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司夜凝眸射冽,兩手入空,如入水中,瞬際從中抽出了兩把狂刀,冷聲道:“避不開的事最麻煩了,痛快的解決掉一了百了。”
白岈冷笑不語,劍若月光,冷冽的欺壓梅雪。其實兩人的決戰,白岈身邊的人不認爲他能打贏,申屠司夜身邊的人同樣也不認爲申屠司夜能夠打贏。兩人的霸氣平分秋色,區別在於白岈的殺氣似月似雪,申屠司夜的殺氣似血似火。
隨着刀劍之交,電閃雷鳴過後,只見申屠司夜右刀戳地,忽地於百步之外的地下鑽出一把刀頭直刺白岈的腳心。白岈震驚之下,忙即騰空躍起,細加防備起他的斬境。誰料“雙雄獵殺”令人防不勝防,或從土出,或從天出,周身之外隨時隨地都有刀刃憑空而顯。
幾招下來,白岈明顯佔了下風,唯有揮劍格擋,見應接不暇,便以“那婪游龍”的步法挪移,怎知未走三步,申屠司夜忽地以奇道流中的“百華閃灼”的輕功騰挪趨近。這門輕功如幻如電,身如星閃,每走一步便生一影,讓人虛實難辨。
而白岈的身法優勢在於中短程,甚是無事周身環境,雖能化險爲夷,避開申屠司夜的攻勢,但卻顧於閃避,而疏忽了申屠司夜的動靜,以致在人影重重之下更不知申屠司夜身在何方。驚愕之際,但覺殺氣騰騰,頓即側移橫劍,只聽啪的一聲,火星四濺,一把狂刀斬了下來,直將白岈震飛百步之外。
倉急之下,這劍的格擋根本無法抵住“雙雄獵殺”的威力,這一刀斬下如若天壓了下來,讓無法呼吸。申屠司夜不給他機會,乘勝追擊,要打個粗手不及。但是他卻忽略了白岈的攻守轉換,“那婪游龍”協衡微妙,在剎那間內勁隨來,劍起“廓天”,如蜻蜓點水,似飛燕穿雲,以輕巧之勢達四兩撥千斤之妙,便以劍尖巧妙的點破了申屠司夜的斬擊。
這臨危一劍,亮瞎了申屠司夜以及圍觀人的眼球,大有“銷流劍掌”在絕佳位置時不經意的一劍而又恰到好處,又有“歸墟大法”般將力量化爲泡影的妙處。
在驚訝中,三個人眼神格外引人注意,他們就是雲仲陽、奈九姮娥、以及丁若灷,龍帝、丁若兩人因七天期限,故而沒有久戰,得問兩人決戰便敢了過來。雲仲陽四周皆是丁若灷的人馬,想是時刻留意,不讓他逃脫,但云仲陽視若無睹,一雙大眼微凝,冷哼道:“漁美人和雅娜帝國的爭執,申屠司夜爲什麼參與?”
丁若灷怒道:“師姐怕白岈趁虛而入,奪取飛龍仙界,創建他們的‘乄代家族’,自然會讓人時刻留意白岈的一舉一動。兩者老虎碰頭,哪有不打架的,你休要誣賴師姐!”
雲仲陽哈哈大笑道:“只怕這個師姐拿我們當猴耍了。”
丁若灷氣的睚眥欲裂,他去過有朋島,頗受島上氣氛的感染,也深知朱妤的心思,沒有提防白岈,但卻提防着朱妤以及漁美人,應該說是乄代家族。他感覺,朱妤是打着白岈的旗幟,來號令乄代家族的成員。即便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白岈的主意,是朱妤的自裁,但是他們還是效命,因爲朱妤總有辦法說服白岈,也總能給家族帶來好處。故而他認爲奈九姮娥的做法是對的,必須防備着乄代家族。
他親眼目睹丁若雁敗在了申屠司夜手上,深知申屠司夜的武功,即便是自己也沒有勝算,見白岈與他不分上下,不禁覺得自己老了許多,有種時代交替之感。
雲仲陽笑道:“你說,他們誰會贏?結果,關係你我的命運。”
丁若灷道:“別奢望了,你沒有翻身的機會,即便白岈打贏,只會讓仙界人感受的危險,感覺自己地位不保,會更排斥白岈,自然會把希望寄託在師姐身邊。這一戰,打從定下來,白岈就已經輸了。”
雲仲陽笑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別忘了,師姐這人要得不僅僅是地位,還有名望,她不願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敗在敵人的手裡。如果白岈勝了,會給予她深深的打擊,甚至會讓她垮掉信心,對龍帝的地位乏味起來,因爲即便當上了龍帝,也不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丁若灷氣得臉色鐵青,不許他污衊奈九姮娥,忍不住要大大出手,忽聽轟隆一聲巨響,只見下面煙塵四起,到處破敗不堪。那白岈的腳下有個巨大的窟窿,像是被急速旋轉的隕石砸下一般,足見白岈是在臨危之事時奮力施展了“天賴丸轉”。
