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醉尋

北明股份藉着四月下旬取消出口關稅的政策優勢和大盤高漲的人氣一路高歌猛漲,五月初價位就突破了20元關口。

林易渺的“個股天下”配合政策的出臺連續發佈有關北明股份的評論,指出它在政策的扶持下已經打開了企業發展的瓶頸,國際市場前景廣闊,隨着產品成本下降,未來的效益將穩步增長。該股股價處於投資價值區,上漲空間值得想象,樂觀看多。近期該股在全國經濟形勢喜人和股市成交活躍的樂觀背景下,將在振盪中作小幅波動,爲新一輪股價上揚積蓄動力。

林易渺知道僅僅憑藉這些吹噓文字還不能讓越來越精明的散戶信服,必須同時利用K線圖之類的行情數據來說服他們。這已經不成問題,既然大家要通過K線圖來研究股票的發展趨勢,那麼莊家也就可以利用刻意做出來的K線效果圖來誘敵深入,使其落入設計好的陷阱,讓越相信K線圖的人越能按莊家設計的示意圖走路,讓他們在學到的炒股技巧中作繭自縛。即使有些坐莊意圖不可避免地反應在K線圖上,也要讓人猜不出未來的出招套路,不然那不叫坐莊,應該叫被坐。爲此,林易渺他們在操盤時已經把K線圖有意做成了“一手遮天”形,也就是趁免關稅的利好消息從16。6元開始跳高一字線以漲停價開盤並一直維持至收盤,在此之後不補缺,第二天繼續高開高走,讓股價從此上行,保持在高位,並配合溫和的成交量圖形,讓相信K線圖的人看着幾條平行發展的均線堅信股票還有延續向上攀升的慣性,上攻有力,前景一片光明。

與此同時,極鑫公司也請資深證券分析師在電視臺、證券網和證券報上對北明股份做着大同小異的宣傳,讓坐莊的北明股份成爲熱門股票,在高位的振盪上行中不知不覺地向聞訊而來的散戶們一一派發出貨,把股票脫手兌換成現金,爲下一輪坐莊準備更多的資金。

這樣的拉高派發一直持續到六月底,最高價位一度觸頂30。12元,比目標價位高出了4元。隨之該股從一路上揚變成了橫盤振盪,然後變成了連續陰跌。不久,北明股份所在的地區開始持續大雨,極鑫公司就加速了最後的出貨速度,股價大跌。當散戶們後來得知股價大跌是因爲那個地區鬧起了洪災,極鑫公司已經乾淨地賣掉了持有的北明股份,關於北明股份的消息也就杳無音訊了,似乎被大水給衝沒了影。

面對洪災來襲,被套的股民只有怨天公不作美壞了他們的發財計劃,不會去怨早先的股評,那些股評只不過是天氣預報,預報準了當時會讚不絕口,預報不準也不能和它較真,誰都知道股市如天,都有不測風雲。他們沒有注意到北明股份所屬的公司因地勢較高在這次洪災中絲毫沒有受災,卻指望着它能象新聞報道中所說的那樣“雖然今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水災,但是仍然實現了大豐收,畝產同比增長多少多少”;如果不能大豐收而是大減產那物以稀爲貴也不錯,產品最好供不應求那樣就會漲價,股價自然會漲到更高;股票既然大跌了幾天,那麼暴跌必有暴漲,說不定哪天它就暴漲起來了,大盤指數漲得那麼好股票沒有理由跌下去;即使股價一時漲不上去,股票的莊家一定更着急,會想盡辦法把它炒高,那時自己就能解套;就算股票現在沒有了莊家,跌到60日均線之下的低價位肯定會有莊家來接盤,只要不割肉出局就不怕沒有翻身的一天……

當樂觀的散戶們看着帳面上綠色的數字浮想聯篇指望着它早早翻紅的時候,極鑫公司已經提前完成了一輪漂亮的坐莊控盤。

大盤指數處於高位,股價均已經炒得很高了,對極鑫公司來講眼下暫時沒有值得去坐莊或跟莊的股票,那麼公司暫時可以放鬆調整一段時間,等待好的時機再出手。這也是公司操盤手們相對輕鬆和自由的一段時間,可以休假,可以發展個人客戶,可以參加培訓等等。操盤手們都信逢一條:股市機會多的是,會買是基礎,會賣是本事,會休息則是高手。現在大盤處於風險之中,就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尹奇榮爲公司操盤了大半年,想趁此機會出國旅遊放鬆,請了兩個月的假。公司藉此舉辦了一場慶祝晚宴犒勞全體職員,也算是爲他餞行。

