯,一切都像往常一樣。但是沒有人認爲事情就這麼平淡地揭過去。
以六大羅漢爲首,中國軍人們開始暗暗商議對策,至少應該把口供統一,向着有利於自己的方面說。從起牀到吃過早飯這段時間,中國士兵們一直在爲口供的事情忙碌。編來編去,總算拿出了一個很合理、很真實、很有利於中國士兵的口供。每一箇中國士兵都默默背熟,等着軍法處的問話。
代書箱暗暗稱奇,按美英軍官以往的作風,斷然不會給出串口共的時間,今天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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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英軍人則個個咬牙切齒,昨晚的混戰他們吃了大虧,受傷的士兵一多半都是他們的人。滿以爲上級會好好整治這幫不守規矩的中國士兵,沒想到事情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上級竟然遲遲沒有動作。留給中國士兵大量的串通口供的時間。他們只能乾着急,沒有絲毫的辦法。
上午九點,曾經來過一次的中校先生再次現身,當衆宣佈選拔開始。而後領着所有士兵朝訓練房的後面走去。
穿過彎彎曲曲的小路,後面是一大片空地,一看就是訓練場,遠處有成排的靶子,還有鐵絲網、人造沼澤、人造亂石山、小河、湖泊等等各種場地。中國駐印軍在蘭姆伽也有訓練場地,而且還不少,但是沒有哪一座能比得上這裡。儘管場地不是很大,但是各種設施齊備,標準很高。裡面各種模擬的自然條件都有,多爲人工建造,比如石山、沼澤、湖泊等等,但是更像一件件藝術品,每一處場地都經過刻意的加工。
中校先生當衆宣講:“你們都是從盟軍各支部隊抽調來的精英,今天齊聚一堂是爲了兩件事:第一,切磋技藝交流經驗加深友誼;第二,當中一部分人要通過選拔執行特殊任務。”
譁……人羣一陣竊竊私語,第一個理由純粹是冠冕堂皇的廢話,第二個理由纔是焦點。中校先生的話終於印證了大家的猜測,果然有特殊任務要執行。只是誰也不知道這項任務是什麼,或許只有通過選拔才能揭開謎底。
中校先生擺擺手示意大家肅靜,繼續說道:“你們在場的一百個人不可能全部留下,要通過層層選拔,留下最精銳的十個人。最後勝出的十個人才有資格代表盟軍執行任務。也就是說在場的一百個人只有十分之一能通過考覈。”
譁……人羣又是一陣**。淘汰率百分之九十,這將是多麼殘酷的考驗。一些人表情嚴峻,對即將到來的選拔充滿戒備;還有一些人目光堅毅,對自身的實力充滿信心;另外有一小部分人信心動搖,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是個難以逾越的鴻溝;另外還有一小部分人目光陰森,尋思着是不是能借此機會清算昨晚的仇恨……
總之在場的一百來人各懷心事,對即將到來的選拔做着最後的準備。現場漸漸有了火藥味。
代書箱環望人羣,昨天還一百五十來人,今天到場的只有一百來個,也就是說昨晚的幾次羣毆打趴下四五十人。正式選拔還沒開始已淘汰下去三分之一,得,後面的對決會輕鬆一些。老代暗下決心,管它通過率是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五,自己一定要站在最後的勝利者的舞臺上,給中國軍人爭口氣!
中校先生最後補充幾句:“選拔是殘酷的,每個人都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有一點大家不要忘了,大家都是盟軍中的一員,不能像對待敵人一樣對待選拔。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就當是提前進行的一次淘汰賽,受傷的人自然沒有資格參與今天的選拔,在羣毆中都會受傷,還有什麼資格代表盟軍參與更重要的任務。上級決定對昨晚的事件不予追究。”
譁……又是一陣**。可以說有人歡喜有人憂。最高興的莫過於中國士兵,“不予追究”四個字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尤其是參與了昨晚鬥毆的人,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美英士兵則憤憤不平,滿以爲能借助上級的力量整治中國士兵,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有些英美士兵暗暗發狠,一定要在選拔賽上狠狠教訓中國士兵!
中校先生最後宣佈選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