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1揹負倫理

V061 揹負倫理

杜箬從喬安明的別墅直接回了武穆山,大巴在山路上爬得有些慢,她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將頭支在玻璃上看着窗外。

其實昨天睡到半夜就醒了,頭枕在喬安明的懷裡,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清雅的氣息,房間裡的光線很暗,他半邊臉都隱在暗影裡,只是下巴剛好抵住她的額頭,線條剛毅。

杜箬悄悄將身體挪了挪,正對他的臉,再將喬安明始終摟緊她腰身的手移到小腹上,自言自語:“寶寶,這是你的爸爸,現在他正抱着你,你要努力記住,他的樣子…”

別說真愛至上,也別說尊嚴在某些事情面前不值得一提,若兩人之間的關係要揹負倫理,揹負千山萬水卻依舊看不到盡頭的糾葛,哪裡還有幸福可言。

人心脆弱,歲月久遠,而愛情是最經不得折騰的事!

杜箬是在中午接到了莫佑庭的短信:“我爸媽今天晚上不在,你能不能過來?”

她笑着回了短信:“好,我下班之後就過去。”隨後又給鄭小冉打了電話,她沒有接,杜箬以爲她在忙,便給她也發了短信:“晚上我去醫院看莫佑庭,要不要一起?”

大概一小時之後鄭小冉直接打電話過來,開口一句:“杜箬,我這次死了,黃胖子那賤人居然起訴我!”

……

杜箬下班之後沒有去醫院看莫佑庭,而是先去見了鄭小冉,鄭小冉說下午收到派出所的電話,意思是黃胖子不願意接受調解,已經做了傷殘鑑定,嚴重腦震盪。

“操,我只是用瓶子砸了他一下,頂多流了一點血,而且當時醫院也只說是輕微腦震盪啊!”鄭小冉的情緒很不穩定,言語激烈,估計也被嚇得不輕。

其實杜箬也嚇了一跳,如果公安局立案,判刑,那麼鄭小冉這輩子都會揹着一個案底。

“怎麼辦,杜箬,那賤人是不是要故意整我?”

“我覺得是吧…”杜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打了莫佑庭,莫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他必須找個人墊背,就找到你了,而且我懷疑他篡改了病例,硬是將輕微腦震盪改成了嚴重腦震盪!”

“靠,這不是冤枉人嘛!我要去告他,告他污衊誹謗!”

“你怎麼告?是你打人在先的,現場那麼多目擊證人,他又有傷殘鑑定,而且他大伯好像是公安局局長,他再找個律師,白的都能被他說成黑的,你還沒傷到他,已經被律師費拖死了!”杜箬講的是實情,她在醫藥行業呆了這麼多年,類似官賊勾結的事情見得太多,你若是沒背景沒錢,哪裡敢去惹官司。

鄭小冉覺得也有理,絕望地吼:“那怎麼辦?我下午網上查了查,如果黃賤人被鑑定爲輕傷,我便構成故意傷害罪,可能會於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鑑定爲重傷,那就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量刑…天哪,如果我要坐牢,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

鄭小冉說着說着就亂了套,畢竟沒有經歷過太多風浪,嚇得都要哭出來。

杜箬被她哇啦啦一叫,完全沒了主意,只是思慮幾秒,按住她的肩膀,建議:“要不跟莫佑庭講吧,說不定他有辦法幫你!”

“不講,他能幫我什麼?他爸是公安局局長?還是他有錢給我找律師打官司?況且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半身不遂地躺在醫院裡挺屍,還能怎麼幫我?”鄭小冉的嘴巴若是毒起來,杜箬都甘拜下風。

“那你怎麼辦?就等着法院給你寄傳票?你要知道,現在想辦法彌補還來得及,一旦立了案就很麻煩了。”

鄭小冉若有所思地看着杜箬,咬着牙根回答:“別,容我再想想!”

“你還要想什麼啊?難道真等着去坐牢?”杜箬直接就火了,這丫頭有時候做事猶豫不決的態度很讓人抓狂。

鄭小冉被杜箬這麼一激,瞬間也火冒三丈:“你以爲我想坐牢?你以爲我想惹官司?我當時拿着瓶子去砸黃賤人也是一時衝動,誰讓他對莫佑庭下手?可是我哪裡知道會惹出這麼多事?”她一連串地反問句,最後低下頭喃喃自語:“找莫佑庭又能怎樣?他還不是要去找他爸媽出面擺平?他傷得那麼重,肯定被他爸媽罵死了,若他再爲了我去求他爸媽,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鄭小冉說着說着就哭起來,剛纔她吼自己可能要被判刑的時候都沒有哭,可現在說到莫佑庭卻開始淌眼淚,杜箬心裡堵得很厲害,有內疚,因爲整件事全是因她而起,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鄭小冉對莫佑庭如此偏激卻又無望的感情。

最後她也不再勸,只是嘆口氣問:“這幾天,你有沒有去醫院看過莫佑庭?”

