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猴兒取樂的一句話,卻說中了花羌的心思。雖然他有幸可以留在京城花家,但是若不是母親的緣故,自己也不會得到舅舅的寵愛。花家的人都看不起自己,這個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是花家的人嘲弄就好了,現在被一個陌生人這般嘲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花羌冷眼瞧了靈猴兒一眼:“敢說出你們的名字,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
“喲喲,公子,有人威脅我們呢!”靈猴兒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可是表情浮誇,周圍的人被他的表情弄得哈哈大笑。
花羌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人,那些人立刻掩嘴不敢再出聲。其中一個眼尖,忽然看到了柳雲霽衣服上的柳葉:“莫不是柳家的人嗎?”
“柳家?”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花羌的眼光也落在了柳雲霽的衣服上,冷笑道:“原來是柳家的人,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剛好柳家礙舅舅的眼已經很久,我回家便叫舅舅滅了你們柳家!嘿嘿!”
“你舅舅這麼大的本事,連柳家都能滅了?”軒轅澈不覺笑道,“你可知道柳家不但是京城首富,在全國那也是最大的商賈之家。今天你的無禮我們不與你計較,快點滾吧!”
其實花羌並不是真的那麼得意,柳家的人向來護短,自己以前與柳家的人打過交道,一點便宜都佔不到。不過現在這個說話的人似乎看不出什麼門庭,估計就是這個柳家小子的什麼酒肉朋友,便啐了一口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跟爺這麼說話!”
他的話音剛落,江城阪的劍鋒一轉,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覺得脖子像是被切斷了一般,花羌只覺得腦袋一黑,跪在了地上。源源不斷的刺痛又讓他清醒了過來,他的隨時連忙扶起他,連連後退。
“你……你你竟敢打我們花大爺!你不想活啦!”那隨時知道那劍的厲害,只敢遠遠地看着叫囂着。
江城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靈猴兒掩着嘴笑道:“怎麼用刀背呢?!應該一刀砍下去纔是!”
“你……給我打啊!躲着幹嘛!”花羌拽過旁邊的隨侍扔了出去。
可是那隨侍還沒到江城阪的面前,就被一腳踹飛,重重地砸在了花羌的身上。江城阪的這一腳看上去力道不重,可是卻蘊含內力,花羌毫無防備,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衆人都圍了上去,軒轅澈搖了搖頭轉身準備走。
“你、你們……傷傷到花少爺!你們等着!”那隨時架起花羌,在旁人的幫助下急忙離開。
兩人回到望天樓,對飲了一杯。
“真是掃興。”柳雲霽冷哼了一聲,“要是柳叔叔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沒事,靈猴兒已經送他去看醫生了,看上去就是擦破了皮而已。你又何必跟那樣的小人計較,教訓他一頓得了。”軒轅澈苦笑道。“倒是你,他受傷了,肯定要找你們柳家的麻煩,你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我的人傷的。”柳雲霽對着軒轅澈得意地笑了一下。
軒轅澈無奈地搖搖頭:“你倒是全都想得清清楚楚,不然都說柳家的人都不會被佔一點便宜呢!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宮了。”
“哥哥,你可要爲你可憐的外甥報仇呀!你看脖子這裡的淤青,那些人簡直就是野蠻人!我可憐的羌兒……”一個四十來歲的華衣胖婦人正拉着花易天輕輕抽泣,她塗着厚厚胭脂的臉頰已經被淚水衝開,變作兩道淚渠。
花易天原本就被朝中的事情煩躁,看到躺在牀上呻吟的花羌,忍不住罵道:“叫你天天安心呆在家裡學文習武,你就是不聽,出去鬼混!現在出了事,活該!”
花易飛愣了一下,立刻變作了嚎啕大哭:“我就知道哥哥你不喜歡羌兒,可憐我的羌兒早早沒了爹,現在還要被人揹棄。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人家都說有個有權有勢的哥哥可以活得自在一些,誰知道被人欺負了都沒人管啊!”
“哭什麼哭?!”花易天沒好氣地吼道,“你說羌兒的屁股我給他擦得還少?!怎麼就不知道好?!”
“你也知道他沒有爹教,所以才這般,不是以爲舅舅可以疼,誰知道連舅舅也不管!哎喲,我可憐的羌兒啊……”花易飛掩着臉大聲地哭叫道。
“又不是死人,哭什麼哭!”花易天皺眉叫道。
那花羌的隨侍卻也摸着眼淚哭道:“老爺,那柳家的小子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裡。當時我們都已經搬出了您的名字,可是那小子的人還是將我們的侄少爺,實在是可惡得很呀!”