晚宴後公司在演唱城包了一個大廳狂歡慶祝。狂歡特別隨意,全自由式,即興發揮。有愛人的帶着愛人,有情人的帶着情人,一派熱鬧歡騰。/?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隨後大家開始跳DJ,尹奇榮和女友跳得最歡,一曲接一曲地跳,分開跳摟站跳親着跳什麼花樣都有,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公司每次狂歡他都會帶一個不同的女友和大家見面,他是個不婚族,雖然年近不惑,依然打算一輩子只戀愛不結婚。他不斷變化着的新女友一直是大家最感興趣的話題,有人問他你那樣優秀那些女友能甩得掉嗎?他說有錢能使磨推鬼,只要有錢,沒有我辦不麻利的事。林易渺曾經擔心他會象姜彩墨的花心弟弟那樣最終以悲劇收場,現在他卻在想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悲劇呢,人家至少有持續不斷的激情,自己卻總在失去激情,連唱與跳都失去了激情,對其他女人也沒有激情。

林易渺坐在角落裡獨自飲着啤酒聽大夥一個接一個地獻唱,海豚音、雄獅音、綿羊音、公雞音都有,那些歌曲讓他想起了黃麥麥無人能及的千變嗓音。

樑芝潔,黃麥麥,苗習悅,三個女人在他的腦子裡隨着酒性一個接一個地交替出現。想起她們的離去,他一口接一口地飲着悶酒,不想搭理任何人,那些酒在黑暗中化爲兩行淚,在黑暗中伴着蹦跳的音樂掉下來。

漸漸的,他昏昏沉沉倒在沙發上睡着了。當他被尹奇榮拍醒時大廳已經空蕩蕩,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尹奇榮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坐在他身邊,那女子看似清純可人卻並不是尹奇榮的女友。DJ音樂還在輕聲地放着,傳來一種女人*****的聲音,彷彿只有這樣的聲音才叫夜晚,或者叫作不寂寞。

林易渺的頭有些痛,揉了揉太陽穴說:“不好意思,讓你們等晚了,我這就回去。”

尹奇榮拍了拍那位女子對林易渺說:“今晚由這位叫小彤的負責陪你,讓你舒舒服服的,算是公司對你的獎賞。知道你喜歡清純的,專門給你選了一個,很乾淨的,儘管放心。怎麼樣,不錯吧!”

林易渺的酒頓時醒了一半,公司會給業績突出的操盤手獎勵女人他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會獎到自己頭上來,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他騰地坐直了說:“你別亂來!”

尹奇榮嘿嘿地笑道:“什麼亂來?各取所需,按市場規矩辦事,人家可是心甘情願在這裡等着你的。小林,沒事的,緊張了這麼久,得放鬆一下才行,要會享受生活,不然我們都快成神經病了。”

林易渺起身說:“我纔不會神經病。謝謝了,我回去休息了。”

林易渺剛要邁步走,就一陣玄暈。小彤一把扶起了他。

尹奇榮對小彤說:“我把他交給你了,今晚把他給我服侍好!”

小彤點頭答應,扶着林易渺就向舞廳的樓上走去。

昏沉中林易渺和小彤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倒在牀上,見小彤開始脫起衣服來,問道:“你這裡做什麼?”

小彤靠上前來笑道:“帥哥,我是來陪你的呀。”

林易渺頭雖然發暈,意識卻清醒了過來。別的男人喜歡這樣的女人來陪,他是不喜歡的,他只想和愛着的女人在一起。他站起來向門外走去,丟下一句話:“我不需要陪!”

他來到樓下的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向靜安寺方向奔去。他突然想去找苗習悅了,先去靜安寺那方的繁城美文網站看看她在不在,他想,她或許還在。已經有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他必須要去見她,把那天的事給她解釋清楚,不然他心裡堵得難受。他們都沒有錯,他們那樣艱難地才走到一起,不能那樣草草地結束。

苗習悅是個有家也不想回的人,她的家就象歐迪的家一樣大得空曠曠而又冷清清,連烈焰那樣的寵物犬也沒有一隻。她有時會在網站呆到凌晨,在那裡讀網絡寫手們半夜發出的新稿,也在那裡和網絡朋友們交流。//?最快的小說搜索網//林易渺曾經以爲自己是世上精神最孤獨的人,有時他覺得苗習悅比他更孤獨,孤獨得連生活中的男孩子都不願和她靠近。他的孤獨是因爲他不想和誰靠近,而她的孤獨是因爲她的純粹和嬌貴,靠近誰很容易讓誰自卑。即使他似乎能和她靠近,但她都那樣不冷不熱,找她,她也許會理他;不找她,也就這樣幾月沒有了聯繫。他摸不透她的心思,這比他去摸透一隻股票要困難千萬倍,讓他也隱隱地自卑。

出租車繞道來到網站的寫字樓下,林易渺見網站所在的三樓寫字間裡還亮着燈光,燈光在苗習悅就在。

林易渺下了車,搖晃着向電梯走去。

網站辦公室的門關着。林易渺敲了敲門。

苗習悅的聲音從裡面警覺地傳來:“誰?”

