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跟着陳伯身邊,目光緊緊盯着皇宮的大門。
說起來,她好像還是第一次來到幽國的皇宮,實際上張楚晨對幽國是沒有半分感情的。
但是這幾天和陳伯他們相處,張楚晨倒是覺得這些人異常的可愛。
人人常說武林中人,性格乖戾,沒有個準性,可是在張楚晨看來,這反倒是他們令人敬佩的地方。
只要國家有難,不論身在何處,不論是什麼身份,都會放下手中的一切,義無反顧。
也許正是有了這樣的人,幽國纔會在九州里面堅持了這麼久。
逐漸走到了今天。
張楚晨屏氣凝神,很好奇陳伯究竟是怎麼帶着自己這樣正大光明的去皇宮的。
不一會兒便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從皇宮出來,爲首的是個年輕的女子。
她頭上帶着一個面紗,一身淡粉色的長裙,她站在前面和身旁的人說了句話,那些人便跪在地上:“娘娘,不可。”
“無妨,你們誰也不準跟來。”女子的聲音透着些許清冷,卻令身後的人不敢動彈。
“娘娘三思。”最前面單膝跪地的男子面有猶豫。
女子只是平靜的搖搖頭:“如今既然不能大張旗鼓,那本宮便親自走一趟。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心中打這小九九,有幾個會真心會陛下辦事。”
“可是娘娘,您一個人這樣出去,實在危險。”男子試圖說服眼前的這位娘娘。
誰料女子輕笑:“若是方纔你們不鬧這一出,只怕我現在早就在城內了,你們還要這樣跪倒幾時?難道本宮的話都聽不懂了麼?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裡?”
“屬下不敢,奴婢們不敢。”
“那就好好的呆在這,出了事情,本宮一人承擔。”女子眼神堅毅,她似乎看到了陳伯,若有所思的朝着張楚晨的位置瞧了一眼。
便長袖一甩,騎着馬疾馳而去。
宮外的人站在原地,幾個人像是在商量,不一會兒就全都進了皇宮。
陳伯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楚晨見到後便笑意盈盈的問道:“陳伯,那爲娘娘也是你們的人?”
“宮裡的欣貴人是老夫的女兒。”陳伯說起這件事,臉上有些自豪的光芒。
張楚晨眼皮微微跳動。
陳伯卻是笑着搖頭:“你別擔心,一會兒她會帶你入宮,我那女兒雖然是皇上的妃子,卻並未被皇上寵幸過,她進宮的時候,皇上恐怕早就被掏空了身子。”
張楚晨心中這纔算是明白,怪不得陳伯會這樣大膽,原來是宮裡面有人。
領着張楚晨在樹林裡面兜兜轉轉,不一會兒就很湊巧的碰見了宮裡出來的那位娘娘。
此時陳伯正靠在一棵書上休息,他的腳上被毒蛇咬了一口,張楚晨將草葉嚼碎均勻的塗抹在傷口患處。
爲了達到逼真的效果,陳伯的嘴角甚至泛着一絲青黑色。
“老伯,您這是怎麼了?”欣貴人瞧見在樹邊倚靠着的陳老伯急忙問道。
張楚晨看着父女倆演戲,心裡也知道這娘娘出宮,少不了有人在後面跟着。
她便輕聲道:“樹林裡草蛇比較多,幸好陳伯傷口不深,那蛇的毒也不是很重,已經用過草藥了,只是陳伯的身子骨不大好,要靜養。”
“你會解毒?”欣貴人一臉驚訝的看着張楚晨。
張楚晨則是微微一笑:“我就是一個江湖遊醫,若說會也只能說久病成醫自己就學會了,大概是一種本能吧。”
聽了張楚晨的解釋,那邊的欣貴人倒是一副不能同意的樣子。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太過謙虛就是驕傲,你這次救了老伯不就說明你醫術高超麼?”欣貴人明亮的眼睛猶如星辰。
張楚晨心中明亮。
“不敢自稱高超,只是自小生活在山野對這些毒物比較瞭解罷了,若是傷寒什麼的,我可就真的要束手無策了。”張楚晨搖搖頭,她不是自誇,而是說的事實。
欣貴人眼睛一亮:“這麼說,解毒是你的強項了?”
“差不多吧?至少我從小中毒無數,每一次都是活着爬了回來。”張楚晨撓撓腦袋,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老伯現在如何?”欣貴人蹲下身子,從身上掏出手帕給老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陳伯適時的睜開眼睛,虛弱的道:“謝謝這位姑娘。”
“怎麼?你們不認識?”欣貴人看陳伯睜開眼睛後感謝的人是自己就有些驚訝。
陳伯此時也是一臉的驚詫:“難道不是姑娘您救的小老兒?”
