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不就是“婆婆”,見唄
詹姆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定嘉忽然轉身,跑出了詹姆森的房間。
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劉定嘉跳上了牀,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地矇住,心臟卻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他忍不住想,詹姆森這傢伙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卑鄙”了,恢復了一部分記憶能讓人變化這麼大嗎?
想想死後還能拖着一個熟人一起做孤魂野鬼,劉定嘉覺得這輩子算是值得了,一個人躲在被子裡,真是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只是他還是不清楚不明白,詹姆森何至於要如此,用自己的靈魂、永生永世的不得輪迴來換取他這個異界靈魂的信任,換取他的承諾——一般人會這麼做嗎?
這行徑已經和“聖父”沒有差別了吧?
“劉定嘉你好像很高興糯?”咖啡豆爬了進來,屁股拱着被子,身子貼在劉定嘉的額頭上,瞧着劉定嘉的眼珠子。
劉定嘉一伸手,將咖啡豆扔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劉定嘉咬着牙刷盯着水晶鏡子裡自己的右臉——因爲契約而生的花紋在經過一夜後已經消失不見。將嘴裡的泡泡吐了出來,劉定嘉滿意地嘆了口氣:要是這象徵“人%妻之花”的花紋一直顯現在他臉上,他可真是無顏見人了!
他忽然想起要去找魍魎將康吉的身世問清楚這件事,但是思考了一下,決定作罷,這件事情雖然蹊蹺又詭異,但其實真的較真起來,與他劉定嘉本人真的是沒多大關係,昨天他那麼失常,大概是太震驚以致被魘住了。
何況現在他幾乎算是被詹姆森這傢伙徹底“坑”住了,就算康吉是喬治埃德加的後人,就算他想代替康吉一行孝道,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將毛巾浸泡溼潤,再擠幹,劉定嘉抹了抹臉,這時咖啡豆跑了過來,蹦到了洗手檯上,等着劉定嘉伺候她洗臉。
正在抹臉的劉定嘉卻忽然像被人點住了穴道一樣一動也不動。咖啡豆等得不耐煩,就叫了起來:“劉定嘉你快點糯,咖啡豆要洗臉糯!”
劉定嘉這才“解穴”了一般將毛巾扔到了水池裡,一臉深沉地低頭看着咖啡豆,眉頭幾乎打起了結——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詹姆森若是赫勞德家的少爺,那他豈不是一個孩子的爹?可是孩子有爹當然就有娘,那這不就是說詹姆森是個已婚男士?他竟然和一個已婚男士訂立了婚姻契約??那他不就成了男小三???
我草!
劉定嘉頓覺自己真是被坑得太厲害了,這絕對是個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啊!偏偏他已經上了賊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要如何是好?
“咖啡豆!”
“糯?”
“幫我查查赫勞德家族的少夫人是個怎樣的人。”希望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否則……
“可是你還要幫我洗臉糯。”咖啡豆搖搖頭。
“你那麼小的臉,我怎麼幫你洗?洗澡還差不多!”言罷,劉定嘉便重新放了一小盆溫水,將咖啡豆的衣服扒光,扔進了水池裡,“洗乾淨了自己爬上來,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情——此事可關乎着你主人我的一世清譽!”
交代一聲後,劉定嘉轉身離開了客房,去了樓下旅館的餐廳。他到時奧爾森叔侄兩個還有索勒已早就在那了,分別點了一份早點在慢慢食用。
“嘿,各位早安。”劉定嘉向三人打了個招呼後,轉身將招待員叫到了跟前,點了一份和霍爾一樣的營養早餐。
“再加一杯濃牛奶,謝謝。”劉定嘉點完早餐後,坐到了奧爾森身旁,而他的另一側則坐着怪模怪樣的光明精靈。
“我以爲你昨天晚上會來找我呢。”索勒忽然湊到劉定嘉的耳邊,陰嗖嗖地來了一句。
劉定嘉白了他一眼,沒理他,當招待員將食物放到他面前後他便開始埋頭苦吃,就更沒有時間去理會這隻“變種”精靈了。
索勒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卻嘿嘿嘿地陰笑了起來。正在吃早點的奧爾森與霍爾立刻停下了動作,擡頭看向他——顯然,在精靈的騷擾下,他們已經失去了胃口,不想再吃東西了。
劉定嘉卻是鐵打的神經一般,對魍魎的怪笑置若罔聞,依舊故我地吃着早餐。
直到詹姆森一臉疲倦地走進餐廳,劉定嘉才推開了碗盤,拿起杯子仰頭開始喝牛奶——上輩子牛奶喝的少,個子不是很高,如今他可是很希望康吉這個小身板能夠長到188那麼高的。
喝完牛奶劉定嘉將杯子放下,拿起餐廳提供的手巾擦擦嘴和手,兩隻眼睛卻在詹姆森那張疲憊的臉上打轉:“怎麼了?你果然很緊張擔心赫勞德家的人不來找你嗎?”
詹姆森搖頭:“比起赫勞德家,我更擔心你的情況。”
劉定嘉聽他這麼說,連忙聳了聳肩:“睡了一覺,現在爽多了!”
