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曾經是同學,馮剛,初中就不上了,在社會上混,跟家裡做運輸,張傑學習好,卻不懂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事,凌月賣金葉的事,只好找馮剛,這方面馮剛經驗多些。
好兄弟見面,自然少不了一頓涮羊肉火鍋。
凌月要方便,去了廁所,馮剛憋了半天的話不吐不快,女孩兒從哪兒來的,太標緻了,卻穿着老舊的衣服,更顯得清純俏麗,家裡還有沒有姐姐妹妹什麼的,介紹認識。
張傑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說,照實說,馮剛肯定認爲拿他開涮,不說實話,又不是張傑的風格,心一橫,將凌月是來自西周的小國公主的事說了實話。
張傑再三申明,凌月不是女朋友關係,具體什麼關係,自己也描不清楚。
馮剛自顧吃着涮羊肉,塞了一大塊肉在嘴裡,猛地擡頭,嘴角刀疤隨着咀嚼不住抽動,嚷了句,“我信你個屁,你他媽未來大學生,找對象都和正常人不一樣,幾個月不見,你也會逗我玩了。”
馮剛身有三塊刀疤,除了嘴上的,屁股上有一塊,胳膊上有一塊,這幾年在社會上混的痕跡,屁股上那塊跟張傑有一定關係。
張傑冷笑:“我說你不信吧,你還不瞭解我?我什麼時候逗你玩過?”
馮剛端起酒杯,仰脖子自己灌了一大杯酒,一付竭力意圖冷靜的表情,“不是我不信你,相信你丫說的話,需要一定難度,我這個大老粗,一根腸子從頭頂到腳,有什麼說什麼,管她是什麼公主,武林高手也罷,她是你老婆,是我嫂子。爲嫂子乾一杯。”
張傑擔心馮剛在凌月面前胡說八道,不過馮剛喝過酒有個好處,趴到就睡,在張傑再灌兩大杯啤酒後,撲通,馮剛頭重重砸在桌上,傳來了輕微的呼嚕聲。
小鎮上有一家**的老字號金店金滿樓,馮剛與金滿樓的邵經理有過生意來往,這年頭有熟人好辦事,就選金滿樓了。
馮剛打電話約好邵經理,下午兩點在金滿樓辦公室見面。
步行街中段,老遠就看見金滿樓三個大字,金碧輝煌,古色古香,招牌上標註着**金滿樓的分店,據說店裡的金器都是從**運來的。
邵經理,三十歲左右,西裝革履,黑色領結,一付紳士打扮,不過在張傑眼裡最象個調酒師。
邵經理作了好多年大堂經理,眼皮子千錘百煉,有沒有錢,通俗地說有沒有購買力一看便知,一般先看交通工具,來的人衣着光鮮,開着名車,那就是財神爺,要熱情招待,如果對方是一對衣着簡單,開着摩托車,光看不買的情侶,熱情就要相對打折。
當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上個月有個戴着草帽揹着麻袋的老農民來到了店裡,剛巧前面有個人來借過廁所,邵經理立板着臉告之,“我們這裡沒有廁所。”
老人沒有理他,低頭瞧着櫃檯,還是售貨員小姐有素質,甜甜一笑:“大爺,你要買什麼?我們這裡都是金銀手飾,對面有家超市,”意思是您老是不是來錯地了。
老人慌忙不迭地點頭,“那就對了,將你們店裡最好的什麼戒,哦,是叫鑽戒,什麼克拉的,那個玩意,拿來,有紅的最好,給我兒子結婚用的。”
很快老人就挑了一塊最大的十八克拉的價值十萬的鑽戒,只是可惜沒有紅色鑽戒,從麻袋裡扔下幾疊鈔票,臨走時對邵經理說:“你小子,以後不要狗眼看人低,惹了我,買下這座金店,炒了你。”
後來才知道,老人是個農民企業家,邵經理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引以爲戒。
今天,邵經理又犯同樣的錯誤了,看到馮剛,馮家小老闆,笑臉相迎,看到張傑與凌月眉頭一皺,張傑穿了個大褲衩,一雙拖鞋,走在紅地毯上很不諧調,凌月穿着綠襯衫上繡大紅花,張大娘以前穿過的衣服,特別的土。
邵經理只向馮剛問候,沒有理會張傑與凌月,爲了不讓凌月、張傑影響金店形象,邵經理趕緊將三人請入了辦公室,“馮剛,你有什麼要賣?”
馮剛微笑地解釋:“我的老同學,從鄉下來,家裡有幾件黃金飾品想到這裡賣,你們店收不收。”
其實邵經理除了做金滿樓的經理,還會接一些古董的買賣,“收,我們有標準的流程,先由鑑定技師鑑定,然後出價,由國際黃金即時排價來定,不過,馮剛,既然我們是做生意,有些話要講清楚,一般不足18K的小飾品不值得收的,還有來源一定要合法。”
邵經理有些話礙於馮剛情面沒好說,說得很含蓄,兩個鄉下人能有什麼值錢的飾品,就算有會不會是賊髒?
馮剛當然能聽出來,瞧不起我帶來的朋友,那就是瞧不起我,臉色很難看。
凌月不懂邵經理說的標準是什麼意思,嫌他太羅嗦,掏出一片金葉,遞了過去,“不要說那麼多,就這個,你看值多少錢。”
邵經理還想說兩句,一看金葉,金光閃爍,字符奇異,眼睛看得直了,用手捏捏,想用牙咬沒敢咬,乖乖,這是什麼東東,絕無僅有。
邵經理反應很快,立即拿起電話,吩咐鑑定技師過來,笑得象朵花一樣,請凌月三人坐下,快速的從抽屜裡取出一包沒開封的龍井茶,每人沏了一杯。
金滿樓有自己特定的鑑定儀器,光學金屬測試儀,外形似條形碼掃描器,測試儀發出紫色光線穿透金屬,在液晶屏上顯示出數據,包括各種元素的比例,年份,黃金的金位,也是多少K等。
一般來店裡賣黃金,大都是舊的金銀首飾,從來沒有來賣金葉的,鑑定技師眉頭擰成了麻花又綻放開來,然後雙眼射出驚訝的目光。
邵經理急了,催促地問:“它值多少錢,快說啊。”
鑑定師掂了掂金葉的重量,驚歎道:“邵經理,我們可遇到寶貝了,它是五千年前玩意,憑它的工藝,至少值這個數。”
鑑定師伸出一隻手,象小學生舉手發言一樣高高地舉着。
“五十萬?”張傑有點緊張。
鑑定師搖搖頭,一付故弄玄虛的表情,“再猜。”
邵經理氣急敗壞,拍打着鑑定師的頭,“猜你媽個頭,快說到底多少錢。”
鑑定師頭被打得痛了,實實在在和盤托出:“五百萬,還是最低價,要是有人願意收藏,還能再高。”
邵經理在鑑定師頭上又打了一記巴掌,“就讓你說最低價,別的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