鄭小冉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搖頭回答:“沒有,不敢去,也沒臉去!”

杜箬便不再說話,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她…

這世界上有太多種不同形態的感情,而其中一種就是如鄭小冉這樣,卑微而又愚蠢!

杜箬從鄭小冉的住處出來,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在門口挑了幾樣水果拎進去。

看了下手錶,七點半,已經快過探視時間,所以杜箬走路的步伐加快,走到病房的時候都有些氣喘吁吁。

莫佑庭正半躺在牀頭,一個女護工在給他餵飯,另一個男護工在他的指令下用遙控器調電視頻道。

“繼續按,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就剛纔那個,nba啊,nba你不懂嗎?難道你從來不看球賽?…體育頻道啊大叔,您這是購物頻道啊!”

莫公子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妙,所以對護工趾高氣揚的口氣讓杜箬聽了很是不爽。

“嘿,病成這樣還看什麼籃球!”杜箬拎着水果走進來,莫佑庭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回頭,眼裡閃過明顯的欣喜,之後又想到什麼,趕緊吃力地用手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對着身旁給他餵飯的護工暗使眼色,還不忘生氣地怒斥:“我都說我自己沒事,可以自己吃飯……你是不是不餵我這頓就怕我媽不給你付工錢!”

那護工被他罵得有些莫名其妙,對拿着遙控器的護工對視一眼,莫佑庭趕緊換了一個正常的口氣說:“好了,我有朋友過來,有事要講,你們先出去呆一會兒吧!”

那個拿着遙控器的男護工憋了憋嘴,很快就走了出去,而那個拿着飯碗的女護工又抽了紙巾替莫佑庭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還不要命地補一句:“湯一會兒要擱涼了,你若是可以自己喝就先喝掉吧,飯先放着,我一會兒回來給你喂!”

莫佑庭恨得一個眼神剮過去,可惜那護工已經轉過身去看不到了。

等房間裡只剩下杜箬和莫佑庭兩個人,他才撐着身體笑嘻嘻地解釋:“現在的護工真是…做事費勁矯情…總喜歡按着合同辦事,其實我都能自己吃了,還硬是要給我喂…”

杜箬笑着將水果放到牀櫃上,順眼看了一眼那碗湯,還冒着熱氣,再看莫佑庭,臉色好轉了一些,只是因爲幾天沒有打理,臉上有鬍渣,整個人就顯得有些精神萎靡,而他剛剛只是用手撐着坐直,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起。

杜箬在網上查了肋骨骨折的相關信息,知道病人行動不便,咳嗽,說話,甚至呼吸的時候都會有痛感。

所以護工給他餵飯很正常,只是他好面子,不想讓杜箬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面而已。

只是她也不點穿,從塑料袋裡挑出一個橙子開始剝,一邊剝一邊說:“我下了班從武穆山過來,所以有點晚了,對不起。”

“沒關係,你能來就好了。”莫佑庭的語速很慢,講完明顯眉頭都有些皺到一起,杜箬有些心疼,便不再讓他講話:“你少說點吧,我講就好了,你點頭或者搖頭,我能看得明白。”

莫佑庭笑着,輕點了一下頭,杜箬很滿意地開始問:“這幾天感覺好點了嗎?”

莫大少點頭。

“胸口還疼嗎?”

莫大少搖頭。

“醫生說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他想了想,開口吐了三個字:“不知道…”

杜箬便也不再問,因爲她明白自己問得再多也都是廢話,因爲傷痛都在他身上,他點頭或者搖頭,都不能讓他的傷痛減輕一點,所以她還不如別問,只是講手裡剝好的橙子滴到他面前。

莫佑庭掙扎着要將手伸過來接,無奈手一擡,胸口被撕裂般的疼,冷汗直冒,嘴角都不自抑地發出呻吟聲。杜若才反應他還沒有自理能力,便將橙子剝了一瓣,送到他嘴邊。

他尷尬地將頭往一邊側,笑着說:“別餵了,我自己來吧。”

杜箬狠剮他一眼:“都這樣了還逞什麼英雄,吃我喂的橙子會死?”一句話丟過去,莫佑庭只能乖乖張開嘴,銜過來吞進嘴裡,吞得很快,滿臉的尷尬…但是杜箬喂完橙子竟然拿起牀櫃上那碗湯,一勺子湊過來,他抿緊嘴脣,搖着頭說:“不喝了,吃飽了。”

