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老僧做完法事之後,人羣中’央居然又變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老和尚來!呂自強親眼看見有人走上去,摸着新變出來的老和尚的手,給他下跪,給他磕頭,給他塞紅包……
這不是障眼法!
而且,這個世上可能只有他知道,這裡曾同時存在着三個老和尚。
往後再看見做法,呂自強看得更加仔細了,但也始終只看到兩個,那第三個彷彿隨着那輛豪車永遠消失了。
這個老和尚還偶爾表演這個神通的另外一個功能,比如有一個信徒,他家裡遭到了某些巨大的災難,因此集體產生了低落情緒。希望高僧能夠施展神通,到他家去,
看來佛家六神通,這個老和尚是真的修煉成功了,難怪這麼多信徒!
一個下雨天的早上,他在外面吃混沌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魔術表演節目,竟然是和這個老和尚施展神通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的!
最後在魔術揭秘的時候,呂自強才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連聲讚歎!
打死他都想不到,這樣的魔術,居然只要一對雙胞胎就能解決,其中一個在大衆的視線之下,另外一個悄悄出現!
同理,老和尚會不會是三胞胎呢?畢竟他看見了三個老和尚?
三胞胎的概率極小,以老和尚的年齡,能在哪個苦難的年代存活下三胞胎,簡直像做夢一樣!
而且即便他們三個命硬,也很有可能就會被人知道有這麼三個兄弟。如果這個老和尚真是三胞胎,沒理由大家都不知道啊?
呂自強回來的路上,絲毫沒覺得雨已經下大了,等到身上寒意襲來,他才摳着鼻屎喃喃道:“沒理由啊?”
他開始更加仔細的觀察那個老和尚,但除了那天看見他上了一輛豪車之外,再也沒有看見過真實可信的破綻。
他感覺,這裡邊的水很深。
日子又變得平淡,平淡得讓他覺得自己在過退休日子。直到一個揹着旅行揹包的小青年再度映入眼簾,他感覺自己值得觀察的人又多了一個!
因爲他發現,這個青年的揹包和背部之間,還藏着一柄精緻的手斧!
如果不是他閒極無聊,始終在觀察這個青年,他根本就注意不到揹包和背之間還藏了斧頭。
他是個危險人物,呂自強心想,這個人不像是來尋仇的,可拿着兇器,總覺得不踏實,要不要報告給主持?
他猶豫着,就看見那個小青年隔着五十米就察覺到自己的目光。
他一陣心虛,連忙假裝做事。
讓呂自強心跳加速的是,那個小青年好似得理不饒人一樣,直接向着自己走來!自己一向遵紀守法,可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見閻王!
這裡人這麼多,對方也不敢亂來!嗯,一定不敢亂來!
呂自強囁嚅着,想要先說句話鎮住場子,沒想到對面的小青年異乎尋常的禮貌,他先微微低頭示意,然後說:“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邊廁所在哪裡?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哦?啊?噢……”呂自強反應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那個,這個……往那邊走,就左手邊再轉彎,有條很小的路,兩邊就是男女廁所!”
小青年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呂自強暗暗埋怨自己的瞎緊張,又充滿幻想地想着:“江洋大盜也有憋屎憋尿的時候不是?”
他似全身都鬆懈了下來,一場虛驚過後,他也該看戲去了。
戲班子要唱一週,所以會有很多看戲的時間。他決定今天看完,一直到半夜。
他去買了三瓶啤酒,兩包花生,然後在熱鬧的人羣中享受去了。這年頭,大家的娛樂節目多了去了,因此來看唱戲的人,都是等着撒小糖的那一刻。
一旦臺子上撒了小糖果,人們就會立刻散去。
那時候也就晚上10點。
臺子上的戲班子還要唱兩個小時纔會停止,剩下的聽衆都是忠實擁躉。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大一樣,還多了一個一直在打盹的小青年,正是那個向自己問路的傢伙。
那小青年清醒的時候,還很禮貌地點頭致意。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犯困。既然不喜歡看戲,爲什麼偏偏要在這裡忍耐呢?
眼看戲臺子上謝幕了,那小青年又上前來問情況:“哎,大哥,我跟你打聽個事情。”
呂自強假裝自然地要把啤酒瓶帶走的樣子,實際上是牢牢拽在手裡備用:“你問吧。”
小青年有點疑惑,說:“我記得,你們呢,這邊有個眼睛腫起來,像核桃那樣的人,他在哪裡?我在網上看見過,這兩天來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呂自強又鬆了口氣:“你是記者嗎?”
“不是。”小青年笑了。
呂自強說:“以前是在的,後來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哦對了,那個,他是被老和尚叫到另外一間老宅院養病去了。”
“老宅院?什麼地方?”
呂自強:“就是在那邊山上,我們廟宇一條街的前身。”他說着,伸手往廟宇一條街後面的小山一指。
小青年順着看過去,只見那裡真的還有一座廟:“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啊。”
“不用謝。”呂自強提起啤酒瓶和垃圾,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即便現在的地上早已滿地果皮果殼和塑料包裝。
小青年對呂自強的行爲,表示了善意的微笑,然後居然抹黑上山去了。
呂自強心想,看着不像是來找麻煩的,就由他去吧。他也不管了,回家睡覺去。
可是,今天晚上,他又做噩夢了,而且這個噩夢越來越離譜,越來越恐怖!簡直有種像要把他逼瘋的感覺。
“不行,明天啤酒不行了,得弄點白酒!”呂自強一邊想,一邊努力讓自己睡着。
終於,他在天快亮的時候,呼呼睡了兩個小時,勉強能夠支撐一天的精氣神。
第二天早上,他去小賣部賣白酒回來,在早餐鋪上,又看到了那個小青年,嘿,這傢伙,居然這麼早就在這裡了?
他沒打算上去搭訕,只是和對方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善意地一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