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林小雅嘴裡不閒着,在對王珏說話的同時,一雙如玉般的小手上下翻飛,眨眼間,就把所有食盒裡的菜餚擺在了石桌上。
根本就不用徵求王珏的意見,小心翼翼的擺好每一道菜餚時,幾十個食盒的命運卻是很悲慘,直接讓她甩手丟在了地上。
好幾十個食盒堆在地上,現在看去真的變成了一堆,食盒間互相碰撞,不停地發出嘭嘭的聲音,大部分食盒都讓她粗魯的行爲撞擊的支離破碎。
王珏好像沒有看到林小雅獨自忙碌,一雙眼直勾勾的透露出茫然,這一刻,他想到了侯建當時打包百族宴的那副神態。
“老猴子給大叔帶上去的,都是我們吃過的百族宴,等我飛昇的時候,一定給大叔帶上去一套完整的百族宴。”王珏心中暗自叮囑自己。
“死王珏,不用老想着池寶了,他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總有宰了他的那一天,他大爺的,你看他們給我們送來了百族宴,這不也是很好麼?”
二哈早就落在了自己的專屬石凳上,回頭向王珏看去的時候,發覺他正在愣神,趕緊對他安慰起來。
“就是啊!二哈大師說的沒錯,池寶跑不了,他肯定是在薊城,抽空去薊城一趟,沒準就能抓住他。”林飛燕也在一邊跟着勸說。
“你們都想哪兒去了,我根本就沒想這些,趕緊的馬上喝酒,吃飽撐的也夠辛苦苦的,大老遠給我們送來了久負盛名的百族宴。”停止遐想的王珏,立馬恢復了常態。
“我這裡還有不少十里飄香,都是在飛仙島的時候,鳳飛天送給我的,今日也奉獻出來兩罈子,他大爺的。”
二哈今天表現的十分豪爽,從石凳上站起來,擡起爪子一拍儲物袋,兩罈美酒飄落在石桌旁邊。
“小弟弟,我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有嚐到過百族宴的味道,這些不會就是整套百族宴吧!”
林小雅表現的更加勤快,親自動手打開了酒罈蓋子,首先給自己倒滿了一碗酒,然後,回頭向王珏問起來。
“這纔到哪兒啊!不過十之一成而已,全套百族宴足有三百多道菜,池寶的儲物袋中應該還有一部分。”王珏猜測着說道。
王珏還真的猜對了,程德儲物袋裡有三十多道菜,池寶的儲物袋中也有那麼多。
“這次虧大了,不但沒能殺了王珏,程德還因爲這件事折在散修集市了,回到宗門後,我該怎麼對那些人解釋。”
王珏一腳踹飛了程德的屍體,至於飛到了何處,王珏根本就不去管,有一點是肯定的,必然是暴屍荒野的下場。
一家歡喜一家愁,王珏意外得到了部分百族宴,大夥正在盡情享受的時候,池寶還在返回薊城的路上,回想自己不夠冷靜做出的這些,心中一陣懊惱。
“一千塊中品元石,就把程德的命丟在了散修集市,這次的買賣虧大了,不行,必須讓張光祖再加上十倍,一萬塊中品元石,如果敢不答應我,就直接滅了他們。”
返回薊城的路上,池寶越想心裡越是不平衡,決定了狠狠敲詐張光祖後,頓時加快了速度。
池寶擺脫了二哈後,立馬從儲物袋中拿出了止血丹,他手裡的止血丹,品質雖說不如二哈煉製出來的,卻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吞服了一顆止血丹後,脖子上不再向外淌血,但是讓二哈追趕的這段時間,還是流出了很多血,池寶那張臉顯得很蒼白。
薊城在華雲宗的西南方,從薊城到散修集市的距離,比從華雲宗到散修集市要遠得多。
池寶一邊飛行一邊抓着元石恢復元力,即便是這樣,將近六個時辰的時間,纔看見了薊城的朦朧輪廓。
此刻已經是午時,雖然頭頂有豔陽高照,但在這數九寒冬的季節裡,依舊感覺不到有一點溫暖,薊城大街上行人稀少,偶爾看見幾個裹着棉衣出來的,也都是行色匆匆。
丞相府庭院重重,有專門招待貴賓的小酒樓,酒樓前有一片空地,十幾根木頭樁子埋在地上,用來栓車馬使用。
空地上放着一把搖椅,酒糟鼻子躺在搖椅上,仰面看着天空,顯得很是百無聊賴。
搖椅旁邊站着一個年輕美貌的侍女,侍女手中託着一塊盤子,盤子上放着一杯茶,酒糟鼻子一伸手,侍女趕忙將茶杯遞了過去。
侍女身穿一件厚實的棉袍,耳朵上戴着耳罩,小臉凍得通紅,不停的在地上跺腳。
“吃飽撐的差不多該回來了,這次如果能宰了王珏,不用說一千塊中品元石,就算再多給十倍,我都不在乎。”
卻原來,酒糟鼻子躺在外面,是在等着池寶和程德兩人凱旋迴來,想到王珏這時候已經死了,臉上掩飾不住的流露出喜悅之色。
