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哲也頭也不回地逃竄,他的式神已經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式神丟了,還可以和新的妖物簽訂契約,可若是小命沒了,那就萬事休矣。
“賢弟!莫要放過此人!”
孫伯牙斬殺了蛇神,已經筋疲力盡,毒沼的作用也開始蔓延全身。
剛纔不過是憑着爲陳楠報仇的一腔熱血,他才堅持到了現在。
情急之下,孫伯牙這才大喊提醒周懷安,後者則是紋絲不動,任由蛇夫哲也逃竄。
隨後不慌不忙地掏出弓箭,“他不跑,我怎麼弄死他?”
如果兩人近身搏鬥,周懷安絕壁會露餡,所以猥瑣的脆皮,決定先讓對方逃跑,再用火雲箭來收割。
嗖!
一箭刺入蛇夫哲也的胸膛,他這纔想起來,要爲自己加持符咒,可惜周懷安的第二箭已然襲來!
嗖!
頭顱洞穿,符咒卻還沒有唸完。
什麼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周懷安穿着粗氣,看到孫伯牙和自己中毒的狀況,決定賭到底。
直接拿刀切開冷蛇神的腹部,隨後取出了蛇膽。
“一人一半,直接吃了吧!”
“賢弟,你先來!”
“大哥,您先請!”
“那就一起吃!”
兩人吃過蛇膽後,渾身舒服了不少。
“孫大哥,東夷人的陰謀不止於此,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應該會調集大軍來進攻徐州!你儘快調兵遣將,保護海疆!”
孫伯牙沒有推脫,詢問道:“賢弟,那你們呢?要不要先回上京城?”
回去?
周懷安苦笑道:“我要去徐州城了!我的上司和兄弟還在那裡,若是晚到一步,恐怕他們也有性命之危!”
“孫大哥,此次事情,朝廷肯定已經來不及支援!徐州的安危,全靠你的丹陽義士了!”
孫伯牙點了點頭,“賢弟放心,只要老子還活着,東夷人就別想進入徐州!幫我安葬陳楠,我去也!”
孫伯牙話不多說,已經騎乘戰馬,直奔軍營而去。
周懷安則是將陳楠安葬在一旁,“陳楠兄,如今徐州安危,不能將你風光大葬!兄弟我若是還能活着,定會給你補齊程序!若是我也死了,你且在黃泉路上慢點走,兄弟我隨後就跟上!”
說罷,燕王世子沒有回到孫府,而是直奔徐州城而去。
——
徐州。
瘴氣越來越重,百姓們苦不堪言,甚至到了要捂住口鼻出門的地步。
陶潛心急如焚,可他卻對此毫無辦法。
“陶知府,徐州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你還不肯上報朝廷麼?”
太史昭站在一旁,揹負雙鐗,負手而立,挺直脊樑。
“太史,你在曹公身邊做事,哪裡懂得官場這些彎彎繞繞?”
陶潛自嘲道:“我若直接上報朝廷,令某些大人不悅,苦的還是徐州百姓!就像之前的賑災糧,爲何撥給我徐州的少了一半?還不是孫伯牙那個楞種將瘴氣的事情捅了上去?”
“若不是本官各路週轉,徐州餓死之人,恐怕會更多!”
太史昭緊皺眉頭,他沒想到當年如此更值的陶謙,會說出這番話。
“貪贓賑災糧的吏部尚書,已經被周懷安拿下。算是爲百姓們報了一箭之仇。”
太史昭看向不斷匯聚的瘴氣,心中有一絲不祥之感,“這瘴氣,持續了多久?”
陶潛臉上充滿怒意,憤恨道:“將近兩年了!徐州百姓,每日就活在這等狀態下!可朝廷卻從未過問!”
“每年來這裡的巡撫,都是吃喝貪拿!我曾將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可惜他們拿了屬於自己的好處,早就將本官的囑託忘了個一乾二淨!”
聽聞此言,太史昭無言以對。
“你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爲何不自己上書朝廷?還不是你貪圖自己手上的權力?”
“陶潛,你現在變了。曹公若是見到現在的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後悔當年所做的決定!”
兩人話音剛落,太史昭已經飛奔向徐州城。
“何方妖物,敢來我大夏境內!”
話音剛落,隱藏在徐州城的東夷浪人們,已經揮舞倭刀,對着普通百姓開始了殺戮。
太史昭大吼道:“執金吾,隨我殺敵!”
曾紀常等人聞言,已經佩戴好龍雀刀,前來助陣。
東夷浪人的目標,卻是攻陷陶府。
太史昭短暫御空,卻看到徐州城連基本的駐守士兵都沒有,大怒之下,質問道:“陶潛!守城士兵呢!你徐州城已經變成了這般?”
陶潛慌忙來到府門,苦笑道:“他們剛纔已經被抽調走,說是沿海邊有戰事!孫伯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啊!”
能調兵的人,只有徐州指揮使孫伯牙!
