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白一臉希冀的看着譚燕秋,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點回應。
迴應確實有,譚燕秋只是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就把一條浴巾砸了過來。陸小白見狀,頓時落荒而逃。逃出浴室後,就順手把浴室門關好,不過陸小白也沒有再走了,就直接靠在浴室門邊。
他一隻手摸着光禿禿的下巴,一隻腳在地上搓啊搓,聽到屋內只有偶爾響起的水聲,而沒有譚燕秋說話的聲音。陸小白深吸兩口氣,有些臉紅心跳的說道“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貌似現在還不知道別人的名字呢。
屋內的水聲頓時停止,隔了好幾秒才又有水聲響起,卻沒有陸小白想要的聲音。
見譚燕秋不應他,陸小白也不惱。只聽他繼續說道“昨天早上咱們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很有緣,沒想到下午我們就見面了。”
譚燕秋頓時停下了洗澡的動作,帶着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昨天早上我們見過面?”
“對啊,難道你忘了,你在跑步的時候,被我突然大叫一聲嚇了一跳?然後你還連續踢了我兩次?”陸小白興奮的說道,譚燕秋願意跟他說話,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想想兩人昨天的相遇的情形,再看看他們現在所處的狀態,陸小白覺得,他們兩人實在太有緣了。他上岸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譚燕秋,而他保留多年的第一次也給了譚燕秋。兩人現在還處於同一套房間,只相隔一扇輕輕一推就可以打開的門,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其實今天早上譚燕秋醒來後第一眼看陸小白時,就覺得這個傢伙有點像某個人。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像誰。此時被陸小白這樣一提醒,再聯想一下昨天早上在海邊晨練遇到的那個邋遢兵痞子,兩個人的身影漸漸在她腦海中重合。
只是,怎麼也重合不到一塊兒去啊。一個是邋里邋遢流氓一般的兵痞,一個西裝革履還有點小帥的成功男,這兩個人能是一個人?
譚燕秋覺得,‘兩人’除了眼睛上非常像,其他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相同點嘛。因爲那‘兩雙’眼睛明亮有神,專注陽光,還有些純淨無暇,所以譚燕秋對那雙眼睛的記憶特別深刻。至於其他地方,她就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她可沒有陸小白過目不忘的本領。
不過陸小白說出來的話,卻明明白白顯示着,這個陸小白就是那個兵痞。因爲當時在場的,只有他們兩人。而陸小白能說出自己踢了他兩次,那足以說明,‘兩人’確實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種情況,譚燕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當初因爲陸小白那侵略性的目光,自己甩了他一巴掌的同時還在他下面踢了一腳。後來被董意君糾纏,而這個傢伙也一直喊‘美女,請留步’,讓自己心煩意亂。在他沒注意的情況下,又在他下面踢了一腳。
當時還在笑這傢伙很笨呢,居然能在同一個地方中招兩次。
只是後來,這傢伙與董意君對踢了一腳後,就流氓一般摸了自己的處女峰。讓自己大恨不已,甚至還追了好長一段距離。只是這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小會兒就沒人影兒了。
想到這裡,她頓時想到了很多問題。
當時這傢伙站在海邊,全身溼縷縷的,然後就瘋了般跑近自己身邊,看向自己的那種眼神。有在他鄉見到老鄉的欣喜,只是他的欣喜似乎更強烈;除了欣喜,也有解脫和放鬆,似乎終於擺脫了某種厄運似的。那他到底遇到了什麼?能讓他有那種表情?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這傢伙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沒有調戲和侵略啊?不過他當初表現出來的神情,確實有點嚇人,自己一時間沒弄清楚,也不怪自己嘛。誰叫你這傢伙那麼早就站在海灘旁邊嚇人,被踢了也活該。
而這個傢伙被踢了,最後卻還追着自己讓自己‘留步’,不知道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遇到什麼事情了,需要自己幫忙?只是你叫什麼不好,偏偏叫美女。哼,我最討厭有人叫美女了。既不尊重人,也很輕浮。沒理你,也不怪我。而且你還追着我跑了那麼長的路,差點把人累死。因此再踢你一腳,也不算我的錯。
女人就是有這種權利,不管她做錯了什麼,她總能找到爲自己開脫的理由。
因爲兩人‘之前’就有了一點點關係,因此在此時看來,兩人就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了,應該算是有的‘熟悉的陌生人’。
弄明白了這些問題,譚燕秋對於陸小白的隔離感,頓時消失了很多。遠在大洋之外遇到熟人,確實能讓人快速拉近關係,尤其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更容易對彼此產生親近感和依賴感。
於是譚燕秋說道“當時你全身都溼漉漉的,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當兵的?”你說陸小白是當兵的吧,可他那一身容貌實在不像,哪有軍人可以留那麼長的頭髮,留那麼長的鬍鬚?若是脫掉那身綠皮軍裝,你說他是個野人肯定有人相信。
但他偏偏穿了一身筆挺的軍裝,看那軍裝的料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從網上或店裡買來的,而是真正的軍裝。譚燕秋是軍校畢業,父親爺爺都是部隊高幹,對於軍裝的真僞,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因此對於陸小白的真正身份,就不好猜測了。
被問及身份,陸小白頓時有些猶豫。他被困在海洋基地下面八年,做的是見不得人的研究,而關鍵的是自己被他們研究出來的藥劑改造過,自己身上帶有研究成果的信息,這就更見不得光了。
不過他也沒有猶豫太久,說道“因爲當時剛從海里游回來,所以全身都溼漉漉的。雖然當時穿了一身軍裝,但那套衣服並不是我的,是撿來的,所以我不是軍人。”
“那麼早,你跑海里去幹什麼?”
“呃,其實,其實我是從海里游回來的。”陸小白頓時感到不妙。
“那你之前在哪兒?”譚燕秋接着問道。
“之前啊?之前,那個,之前...”陸小白額頭頓時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本來只是想簡簡單單的聊天的,怎麼就被她問及到自己最敏感的問題呢?他們不應該像其他單身男女那樣,聊着聊着,就成爲最親密的朋友了嗎?
“需要想那麼久嗎?之前在哪兒都不知道?”譚燕秋不知不覺就進入了身爲幹警的角色,雖然在洗澡,但她問話的力度卻越來越高。
“在地球上。”陸小白有些火了,這是在查戶口嗎?
“......”譚燕秋頭頂頓時飛過一隻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