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臻得知他手下的人沒有抓到九月,便一刻也不敢耽誤,派人在璟王府附近守着,只要小九月一出現在璟王府附近,便讓人將那小傢伙帶走!
另一邊,他也迅速派人將尹穆清和傾恆送出城,不管如何,要在璟王發現之前,將他們送走。
否則,若是璟王一旦知情,勢必封城,那個時候便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是活的,恐怕都出不了城了!
這個時候,瞞過出城檢查並不是難事!
墨絕一直不贊同墨臻爲了一個女人而冒這樣的險,擰眉道:“陛下,暨墨京都關卡甚嚴,屬下覺得,陛下想要將尹三小姐帶走,難上加難!”
“難?”墨臻脣邊勾起了一抹笑意,嗤道:“那便看看是他手段高,還是朕計謀深!”
“陛下的意思?”墨絕遲疑了一下,卻見墨臻看了一眼屋內,墨絕立馬明白了:“屬下立刻去備棺木!”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墨臻想要做什麼,她瞪着墨臻,眸中滿是恨意。
墨臻意識到了尹穆清的視線,低眸看了過去:“委屈阿清了!”
李喚兒一家十餘口盡數滅盡,十餘口棺材,被一羣披麻戴孝的人送出城去。
京都一次性死了一家子,還是第一次見,不少人圍在街上看熱鬧,議論紛紛。
“聽是這李家的人一家人全都死了,也不知是得罪了誰,才遭此橫禍!”
“這就是南城富華街那個李家?”
“是呀,聽說五年前這一家還算是家門興旺,養了兩個女兒都被宮中選中,進入宮中當值,可是養了一個不爭氣的女兒,璟王剛回京不久,她便自持美貌,試圖爬上王榻,也不知怎麼的,這後院之中本就不乏有這不守本分的婢女,若是不得主子喜歡,拖出去打死便是,偏偏這璟王不僅趕走了那丫鬟,還將府中所有的丫鬟遣散了。因爲這件事情,雖然璟王並未追究,李府的人卻被人戳了脊樑骨,這麼些年,一日不如一日,也就落魄了!”
“死了這麼多人,怎麼朝廷之人沒有介入?一家滅口,這是大案子呀!”
“怎麼沒有查?前不久京兆府尹不就是爲了這事麼?只不過查出來,卻是李老頭自己買了砒霜,毒死了一家子,連同自己也死了!哎,這老頭怎麼就這麼想不開?這不?這棺材錢還是朝廷出的,聽說是要擡出城,一家人葬入李家祖墳。”
“都圍着做什麼?十幾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白白沾了晦氣!”
站在兩旁的人議論紛紛,見那些棺材被擡出了城,便也就散了!
都說死者不容打擾,守城將領自然沒有將棺蓋掀開一一檢查!
所以,那十餘個棺材盡數被成功送出城。
……
蕭璟斕離開景文軒後,便回到了書房,他手裡拿着一份公案,抿着脣,許久都沒有批閱一下!
不得不說,於這件事情上,蕭璟斕很是失望!
不僅是因爲他真的想要一個女兒,還是因爲孩子的臍帶血能爲小九月治病!
他想不明白,她爲何要服那避子湯,這不是她的作風!
這般糾結着,蕭璟斕突然眸子一眯,將手裡的公文往案上一砸:“來人!”
“來了!”晏子蘇推門而入,蕭璟斕起身,擰眉道:“子蘇?”
“想通了?”
晏子蘇要問什麼,蕭璟斕自然是知道的,剛剛是他自己鑽了牛角尖,被人帶偏了!
既然不像阿清的作風,那麼,定然不是她做的!
何以他會糾結?
難道就是因爲這璟王府是他的地?所以,他便覺得,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不可能有人想要害她,因此,就會覺得,是她自己喝的?
蕭璟斕惱恨無比,自諷無比,蕭璟斕呀蕭璟斕,你未免太過自負了一些!難道寧願相信你所謂的忠心,也不肯相信你的女人?
“她身子可有大礙?”蕭璟斕擔憂道。
“還好,發現的早,對身子的損害也不大,喝幾幅藥調理調理就好了!”晏子蘇坐在榻上,玉指敲着桌面,擰眉道:“若是可以,我倒是想爲你們開幾幅助孕的藥,等集齊了那幾味藥引,便能爲小九那孩子治病!”
蕭璟斕瞬間擰起了眉頭:“無需!”助孕藥?他需要?不過一次就能有兩個小兔崽子,他還需要助孕的藥?簡直有損男人尊嚴!
蕭璟斕瞥了一眼晏子蘇後,沒有說什麼,便拂袖離去!
晏子蘇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去的地方,自然是景文軒!
