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嘴戰鬥後,戰士們羣情激奮,鬥志昂揚,常村的百姓們也都歡欣鼓舞。唐龍飆叫戰士們把李虎和大朋等戰士們的遺體,又重新安葬在常村村外的坡地上,立了碑,心裡堵了將近一個月的悲傷和仇恨這才得以釋放。
孟醒和文漪的事情,總部首長也已經有了批示,暫時讓二人留在唐龍飆的直屬團裡,隨時聽候總部機關的安排。孟醒和文漪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不得了,特別是孟醒高興的像個小鴿子,圍着唐龍飆和武雲昭,有時就纏着高大風或者小朋他們,讓他們教她打槍,耍刀,活脫一個假小子。到是文漪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顯得比較文靜和內斂,有時候也跟着學學打槍什麼的,但是沒有孟醒的那股子小子勁。
唐龍飆給孟醒和文漪各發了一套嶄新的軍裝,二人穿在身上美得夠戧,孟醒一個勁的跟在唐龍飆的屁股後面,吵着嚷着要槍,唐龍飆實在是拗不過他,就對她說:“去,跟政委要去,就說是我讓你去找他要的!”孟醒一聽樂得蹦高,轉身跑開了,唐龍飆看着遠去的孟醒笑着說:“這個丫頭,將來誰敢娶?”不曾想這話卻讓孟醒聽見了,她調皮的扭回頭來衝唐龍飆做了個鬼臉說:“哼,我還不嫁呢!”唐龍飆哈哈大笑。
這天文漪自己一個人在團部的大院子裡,坐在石碾子邊上,正在看書:“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唐龍飆接着把下面的唸了出來,文漪一驚趕緊站了起來,看見唐龍飆站在自己身後,笑了笑說:“唐團長也知道這首詞啊?”唐龍飆一笑說:“我也就記得那麼一兩句,還是政委教我的,呵呵,我這個大老粗,懂什麼詩啊詞啊的!”
“您可真謙虛啊!您打仗勇敢頑強,看不出來還很…”文漪的話還沒有說完,唐龍飆便打斷她的話說:“文小姐,你可別誇我了,我這個人不禁誇,一誇準犯錯誤,我都讓我們首長批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還是別誇我,呵呵!有時間願意的話,你就多教我認識幾個字,念幾首詩吧?”
“好啊!只要團長您願意,我一定好好教你!”文漪爽快的答應着,唐龍飆說:“那剛纔你念的是?”
“哦,這是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文漪給唐龍飆解釋着,唐龍飆摸着腦袋還是沒有搞明白,文漪看着唐龍飆的樣子笑了起來,把唐龍飆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隨着話音武雲昭和高大風還有孟醒一起走進院子裡,唐龍飆看見他們進來,忙說:“我在讓文小姐教我什麼破陣子,什麼……”
“團長要學習唐詩宋詞,我在給團長講呢!”文漪的臉有點微微泛紅,孟醒看了她一眼衝着唐龍飆說:“團長,我們都來了快半個月了,總部機關的首長也同意我們暫時在這裡了,我們已經是八路軍戰士了,你怎麼還小姐、小姐的叫啊?”
唐龍飆一聽忙說:“哦!對了,對了,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那以後叫同志,叫…”
“叫小文!”孟醒笑着說,“好好,就叫小文!”唐龍飆咧着嘴笑了,文漪低下頭小聲說:“那我就叫你老唐了?”
“哈哈!沒問題,叫什麼都可以!”
唐龍飆轉身對武雲昭說:“秀才,有什麼事情嗎?”
“恩,總部來了指示,讓我們派人去晉綏軍一零五團,找他們團長趙汗青談一下關於我們兩軍防區的歸屬問題,最近晉綏軍一零五團在不斷的擴張他們的地盤,小鬼子撤走後,留下的一部分地區,都成了他們的光復區,這樣不利於我軍統一戰線的開展,而且還會引起摩擦,總部考慮到這一事情的嚴重所在,所以打算讓我們主動出面和他們溝通一下,不要因爲搶佔地盤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和爭執,再說了,現在抗戰進入到關鍵時刻,不是產生摩擦和分歧的時候,以大局爲重,我們可以主動放棄一部分防區給他們。”
唐龍飆說:“那好,我去!”
