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的話,讓我和越城的神經瞬間都緊繃起來。我們繼續側耳傾聽,可惜,走廊再次傳來的。是輕微的關門聲。
我看着越城,他皺着眉,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之之。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疑惑的挑挑眉頭,不解越城爲何會這樣說。
“比如,蘇暖暖跟你成爲鄰居……”越城見我不明白。就試探的說了句。
我順着他的話往下想。
從白飛飛跟我說的話上判斷,她一直都有監視許哲在海城的一舉一動,那麼說不定許哲來海城後,我和他每一次接觸。白飛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於我這個情敵,她多半會找私家偵探調查,家庭住址這種最基礎的信息,她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私家偵探跟蹤許哲。最多也只是跟蹤到某棟樓下……
我不敢再往下想,擡起頭,惶恐不安的看着越城,我希望他能給我個否定的答案。
可他沒有。他繼續往下說:“我想,許哲是故意安排蘇暖暖住在你隔壁的,讓飛飛對你和他之間的關係起疑心。還有上次的畫展,有很多副畫,都能看出你的影子,女人都是敏感的生物,他三番兩次的暗示飛飛,他同你有糾纏不清的關係,飛飛肯定會胡思亂想……”
越城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等我消化這些過於刺激的消息。
我吞吞口水,發現自己真的好傻,我一直以爲許哲對我糾纏不清,是因爲他對我還有舊情。
擡頭直視着越城的目光,我無奈的苦笑,隨着事情真相一點點的被揭開,我也逐漸冷靜下來。
事到如今,許哲那些古怪的行爲,都有了合理的解答。
從上次畫展上看,許哲跟白飛飛的關係一直是若即若離的那種,卻頻頻對我示好。其實,許哲根本不在意我是否會跟他重修舊好,他想要的只是讓白飛飛起疑,然後先下手爲強纔好。
況且,從我入手,他不但能刺激到白飛飛,更能刺激到越城,真的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閉上眼,深呼吸。我是真的蠢,我一直跟許哲強調說,以前是事情都過去了,我和他之間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但真正沒放下的,還在意的,似乎只有我一個人。
我長時間的沉默,讓越城頗爲擔心,他小聲喊了下我的名字:“之之……”
我勉強扯出個笑容,佯裝無所謂的說:“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話只說到一半,我就再說不下去,甩開越城握住我的手,快步衝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拼命將冷水拍在臉上。
在擡起頭,鏡子裡映出一張慘白的臉,不帶一絲血色。我從架子上扯過毛巾,捂住臉,肆意啊啊的大叫兩聲,發泄這一天,始終壓抑在心頭的煩悶情緒。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都冷靜了很多,走到客廳,發現越城在餐廳裡收拾碗筷。
我靠在餐廳門口,打趣說:“城哥,讓你這個創世的大老闆,給我做家庭婦男,會不會大材小用了?”
越城放下手中的碗,轉身看我:“你說呢?”
他沒在提起剛纔的事情,彷彿那些事根本就不曾發生一樣。我笑笑,走到越城的身邊,接過他手中的碗筷。
等我洗好碗,越城拉着我往書房走,我不明所以的看他,他卻很自然的笑着說:“跟我一起看看城東那邊的文件!”
這是越城第一次,真正讓我參與他工作上的事情,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小聲說:“城哥,這個不太合規矩吧?”
我和越城簽訂的合同上寫的很清楚,我不可以參與越城工作上的事情。
我這話剛說完,越城就白了我一眼,淡淡說:“易之之,得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我已經爲你破了多少例……”
越城這樣說,我竟無言以對,只得跟他一起走進書房。從心底講,我是真的不願意參與到越城具體的工作中的,因爲我怕落個不好的名聲。
但他既然讓我參與,我也沒辦法推脫。我坐在越城的腿上,陪他一起看文件,都是一些策劃書。
翻開了幾個策劃書後,越城將資料放下,忽然問我:“之之,你覺得哪份計劃書可行?”
我被越城問的一愣,幫天沒說出話。皺眉凝思片刻,我說:“那個將中間改造成明清文化一條街的提案似乎不錯,既照顧了周圍住戶的利益,也讓海城的文化元素更多元了……”
我試探着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越城點點頭,眉頭微皺。
片刻,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皺眉,思索越城這話的意思:“楊新安還是不肯跟創世合作?”