“我是沒有這個本事的。”欣貴人指了指張楚晨。
陳伯心中頓時會議:“謝謝這位小哥。”
“不妨事的,老伯你下次可要擔心了別又被草蛇給咬傷了。”張楚晨叮嚀道。
陳伯慌忙的點點頭,說着就要掙扎着起身,張楚晨急忙道:“萬萬不可,老伯不要隨便走動,當心毒血倒流傷及五臟,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要回天乏術。”
“可是?”陳伯眼神尷尬的看着四周。
欣貴人忽然道:“不如這樣,我給陳伯安排住的地方。”
“這樣怎麼好?”陳伯眼睛裡透着希望。
張楚晨也出來道:“姑娘真是好心腸。”
“這位小哥可否幫我一個忙?”欣貴人忽然衝着張楚晨說了句。
張楚晨點點頭:“姑娘有什麼事情儘管對阿四講。”
“壯士原來叫阿四,是這樣的,我夫君今日病重,不知可否勞煩阿四壯士去府上一趟?”欣貴人語氣不重也是客客氣氣的,但是那份客氣裡面又帶着一種不能拒絕的肯定在裡面。
“啊?我這樣麼?若是中毒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別的……”張楚晨欲推辭。
可是欣貴人根本不給她推辭的機會。
“是中毒,壯士請。”欣貴人二話不說就翻身上馬。
“那這位老伯?”張楚晨看着陳伯。
欣貴人道:“老伯您在這裡稍等片刻,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您?您看這樣行麼?”
“啊?麻煩姑娘了,實在不好意思。”陳伯虛弱的點點頭。
欣貴人處理好這些用眼神詢問張楚晨,意思是你還有什麼要求。
張楚晨嚥了口唾沫,心裡道這個欣貴人跟陳伯可真是一個性格。
說着不勉強別人,實際上就是把後路都給你擋死了,你不答應也不行。
不過這個欣貴人道也是個性情中人,至少不嬌柔做作,而且看陳伯的狀態,欣貴人進宮只怕也是一個幌子。
或許是爲了別的什麼。
“走吧。”張楚晨聳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從隨身的小包裡面又掏出來一些剛剛採來的草藥放在陳伯的旁邊。
“陳伯若是哪裡疼了,就嚼碎敷在傷口的未知,我在你周圍放了驅蟲草,一般的毒蟲不會過來,那些野獸更是聞道這個味道就不敢靠近,你大可放心。”張楚晨再三囑咐。
陳伯笑着點點頭:“有勞你了阿四。”
“不客氣。”張楚晨衝着陳伯眨了眨眼睛。
欣貴人的馬風馳電掣,張楚晨可是用腳走的,不過欣貴人是走的快回來的也快,不到片刻功夫就有一隊車馬過來。
赫然是之前在皇宮門外看到的那些人。
“去將阿四帶進宮。”欣貴人指了指衣服破破爛爛的張楚晨。
又對着身邊的宮女吩咐:“前面有個老伯被毒蛇咬傷,你們帶進本宮的住處細心照料。”
“是。”宮女宮人齊聲回答。
張楚晨就這樣順利的進了皇宮。
當然她第一個被帶去的地方是欣貴人的寢宮,張楚晨一路上很恰當的表現出自己的驚訝。
身邊的宮女很善解人意的給她解釋:“我們娘娘心地善良,時常會幫助別人,阿四這是你的衣服,你需要花瓣麼?”
“要花瓣做什麼?”張楚晨看着那一套嶄新的衣服,一時間有點恍惚。
“自然是沐浴更衣啊,你要去給皇上看病總不能這樣邋邋遢遢的吧?再說你這個樣子,旁人也不會相信你有什麼本事,宮裡面本來就是以貌取人。”宮女的聲音不大,卻是給張楚晨講的分明。
“原來是這樣,有勞姐姐了,我自己來就行。”張楚晨輕聲謝過,開玩笑怎麼能讓這個妹子給自己更衣,她胸前那二兩肉不就曝光了。
“那我就在門口,阿四若是有事情吩咐就好。”宮女淺淺笑了笑,旋即退了出去。
張楚晨深呼吸一口氣,一個蒙扎進了木桶。
溫熱的水泡在肌膚上,的確是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此時欣貴人正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牀上裝作奄奄一息的陳伯。
“老爹,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不就是讓你洗個澡麼?你怎麼這麼不配合?”欣貴人一臉無奈。
陳伯將被子緊緊的拽在身上:“哼,臭丫頭,不要以爲當了娘娘就不聽你爹我的話,我給你說我就不洗,洗了怎麼能當丐幫的老大。”
“我的老爹啊,您現在是在皇宮啊,誰還搭理你的丐幫,你說說那個人到底靠譜不靠譜?”欣貴人已有所指。
陳伯縷着鬍鬚笑的很是奸詐:“若是她不行,那恐怕九州再也沒有人可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