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小白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譚燕秋有心打破砂鍋問到底,卻也無可奈何。這裡是浴室,不是在她的警局;陸小白應該算是她的恩人,而不是她抓來的嫌疑犯。
不過身爲一個優秀的人民警察,心思必然是非常細膩的,好奇心也必然是非常強烈的。陸小白說他的軍裝是撿來的,譚燕秋第一感覺就是不相信,那麼好的一件衣服,也可以撿到?那是正規軍才能擁有的衣服好不好?怎麼可能流露在外面,還被人撿了?
雖然疑點重重,但陸小白肯定不會老實回答。
於是譚燕秋換了一個問題,說道“那你後來追着我喊什麼?有什麼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啊。只是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了好不好,再問這個問題又有什麼用?而且這也關係着我的身份問題。陸小白頓時感到很傷腦筋,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都是身份問題呢?若是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談朋友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本來以爲可以和譚燕秋聊得更親密些,卻沒想隱藏在自己身上的最大問題在她兩三句話之後,就被問道了根底。你這樣問話,讓我們很難有溝通話題呢!而且譚燕秋給陸小白的感覺,就像一個警察似的。
陸小白筒子,你沒感覺錯,譚燕秋筒子就是光榮滴人民警察。
譚燕秋的這個問題,頓時讓陸小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難道要說自己沒有合法身份,希望你幫我辦一個?那我豈不是成了疑點多多的壞人?那樣你還會和我交往嗎?
此時陸小白已經確信,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否則怎麼會害怕她知道自己過去的身份呢?記得當初剛上岸的時候,哪裡會在意她對自己的感官啊?就算在她面前說自己是殺人犯,強姦犯,自己也沒啥好顧忌的。
只是現在,因爲在意了對方的感受,所以很不想把自己過去黑暗的一面說出來。當被問及此事時,陸小白又啞巴了。
譚燕秋也頓時感到茫然,你不是說要和我聊聊嗎?怎麼我剛問了你兩個問題,你就不吭聲了?除了前一個問題比較私密一點,第二個問題就是很正常的問話交流好不好?這樣也不肯回答?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聊的?
譚燕秋在心中分析了一下陸小白這一天的表現後,覺得陸小白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至少沒有太大的毛病。個人實力不說,外表也不談。因爲她從小就見過很多長得高大帥氣,又有實力的青年俊傑。若是讓那些人和陸小白一比,陸小白也只有中游水準的份兒。
單說陸小白的性格,陸小白陽光朝氣,對生活充滿熱愛,這是譚燕秋在陸小白身上感受到的最大特點。就這一個特點,就可以讓陸小白的個人分數高出一般人很多。
除了陽光朝氣,譚燕秋也在陸小白身上感受到一種純淨的氣息。這一點可以從陸小白的眼中看出來,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而且純淨得似乎不是現代人。
現代人的眼中,幾乎所有成熟一點的男人,在他們的眸子裡都藏着或顯示着對名利的追求、最財富的渴望、對漂亮女人的慾望。幾乎沒有一個男人的眼中是乾淨的,當然,這是社會發展使然。這不怪某個人,但確實沒有一個男人的眼睛很純淨。
但陸小白的眼中,卻沒有任何名利、慾望、金錢這類東西。他的眼睛深處純淨無暇,好似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且這種純淨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眼中真正沒有名利、慾望、金錢這類情緒。
因爲陸小白陽光朝氣,又很純很純,而且這一天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些加起來,基本抵消了陸小白‘奪取’她身子的負面感。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因爲陸小白不是綁架他並給她灌性藥的罪魁禍首或幫兇。
綜合因素下,譚燕秋已經對陸小白生出了一丁點好感。這種好感很淡很淡,宛如一粒花茶丟在水壺中泡出來的味道。儘管味道很淡,但也確實存在。譚燕秋在此種現狀下,能對陸小白生出一點好感,可以說已經極爲不易了。
她譚燕秋不是花癡怨女,不是追求唯美浪漫的小女生,也不是浪蕩不拘的風騷麗人。她是譚燕秋,是一個理性的、果敢的、不屈與倔強的人們警察。因此讓她主動去喜歡一個男人,追求一個男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對陸小白有了好感,這便是陸小白的魅力。若是對陸小白沒有好感,她會讓陸小白喂她吃飯?會讓陸小白抱她?會和陸小白聊聊?一切只因爲她對陸小白有點感覺。
只是啊,陸小白筒子在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讓譚燕秋對他生出的一點好感,頓消消失乾淨。你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什麼事都藏着掖着,你這個樣子還讓我們怎麼交流?
見陸小白不說話,譚燕秋也不再說話,繼續洗她的澡。
陸小白悶聲來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有些茫然,想着想着,就突然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說了要和她聊聊嗎,怎麼別人剛問話,自己就啞巴了?
對,都是那個狗屁實驗室,害得老子沒了正常身份,而且渾身還帶着不敢對人語的秘密。這樣讓我怎麼交得到女朋友?只要有女朋友問這個話題,自己是不是都只能裝啞巴?那樣誰還敢與我交往?
陸小白越想越氣憤,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把自己變回去吧?就算能變回去,但過去的歷史卻怎麼也抹殺不掉啊。
陸小白覺得,只有等回去之後,先去派出所辦一張身份證才能談戀愛了。他與譚燕秋的感情,似乎只能持續到下船之前。
清脆的耳光聲在客廳響起,也傳到了譚燕秋洗澡的浴室。
譚燕秋頓時愣住了,這傢伙在幹嘛?打蚊子?還是打耳光?不過這種房間裡應該沒有蚊子吧,那他扇自己耳光幹什麼?難道是因爲沒有和自己說上話?難道是因爲在自己面前怯弱了?
他爲什麼不和自己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還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前對陸小白或許僅有一點好感,可聽到陸小白的耳光聲後,譚燕秋就開始對陸小白好奇起來。
陸小白有些喜歡她,她也能感受出來。只是他們兩對彼此都不甚瞭解,就算可以繼續發展,也要先做一個基本瞭解不是。
想到這裡,譚燕秋就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有些問題,或許可以當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