太史昭皺眉道:“都給我守住大門!這些海寇是衝着陶潛來的,給本金衛護住他!”
陶潛臉色大變,此時已經明白了什麼。
“太史,看來你們有今日之危,都是因我而起!”
陶潛遙指正在襲來的東夷浪人,說道:“東夷人,曾多次拉攏我,卻都被本官拒絕!看來他們已經失去了耐心,決定直接解決我了!”
太史昭橫眉冷對,“你還有基本的良心,對得起義父的眼光!執金吾聽令!”
在!
曾紀常等人已經抽出龍雀刀,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與太史昭去殺敵。
“那兩個銅衛,你們守着陶潛!哪怕你們的腦袋掉了,也不能讓他有事!”
“是!金衛大人!”
楚中天和李林峰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臉,兩人已經帶着陶潛去了府中。
“曾紀常,義父一直欣賞你,除了武藝還有人品!今日就隨本金衛殺敵!”
太史昭話音剛落,最先抵達的東夷浪人,已經殺了過來。
倭刀寒芒一閃,直取太史昭。
金吾衛紋絲不動,曾紀常的龍雀刀已然出鞘。
唰!唰!
兩招樸實無華的平砍,兩顆大好頭顱飛起!
曾紀常站在太史昭面前,冷笑着面對衆人,“汝等,想要靠近金衛大人,先問過曾某手中龍雀刀!”
大夏龍雀,舉世無雙。
東夷浪人們,始終記得祖輩們提起龍雀刀時,眼中閃過的恐懼之色。
他們是真的被殺怕了,可如今的年輕人,卻對龍雀刀沒有基本的尊重。
徐州軍的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何必害怕眼前的大夏人?
殺!
刀光劍影一閃而過,曾紀常一人獨戰羣狼。
手中龍雀刀熠熠生輝,六合刀法穩中求生,如同海納百川,將敵人的攻擊盡數吞併。
太史昭則是負手而立,點頭稱讚,“不錯!你們這隊人馬,可以選擇跟着我混!本金衛保證,你們都能升官發財!”
曾紀常手起刀落,已經有二十顆人頭落地。
一身銀袍更被敵人的鮮血染紅!
“多謝金衛大人提拔,但卑職已經是龐雲金衛的人了。”
曾紀常委婉拒絕,太史昭冷哼道:“一個個榆木腦袋,都不如周懷安這小子會變通!吃兩家的事,也就他能幹得出來!”
東夷浪人們吃癟,眼前的曾紀常可不是普通百姓,只能任由他們殺戮。
獵人和獵物的角色當場對調,東夷浪人們不斷呼喊同伴,他們需要陰陽師來助陣。
“鈍符!”
曾紀常殺敵之際,就感覺手腳遲鈍,彷彿被戴上了鐐銬。
陰陽師的式神,也已經衝殺而來。
兩頭河童,已經口吐水炮,瞄準了曾紀常。
手腳遲鈍之際,曾紀常眼看要陰狠當場。
砰!砰!
太史昭神兵天降,雙鐗猛砸,直接秒殺了兩頭剛被放出來的河童!
“嘍囉交給你,這幾個陰陽人交給本金衛!”
太史昭身爲十三金吾衛,展現出強大的壓制力,雙鐗所過之處,猶如砍瓜切菜。
陰陽師明白了祖訓,爲何不能讓武夫近身,他們的速度和力量實在是太過恐怖!
根本就不會給他們施展符咒的機會!
沒有了式神在前面阻擋敵人,陰陽師暴露在武夫面前,就像一張白紙!
砰!砰!
雙鐗稍微用力,兩名陰陽師當場頭顱裂開。
見到金吾衛的實力,曾紀常深吸一口氣,不愧是曹公的義子!
東夷浪人見到陰陽師的慘狀,一個個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而曾紀常也沒有手軟!
此役,兩人斬殺陰陽師兩個,河童兩隻,東夷浪人五十餘名!
“恩師!我等前來支援了!請恩師稍後!”
“太史大人,你們已經殺完了?”
“虧我還從淄川縣趕來啊!”
眼前的官吏,太史昭看了一眼,疑惑道:“你是?”
李泊岐尷尬不已,解釋道:“我是陶知府的學生!叫李泊岐!”
哦!
太史昭點了點頭,一旁的民勇爲了緩解尷尬,遞上了水漿。
“大人,口渴了吧?趕快喝些水!”
“對對對,潤潤嗓子!”
“剛纔殺了那個多賊寇,肯定是口渴!”
太史昭並未推辭,喝了幾口水,將葫蘆扔給了曾紀常,後者也是一飲而盡。
“咱們現在就去看看老師吧!他的狀況,我可是擔憂得很啊!”
李泊岐一臉着急,還不忘問道:“金衛大人放心,這些民勇,都是我的人!平日裡我可沒少操練他們!”
太史昭點了點頭,只是剛走幾步,就覺得腹痛難忍,可他還是忍痛沒有表現出來。
反觀曾紀常,則已經渾身無力,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