景文軒伺候的人,一個都脫不了干係,他定然會好好審一審。
只不過,蕭璟斕帶着一批人到景文軒的時候,已經沒有尹穆清的蹤影了!
地上躺着喚兒丫頭。
本來在想通了這其中的事情之後,蕭璟斕便是一身戾氣,如今看到這一幕,更是殺意凜然:“來人,潑醒她!”
阿清向來待人溫和,從不會傷人,如今這般對待這個丫鬟,定是她已經察覺到了這個丫鬟做了一些觸及到她底線的事情!
所以,那避子湯之事和這個丫鬟脫不了干係!
一瓢冷水潑了下來,喚兒尖叫了一聲:“啊……”
擡眸,入眼是一襲尊貴而神秘的黑,喚兒臉色一白:“王爺,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命?”蕭璟斕眸子一眯:“如此說來,藥是你下的?”
喚兒已經嚇的面色蒼白,哭腔道:“是……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因爲愛慕王爺,這才做下這等天理不容之事,奴婢自知自己罪不容誅,只希望王爺念在奴婢癡心一片的份上,不要牽連我族人,求王爺開恩!”
這丫鬟的話有幾分真,蕭璟斕並不相信,因爲愛慕他,便對王妃出手,這是何道理?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鬟,便覺得,即便他和王妃有所嫌隙,她便能入了他的眼?
癡心妄想!
“若是不說實話,這舌頭便也不需要留了!”
喚兒驟然全身一顫,哭道:“王爺面前,奴婢不敢欺瞞王爺,求王爺開恩!奴婢真的只是愛慕王爺,知道王爺一心想要個小郡主,這纔想起這個法子。想借王爺的名義,給王妃送去避子湯,奴婢猜想,若是以王爺的名義送上湯藥,王妃也不會專門拿這小事再去詢問王爺,那時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一旦王爺王妃察覺,王爺不知情,定會責怪王妃,而王妃也因爲委屈,怨恨王爺,這般,王爺與王妃產生嫌隙,如此,奴婢纔有機會……”
說到此處,那丫頭早就泣不成聲,伸手去抓蕭璟斕的袖子,哭道:“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還請王爺開恩呀!”
喚兒說着,內心除了慚愧更多的是委屈,她不得不這麼做,因爲,若是她反抗,她一家人都會沒命,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卻不能連累她的家人!
在被那黑衣人找到的時候,她便知道,她再無活命機會!
然而,即便有千萬個不願意,她也只能服從!
蕭璟斕嫌棄的甩開那奴婢,眸中早已噴了怒火:“王妃呢?”
“王……王妃知道奴婢心思後,似乎有些怒意,便……走了!”
“不說實話?”聽此,蕭璟斕笑了笑:“來人!”
“王!”慕謙恭敬上前。
“去將這婢子的上下九族之人抓起來,她說一句假話,便砍下一人的腦袋,直到她說真話爲止!”信麼?肯定是不信的,若是這丫鬟有這等心機,那麼,也就不只是王府一個一等丫鬟這麼簡單的身份了!早該混進宮中,當上宮妃了!
愛慕?他一個字都不信!
喚兒聽此,真的害怕了,連忙拉住慕謙的衣襬,哭道:“慕將軍,不要!”
又朝蕭璟斕磕頭,淚如雨下:“王爺,求王爺爲奴婢做主,求王爺爲奴婢做主,是晉源皇帝,他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爲他辦事,奴婢不從,他便殺了奴婢的娘,又拿爹爹和姐姐威脅奴婢,奴婢不敢不從呀!”
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璟王也不是好惹的,傷害了王妃,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她早該料到的,就算她做了那樣的不忠之事,也根本保護不了家人!
蕭璟斕聽此,臉都青了!
墨臻,竟然又是他!
“王妃現在何處?”蕭璟斕低壓着嗓音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是想借避子湯之事讓王爺和王妃產生嫌隙,但是,他似乎也知道王妃聰慧,定不會懷疑多久,很快便會想到,其中有人作梗。因此,他告訴奴婢,若是王妃一旦對奴婢起疑心,便將計就計,將王妃騙去奴婢的家中,也就是南城富華街的李府,他……他打算支開王爺和王妃,然後帶走王妃!”
蕭璟斕聽此,頓感不妙,他看了一眼喚兒,怒斥道:“你以爲你背叛王妃行那不忠之事,便成全了你的孝道?愚蠢至極!慕謙,帶上她!”
“是!”
蕭璟斕不敢做一刻的停留,便帶領一百王騎之人,直接殺到了南城李府!
當看到李府外面白綾高掛,清冷至極的場景,喚兒立即崩潰了:“爹爹,姐姐……二叔……”
喚兒找了一圈,不見一個人,頓時癱在地上。
“王!”這會兒,慕謙帶着一個嚇的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進來,恭敬道:“這人剛剛鬼鬼祟祟的,屬下便將他抓了進來!”
