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們怎麼了?”轉頭髮現白朮會的人都趴在地上的時候,姜珊有點奇怪。
“沒什麼,就是讓他們睡一會兒而已。”段成巖笑了笑,沒有拿槍的手揚了揚手中的一個小瓶子,“舉手之勞。”
“還是在爲你小時候的夢想努力?”姜珊笑了笑,也沒有問段成巖他的瓶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看到段成巖默默地點頭應允之後,她笑得更加開心了,“你真是媽媽最乖的寶貝,媽媽現在覺得好幸福!”
“哦?我是最乖的?貌似不是這樣吧!”段成巖冷笑一聲,“最聽你話的、最乖的,應該是你的丈夫吧!爲了能讓你高興,能讓你有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他連命都賣了,如果現在你不把那個人放在你心中的首位,你覺得你對得起他嗎?”
姜珊的全身明顯僵了一下,聶蘇也很奇怪:那個人管你叫“兒子”,他的丈夫不就是你爸爸嗎?雖然聶蘇從小沒了父母,但是如此簡單明瞭的關係她也不可能想不出來啊……轉頭看了看身邊一身白衣的段成巖,聶蘇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看不透這個人了。
……
“還有救!快叫人來!”道抓住婧彥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搏。
不一會兒,恩泰身後跟着一個醫生,衝了進來。
手腕的傷口又深又長,縫合了幾針,又打了一針破傷風,婧彥才被安排在病房裡靜養。恩泰和道得到了醫生的允許之後,一前一後地走進病房裡面。只見病牀上是一個瘦小的身軀,臉色蒼白,連平時洋娃娃一般的紅潤嘴脣此刻也變得如死人一般。
“恩泰……道……我……”婧彥聽到腳步聲後緩緩地睜開眼睛,洋娃娃似的睫毛像兩隻小扇子似的,在臉上投射下兩片陰影。
“爲什麼這麼做?”恩泰冷冷地問道,和婧彥相似的慘白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對不起……”婧彥喏喏地說。
“爲什麼道歉?”恩泰還是沒有一絲表情。
“就是……就是……”婧彥的眼淚慢慢在眼眶中聚集,終於決堤而出,“就是什麼都對不起!我不應該在這裡住着,但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給義父打電話!義父是壞人,我不應該當他的內線!我早就應該發現這一切的!但是我太膽小了,我什麼都不敢!我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給你們添麻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婧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得好像蚊子一樣細小。
“你還知道些什麼?”道和恩泰敏銳地感覺到了婧彥已經察覺到什麼了,異口同聲地問。
“我……想起來了……”婧彥的雙眼閃動着淚光,但仍然勇敢地擡起頭來迎着兩個人的目光,“在昏迷的時候,我都想起來了。”
……
“成巖,你今天過來,找媽媽有什麼事兒嗎?”姜珊仍舊保持着臉上慈愛的笑容。
“把她帶回去。”段成巖也毫不猶豫,向着自己身後的聶蘇點了點頭。
“聶蘇?你要帶她回去?”姜珊有點兒訝異地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成巖,在以前,你是不會這樣被別人羈絆的!難道……”姜珊有點兒調皮地笑了笑,“好啊好啊,媽媽的寶貝兒子終於長大了!”