詹姆森想開口說他擔心的不是這個,但是想了想,知道這傢伙根本是故意扭曲他話中的意思,大概並不想旁人知道他和喬治埃德加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只好閉口,沒有再說下去。
而且他現在也實在是沒什麼精神去和劉定嘉這小子多做
半夏時光停留在原處無彈窗
糾纏,昨天一晚上,他的記憶都像倒帶的影像一般一點點地呈現在夢境中,然後破碎得滿地都是,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將這些碎片撿起,力圖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一幅圖像。
但是碎片太多,勞累了一整晚他也僅僅拼湊了其中一小部分。
詹姆森按着自己的太陽穴,盡力放鬆着自己的神經,而他的目光卻欣慰非常地落在了坐在劉定嘉身邊的奧爾森身上。
劉定嘉瞄着詹姆森那緊緊盯在美男臉上的“猥瑣”眼神,渾身一哆嗦,差點將剛剛喝下去的牛奶吐出來——他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劉定嘉,世界首富,竟然和這麼一個猥瑣好男色的傢伙訂立了婚姻契約!!!
劉定嘉暗念,待會,找個獨處的時候,他一定要向詹姆森提出這個要求,不能讓他將他們這層“隱秘”的關係暴露了。
但是最先暴露的人卻是他自己,原因是赫勞德夫人竟然不讓詹姆森將他的客人引進家門做客!!!
與劉定嘉兩人的預期不同,一整個上午赫勞德家族都沒有派遣人員前來迎接詹姆森,直到下午,劉定嘉已然要拉着詹姆森出門重新制造相認機會的時候,赫勞德家的大管家,領着一隊人馬來到了他們暫住的旅館。
赫勞德家的管家是個很恭謹,留着花白鬍須的中年人,劉定嘉目測大概有二百多歲了吧。管家以赫勞德夫人想要聽聽異鄉遊客的遊歷故事,而將一行人請到了赫勞德家的一幢別墅裡。
在這幢富麗堂皇不亞於王宮的別墅裡,被管家領進門的一行人在花園中見到了美麗端莊的赫勞德夫人。令劉定嘉意外的是,他竟然還看到了昨天在埃德加家門口看到的那位貴婦。
劉定嘉不自覺地扭頭瞥了眼身旁的奧爾森,卻發現他正用十分緊張的目光看着他。劉定嘉一愣,知道奧爾森也認出了埃德加夫人,並十分擔心他會再次失態。
但是失態的人卻只有霍爾的契約精靈而已,從看到埃德加夫人那一刻起,他就不可遏止地嘿嘿嘿地一直冷笑着。
極重規矩的赫勞德夫人一聽到從精靈嘴裡發出的古怪笑聲,就很痛苦地皺起了修長的眉。她優雅地打開了絲質的扇子,遮住了半邊臉:“詹姆森,你回來了?”
劉定嘉隨即看向詹姆森,不知道他此刻見到了赫勞德夫人是個怎樣的心情,是不是像他昨天看到埃德加夫人一樣所有的動作都不能自主,只能僵硬地呆在原地。
詹姆森卻只是淡定地笑了笑,然後向赫勞德夫人行禮:“抱歉夫人,我失去了過去大部分的記憶,已不記得我和您是否相識了。”
赫勞德夫人驚訝地伸出手,抵在嘴前:“你不記得了?我是你的母親啊……”
詹姆森卻只是歉意地看着她:“抱歉……但是希望您能慎重……”
赫勞德夫人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詹姆森的反應:“我早就打聽清楚,知道你失憶了。”然後她招來了老管家,吩咐了他一聲後轉過臉來面向衆人:“我想,昨天你在赫勞德家族的幾處商店轉悠了一整天,應當是想要尋找到自己的根源吧?介意我請來本城的祭祀,進行一場滴血儀式嗎?”
“當然不會介意。”詹姆森相當斯文有禮地做了個貴族式的請安禮,微笑道。
與中國古代相同,在這個科技並不發達的世界,想要辨認親緣,使用的便是滴血認親之法。有所不同的是,認親的過程中他們會請來祭祀,而這名祭祀會帶來專門的器皿,然後在儀式過程中念動咒語,在這種咒語下,只有真正的血親,他們的鮮血才能融合在一起。
而這場滴血儀式上,尊貴的赫勞德夫人是不能親自上場證明詹姆森的身份的,而赫勞德侯爵又遠赴北方邊疆,因此參與儀式的重任便交到了詹姆森的那個兒子——沃克斯手上。
說起來,劉定嘉對這個沃克斯還真是萬分同情,他的母親並不是詹姆森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只是赫勞德家中的一名女僕。這一男一女偷嚐禁果後不久女僕就懷孕了,但是極重視血統的夫人卻不能允許有這樣一個兒媳和這樣一個等同雜種的孫子存在。偏偏這時候身爲少爺的詹姆森卻和喬治埃德加跑出奧南大陸,出去遊歷進修了!可憐的女僕忍辱偷生,躲過重重殺機生下了孩子,但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夫人的毒手,最後吃了一顆毒栗子,死了!
赫勞德夫人原本是不想留下沃克斯的,剛巧這時候爆發了亡靈大戰,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同喬治埃德加一起離開的詹姆森已經死於非命。這位夫人才不得不忍下恥辱收養了這個可憐的孤兒。
但是,起初,赫勞德夫人還是十分厭惡這個孩子的,覺得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孫子,而是那個女僕和別人的私生子。可是等這個孩子長大成人,一張臉完全長開後,夫人卻忽然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對他百般疼愛,似乎將過去的一切都拋卻了。
但是從咖啡豆那得來的信息中,劉定嘉知道赫勞德夫人竟然在三個月前開始對沃克斯的妻子下毒——這在劉定嘉看來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是在用靈魂在倒貼劉定嘉啊~但願這孩子不會走上喬治埃德加的老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