“不,老唐,我看還是我去比較好,你在家裡,我帶幾個人去”武雲昭說,唐龍飆沉思了一會說:“也好,你去,就跟他講明白,都是中國的國土,不是他閻老西一個人的,更不是他蔣介石的,是全中國人民的,誰都有權利擁有自己的佔領地,不是硬從別人手上搶來的,就是自己的了,我們現在是國共合作期間,要不是爲了打小鬼子,老子早就他奶奶的!”武雲昭笑了:“老唐,這有女同志呢!”唐龍飆一拍大腿說:“他奶奶的我給忘了!”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團長,我也去,我和趙汗青有過一面之交,當年他曾經到過我父親的商會徵糧,我們見過,這個人還是很正直的,有民族氣節,是個可以談的來得人!”文漪突然站起來說,“那我也去!”孟醒也跟着說,“你們兩個姑娘家去幹什麼?這是男人的事情!”唐龍飆說,“姑娘家怎麼了?姑娘家就不能上陣打仗啊?就不能去談判啊?那古代的花木蘭,梁紅玉,還有……”
“行了,行了,不要說了,你們問政委吧,他讓你們去,你們就去!”二人一起扭頭看着武雲昭,武雲昭笑了說:“老唐,那就讓他們去吧,沒準女孩子出面,趙汗青還真就拉不下臉來,再者也讓她們鍛鍊鍛鍊!”唐龍飆點了點頭。孟醒和文漪高興得跳起來。
唐龍飆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那支勃郎寧手槍,看着二人說:“我這就一支槍,你們看給誰合適呢?”孟醒和文漪一看那槍精緻美觀,小巧可愛,瓦藍的槍身,黝黑鋥亮的槍柄,簡直是招人喜愛,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孟醒鬼主意來了,連忙說:“我們比,看誰打的準就給誰!”文漪沒有說話,孟醒說:“團長你說啊,行不行啊?”唐龍飆也爲難了,這時武雲昭過來解圍說:“不用比了,我給你一支”說着也拿出一支漂亮的小手槍遞給孟醒說:“這時我在總部機關的時候,總部首長獎勵給我的,我一直沒捨得用,帶在身上,現在把它送給你,你們二人一人一支,誰也不用爭不用搶了!”孟醒高興的接過槍看着唐龍飆說:“哼!偏向,偏心眼!”唐龍飆和武雲昭相互看了一眼,笑了起來,這時文漪也接過唐龍飆的那支勃郎寧,看着孟醒兩個人像兩個孩子似的笑了。
武雲昭帶着孟醒和文漪還有警衛員小江,外加十個戰士,在騎兵連的護送下一早就出發了,騎兵連送出他們十幾里路,武雲昭便讓戰士們回去了,武雲昭和孟醒、文漪、警衛員小江和十個戰士策馬急馳直奔趙汗青的駐地而去。
一路上孟醒和文漪心情格外好,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陣陣山風吹拂而來,騎在馬上的二人感覺自己儼然一個威武的將軍,縱橫馳騁,孟醒馬鞭一揚,馬飛快的衝了出去,武雲昭怕她有閃失趕緊讓警衛員小江追上去,孟醒咯咯的笑着,山谷裡迴盪着她歡快的笑聲。
唐龍飆站在團部的大院子裡,看看天邊已經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映紅了半邊天,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高大風聞聲跑了出來:“團長,有槍聲!”
“亮子,小朋,快集合騎兵連,跟我走!”唐龍飆邊說邊把兩支匣子槍別好在腰上,轉身對高大風說:“可能是秀才遇上鬼子了!我去接他們!”
“團長還是我去吧?”高大風的話還說完,唐龍飆的馬已經跑出去了。
出去不到十里路,槍聲越來越近,唐龍飆使勁的抽打馬的屁股,馬像箭一樣飛馳,老遠就看見武雲昭他們邊打邊撤,騎兵連的戰士們衝上來,擋住鬼子,掩護着他們退下來,唐龍飆一看孟醒趴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武雲昭牽着她的馬繮繩,胳膊上也負了傷,唐龍飆忙問:“秀才,怎麼樣?沒事吧?”武雲昭點頭說:“沒什麼,回來遇上了鬼子的一個小隊,看樣是巡邏回來的!孟醒受傷了,現在還不知道傷的重不重?”“你們先走,我和戰士們消滅這幫小鬼子!”唐龍飆說完策馬衝了出去,鬼子大概有二十幾個,已經被騎兵連的戰士消滅了大半,唐龍飆一馬當先,衝進鬼子羣裡,五六個鬼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唐龍飆的馬就到了,馬到,刀也到了,手起刀落,連着砍翻了三個鬼子,一個鬼子趴在一塊山石後面舉起槍瞄準了唐龍飆,“啪”的一聲槍響,唐龍飆回頭看去,那個鬼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看文漪雙手舉着那支漂亮的勃郎寧,槍口還在冒煙,愣愣的坐在馬上,瞪着大眼睛,唐龍飆繮繩一拉來到她的馬前說:“小文快撤!”文漪這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戰鬥,血腥的場面讓她心驚肉跳,她親眼看見唐龍飆砍殺鬼子的模樣,更加感覺戰爭的恐怖和殘酷,當她親自開槍救下唐龍飆時,她已經深深體會到戰爭會改變人類的發展,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唐龍飆和戰士們幾分鐘就結束了這二十幾個鬼子,唐龍飆過來拉着文漪的馬說:“呵呵,小文,不錯嘛,槍打的準啊,要不是你我可就完了!”
文漪慢慢的從馬上下來,看了看唐龍飆,突然撲到他的懷裡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