“喝吧,難得我願意給別人喂一次,你要珍惜這種福利。”杜箬倔的時候也是認死理,莫佑庭是註定被她吃得死死的,只能又張開嘴開始吞燙。

好在她的動作也算溫柔,每喝一口都不忘用紙巾幫他拭一下嘴角,臉湊到他的眼前,鼻息接近,莫佑庭幾乎都可以看清她紅潤嘴脣上每一絲紋理,繼而呼吸急促,該死的呼吸一急促,胸口連着心臟都疼,只是依舊憋着氣,忍不住說:“杜箬,我這幾天沒見你,很想你…”

杜箬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如此露.骨的話,他完全不遮掩地講出來,還是在這樣曖昧獨處的夜裡,她心口一緊,很快將勺裡的湯塞到他口中,莫佑庭被嗆到,連着咳了幾聲,疼得話都說不連貫:“喂…要嗆死我啊…”

杜箬卻笑着避開尷尬:“那你還亂講話,湯都堵不住你的嘴,喂…跟你講件正經事?”

“什麼正經事?難道我剛纔說的話不正經?”莫佑庭用手捂着胸口慢慢的順着呼吸,杜箬又剮了他一眼,提高分貝說:“好好說好,真有正經事跟你說,今天下午小冉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黃胖子做了傷殘鑑定,想要告她!”

莫佑庭一聽這話,眼神也是一陰。

“我就知道黃胖子不會這麼容易善擺干休。爲了打我的事,他那個當公安局局長的叔叔出面,帶着他到醫院跟我當面道了個歉,我爸不想節外生枝,就沒有深究,不然我肯定要告他!”

莫佑庭因爲情緒激動,話說得快了些,眉頭又疼得擰在一起:“不過我知道他這人度量小,肯定不甘心,沒想到居然拿鄭小冉開刀……操,算什麼男人!”

杜箬見他疼得有些厲害,連着咳了幾聲,趕緊用手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悠着點,少說些話。鄭小冉她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除了你也沒人能幫她了!黃胖子傷殘鑑定出來是重度腦震盪,我懷疑他在病例上找人做了手腳,擺明了要把小冉那傻丫頭告到牢裡去啊!”

“我知道,他是想找人當墊背!”

“是,所以我擔心小冉鬥不過,又沒有背景,找律師都沒錢,怎麼鬥,可是總不能讓她真的被判刑坐牢吧!”杜箬說着也有些急躁,感覺情況遠比她想象的嚴重,因爲自己當初的一時衝動,害了莫佑庭不說,如果再把鄭小冉害得坐牢,她覺得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心安。

莫佑庭見杜箬急得臉色都變了,撐着身子又往上坐直:“你先別急,我明天跟我爸講一下,問問他是否有辦法,我這樣躺在牀上不知道要躺到什麼時候,如果我爸不願意管這件事,我再另外想辦法…”

其實莫佑庭的心裡也沒有底,因爲以他對莫世昌的瞭解,他斷然不會去管一個外人的閒事,可是鄭小冉也算是爲他才惹上官司,他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

杜箬喂完湯後護士就進來趕人,探視時間已到,不必要的家屬必須全部離開。

莫佑庭心裡有些不捨,但嘴上又不能說,只能最後交代:“鄭小冉的事我會放在心上,就這幾天給你答覆,另外,我爸媽晚上7點之後基本都不在醫院了,你要是有時間,就來看看我…”很長的一段話,他講得有些吃力,講完依舊用手捂住胸口。

杜箬心裡多少存着內疚,便點了點頭:“好,以後我會隔天就來看你,你自己多注意休息,網上說肋骨斷了最好要臥牀靜養,所以你還是趕緊躺下去吧,我去叫護工進來!”

杜箬將牀櫃上他喝完的湯碗略微收拾了一下才走,莫佑庭看着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剛剛晴朗幾分的心情又瞬間陰鬱下去。

杜箬走出醫院沒多久就收到了莫佑庭的短信。

“其實剛纔那句話是正經話,我認真的…這幾天躺在醫院裡滿腦子都是你。”

杜箬將那條短信看了幾遍,想着該怎麼回覆,可是思慮半天都覺得怎麼回都不合適,索性將短信刪除,就當沒有看見。

杜箬那天晚上是住在市區,第二日早晨再趕回武穆山,她是銷售,工作時間可以彈性制,所以晚點到公司也沒關係,只是那天估計是她的受難日,早晨睡晚了幾分鐘,沒有趕上最早從市區去武穆山的大巴,以致於日頭高照,她才坐上大巴往武穆山爬。

喬安明每個月都要抽一天時間來基地開例會,門口的保安見到喬安明的車子,老遠就會將鐵門打開,然後站在鐵門旁恭迎車子開進來,而喬安明這時候一般都會將車窗搖下,對站在門口的保安微笑着回個禮,可是那天保安似乎被兩個女人纏住,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指着喬安明的車子惡狠狠地問:“憑什麼我們進去要登記,他就可以大搖大擺地把車開進去?”

