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對極真道長非常尊敬,稱爲掌門師叔,張傑才知道宋姐是武當傳人,而被擄走的極風道長,正是宋姐的師父。
從昨晚開始到現在,整個武當都在找史密斯,包括鄰近的縣區也出動了警力,沒人看到過史密斯。
宋姐斷定,史密斯還在武當山,只是不知道他躲到了七十二峰的哪一峰去了。
前幾天武當山剛下了一場大雪,滿眼銀裝素裹,玉樹瓊花,晶瑩剔透,遠處層巒疊嶂的羣山宛若仙境之中。
連綿千里的山脈藏上幾個人,要找起來可謂大海撈針,張傑有他自己的辦法,方圓百里,驅動元素,很快感應到要找的人方向。
張傑沒有把感應元素的事告訴宋姐,只是微笑說是用腦波感應到的,宋姐深信不疑,張傑的腦波的感應力逐漸加強,應該有這樣的能力。
張傑不要宋姐跟來,而是單身前往,一是崇山峻嶺地形險惡,雪徑路滑,現在已是華燈初上的夜晚,就算武林高手走起來也不容易,二是史密斯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人多反而礙事。
張傑能夠夜視,黑夜視如白晝,以踏雪無痕輕功,似一縷輕煙穿梭在羣峰之中,極真道長見張傑身影遠去,不由驚歎,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此子必不是一般人,難怪師侄堅持推薦他來幫助。
張傑藉着感應元素的變化推測史密斯的方向,寒冬臘月,萬物潛伏,羣山沉寂,到處都是風元素與水元素,而史密斯每到一處都會引起元素很大面積的亂流。
張傑感應到了遠處山峰中有火元素,也就是說有人在升火取暖。
那是一處斷崖,象是一處孤立無援的荒島,普通人無法上去,張傑藉着風元素與輕功相助,緩緩升空,似一隻夜梟飛到了斷崖的一株大樹上。
那隻樹足有五人合圍粗大,其間傳來史密斯生硬的中文,“老人家就算你不教我這本太極功法,我也會取得你的記憶學會的。”
“你已非人類,又怎麼能練人類的武功?就算我教了你,恐怕亦無用。”
極風道長蒼老虛弱的聲音。
張傑鬆了口氣,本以爲極風道長凶多吉少,看來還活着,不過從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想必經過了一番折磨,雖然是練武之人,卻也是一老人家,如何能承受得了。
“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敬酒不吃罰酒,我就不客氣了。”
緊接着,張傑聽到了儀器的聲音,還有極風道長的**,暗道不好,史密斯想借儀器獲取極風道長的記憶,就象以前小比爾對待自己的那樣。
張傑暗運雲絮功,手臂中隱藏的天雲劍,漸漸凝聚成形,先是軟玉溫華的刀柄,然後伸出熒光流動的三尺青鋒。
大樹中間是空的,裡面傳來隱隱火光,史密斯正在裡面取暖,影子搖曳不定。
張傑迅速的衝入樹洞,手中利刃直刺史密斯,不容一點的遲疑。
史密斯並沒有想到張傑會追蹤而來,一劍穿心而過。
史密斯和極風道長頭上粘着導線,都連在一隻黑皮箱裡,泛着冰涼氣息的儀器,估計是用來存放記憶的。
張傑有些遺憾,這麼急殺了史密斯是否太魯莽了?用來裝水晶的玉盤還在史密斯手裡。
極風道長已飽受史密斯的折磨,手臂上,身上遍佈淤痕,呼吸微弱,這麼冷的寒夜要不及時救治,恐有生命危險。
張傑想起來史密斯還偷了道家秘笈太極拳譜,秘笈就放在邊上,撿起來塞到口袋裡,急急地揹着極風道長,向武當山紫宵宮跑去。
極風道長只是受了皮之苦,沒有生命危險,
張傑被安置在一間廂房,夜闌人靜,要睡覺時才發現口袋裡還有本秘笈。
聽說是武當至高武學,就無聊地翻了翻。
說是拳譜,卻包含了內功,劍法,拳法,諸多博大精深的武藝。
本想簡單地的瀏覽幾頁,人似被粘住一樣,全神貫注的瞧了下去,越瞧越不能罷休。
太極拳譜與雲絮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觸類旁通,難道這就是史密斯盜取拳譜的原因?
史密斯得不到雲絮功,就想用太極拳譜代替?
不過史密斯再精明,不還是死在了天雲劍下?