就在聶蘇站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時候,段成巖認真地點了點頭,回答:“沒錯,我愛她,所以要帶她回去。”說完,竟然大大咧咧地一把把本就由於姜珊的一掌而虛弱不堪的聶蘇摟在了懷裡。
“你!”聶蘇全身一顫,就想把段成巖推開,沒想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把自己摟得更緊了,還一臉壞笑地把臉湊了過來,見狀,聶蘇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但是沒想到段成巖還是嬉皮笑臉地把嘴湊近了聶蘇的臉。
“別擔心,我不會做對不起子規的事兒。但是隻有這樣才能把你救回去。”段成巖的後腦勺擋住了姜珊的視線之後,馬上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孔,年輕的臉上甚至出現了皺紋,他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聶蘇愣住了。
果然,姜珊站在那裡滿面笑容地看着這對“患難情侶”,絲毫沒有注意到段成巖的手在聶蘇的黑髮的掩護下扣動了扳機。
“呃……”姜珊被擊中了,她瞪圓了漂亮的雙眼,然後緩緩地向後倒去。
“你殺了她!”聶蘇驚叫。
“沒有,這只是一種中樞神經昏迷藥劑,不會死人,但是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逃跑。”段成巖將發射槍放進褲子的口袋,然後攔腰一抱,就把聶蘇橫抱在懷裡。聶蘇這次有了經驗,一把揪住了段成巖的耳朵,使勁兒一扭,然後心滿意足地看着段成巖慘叫出聲,“還不快放我下去?”
……
杜子規睜開了眼睛,看見牀前一個黑色和一個白色的身影,那個白色的身影似乎還端着一個裝藥的盤子。杜子規搖了搖頭,疲憊地說:“拿走吧……我……不需要……”
“聽見了吧?”段成巖一臉壞笑地對身邊的聶蘇說,“要是再見不到你的話,子規真的會去殉情啊,趕快把你的親愛的勸回來吧!”
“段成巖,你!”聶蘇滿臉通紅,但還是伸手接下了段成巖手中的盤子,段成巖對聶蘇眨眨眼,然後走出病房。
聶蘇對段成巖瀟灑離開的背影揮了揮拳頭,然後轉身,心痛地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杜子規,“子規,是我……”
聽見了聶蘇的話,杜子規登時睜大了眼睛,當看到聶蘇真的坐在自己的牀沿的時候,他鬆了口氣,坐起身來,笑了笑,平靜地接過聶蘇手中的藥片,乖乖地喝水、服藥。正當聶蘇奇怪着杜子規爲什麼會這麼平靜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閉上眼睛,聶蘇能夠聞到杜子規的病號服有一絲淡淡的藥味兒,但是當一雙大手撫摸着自己頭頂的頭髮的時候,聶蘇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以爲……你死了……”杜子規的聲音有點兒嘶啞。
“沒有……成巖哥去了……”聶蘇有點兒不好意思,剛纔被段成巖抱在懷裡的鏡頭又浮現在眼前。
“這個傢伙,竟然敢摟着你!”三秒鐘之後,杜子規惡狠狠地說,“明明知道你是我老婆,竟然還敢摟着你!”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還有……誰是你老婆?!”聶蘇從杜子規的懷裡掙脫出來,怒喊。
“當然啦,我可是靈語者啊……要是這點小事兒都看不出來,長眉山人師父怎麼可能讓我出師?”杜子規得意洋洋地說道,“至於老婆這個問題,當然是聶蘇你了啊!”
擋下聶蘇的一個拳頭之後(明顯放了水的拳頭),杜子規突然拉住了聶蘇的手,表情十分嚴肅,嚇了聶蘇一跳:“聶蘇,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我要保護你,我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說着,杜子規已經恢復了小麥色的臉湊近了聶蘇的小臉,越來越近了……聶蘇僵在原地,眼看着杜子規兩道黑濃的劍眉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已經突破了自己的安全距離——本來在這種情況下,聶蘇應該一拳揮過去的,但是不知爲何,今天她下不下去手。杜子規的帶有剛剛吃下去的藥特有的淡淡的薄荷香已經充斥着聶蘇的呼吸。
“撲哧——”杜子規笑場,“聶蘇,你的臉紅得太可愛了……”又笑着躲過了聶蘇放了水的一掌後,杜子規猛地將聶蘇拉在懷裡,小聲說:“聶蘇,我可不想因爲我的一激動讓你成爲高三就早戀的女生,嘿嘿嘿……嚇一跳吧?”
還沒等聶蘇再次怒吼揮拳,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
“你還是趕快行動吧,否則你的心上人可真的要被我勾引走了哦!”段成巖笑着說。
“咱兩個的賬,改日再算!”杜子規咬牙說。衆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