越城點點頭,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這也不能怪他,誰也不想參與到權利鬥爭中。畢竟,在這樣的爭鬥中,他們是最容易被拋出去的棋子。”
我深以爲然的點頭,這種隨時可能會搭上身家性命的事情,的確是要少做一點的比較好。
“還要從羅美娟那裡入手麼?”我問越城。
自從我們上次跟羅美娟吃過飯後,她一直就沒有消息,彷彿從海城消失了一般。
她是社交界的名流,一向是耐不住寂寞,能這麼長時間不出來,必定是有什麼貓膩。
“不。”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越城搖搖頭說:“前段時間我讓人跟了這女人兩天,發現她太危險,跟她合作不穩妥。”
“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越城佯裝聽不明白我的話,反問道。
“不跟她合作,要怎麼說動楊新安?”
越城笑笑,從桌上拿過一根筆,快速的在白紙上寫楊家人的名字,然後在楊夫人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圈。
“你是想替她清場?!”我有些驚訝的問。
越城輕描淡寫說:“我是她乾兒子,爲她分憂也是份內的事情。只不過,可能要委屈下艾文了……”
話說一半,越城便沒在往下說,我沒聽懂,皺眉想了半天,纔有點眉目。
雖然羅美娟也生了兒子,可跟楊艾文比起來,那個兒子的身份不夠光彩不說,年紀也太小了些。
儘管楊新安現在才六十,年紀不算大,但天災人禍這種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
如果他現在有什麼意外,楊艾文立馬可以接手楊氏企業,不會讓經營管理產生空窗期。況且,從小到大,楊新安都是按照接班人來培養楊艾文的,因此,相比楊夫人,他更不希望看到楊艾文出事。
假設楊新安知道羅美娟對楊艾文圖謀不軌,他會這麼做,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我站起來,轉身靠着辦公桌,盯着越城看,半天我纔沒忍住問:“城哥,你是早就有打算讓羅美娟做棋子吧?”
面對我刁鑽的問題,越城沒做正面回答。
他這樣,讓我沒來由的心裡一緊,之前他跟羅美娟吃飯時,種種反應再次浮現在我腦海。
我當時真的很擔心,他會被羅美娟利用,現在看來,是我看不明白,他說的話,做的事情都是在演戲。
我伸手去摸越城的喉結,手指尖一路下滑,直到他胸口才停下來。
“城哥,你可是把我給騙慘了……”這話,我一半開玩笑,一半真心說。
再我手繼續下探時,越城抓住我手,輕輕吻了下我的手背,小聲說:“我也是突發奇想……”
我挑眉,等越城進一步解釋。
“之前我的確是想利用羅美娟的,不過,當她表現出她想要除掉艾文的念頭後,我纔想到要利用她。”
越城淡淡說,手猛地一拽,將我拉到懷裡,用嘴脣輕輕的摩|挲着我耳脣,柔聲問:“你在害怕什麼?是怕我也騙你?!”
既然被越城看穿心事,我就爽快點頭承認。
“小傻瓜,一點都不可愛……”越城輕聲呢喃一句,抱着我站起身,往臥室走。
越城將我輕輕放到牀上,自己側躺在我身邊,用手支撐着頭,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你非要我將心掏出來給你看,你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
我一愣,默然不語,沉思片刻,我才又換上滿臉笑容,用鼻尖碰碰越城的鼻尖,擺出個撩人的姿勢。
“嗯,我就是要你把心掏出來,讓我看看你以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說完,我沾沾自喜的看着越城,用手在越城的胸膛上蹭了蹭。
越城不是柳下惠,七情六慾一個不缺,他完全抵抗不住我故意的挑撥,索性一個翻身,直接將我壓到身下。
我低呼一聲,條件反射般的去推越城,推了幾下,他卻紋絲不動。
“等我把你吃了,你自己去看我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我不確定自己昨晚上是何時睡過去的,但我確定,越城一直陪在我身邊,將我抱在懷裡。
難得他沒有動手動腳,讓我安穩的睡了一夜。等我徹底睡醒,去摸另半張牀時,手上便傳來一片冰涼的感覺,想來,越城應該是離開很久了。
我躺在牀上,緩了很久,才戀戀不捨的爬起來。
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此刻已經是十點多。
手機提示欄還有個未接電話,一看是柳梅打來的,才鬆了口氣。
我把電話回撥過去,柳梅接通電話,急聲問:“之之,你過來公司一趟,這週末有楊夫人的慈善晚宴,我們公司負責,現在要走流程!”
我想起之前越城叮囑我有關楊夫人慈善晚宴的事情,原本還有點迷糊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
掛掉柳梅電話,我匆忙洗漱化妝,拎着包出門時,意外的碰到了蘇暖暖,她哼着曲子,看上去心情不錯。
她看見我,明顯愣了下,慌忙收起自己的好心情,小聲跟我打招呼:“之之姐……”
我想起昨晚對許哲的分析,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很單純的女孩有沒有參與,抱着試探的想法,我說:“暖暖,有時間嘛,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