“祖兒,你快點進屋來吧!外面實在是太冷了,你就穿着一身單衣,千萬別再凍壞了。”張光祖正在遐想,傳來了他老孃柳氏的聲音。
“娘,你真逗,我早就是聚元境第七層的修者了,這點冷算什麼啊!小菜一碟而已,你就別再墨跡了。”老孃打斷了美夢,酒糟鼻子有些不高興了。
“姐姐,你就不用操心了,祖兒說的沒錯,這點冷對於修者不算什麼。”酒樓內傳出了嚴氏的聲音。
“就算對祖兒不算什麼,可你看看小翠的樣子,再不快點進來,小翠就該凍壞了。”
酒樓內又傳出了柳氏的說話聲,從她說的話中能聽出來,柳氏對下人還是比較關照的。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叫小翠這個名字,聽着好像怡紅院那些妓女的名字,你叫這個名字可好了,丞相府幹脆也改叫春滿樓算了。”
酒樓內兩個婦人的喋喋不休,頓時打斷了酒糟鼻子的美好興致,立馬大聲發起牢騷來。
“這孩子沒大沒小,都是張耀庭給慣出來的毛病,以後你們應該好好管教了。”酒糟鼻子剛說完,酒樓內傳出了嚴無疆的說話聲。
“隨他去吧!一個孩子漂泊在外挺可憐的,再過幾年等他年紀大些,也許就好了。”說這話的是柳萬壽。
“唉!還是我姥爺知道疼我,等一會那兩人回來,你們知道我報了大仇後,就知道我是幹大事兒的人。”酒糟鼻子重新靠在搖椅上,嘴裡自言自語着。
“臭小子,你怎麼說話呢?還就你姥爺心疼你,姨姥爺就不心疼你了?”
酒糟鼻子剛說完,酒樓內傳出了一句大罵聲,罵酒糟鼻子的是嚴無疆,原來,雪無痕和嚴氏是姨娘親,拐彎抹角算下來,酒糟鼻子叫嚴無疆姨姥爺。
“祖兒,別這麼說你姨姥爺,你說要用中品元石,你姨姥爺還給了五百塊呢!對了,那個叫王珏的殺了沒有啊!”
嚴無疆剛說完,柳萬壽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從他的話中能聽出來,籌措元石的時候,嚴無疆拿出了一半。
“姥爺是老糊塗了吧!今日的午宴,就是爲了給那兩人接風洗塵、外加慶賀殺了王珏,你老人家都忘了?”酒糟鼻子頭都不回的說道。
“忘了忘了,咱家每天都吃這個,也沒啥特殊的,所以就把這事給忘了,你這孩子說話是有點不懂事,跟你姥爺我也這麼沒大沒小的。”柳萬壽對酒糟鼻子的話也有點不滿意了。
“姥爺、姨姥爺,他們來了,咦!不對呀!怎麼就回來了一個池寶?程德哪去了?”
酒糟鼻子之所以說話都不回頭,主要是精力都用在觀察空中了,如果池寶程德回來,肯定會在他的視線內。
王珏已經成了酒糟鼻子的夢寐,如果不盡早報了這個滔天大仇,他恐怕永遠沒心思修煉,只要有一點閒空,滿腦子裡都是王珏的影子。
見一道身影從遠處疾馳而來,酒糟鼻子頓時大聲喊叫着提醒酒樓內的衆人,同時,身子如箭一般從搖椅上站起來。
等池寶離的近了,酒糟鼻子才發覺苗頭不對,池寶和程德一塊出去的,現在只回來了一個池寶,程德哪去了?
酒糟鼻子不傻,馬上就預感到事情可能出現了意外,剛纔還喜出望外的臉色,瞬間凝固下來,兩隻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越來越近的池寶。
“大事不好,池寶的脖子上有傷口,傳說王珏身邊的那條狗,一貫的做法就是抓斷對方的脖子。”
眼看池寶就快落到地面上,這時候,張光祖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傷口,再聯想到只有池寶一個人回來,酒糟鼻子的心瞬間變得哇涼哇涼。
“池寶前輩,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脖子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酒糟鼻子預感到程德已死,可還是朝着池寶明知故問起來。
池寶落到酒糟鼻子對面兩丈開外,脖子上露着恐怖的傷口,一身白色衣衫,身前沾滿了鮮血,一步步神色猙獰着向酒糟鼻子走來。
“你這個酒糟鼻子喪門星,我算是明白了,誰粘上你這個掃帚星,誰就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因爲替你殺個人,我的好夥伴死在了散修集市,老子正式通知你,以前的約定不算數了。”
張光祖的酒糟鼻子太大,幾乎佔去了四分之一的臉,以前礙於雪無痕的情面,池寶還叫他一聲張光祖,此時正處在氣頭上,哪裡還有什麼情面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