喚兒見那人,便撲了過去:“王伯伯,爹爹去了何處?姐姐呢?他們怎麼一個人都不見了!”
“哎呦,喚兒丫頭呀,你竟還不知道麼?他們……都去了,就在剛剛,十二口棺材,剛出了城!”
“你說什麼?”喚兒一聽,白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蕭璟斕看了一眼喚兒,滿是冷意道:“處理了!”
這樣的不忠之人,即便是再身不由己,那也是背叛!
背叛之人,無需再留!
墨臻將阿清騙至這個地方,定是打算將阿清混在這死人之中,於木棺之中運出城!
當真想打阿清的注意,他勢必踏破那晉源墨氏王族!
這個時候,墨臻勢必早已出城,他必須儘快追過去!
以蕭璟斕爲首的百餘王騎飛馳而出,震耳欲聾的馬蹄之聲衝擊着人們的耳朵,讓人望而止步,不敢靠近!
鍾小葵站在濟安堂門口,擰眉看着遠去的王騎,嘟囔道:“不是說天子腳下不能縱馬麼?怎麼這羣人還敢如此放肆?若是傷到了老百姓,那該如何?”
樓卿如走出濟安堂門口,看了看消失在街拐角處的王騎,薄脣微抿。
璟王?怎麼會如此慌張?
是出了什麼事麼?
……
城外,墨臻順利的出了城門,在亂葬口處,棄了棺材,正打算親自打開棺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利劍破空而出的嗡鳴之聲,緊接着,強大的殺氣鋪天蓋地般襲了過來。
紅色的內息將周邊的草木盡數化爲灰燼!
四周的黑衣人見此,連忙圍了過去,擋在墨臻的前面,但是,那卻是螳臂當車!
那紅色的內息徑直將那些人挑飛,直逼墨臻的後背!
墨臻似乎早就有防備,驟然轉身,玉手一擡,一掌便迎了過去,強大的紫色氣浪翻騰而去,徑直將紅色內息劈開一道口子,轉而四下散開,以壓倒性的氣勢壓倒了了那紅色內息!
劃開那紅色的內息,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手握一把長劍,直襲墨臻的心窩!
墨臻眸色一驚:“君天睿!”
竟然是君天睿,烈焰掌?這個孩子竟然在短時間內有此等功力,當真是意外!
君天睿那稚氣漂亮的小臉之上滿是怒意,手裡利劍一劃,掀起幾分塵土,便也有幾分氣勢:“你欺負姐姐,我不會放過你!”
“呵!”墨臻嗤笑了一聲:“不過才相認月餘,便來多管閒事,也要看自己有幾分能力!”
大手一吸,落於地上的劍在內息的吸引之下,噌的一聲飛入墨臻的手中。
一個君天睿,墨臻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左右與之周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耽誤,與君天睿對招之時,也揚起了十成的功力,紫色的幽光帶着幾分邪魅和鬼醫,在周身縈繞,君天睿雖然內力長進快,但是招式卻還很生疏,甚至,因爲沒有個人實戰對招過,以至於被逼的節節後退!
墨臻的劍雖然沒有傷到君天睿,但是那強大的劍氣卻將君天睿身上劃的滿是傷口,白色的玉袍瞬間被染紅。
君天睿一點都不在乎滿身的傷,不過皮肉之傷,金針刺穴之痛都受住了,如何會怕這種程度之傷?
他目的是救人,便也知道不能和這個人多糾纏,現在的他,還不是他的對手!
君天睿的眸光放在墨臻後面的那棺材之上,一個佯攻之後,飛身過去,一掌拍去,那棺蓋飛騰而起。
裡面躺着的是一個陌生男人,君天睿咬牙,竟然不是姐姐!
“該死!”墨臻一劍揮去,君天睿大驚,身子飛起,雖然避開要害,胳膊卻被砍了一劍,鮮血直流:“嘶……”
君天睿呼了一聲,沒有在意,又一掌拍向前面那棺材,裡面躺着的,正好是尹穆清。
“皇姐?”君天睿喜上眉梢。
然而,他正想上前之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先一步掠了過去,抱起尹穆清,一掌便朝君天睿揮去。
君天睿不防,身子都被那強大的罡風掀起,倒在了那棺木之內,墨臻的掌風再次襲去,一邊的棺蓋旋轉而起,蓋在那棺木之上。
眼前驟然一黑,君天睿大驚,拍打着棺木:“放我出去,你這個壞人,你放我出去!”
這棺木是上好的楠木棺,想要振開,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看着那黑色的棺木,墨臻施施然吩咐道:“將他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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