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縱然是天縱奇才,可是也沒有聽見過這樣一種疾病。
從老乞丐的描述當中可以聽得出來,皇上得了不治之症,然而前些日子那些精神抖擻的樣子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至於旁人怎麼想的,那自然是別人的想法,張楚晨當然也清楚百姓口中的消息無非是宮裡的人想讓百姓知道的。
權利在誰的手中,那麼話語權就在誰的手裡。
這些日子她也不是無所事事,打聽到李晟平安無事,便心下稍安,她留了記號,只要是李晟的人就能看懂,相信李晟也會安心。
至於葉崔鵬,張楚晨則是完全不擔心,他那個人壓根就不是被人擔心的料,既然葉葉崔鵬跟BIPIPO組織有算不清楚的帳,那他就好好解決了現代的那些麻煩再說。
張楚晨看着智能醫療包裡面的屬於團座的大腦,嘴角勾起,也不知道徐璐能不能仿造出來一個。
“喂,小哥你有在聽麼?”老乞丐看着張楚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些日子老乞丐算是發現了,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哥心思縝密,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要到銀子,而且還不會被人厭煩。
他今兒是有重任要跟張楚晨說。
張楚晨看着手裡的小碗,急忙點點頭:“陳伯,您說。我在聽呢。”
“阿四啊,你看你來這兒也有十幾天了,將來怎麼打算呢?”陳伯算是京城乞丐的頭子,對張楚晨從起初的懷疑到現在的照顧有加。不得不說這和張楚晨本人的魅力有極大的關係,她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得到最大的幫助。
讓陌生人信任也是一種極大的本事。
張楚晨之前告訴陳伯自己以後就叫阿四了,既然她要隱瞞的太多就沒有必要說個清楚。
稱自己是阿四,這樣陳伯也會明白她的用意。
“這樣也挺好的,我本來就是胸無大志,曬曬太陽,剔剔牙這種日子不錯啊。”張楚晨悠閒的翹着二郎腿。
“胡說。”陳伯卻是義正言辭的打斷她。
張楚晨這些日子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陳伯,倒是一下被他的氣度所驚到。
“陳伯……我……”張楚晨無語的對手指。
陳伯清了清嗓子,然後看着四周,將張楚晨拉倒角落裡輕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見你眉清目秀,就算是遮蓋了面容,想來之前也是個清秀公子,若是真的逃難此處,難道不想再有所作爲?”
張楚晨聽了這話眉毛一挑。
早就知道丐幫是個大幫,從前只在金庸的小說裡面知道丐幫以俠義著稱,現在自己到了這裡面,才發現江湖遠遠比現實更要恩怨分明。
張楚晨眨了眨眼睛:“陳伯,我手無縛雞之力。”
“你不是會醫術麼?”陳伯目光如炬。
張楚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真人不露相,陳伯看着就是一個糟老頭,可是他實際上卻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出來張楚晨會醫術,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至少他的閱歷就足夠令人敬佩的。
“陳伯你什麼都知道。”張楚晨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她應了聲後又低着頭:“這算是唯一能夠混口飯吃的,陳伯怎麼看出來的?”
陳伯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常言道,醫者心父母恩,你有一顆善良的心,看到那些受傷的人,若是嚴重的你會直接告訴他們去醫館,若是不嚴重,便會說什麼草藥。”
張楚晨撓撓頭,自己沒有那麼聖母的好心腸啊?她一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纔對,不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看出來端倪。
“當然你僞裝的很好,只不過在我這裡看的最多是你的手,只有常年和藥材打交道的人,纔會特別注意自己的雙手。不信你瞧瞧?”陳伯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眼張楚晨那白嫩的雙手。
張楚晨也是微微一愣,低頭盯着自己的手還真是有些苦惱。
她的手有時候比自己的生命看的還要重要,外科大夫的手除了拿着手術刀做那些精密的手術,更多的時候還要進行傷口縫合。
自從來到九州,她便時常辨別中藥,張楚晨之前的老師曾經說過,中藥西藥不分家,如果能將二者更好的融會便可以減小患者的痛苦。
作爲一名隨行軍醫,她做的更多就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受了傷的特工們迅速恢復身體。
越是療效快的藥,副作用越大。
張楚晨不止一次的想要弄出來新的藥方,可是失敗也是如影隨形。
聽到陳伯分析的這樣透徹她不由的點點頭。
“所以,你有吃飯的本事,不應該被埋沒,如今皇上的病情外面根本就不知道,眼下平安王在唐國爲質子,既然咱們國家宣戰了,那平安王也會不日回京,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打探皇宮裡的狀況,你既然會醫術,有沒有想過進宮去看看皇上?”陳伯的眼睛熠熠發光,似乎閃着異樣。
張楚晨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我這點微末的醫術怎麼敢給皇上看病?”
