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一晃眼就到了要比試的前一日。
張楚晨這幾天依舊是抱病在家休養,蘇月倒是差人又送了一些藥膏過來,說都是燕國的極品補藥對傷口的恢復是極好的。
張楚晨向來都是來者不拒,再說她和蘇月關係也不錯,蘇月已經將那一套撲克牌在皇宮裡面大爲推廣。
本來安貴妃是不同意的,奈何葉崔鵬只看了一眼,便頭也不會的讓禮部蓋了章。
七項比試很快就公之於衆。
裡面自然有蘇月提出的撲克牌。
安貴妃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葉崔鵬的眼神太冰冷,她想了想硬是將話給嚥了回去。
索性去瞧瞧已經幾天沒有出現的張楚華。
安貴妃原本想着張楚華的身份被戳破,想來她也不會繼續恃寵而驕,可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張楚華這裡和原本的處境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從前跟在張楚晨身旁的崇輝和素問離開了。
那兩個人人原本就是張楚晨身邊的,既然清楚了張楚華的身份自然不會還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張楚華微微俯身,想安想容行禮。
安貴妃眉間帶笑:“妹妹客氣了,這幾日太忙了都沒有好好瞧瞧妹妹,妹妹這幾日可還好?”
張楚華也是莞爾一笑,指尖在紫砂杯子的邊緣處輕輕摩挲這才輕聲道:“勞煩娘娘掛心了,楚華一切都好。”
“那就行,我還想着你別因爲找個事對皇上有所怨恨。”安貴妃貌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張楚華沒有去理會她只是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娘囊這是說的哪裡話,楚華是陛下的女人,陛下讓楚華做什麼,臣妾都是心甘情願的。”
“哦,妹妹能這樣想,本宮甚是欣慰。”安貴妃挑了挑眉,沒有想到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張楚華還能夠安之若素,她到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楚華想到自己從前年少不懂事,好多地方做的不好,在這裡給貴妃姐姐陪個不是,還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張楚華剛剛說完就矮下身,蹲着要給安貴妃認錯 。
安貴妃心裡有些奇怪,一向張揚的張楚華怎麼今日偏偏向變了個人一樣。
張楚華摸了摸肚子笑容莫測。
安貴妃又和張楚華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話題就繞道了比賽上面。
“這七項比試裡面,皇上的意思是你們這些年輕的妃嬪若是想去,也儘可報名,我看那邊劉瑤也已經報名了。”安貴妃夾了一顆梅子放在口中,最近她特別喜歡吃這些酸酸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楚華點點頭:“臣妾也是這樣想的,臣妾琴棋書畫比不上娘娘,女紅也比不上劉瑤妹妹,臣妾這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怕也只剩下撲克牌了。”
張楚華腦子很好使,那天蘇月給她教了一下,她很快就上手,這些日子跟宮人們在一起玩也比較得心應手。
安貴妃笑了笑:“也好,明日你就儘管去玩,咱們也當去去晦氣,不過玩歸玩,可要仔細身體,別不小心受了傷,撞到哪裡就不好了。”
張楚華盈盈一笑:“謝謝貴妃姐姐關心。”
“好了,時辰不早了,本宮去蘇姑娘那裡看看。”說罷安貴妃便揮揮袖子帶着宮女離開。
她出了張楚華的宮殿,沉聲問身邊的宮女:“她這幾日都在做什麼?”
“回稟娘娘,晨妃娘娘這幾日就在房間裡面,不曾出門,繡繡花,打打牌。”
“我到不知道一個人的性子可以轉變的這麼大,她有本事就給我裝上一輩子。”安貴妃掐着手心,惡狠狠的說道。
宮女抿着脣,眼神幾經變化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過去在安貴妃身邊輕聲道:“貴妃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安貴妃睨了一眼她:“若是廢話便不必講。”
向來知道安貴妃的脾氣古怪,那宮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這樣的,奴婢覺得晨妃娘娘剛纔總是煞有其事的摸着肚子,奴婢擔心她會用腹中的胎兒做文章來陷害娘娘。”
“放肆,她肚子裡的東西是什麼還不確定,你怎麼就知道她有了孩子?”安貴妃擰眉怒道。
宮女急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安貴妃知道在外面,也不想訓斥這宮女,便叫她起來。讓她一會兒去太醫院一趟。
安想容到了蘇月的地方,笑眯眯的走了進來:“蘇姑娘,這幾日住的可還舒心?”