申屠司夜緊鎖雙眉,輕調呼吸,暗忖道:“我的力道之所以會輸給他,就是因爲這‘天賴丸轉’,想不到他能參透這門內功,實在讓人又敬又懼。”念及此處,雙刀一插,如旗利起,啪的一聲合掌,真氣瞬間飄忽如火,那雙刀便冉冉祭起,忽的又分生數把,二生四,四生八,如此而分。
雲仲陽內心一震,眼睛快蹦出,身子一顫,於心駭然道:“這……這是……”
御劍術在仙界司空見慣,本不爲奇,但是申屠司夜的運功法門卻讓雲仲陽震驚不已,因爲與他癡迷的“闢掿一邪”實則是大同小異,甚至讓雲仲陽覺得他更勝過自己,就是不清楚究竟強在哪一點上,難免會想到申屠司夜已經洞悉了“一邪”究竟是什麼了。
所謂的“一邪”,實則就是婼苒所說的“太陰練形”,以奪陰之法成遁劍之功,就是“重九奪天刃”與“太陰練形”匹合下的一種竅門,它並非是一門神功,僅是鬼道流戰法中一種非常極端格外兇險的訣竅。夢弒天將其命名爲:“重九奪陰”。
施展這種訣竅,需要分化任督二脈,成陰陽相輔,即是水火二脈,稍有差池便有水火相剋、玉石俱焚的危險,加由《鬼道流》被列爲禁術,故而這“重九奪陰”變成了禁中之禁。
白岈冷盯了許久,發現申屠司夜的真氣變成了紫黑色,若雷似火,如瘋像魔,簡直就像是覺醒的黑暗太陽,每一縷光色都人恐怖的窒息。
申屠司夜輕聲道:“在我師弟師妹們執行一個個任務的時候,我所做的就是參透‘重九奪陽’,就是雲仲陽口中的‘闢掿一邪’,這也多虧了他,沒他我也無法讓‘雙雄獵殺’威力絕倫。本來這是爲雲仲陽準備的,今天萬不得已,只能暴露了。”
白岈道:“老妖不怪你嗎?”
申屠司夜道:“師父只給我們四人下令,至於怎麼做,全是自裁決。當然,也正因如此,所以纔有了墨媂算計烏魈的事情發生。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我們始終能扭轉乾坤,得逞最終目的。”
白岈道:“老妖把我從創世殿抱走,本想魔化我,幸虧被丁若夫人所救。看來她還不死心,並不想親手除去雲仲陽,這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你們什麼時候得知我就是赤眼白龍的?”
申屠司夜道:“在入魔那天,眼若紅陽,指若龍甲的時候。記得你的同夥,稱之爲是覺醒,命名爲‘乄代模式’。”
白岈冷笑道:“那爲什麼沒有除掉我,不怕我壞了你們的好事嗎?”
申屠司夜道:“當時比較猶豫,顧慮頗多,又無事分身,不想與你產生過多的爭執,也沒把你放在眼裡,出乎意料的是你的成長超乎我們的想象,等有心之時已經棘手的多了。”
白岈抖劍一笑,極爲猙獰,難掩心中的血性,回道:“這麼說是你們的失誤了?那我不得不讓你們對這個失誤付出代價了,否則我真對不起老天。”話訖,急如星馳,眨眼間就消失不見,驀地裡於申屠司夜的後身出現,當即於空迴轉身姿,順勢一招“減天式”橫掃而來。
這一招削鐵如泥,快如電閃,可是劍氣卻無法穿透申屠司夜的護體真氣,甚至連用刀格擋都沒有,就輕易的被紫黑色真氣給撲滅了。
白岈驚愕之際,又見刀如箭來,或砍或削,便連忙拆招破解,而那申屠司夜又如鬼殺來,以爪法展開攻勢,一時間漫天飛刀,遍地爪影,如潮如浪,似火似風,直教天玄地變起來。
白岈單單面對祭起的狂刀就有些應接不暇,再加由申屠司夜的爪法後更是猝不及防,見他奪陰奪陽,附力飛刀、身體之上,大有借乾坤斬乾坤之妙。且戰且退之下,已有數招不甚,被打的傷痕遍體,急忙施展“那婪游龍”的擒拿,卻又被申屠司夜搶先一步,以擒拿功“縛神術”鎖住。
情急之下,欲以內功掙脫,怎料敵人飛刀攻勢甚急,於不得以之下,一聲咆哮,一招“成天式”打出,但見劍氣縱橫交錯,八荒六合森羅不止。
這一招乃是由“神龍破道”“森羅萬象”融合精剪而來。每一揮劍,如同十八般兵器一同揮斬。刀光劍影,真氣或劍或槍,或刀或戟,或直或斜,或斬或刺,或從前或從後,或從地下或從天降,或從水出或從樹出,或由內而外,或由外而內,比比皆是,萬象皆顯,一應之地皆有一應之刃,彼生彼,此生此,彼此相呼,應生如森。
在強大的攻勢之下,申屠司夜本能的專攻爲守,躲躲閃閃的避開了要害,身子也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