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太冒險了。”
奧爾梅多看着傳送門後的奧爾梅少：同樣的髮色，相近的瞳色，甚至身高差不多，怪不得議員長看見安南時會有些感慨。
她評價安南對凱爾的冒險行爲。
“但是值得。只要我還在新王都，小蝙蝠就沒法真心實意的幫王國。而且我瞭解小蝙蝠，他看起來整天陰沉着臉和史瓦羅差不多，其實是同樣的外冷內熱，知道奧爾梅少是我說不定現在正撅着個腚傻樂呢。”
奧爾梅多不疑有他，作爲術士，這是獨屬於安南的天賦——很少看錯人。
不過她對安南的描述持保留看法。
“我這邊有個好消息，迪蒙王國準備加入戰爭幫我們。”
“統帥是誰？”
“你的老朋友，加爾金大元帥。”
迪蒙王國將惡魔阻擊在法師之城外，加上凜冬到來，惡魔們提不起慾望，暫時沒有戰事。
他們準備趁這段時間修養，同時幫自由城儘快結束戰爭。
“會帶傳奇來嗎？”
“不是沒可能。”
迪蒙王國宣戰不止抱着報恩的想法，還有幫自由城擺脫泥沼後再讓他們伸手幫回去的想法，要是派出一個騎士團或法師團顯然不夠用。
要是援軍有傳奇，那自由城和王國的傳奇數量就是1：5變成2：5。如果小蝙蝠能拉攏過來，就是3：5。哪怕不浪費術士保護協會的次數也不會差太多。
“我們的財政怎麼樣？”
“還算健康。”
“還算？”
全面進攻前我們每個月都有五六萬金幣的收入，但現在每個月只有不到一萬。
戰爭打的就是錢。戰事持續到現在，王國也不好受。他們的納稅者大量背叛，前線就像黑洞，源源不斷榨取王國的財富。
而貴族但凡貪心點或者缺少物資，壓力就會落到平民和士兵頭上。忠誠不能當飯吃，尤其自由之刃每天不間斷宣傳。投降一念起，都是自由人。
然後惡性循環……讓前線淪陷的速度比新王都的反應速度還快。有時候前線淪陷的戰報還沒送回來，後方失守的消息就到了。
安南制定的戰略是凜冬結束，春季開化前攻陷新王都，但現在離春季還有四個多月，王國就已經沒了三分之一的面積。
不過奧爾梅多讓大家不要因戰事順利就掉以輕心。不管怎麼說，瑞坎爾王國表面上的實力都高出自由城。
他們拉胯是因爲王國的力量都集中在新王都周圍。貴族纔是他們的根基，外面的賤民死多少也不心疼。
自由城也不是沒有壓力，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王國人通過海上或者陸地，跋涉去中土。自由之刃因爲推進太快，不得不分出人看守成羣投降的王國士兵，有時候還得幫他們抵禦遊蕩而來的小規模鼠潮，一副“用平民將自由城拖死”的架勢。
還好靠着各地的商業街和口碑極好，老少皆宜，貴族和平民都能看出點什麼的《讓魔法飛》回血，自由城還能維持盈利。
“我有個想法，我們也組建一隻聯軍怎麼樣？。”
“最好不要。”沒想到奧爾梅多一口否決。
“爲什麼？”
“帝國把中土的西部視作自己的地盤，我們當着它的面想當領袖，帝國怎麼想？”
“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帝國。”
帝國被譽爲野蠻人可不止是舉止粗魯，那些各古城矗立的京觀也不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他們對外的風格從來都是不服者一錘子掄過去，挑釁者一斧頭砍過去。
自由城沒事是因爲安南和老祖宗的關係，還有自由城還很弱小，弱小到任何威脅都讓人覺得可愛。就好像莉莉會在安南懷裡打滾，咬他的手指，但要是馬丁這麼做就既噁心又該死了。
獅羣裡只能擁有一隻首領，要是有年輕的獅子挑釁首領權威，要麼被咬死，要麼被趕走。
“你們玩政治的真是骯髒啊……”
“什麼？”
“我說我的鞋子是真髒啊。”
“我聽到了哦。”
“咦？傳送門的時間好像要結束了，我們下回聊——”
安南拉着長音關掉傳送門。
呼出一口氣，安南偏頭望向北方陰沉的烏雲。
暴風雪要來了。
安南一直很喜歡雪天，認爲沒什麼比窗外颳着暴風雪，自己縮在壁爐前的沙發裡蓋着毛毯捧着熱茶聽窗外的呼嘯聲更愜意的了。
但對平民們就是另一幕景象。
一場持續數天的暴風雪是真能要了他們的命的。
無拘無束是孩子的事，只有大人能看見一切背後的殘酷。
他們已經夠快了，但還不夠快。
先定個小目標，新年之前打到新王都城下！
叩叩叩——
房門被推開，手下說道：“大人，王宮來人。”
“讓他過來吧。”安南說道，迎來手下異樣的注視，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噢……我出去見他。”
王宮的人地位高貴，不過在奧爾梅少這位新貴面前使者很客氣：
“準備一下，議員長要見你。”
……
安南不確定議員長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把水晶藏在後腰，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先躺下再說——
來到王宮，不過不再是宮殿，而是側面的休息室。
議員長坐在那兒，高大的身形像是還在站着。
“議員長……”安南作出拘謹的模樣。
議員長擡起頭，在安南的金色短髮上停頓片刻：你很有勇氣，即使是傳奇也沒有低頭。
“這是我們應做的。”安南謙虛的低頭。
“別緊張，你就當這是一次閒聊。”議員長慈祥地笑道：“你怎麼看待自由之刃？”
不確定議員長會不會和小蝙蝠一樣沒品的偷偷釋放謊言探查，安南謹慎的答道：“他們是王國的敵人，這點毋庸置疑！”
議員長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安南：“但你在霍特街和對貴族的所作所爲和自由之刃一樣。”
安南說出早準備好的回答：“因爲秩序才能帶來平和！”
議員長不置可否，進入正題：
“奧爾梅少，還記得我在宴會上說的會交給伱一件事嗎？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