林易渺靠在門口說:“我。”

苗習悅又問:“你是誰?”

林易渺說:“壞人。”

苗習悅聽出了他的聲音,打開門。林易渺順着門一下倒在她身上,差點把她壓倒。

苗習悅吃力地把他連扶帶拖地放到沙發上,讓他躺了下來,生氣地說道:“怎麼醉成這樣?不要命了!”

林易渺有氣無力地說:“你都不要我了,我要命還有什麼意思。”

苗習悅把一杯溫水端到他面前,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林易渺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條鉑金項鍊,擡起手輕輕撫摸起那枚精心爲她挑選的心形鑽石墜子,看着,然後傻傻地笑着。

苗習悅把水送到了他脣邊,說:“你怎麼酗酒了?讓我怎麼能放心!”

林易渺接過杯子,慢慢放在旁邊的茶機上,隨手把她攬入懷中,說:“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我又怎麼放心!”

苗習悅故意說道:“你平時對網站不聞不問,即使要來視察也不必晚上來。”

“我纔不視察網站,我只想看你。”林易渺把她的心形項鍊墜子拿在脣邊吻了一下,說:“我們沒有相互失去,是嗎?你說過,我們誰也不會失去誰。”

苗習悅想掙脫出來,卻被林易渺牢牢地抱住。

林易渺說:“不要離開我,我好冷,好想你就這樣象被子一樣蓋着我,暖暖的。”

苗習悅躺在他身上說:“你醉了,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林易渺閉着眼睛輕聲說:“不想回去,回去就失眠,就做噩夢,夢見我永遠失去你了。這裡多好,有你在……”

苗習悅看着林易渺疲憊的醉樣,眼淚滴在他的臉上。

林易渺睜開眼說:“好奇怪,你居然也會掉淚……那天我在人羣裡哭成那樣你都不曾掉一滴淚,好硬的心!”

苗習悅說:“那是因爲眼淚被你氣得蒸發掉了!”

林易渺說:“他們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幫過我,我不想你傷害他們,不然就兩敗俱傷了。傷害他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爲什麼要把我想得那麼壞?”

苗習悅抹去了眼淚不語。苗齊昊已經找她談過了,她知道了其中的一些,知道父親的主要目的是爲了要一個兒子,而母親不願再爲他生孩子。

林易渺說:“記得去年你落淚是爲了你的網站,這次是爲了什麼?”

苗習悅說:“爲你這樣不將惜自己。”

林易渺說:“你的眼淚比鑽石還珍貴,爲我送一滴就夠了。”

苗習悅說:“你爲幾個女人掉淚,我只爲你一人落淚。”

林易渺閉上眼,把頭倒到一邊說:“我再爲她們掉淚,她們都不會是我老婆。我當你是我老婆,讓我從此不再掉淚,你卻不放在心上。我不想再哭了,我承受不起了。我要笑,我要笑!”

苗習悅說:“你在說酒話了,明天醒來就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了。”

林易渺說:“親親我。王子親睡美人,睡美人就會醒。你親親我,讓我醒醒酒。”

苗習悅見他醉得眼皮都打架了,說:“我纔不親酗酒的人,一點記性也沒有。好了,休息一會,我送你回去。”

林易渺說:“不回去了,我就想你陪着我,陪着我,永遠……”

苗習悅把臉貼在他的臉上,在餘光裡看着他進入夢鄉。

上海比全國絕大多數城市都亮得早,晨光不到五點就透過半透明的窗簾照到了網站的六臺辦公電腦上。

電腦前,倒在皮椅上睡覺的苗習悅在脖子的疼痛中醒來,發現林易渺已經在沙發上調了個頭,頭朝門地睡着。她按摩着脖子剛輕輕坐到林易渺身邊看他酣睡的模樣,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是未有艾。他發現苗習悅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大吃一驚地吐了一下舌頭,然後說了聲“對不起”就重新把門關上了。

網站九點上班,苗習悅雖然知道未有艾經常提前上班卻沒有想到有這麼早,而她通常晚睡晚起十點過纔會來網站。她不想被未有艾誤解,就打開門在門外叫住他輕聲問道:“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頭髮偏長、身體瘦削的未有艾停下來,狡猾地笑道:“我只要不熬夜就起得早。早知你們在這裡歡喜,我就不這麼早來了嘛。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

苗習悅有些急,未有艾習慣把心裡所想變成文字發佈出去,無所顧忌,聲稱文學就是要反映真實的思維和生活,如果他把現在這種怪怪的想法也變成文字發佈出去不知會讓多少編輯胡亂想象。她趕緊解釋說:“看見又怎麼樣?他只是醉了,我扶不動他。”

未有艾開着玩笑說道:“有苗大美人在,當然要醉了。我不是早就被你醉倒了嗎?”