張傑覺得,史密斯偷拳譜的原因,並不僅僅雲絮功類似於太極拳,很可能爲了尋找對抗天雲劍的方法,天雲劍至剛至陽,有着無比的霸氣,殺氣沉重,而太極劍至陰至柔,從某些方面可以剋制天雲劍。
第二天一早張傑見到了極風道長,昨晚急於救治極風道長,並沒有仔細看對方相貌。
極風道長身體恢復的很快,已能下地行走,走起路來腰桿挺的筆直,一縷銀鬚迎風飄揚,身穿太極袍,一付仙風道骨。
太極拳譜是武當高深莫測的武林秘笈,不允許外人閱讀,就連本派弟子也要入門三年之後,榮登藍衣弟子方可參修其中部分。
張傑將拳譜還給了極風道長,極風道長笑呵呵地接過,交由極真道長收藏,寒暄幾句,表示謝意,宋姐靜靜的守候在旁邊,眉宇間鎖着一絲憂慮。
張傑感覺極風道長有點問題,卻說不出來,那充滿血絲的眼瞳空洞,說話的神色充滿着迷惘。
向宋姐投出詢問的腦波,得到了事情原委,極風道長身體是恢復了,卻失憶了,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那是史密斯儀器造成的腦損傷。
特工們找到了張傑說的那個樹洞,並沒有發現史密斯的屍體,張傑暗悔,沒想到史密斯被刺穿心臟仍能活啊,肯定逃路了。
張傑回到了學校,回家前沒有經過宿舍,牀頭擺放着一張早就寄來的賀卡,幾句祝福的話,肖冰倩秀麗的字體。
賀卡很普通,其間有着一幅張傑的肖像,寥寥幾筆,畫的惟妙惟肖,微笑的嘴角,詩情畫意般的眼睛,黑白線條,卻包含着超越色彩的溫暖。
拔打肖冰倩的電話,電話關機,張傑突然很想見她,那天從畫室匆忙離去,肖冰倩清純可愛的表情,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個時候肖冰倩可能去的地方,林頓酒店。
林頓酒店春節比較繁忙,肖冰倩又是個孝女,肯定在幫肖哥打理酒店。
酒店門前停着一排排汽車,人們還沉浸在春節幸福歡樂的氣氛中,衣着光鮮,結伴着出入着酒店,特別是女人們,燙着流行的髮型,發亮的長統皮靴,珠光寶氣,臉上洋溢着香豔的微笑。
隔着酒店玻璃幕牆就看到了肖冰倩窈窕的身影,耳朵上掛着閃亮的珠墜,笑容可掬的臉上充滿着青春的美麗,沒有經過任何粉飾,令人生嫉的美,那種美多了一分憂鬱,象是夕陽下流金般的楓葉,紅的令人心醉。
肖冰倩正在指揮着工人掛燈籠,春節後緊接着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燈節,回眸的剎那,張傑步入了殿堂,不正期盼已久的身影?
張傑穿了件黑色皮衣,不僅擋得了嚴冬的寒風,更稱托出寬闊的肩膀。
張傑嘴角掛着深沉的微笑,到北京才半年,半個學期,卻經歷了那麼多生離死別,人是在痛苦中成長,當痛苦到一定到的程度,那笑容纔有滄桑的味道。
肖冰倩撩着耳邊的秀髮,笑盈盈地看着張傑,在她心目中,張傑永遠那麼帥,藝術家最擅長髮掘隱藏着的美,張傑是她最美的藝術品。
“在幫肖哥佈置酒店?很漂亮。”
肖冰倩語氣中包含着幽怨,很快就換成了開心,“過年酒店最忙了,老爸忙不過來,我作女兒的當然要幫忙了,這些天都去哪兒了,電話也沒有,包叔的事你聽說了嗎?”
肖哥自從盤下林頓酒店後,就有了退出江湖的心思,準備將手裡的夜總會賣掉,專門經營酒店,做個正當的生意人。
張傑點點頭,眼神中包含着歉意,“包叔的事,我聽說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肖冰倩與張傑在到酒店咖啡廳。
“認識這麼久,連喝咖啡的時間都很少,還記得上回我們在咖啡廳?”
“當然,那次多虧你幫我,才能救出我爸,你最近都在哪?”
“我回家過年的,走的太急,應該給你打個電話的。”
“前兩天,安妮打我電話找你的,她回來了,她怎麼不打你電話?”
提到安妮,張傑愣了下神,安妮回北京了?
張傑心裡清楚,安妮借肖冰倩告訴自己回來了,經過這麼多事,張傑跟特安局理不清關係了,想獨善其身已是不可能,手機早被監聽。
張傑會意的笑了,“她沒有我手機號。”
突然張傑感應到一道酸溜溜的腦波,豬頭,你不知道打電話給我?我知道你手機號也不能打。
張傑差點被滾熱的咖啡燙着,腦波是從牆角一個座位發出的,咖啡廳的沙發背很高,遮住了視線,張傑能夠肯定,安妮也在咖啡廳裡。
張傑苦笑,真不愧是女間諜,我剛到北京就找到我了,其實張傑有所不知,安妮早就在大學附近等候張傑了,一路跟蹤而來。
張傑衝動地想走過去,轉念一想,安妮既然沒有主動現身,有她的理由,那縷腦波,是她故意發出的,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