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尚禮……”不自覺的盯着被消失的扭曲留下來的東西, 我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看來,真的是姓司徒的人。”飛坦也直直的盯着被留在離他們還有段距離的小院子裡,明顯散發出透着些微血腥氣的那個身體, 而且……

“看來, 他終究還是輸了。早就說過, 實力, 從來也說明不了一切……”跳下那巨大的垃圾山, 那場莫明奇妙的驟雨,居然也跟着那消失的扭曲一起消失了。站在還明確的留有生氣,卻也很明顯的已經是被人毀了一身功夫的殘軀,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大笑的衝動。這算什麼?我們司徒家的人,到底, 我還是姓司徒的吧, 看到曾經以爲我一定無法接受的結局, 居然,就只說出了剛纔的那一句話嗎?

“走了。”飛坦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裡的珍珠。走過去, 毫不猶豫的抱起了現在還在暈厥狀態中的男人,轉身當先離開。

“……”想對飛坦說什麼,卻發現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看着他抱着比他高大很多的二哥,明明覺得這種構圖非常的可笑,可是, 我卻連應該用什麼樣的笑容去應對……這還真是前所未有的狀況……

飛坦抱着被珍珠稱作尚禮的男人, 看着臉色飛快的變來變去, 就是不說一個字的女人, 似乎能夠猜測到她如此誇張的反應的原因, 又似乎完全無法理解她的失常。不過,她現在還能神智清醒的跟在自己身邊, 他已經很佩服她了。他很確定,自己手上抱着的那個也是身受無法復原重傷的男人,一定和珍珠有着非常親近的關係。一瞬間,珍珠說過的話,迴響在腦中:重傷他的人一定就是他的至親之人……

回到了蜘蛛窩,看着飛坦毫不介意其他人古怪的眼神,就那麼抱着尚禮進了他那間似乎少有人光臨的房間,我居然連阻止他的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是呆呆的站在大門旁邊,眼睛盯着那早已關起來的房門,徑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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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邊那道熟悉的氣息已經好一會兒了。可是,我不想開口,也不想移開視線,更不想移動腳步。我總有種感覺,如果我現在把視線從那扇門上移開,說不定,我會哭……雖然,我似乎早就忘了哭是一種什麼感覺;如果我現在對他開口,也許我會對他說出什麼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對他說的話……雖然,我自己似乎也不太清楚,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內容;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移動了腳步,也許,也許我就會不受自己控制的走近現在我視線中的那扇門……

“那個人是誰?”芬克斯看着臉色變來變去,手也握的越來越緊,氣息也漸漸開始透出慌亂的女人。

“司徒尚禮……”也許,我不該說出這個名字。雖然我並沒有去觀察什麼,可是,我卻很輕易的發現,本來並沒有很在意的其他人,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正盯着我,而我身邊的人,似乎在皺眉嗎?沒有看他,只是猜測……

芬克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抱着手臂看着珍珠依然站在這裡,直直的盯着飛坦的房門,似乎毫無情緒,實際上白癡大概都看得出她對自己壓抑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毫不客氣,也不給她反抗機會的拖着她朝飛坦的房間走過去。

“拿錢。”瑪琪冷淡的看着似乎有些吃驚的,剛剛回到蜘蛛窩的俠客。

“居然……”俠客有些意外。綜合前陣子的很多情況,他以爲照芬克斯的性格,他會就此放手。可是,現在看來,他也許真的有想過,卻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那麼,珍珠……

“司徒……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跟着俠客一起來這裡,甚至沒有被珍珠發現的落櫻,看着已經被芬克斯拖進飛坦房間裡的珍珠,有些擔心珍珠剛纔的那個樣子。那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她所熟悉的珍珠。

“的確很讓人吃驚。看來,飛坦的預感難得的準了一回,雖然,離他說出那句話到現在已經久的讓人都記不起時間了。”庫洛洛有些玩味的看着飛坦的房門。飛坦從前住的那個地方,他記得,那裡有個很有趣的小問題。

“說不定,芬克斯做了件非常正確,也一定會讓他越來越煩焦的事情。”貝敏坐在角落裡,一邊撥着自己的頭髮,一邊瞄了一眼目前幾乎已經成爲焦點的房門。

“珍珠爲什麼哭了?飛坦欺負她了嗎?”小滴推了推眼鏡,她比較在意的是,爲什麼珍珠用那麼古怪的方法哭。

“沒事,飛坦不會欺負珍珠的,珍珠也沒有哭。”看着明明已經二十幾歲,卻依然純真有如少女的小滴,富蘭克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一時之間,蜘蛛窩裡忽然安靜了下來。當然,只有那麼一瞬間。然後,蜘蛛們重新開始了他們自己的活動,似乎一瞬間之前的沉靜和沉靜之前的談話都是一場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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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親人嗎?”飛坦看着一被芬克斯拖進來,就突然好像被什麼人上了發條一樣,機械卻完美的處理着被他丟了自己牀上的男人的傷口的珍珠,等到她的最後一個動作結束之後,平靜的問了出來。

微微的僵了一下。我似乎都可以聽到自己那越來越響的心跳聲了。雖然明明就很清楚,二哥身上的傷都是我處理的,很清楚,他雖然失去了前三十多年的一切,卻也可以安靜的再活之後的數十年,可是,我卻有如果我不拼命忍耐就會全身發抖的錯覺。

“司徒尚禮。他是我的二哥。”閉了一下眼睛,我都覺得我很有出息。我居然說得很平靜啊。

“你有必要強迫自己到這種程度嗎?你不怕弄瘋自己嗎?”芬克斯看着明明面部表情就已經扭曲到讓看的人都皺眉的程度,可是語氣卻平靜的讓人無法感受到她的情緒的女人。毫不客氣的走到她身邊,用力的拍了下她的臉頰,然後……

“這是你弄的,不管我的事。其實,你讓她挺着,本來也沒什麼不好的。”飛坦看着似乎終於找到了可以讓她安心的避風港,而抱着芬克斯無聲流淚,弄得芬克斯瞬間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他的角度根本看到到珍珠的臉,不過,她那突然放鬆的氣息,和不斷微微發抖的肩膀,白癡也知道她是在哭。

“你撿回來,是打算留着當玩具嗎?”芬克斯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現在這樣的珍珠,可是,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珍珠流淚的樣子。擡手把珍珠摟在了自己懷裡。

“玩具嗎?是個好主意……”飛坦看了看還是昏迷中的男人,忽然轉身往沒有窗子的窗口走過去,朝着外面出起神來。

“切!這是你的東西,隨你高興。我帶她走了。”珍珠的二哥?如果飛坦真的對這個男人做了什麼,大概珍珠會發瘋也說不定。不過,那和他也沒什麼關係。抱起珍珠,芬克斯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飛坦的房間,帶着珍珠回他自己的地盤去了。

其他的蜘蛛們不是沒有發現珍珠居然在哭的事實,卻沒有半個人對此有什麼好奇。落櫻雖然好奇的要死,甚至恨不得立刻衝到飛坦房間裡去問問他,之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那個他抱回來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和珍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關係……可是,無奈於俠客的阻止,她也只能讓自己繼續受到好奇心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