“你說是柳家的人?”花易天的眉頭緊鎖,側眼看了那隨侍一眼。
“沒錯,是柳家的人!”
“什麼樣?”
“是個年輕俊秀的男子,以前見過的柳家的人裡沒有見過這樣一位,所以一開始沒有認出來。”隨侍連忙回稟道。
花易天仔細想了一會,心裡有數怕是柳家的長孫柳雲霽,不然的話柳家的人哪個敢隨便地得罪自己。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反倒不好辦了,與柳家爲敵可不是什麼好事。但是自己的外甥就被人這樣白白欺負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見花易天表情似乎還在猶豫,那隨侍立馬說道:“他們不但打少爺,還說花少爺是豬。這不就是拐着彎罵老爺您和小姐嗎?!”
“哎喲!竟然被人欺負到這個地步啦!可憐我的羌兒,白白給人欺負了給人罵了卻沒人管呀!”花易飛立馬嚎哭道,小眼睛卻不時地瞥向花易天。
花易天從小就拿這個任性的妹妹沒有辦法,但是總是這樣容忍下去總是不行的,便說道:“這次便吃了啞巴虧,叫羌兒好好生養,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了!”
“哥哥……你……”花易飛沒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真的會不管。
正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花文昊嬉笑着走了進來:“天兒,聽說羌兒被人欺負了?二叔來看看。”
“只是小輩在外面惹事,何勞二叔親自來呢。”花易天雖然不悅,但是卻仍然表現得很尊敬。其實花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卻也免不了家族內部的鬥爭。二叔花文昊早就窺視自家的繼承一事,而自己膝下無子,而花易飛卻也只有一個不爭氣的花羌,這叫人如何不泄氣。但是自己現在還是一家之長,自然不會讓任何人佔了脾氣。
那花羌見花易天不爲自己出頭,便眼淚鼻涕一起下:“二爺爺可要爲羌兒做主啊!”
“羌兒,你先休息着,二爺爺肯定會爲你出頭的!自家人被欺負了,哪有不討回公道的,放心吧!”花文昊說着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花易天。
花易飛雖然任性,但是卻知道大局,走到牀前將花羌按進被子,笑道:“你二爺爺多麼忙的人,哪有時間管你的破事?!給我好好地養傷,聽舅舅的話,以後不許再惹是生非了,不然的話娘也不管你了!”
花羌沒想到自己的孃親也不管自己,只好氣呼呼地躺着,卻也不敢說個不字。花易天微微笑着走到花文昊的面前說道:“二叔,您年歲已大,小輩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您只需要好好地頤養天年就好了,不要過多勞心。”
他雖然說得尊重無比,但是花文昊如何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老臉一冷,笑道:“天兒說得事,到了二叔這個年紀誰都得安心頤養天年。只是不知道天兒到了二叔這個年紀,是不是也該好好休息呢?”
“日子還長久,暫且就辛勞地過一天是一天吧。”花易天沒好氣地說道,知道花文昊的意思是自己會不會交出花家的大權。但是他是長輩,自己自然不能有什麼過分逾越的動作,只好暗暗忍下。
“對了。”花文昊忽而又轉身,“那個丫頭到現在還沒什麼消息?”
花易天冷冷地看着花文昊:“難道二叔不是比我還明白嗎?”
“哦?我還真的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花文昊一臉的無辜,轉頭淡淡地看着花易天。此時看,他確實只是個老人無誤。
“呵呵,沒什麼。現在還沒找到那個丫頭,但是快了,我不會再讓她四處跑了。”花易天頗有把握地說道。其實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上次花富回來說木雲楓已然不是以前的那個仍人宰割的黃毛丫頭,現在抓住她更難了。
花文昊哈哈笑道:“一個小丫頭也讓你這麼費神費時,居然過了這麼久連個消息都沒有。天兒啊,你可要加油了。要是被別人先找到,怕是對你也不好呢。”
“謝謝二叔教誨,天兒明白。”花易天心裡暗罵了一句老混蛋,在找木雲楓的過程中花文昊的人一直在跟着自己的人。他明明就是想先找到木雲楓,到時候按功行賞,自然他一房更有可能搶下花家主家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