保安見到老闆在場,只能忍耐女人的蠻不講理,饒有耐心地解釋:“我們公司對於外來人員到訪都必須做好登記,況且你只說你要找銷售部的杜箬,又說不出找她什麼事,所以我們必須登記你的信息,這是公司的規定!”

喬安明當時的車窗開着,很敏感地就聽到了“杜箬”兩個字,眉頭一皺,刻意將窗外那兩個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女人並排堵在保安面前,其中年紀大的一個約50歲的模樣,穿着華貴,氣質溫婉,只是跟保安說話的態度有些趾高氣揚,與自身溫婉的氣質不搭,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喬安明認得,幾天前、在醫院裡見過一面,而另外一個,應該還稱不上女人,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踩着高跟鞋,馬尾垂在腦後,活脫青春美少女的模樣。

小張從後視鏡裡觀察喬安明的表情,他正透過車窗盯着門衛室門口那兩個女人看,於是小張直接將車子停下來,問:“喬總,要不要讓您下車?”

他搖頭搖頭,很快收回脖子,回答:“開進去吧!”

而車身旁兩個女人依舊不服氣,追着喬安明的車子就要跟進去,保安趕緊拉住。

“誒誒誒,你們幹什麼啊?說了要登記才能進去!”

“那他怎麼能夠這樣直接把車開進去?欺負我們沒有開車來?”

保安見喬安明的車子消失在拐角,立馬恢復平時狐假虎威的臉:“他當然能直接把車開進去,就算他把飛機開進去都可以,但是你們不行?必須按照公司規定登記,不然就叫杜組長來門口接你們進去!”

兩個女人相視看一眼,其中年紀輕的那個很不情願地接過筆,然後在登記表來訪人名字那一欄勉強寫了幾個字。

筆跡潦草,筆畫凌亂,那保安接過登記表看了半天,嘴裡喃喃自語:“寫的什麼呀?戚…美珍?譚什麼?夢?…真是,臉倒長得像模像樣,這字怎麼寫這麼難看!”

……

那一天的天氣很好,五月份,初夏,臨近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戚美珍和譚夢在基地裡轉了一圈,好幾棟寫字樓,根本摸不透杜箬所在的銷售辦公室。

戚美珍又好面子,不想去問人,只能在幾棟辦公樓裡亂竄,最後走得滿頭大汗,已經有些吃不消,一直拿捏很好的溫雅氣質頓時就去了大半,用手扇着臉,氣喘吁吁地站在樓梯口吼:“這地方怎麼這麼大?比市區的勝安大樓都要大,是不是山裡的地都不值錢,也沒個指示牌,怎麼找?累死了,還要看那門口保安的臉色!”

戚美珍嘀嘀咕咕一大堆,譚夢其實心裡也很煩躁,大汗淋漓,精緻的妝容都花了大半,只是礙於戚美珍在面前,她也不能表現得過於無理,只能耐住脾氣開口:“伯母,我們這麼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您在這邊等我,我去問問人?”

戚美珍正要點頭,剛好見一個穿着勝安工作服的員工從樓梯口走上來,她趕緊湊上去問:“你好這位先生,請問杜箬的辦公室在哪裡?”

“杜箬?”那員工重複了一遍名字,很快回答:“你說的是事業部的杜組長吧。”

“事業部?”譚夢接過話,很快點着頭回答:“是,應該是她,請問事業部怎麼走?”

那員工將譚夢上下打量一番,很熱心地給她指了路。

兩人又從這棟辦公樓往另一棟走,戚美珍走在前面,依舊在抱怨:“你查的信息很不準啊,之前說那女人在市區的勝安大廈上班,我們白白去那裡鬧了一圈,卻沒找到人,大熱天的又跑來這山裡,在這鬼地方繞了將近一小時,原來她根本不是在銷售部,而是在事業部…”

戚美珍有些發福的身體走在前面,左右搖晃,絲質的裙裝被汗浸溼,背部一大片印出來的汗漬,因爲心裡煩躁,對譚夢講話的口氣裡已經帶了幾分抱怨。

譚夢畢竟是晚輩,又想討她歡心,所以臉上忍着笑臉,其實心中已經狠狠把前面的戚美珍罵了一圈:“老女人死要面子不肯問人,要是早些問人就不需要在太陽底下曬這麼久,我妝都化了,皮膚曬得估計明天都得脫皮了…”

就這樣各懷心思,匆匆傳過五月有些焦灼的太陽往另一棟辦公樓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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