陳伯卻是微笑的看着她並不說話。
張楚晨心裡暗自尋思這個陳伯難不成看出來自己的身份了?不可能啊,她的易容術絕對不是江湖術士的那種,她臉上用了現代那些專用修改容顏的數據,在九州只要她不承認,絕對沒有人會認出她來,這和張楚華被白駝山莊莊主夫人改造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阿四不可妄自菲薄。”陳伯那洞悉一切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張楚晨。
張楚晨被他的目光看的只覺頭皮發麻,她抿着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四,其實我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你願意進宮麼?”陳伯的口氣十分鄭重,他很尊重張楚晨,所以在認真的詢問她的意見。
他不會強迫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不是空談,更不是一句玩笑,而是沒一個江湖人心中都會有的責任。
他們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力氣,但是倘若自己的國家被人欺負,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只是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不知道朝內的動靜,也不能夠很快的爲平安王鋪路搭橋,如今纔是他們頭疼的事情。
城外的這些大夫們,他們都是知根知底,所以這醫術如何也就心知肚明,別的大夫他們也信不過,這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阿四,雖然心眼多,也將身世隱瞞的很好,這些都不足以讓人去懷疑她。
人生在世,還有誰沒有些秘密。
只要這些秘密不會傷及幽國的根基,丐幫衆人都不會在意。
“怎麼樣?你願意麼?”陳伯繼續誘導。
張楚晨想了想,其實她的原意也是要進皇宮看一看的,如今看來陳伯倒是的確不知道自己的底細,這樣的話,進宮瞧瞧也不是什麼壞事。再說陳伯有句話說的很多,要給平安王掃清障礙。
看看皇宮裡面現在究竟剩下了什麼牛鬼蛇神。
況且張楚晨也要去看看這個皇帝的腦子是不是吃屎長大的纔會當初下了那麼愚蠢的聖旨讓李晟去唐國當質子。
現在簡直就是打自己的臉。
“讓我想想吧。”張楚晨略微沉吟,臉上的表情也是凝重萬分。
陳伯倒是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也好,我們也需要時間準備。”
“陳伯。”拐角一直站在的小乞丐忽然一臉驚慌失措的跑過來。
陳伯淡定的看着他:“怎麼了?”
那乞丐瞧了瞧張楚晨。
陳伯揮揮手:“你去前面等我。”
小乞丐應聲而去,張楚晨也很有自知之明的道:“陳伯我去那邊看看。”說罷,她沿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陳伯看着張楚晨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後快步走到小乞丐身旁:“何事?如此驚驚慌慌?”
“陳伯,不好了,皇上下了聖旨,不許平安王進京回朝!”
“什麼?”陳伯怒目而視,一掌拍向身邊的牆壁。
只見那牆壁上瞬間就出現了絲絲裂縫。
小乞丐一臉焦急:“是,剛剛送來的消息,說是聖旨已經寫好,一會兒就要公佈,現在怎麼辦?”
“必須攔住,依我看這未必就是皇上的意思。”陳伯一臉凝重。
“陳伯,你的意思是?”小乞丐被陳伯的語氣嚇了一跳,他驚訝萬分的看着陳伯。
“我進宮,你留在外面等消息,平安王必須回來。”陳伯斬釘截鐵的說道,他腳步飛快還不到幾個呼吸間就找到了張楚晨。
“事情有了變化,若是你願意進宮,現在就同我去若是……”陳伯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聽見張楚晨用一種十分晴朗的聲音道:“我去,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難得陳伯你這樣信任。”
“好,咱們現在就出發,你抓緊。”陳伯點點頭,十分乾脆的道。說罷拉着張楚晨的袖子一陣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皇宮的門口。
“陳伯,這裡守衛森嚴,如今又是皇上病種之際,咱們怎麼進去?”張楚晨雖然早就猜到陳伯肯定有法子,但是她還是裝的很無知的問了一句。
陳伯擡眸看着天空,伸手在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