苗習悅說:“別亂說!去吃點早餐吧,不然你那胃病又要犯了。”

未有艾笑道:“老大還親自關心我的胃呀,熱淚盈眶中。老大,難得看到你象今天這樣歡喜,要不,我通知他們今天都不來上班。”

苗習悅說:“你說什麼呀!我們馬上就走!”

未有艾笑道:“老大,恭喜了!林總不來找你,自有找你者。”

苗習悅惱了:“廢話多!”

未有艾沒趣地邊走邊自語道:“不知是哪位有這樣的豔福……”

“是我,又怎麼了?”林易渺的聲音從苗習悅身後傳來。

未有艾聞聲一看,才發現辦公室門口站着林易渺,連忙上前笑道:“林總,果然是你呀!看見你們一早就在一起我好羨慕!不打擾你們的幸福時光了,再會。”

林易渺對未有艾的那篇日記一直酸酸的,偶爾來網站陪苗習悅也不怎麼搭理忙得手腳並用的未有艾。剛纔在他們的對話聲中醒來更是不喜歡他那種陰陽怪氣。他還是不想搭理未有艾,把苗習悅的肩一摟,一同進了辦公室,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重重關上,提醒未有艾知趣些。

苗習悅擔心地對林易渺說:“你把門關上他會亂想我們的。”

林易渺說:“隨他亂想去!怕什麼?”

苗習悅說:“在辦公室被人亂想最不好了,我們趁早走吧!”

林易渺說:“他敢!只要他敢亂說亂寫,就辭掉這種說三道四的男人!等會兒把招呼給他打在前頭!”

苗習悅說:“你可以阻止他不說不寫,但你不能阻止他把我往壞裡想!”

林易渺搖着她的肩,難過地說:“和我在一起你就壞了嗎?你那樣在乎他的想法嗎?他是誰?我是誰?誰輕誰重?你回答我!”

苗習悅遲疑了一下,說:“反正,我不想被別人當成在辦公室都隨便的人。”

林易渺苦笑道:“當初那麼多關於你和他的風言風語你都不怕,爲什麼和我在一起就怕了?我現在沒有他當初的份量重,你不願承受是吧?”

苗習悅望着他搖搖頭說:“你以爲當時我真的不怕?我是在乎名譽的人,要不是爲了我的網站,我纔不會去背那些黑鍋!我和他什麼都沒有過,牽手都沒有過,身正不怕影斜,不管別人怎麼說,信不信由你。”

林易渺說:“我信。我們也身正不怕影斜,你還怕他亂想什麼呢?”

苗習悅認真地說:“剛纔他看到我們在一起了,我不想別人用怪怪的眼神來看我們!”

林易渺問道:“女神,我只想弄清一件事,你和我在一起是覺得心甘情願天經地義,還是猶猶豫豫偷偷摸摸?”

苗習悅嘟噥着說:“這還用得着說嗎?”

林易渺說:“我要知道明確答案,不能模棱兩可。回答我,說真話。”

苗習悅看着他嚴肅的樣子,拉長聲音笑道:“前——者——”

林易渺笑起來,抱住她親吻了一下說:“只要是心甘情願天經地義還怕什麼呢?我就要讓他們亂想,讓他們知道我愛你,你是我的專利,不讓任何人來打你的主意!”

苗習悅說:“你好自私,只管自己。”

林易渺說:“錯了,如果我自私,昨晚半夜醒來,要不是看你睡得那麼香,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苗習悅笑道:“你老是在打我的壞主意。”

林易渺低聲說:“對,做夢都在打主意,只打你一個人的主意,那是愛的主義。”

“越說越來勁,不和你說了。”苗習悅推開他收拾起東西來,“走吧,我送你回家。我以爲那天之後你再也不稀罕我送你了呢?”

林易渺說:“我再稀罕你,你要狠心拒載、要罷工,我又有什麼辦法?”

苗習悅說:“不說那天的事了。爲了那樣的女人弄得我們不開心又何必。”

林易渺心慰地笑起來:“你終於想通了?不小家子氣就好。”

苗習悅說:“不許你再欺負我,下不爲例!”

林易渺拉着她的手向門外走去,說:“我愛都愛不過來,哪有心思欺負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