“是安貴妃來了,我們姑娘正在裡面跟皇上說話。”蘇月的妹妹蘇婉笑着過來將安貴妃迎了進來。
安貴妃神色不變臉上依舊帶着那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
“貴妃娘娘不如等一會兒,在這裡一起用了晚膳,皇上特意請了燕國的師傅來做燕國菜,貴妃娘娘也試一試好不好吃?”蘇婉可是絲毫不顧及安想容的臉色,大聲說道。
安想容掐着手指,團扇在手中擺了擺:“蘇姑娘的好意,本宮心領了,這幾日本宮心口悶悶的,喜歡吃一些酸的東西,燕國食品太甜,不合本宮口味。”
“那真是可惜了,貴妃娘娘好沒有口福。”蘇婉貌似天真的說了一句。
安貴妃沒有在說話,徑直領着宮女就回宮。
她人一走,蘇婉就吹着自己的頭髮,撅着嘴:“什麼貴妃娘娘,這會兒跑來不知道有想挑唆姐姐做什麼。”
“姑娘,咱們大姑娘的本事您還不知道麼?有誰能讓她被挑唆了。”蘇府的婢女掩着嘴笑到,知道自己姑娘最擔心的就是大姑娘,她笑着說了句。
蘇婉雙手叉腰,看着那婢女:“秀和,你也知道姐姐的身份不同,來的時候父親跟我千叮嚀萬囑咐不允許與一點差錯,可是我瞧着姐姐似乎不大樂意,再說了這些蝦兵蟹將若是都交給姐姐去打理,姐姐也沒有那麼多功夫,我給她順手清理了還不行啊?”
“我的好姑娘,我可沒有說什麼,奴婢知道您對大姑娘好,可是這宮裡畢竟不是咱們燕國,那女人再怎麼不好也是唐國的妃子。”婢女這才說出了自己的隱隱擔心。
蘇婉雙手撐着下巴一臉的無所謂:“不過是一個嬪妃罷了,又沒有孃家可以依靠,她還真當這後宮就是她安想容一個人的了?姐姐過幾日就是唐國的皇后還會怕她一個貴妃不成?”
婢女舔了舔嘴脣:“姑娘,貴妃娘娘將來不能把大姑娘怎麼樣,卻可以把你怎麼樣。”
“爲何?”蘇婉一向聰明,這個時間卻是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神智,嘴巴里總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往出蹦話。
婢女倒了杯茶給她:“姑娘,您忘記了,後宮爭寵遠比朝堂上洶涌暗鬥來的危險多。人人都知道您是大姑娘的妹妹,您與大姑娘親近,那麼這些人自然會想到你是不是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就可以代表張楚晨。” 她這一番話說的倒是很中肯。
蘇婉沉吟了片刻,這才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我這幾日就要夾着尾巴做人,處處讓着那個女人了?”
“奴婢只是覺得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您想想平安王王妃,在對照一下安貴妃不就明白了麼?”婢女輕聲說完,便退倒了一旁。
蘇婉坐在凳子上,越發覺得這話說的在理,實際上蘇婉跟在蘇月身邊,耳濡目染,她也是個聰慧的,只不過一直以來都生活在蘇月的光環下。
如今她已經習慣蘇月在前面替她做好一切,剛纔婢女的一番話到是將她點醒。
有些事情旁人不能對姐姐做,卻可以對着她來。
那麼姐姐想做的一些事情卻礙於身份沒有辦法完成,那自己不是一樣可以做。
“秀和,咱們這就出宮,去找張楚晨,我有話要跟她說。”蘇婉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秀和早就習慣自家姑娘這說一出是一出的狀態,給宮女留了話,這邊去了平安王王妃。
馬車行駛的極快,蘇婉到的時候靈樞正好剛剛回府,遠遠的瞧見蘇婉便含笑過來:“蘇姑娘怎麼來了。”
蘇婉一看是老熟人,便急忙道:“你們王妃在嗎?我找她有急事。”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剛回來。”靈樞將手裡的包裹遞給一旁的陰陽,這才領着蘇婉去找張楚晨。
陰陽拿着手裡的東西哭笑不得。
他堂堂殺手,現在墜入愛河不說,一身輕功變成了給張楚晨的車伕,而且還要陪着小媳婦四處逛街,就爲了給張楚晨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蘇婉被靈樞領着走進王府:“王妃這幾日還好麼?”
“有勞姑娘掛心了,王妃很好。”靈樞笑了笑,也不多言,到了內院只讓蘇婉稍等片刻。
靈樞去叫張楚晨的時候,張楚晨正愁眉苦臉的看着手上的畫。
一見靈樞來了,立刻笑着撲過來:“靈樞,我要的東西你可都買了?”
“買了,方纔跟蘇婉一起來,奴婢就把東西交給陰陽了,蘇婉蘇姑娘正在外面候着呢,王妃可要見一見?”靈樞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