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的一段時間,我開始習慣的在白色的小教堂周圍轉一轉,青灰色的天空讓顯得此時更像初秋,微風很柔和的吹着心情,就在這樣的地方,心靈會變得很純潔。
我把一隻耳機塞在耳朵了,學着小染的樣子背靠這橋欄杆,突然想到了在日本的時候,放學抓住了那個逃學的小壞蛋,她就是用這種無所謂的姿態,穿着鬆垮的衣服,或者說從內心裡嚮往純淨,如果要是有機會的話,當自己一個人如此沒有顧忌的看着夕陽,就會想着身邊坐着我喜歡的女孩子,聽着細膩柔軟的鋼琴曲,如果生命可以停留在這裡,那有多好。
從一開始認識那個有點囂張,有點自以爲是的女孩子開始,我就意識到,從原本一片空白的感情中,出現了色彩。
剛到德國的時候,會習慣處於一種極其空虛煩躁的狀態,無法安心休息,因爲沒有了網球,所以來來回回的在屋子裡走,把所有可以想的東西都放在了小染身上。
知道她喜歡上網,又發現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很緊張的關掉電腦。過了一會兒又想着打電話,然後茫然的想着對話,啪的掛了電話長吁了一口氣,又有點兒後悔,卻再也沒有拿起電話的勇氣。
突然變得這麼的膽小,就是試圖抓住什麼,卻只是耗盡了力氣。
中午的時候我和一個在醫院認識的日本男孩一起去吃飯,外面陽光明媚。
野比誇張的笑:“我們的網球男孩怎麼了,最近心情不好。”
我發現嘴角僵硬着抽搐了一下。
“戀愛了?”
野比玩笑般的說出來的那個剎那,心裡一片解脫的海洋。
“真的?”
“不知道該不該愛她。”
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儘管我花了多少力氣去否認,結果還是一團糟,亂得無法收拾。
“額,我第一次聽說愛情還分該不該的。”
驚醒。
愛情,不是說該不該就可以結束的。
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月光和星星都透不過厚厚的窗簾,純粹的漆黑又讓我想起了閃耀的她。
我幻想着有一天我們一起來到德國,走到聖潔的教堂,在禮拜的椅子上坐下,拉着手看着教堂牆壁上的天使雕像,用沒有一絲塵埃的心。
拉着手在大街上行走,眯着眼睛看太陽,然後選定某個地方坐下來,駐足,停留,然後再繼續前行。
就這樣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如果說我最後一絲的忌憚是對幸村那樣讓人不能去拒絕的,然而我發現我是那樣的自卑。
或許在打網球的時候,我看到不二可以帶着讓人溫暖的笑容和她揮手,那我就對我自己說:你做得到嗎?
真正愛一個人,你纔會爲她着想到底她跟誰在一起纔會最幸福。
開始的時候我認爲小丫頭只是,或者是出於某種好奇心,佔有心,因爲我們都太年輕,年輕的原本愛戀缺了一個角都無法覺察。
至少我是理智的,可是一遇到了她,我就發現呵,那些我該走的模式全都轉了一個彎。
回到日本的第一天,我真的很想見到她。
當坐在天台上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那張明媚的令人窒息的臉龐,是那樣的近,可以彼此感覺對方的呼吸,就這樣吻也是戀愛的一部分。
我沉醉了。
或許表面上我看起來可以冷靜,很冷靜,可是我的心出賣了我。
在離開德國的最後一天,我去了教堂,第一次很幼稚或許很孩子氣的許願“我們要永遠永遠都可以在一起。”我釋然了,最起碼就這樣我懂得了愛上一個女孩。
我想帶她在安靜的小鎮裡,無人打擾,在空氣純淨的時候,生活的閒適安逸,快樂而滿足。
用粗糙的小石子鋪成的蜿蜒小路,天空是純粹的柔藍色,偶爾從某家臨街的小巷飄出橄欖油的醇香,還有花香和草香。
這是我在很緊張的情況下和她約定的。
“小染,我走了以後要老老實實的。”看着她不滿的嘟嘟囔囔,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在兩年前,小染也曾有那樣天真的帶着俏皮的笑容。
在我完成夢想之後……
就這樣擁有共同的夢想,就這樣憧憬着未來。
可我忘了,當我很虔誠的祈禱上帝,可他還是沒有記起我。
這是很久以後,我啞然失笑的時候想起來的。
一個夢,它不會很久遠。爲什麼很多人都願意相信一個夢呢?因爲它很完美,卻又短暫的令人顫抖。
我愛她,因爲我曾經傻傻的卻真摯的面對了我15歲時候的愛戀。
因爲我們都太傻太執着,執着那些還沒來得及衡量是否值得執着的東西。以爲那是愛情,當沒有體驗過溫暖的時候,愛情可以驅走寒冷,但溫暖之後,寒冷卻讓我們更加陌生。
悄然無息之中我們已經做好了龐大的結斷,滿世界的尋找存在的價值。當升入國高以後,網球部有了龍馬,不是就不用擔心了麼?無論何時都不輕易妥協的我,要實現團隊的夢想,當真正完成了這一切以後,我存在的價值,僅僅是小染。
即使有很多人說我冷峻,不容易讓人接近,但我選擇義無反顧的從夢想的起點開始,一路的旅程。邂逅了一位位同伴,和其中最特別的小染,感覺自己快要露出笑顏。
很久以後,我希望時間可以永遠的停留在那裡,不要移動,像照片一般。
我親愛的小染,原諒我這麼晚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原諒我沒有抓住感情。可愛的,有點不聽話,有點任性,有點耍心眼的小染,就在聖潔的籠罩下,我永遠不會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