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杜子規的雪鐵龍上,聶蘇有點兒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一身校服——又是一個新學校了,只不過這次來報到的,不是殷素,也不是S,而是一個看似普通實則有着很多故事的聶蘇。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融入到這所新學校和這個新集體中。
聶蘇坐在車上,心裡盼望着從家裡去學校的路能夠再長點兒,這樣的話就能離自己對於未知的恐懼再遠一點兒了,然而,事實總是與心理相反,今天早上的交通實在順暢得令人驚訝,不一會兒功夫,聶蘇就看到了“市立第一中學”的牌子。在車裡做了幾個深呼吸,聶蘇用稍微有點兒顫抖的手打開了車門,剛要下車,卻被杜子規一把抓住了手腕,看着聶蘇驚訝的雙眼,杜子規小聲兒說道:“你的新生活開始了,聶蘇。”
緊張的心情彷彿就被這句話衝散了一樣,聶蘇微笑着回答:“是,聶蘇明白了。”說完,走下了車,背上書包,大步向校門走去。
杜子規在原地看着聶蘇步伐歡快地走向教學樓,不禁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爲以她這樣的性格,是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接受他們給她的安排的,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兒這麼乖巧。想到這裡,杜子規裂開嘴笑了,當聶蘇的身影完全隱沒在學生中後,他駕車離開了校門口。
……
“早啊,恩泰。”杜子規走進門,發現恩泰正在饒有興趣地“觀察”一株綠色植物。
“子規,早!聶蘇去學校了?”恩泰擡起頭,笑着說。
“嗯,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找座位了。”杜子規回答,環顧了一圈後,他有點兒奇怪:“誒,道那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我明明就先把他送到辦公室來了啊?”
“哦,道說咱們的藏書有錯,他先去修改一下。”恩泰直立起身子,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回答。
的確,此時的道根本沒有恩泰欣賞綠植的閒情逸致,他正在工作室龐大的藏書信息室裡面,手裡捧着書,身邊放上一支筆,他一頁一頁快速地翻動着書,時不時停下來在書上做些標記,更正了好多錯別字和歷史性錯誤。
“恩泰……”杜子規在藏書室的門口看了看道辛勤忙碌的身影,實在不忍心去打擾,便又退回了辦公室,坐在恩泰對面的沙發上。
“有事兒和我商量?”恩泰問道。
“嗯,我是說……我是在想聶蘇的事兒。”杜子規沉思着說。
“嗯,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恩泰笑着看杜子規,“你想幫她做點兒事兒,就當做一個見面禮了,對吧?”
“你這傢伙,還真是不枉人世間活了幾百年啊。”杜子規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行了,放心吧,現在我們沒有什麼案件需要處理,就專心致志地查找聶蘇的父母好了。”恩泰拍拍杜子規的肩膀,繼續說道:“今天早上,我已經給少倫打了電話了,估計以他的速度,今天中午就能把資料傳過來了,我們今天下午就開始討論!”
話說在上次連環碎屍案之後,帝國集團的龍夫人一直想要把聶蘇,也就是當時的S,招至自己的麾下,訓練成爲一名專業的殺手,但是恩泰、子規和道他們堅決不同意,所以只好把這件事擱置下來。不過擱置歸擱置,龍夫人還是挺欣賞這三個偵探的,所以她決定將帝國集團的大門隨時向三名偵探、偵探身邊的兩個小姑娘和聶蘇開放。於是,當天就把帝國集團的核心成員一一介紹給他們認識,另外也告訴他們,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打電話。所以,恩泰一個電話就查清了聶蘇的父母幾乎是所有的資料。
……
“Okay,人都到齊了,我現在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次案件的主要內容。”恩泰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會議室,看到杜子規和道都端着自己的杯子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着恩泰彙報案情,恩泰很是滿意,從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裡面調出了少倫今天中午發給他的資料,唸了起來:“聶蘇的父親是聶朝年,是市仁和醫院的一名眼科主任,1966年生人,在1997年去世。母親名字叫蘇語嫣,是國立人文大學中文系的教授,同樣於1966年生人,1997年去世。兩個人在生前幾乎沒有敵人,少倫給出的資料顯示,聶朝年所在的醫院在1987年曾經有一次醫療事故,但是主治醫師並不是聶朝年,這可能是唯一一個可能導致命案發生的疑點了。另外,調查顯示蘇語嫣所在的學校的學生在評教系統上給蘇老師的評價是‘溫柔,安靜,對待同學們一視同仁、從不偏袒’,看來是個很合格的好老師。另外,再介紹一下案發當天的情況。”恩泰說着,連點幾下鼠標,屏幕上的資料向後翻了好多頁——看來少倫這個孩子還真是實在,把有關於夫妻兩個的所有資料幾乎都傳送給了恩泰。“案發當天是星期五,所以夫婦兩人一起去全日制託兒所接了孩子,順便說一句,因爲夫婦倆兩個人平時都比較忙,所以聶蘇的小時候是在全日制託兒所度過的。接了孩子之後,三個人一起坐車回家,但是,剛剛到家不過一個小時左右,鄰居就聽見爆炸聲,出來一看,才發現是聶家的房子幾乎完全被炸燬,還着了火。由於當天是週五,所以路上行人比較多,消防隊員趕來的時候已經放棄了救援,撲滅火之後就開始清理現場。然後就有目擊者說聽見廢墟里面有孩子哭,然後就有一箇中年人跑了進去,鑑於我們現在擁有的資料,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個中年人就是後來撫養聶蘇成人的老人。當時人很多,場面也很混亂,所以就沒有人關注那個中年人後來的去向,消防隊員清理完現場後,發現兩具焦屍,身份鑑定爲聶朝年和蘇語嫣,從此他們的女兒音信全無。警方當時給出的事故原因是‘操作不當導致煤氣爆炸’,聽說當時有人質疑,但是好像遇到了什麼阻力,就沒有人再去翻這個陳年老案了,所以就一直擱置到現在。”恩泰停了下來,喘了口氣,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的表情,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得到了否定的答覆之後,三個人開始準備討論,然而這時,杜子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歉意地看了夥伴們一眼,然後跑出去接聽,不一會兒,他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聶蘇出事兒了,老師讓我們去學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