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這樣……”左殘陽喃喃地說,一面看着地上兩具手拉着手的屍體:恩泰和包小池。恩泰臉上的表情似乎緩和了不少,而包小池則更是帶着一抹微笑,似乎能夠和恩泰一起死是一件很幸福很快樂的事情。
“桌子上的玩偶!”鄭遠望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回頭,果然——“現在就只剩下咱們幾個的了!”
“果然……桌子上面只剩下了三個小男孩兒的陶瓷玩偶……”段成巖喃喃地說,“是不是……就剩下咱們三個了?”
“不。”左殘陽回答,“如果只剩下我們三個的話……是誰……把那幾個玩偶拿走的呢?”
“啊啊啊啊啊啊——”聽到了左殘陽的話,鄭遠望失聲大叫,“也就是說……如果兇手不在暗處,那麼就在我們中間?!”
“冷靜一點兒!”看到鄭遠望失控的樣子,左殘陽皺了皺眉頭,有點兒不耐煩了——怎麼一點兒定力都沒有?“現在還不到着急的時候,緊要的事情應該是趕快找到兇手是誰!”
“可是我們到底去哪裡找啊?!”鄭遠望依舊歇斯底里,“這個什麼破幽靈島這麼大!蕭宅也這麼大!我們到底去哪裡找兇手!我們現在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找兇手!”恐懼給了鄭遠望憤怒的力量,他一下子蹦了起來,抓住了左殘陽的衣領,拼命地搖晃着,“你倒是告訴我!告訴我啊!我們到哪裡去找兇手!你給我說清楚!”
“放開!”左殘陽冷冷地說,然後就想伸手,卻被段成巖擋住了。
“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兒。”段成巖面無表情地開口了,“鄭遠望先生不冷靜,怎麼連你也變得不冷靜起來?他現在是太害怕了,所以纔會這麼做,你何必和他計較?我們擺正事實,然後找出最終的出路纔是明道!”
……
“終於安靜下來了……”段成巖走出房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不容易……本來以爲是個記者,應該是見過大風大浪,還指望他能勇敢點兒呢……沒想到啊……”
“……”左殘陽卻坐在那裡,一聲不出,好像是在生氣。
“生氣了?”段成巖看到左殘陽的表情,挑了挑眉,也坐在他的身邊,問。
“何必要這樣!”左殘陽把頭轉向一邊,恨恨地說,“如此膽小之人,根本……”
“算了算了……”段成巖笑眯眯地看着坐在那裡生悶氣的左殘陽,“他都已經夠害怕的了,你就不要在擺着一張冷臉了!”
“唉……”左殘陽也嘆了一口氣,“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兇手……到底是誰呢?”
“……”聽了左殘陽的話,段成巖也收斂了笑容,嚴肅起來,“真的很奇怪……彷彿我們的一切都是在被一個幕後的人控制住了一樣,不管我們怎麼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難道是……蕭先生?”左殘陽轉頭,想想從段成巖的表情中找到蛛絲馬跡。
“這個問題可難住我了。”段成巖無奈地搖頭、聳肩,“到目前爲止,我連蕭先生的面可都沒有看到呢!更別提思考他是不是殺人兇手了!或許……蕭先生這個人……是不是存在……我們都沒有弄清楚呢!”
“是啊……蕭先生……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呢?”左殘陽聽到之後,也苦惱地揉了揉腦袋,然後向後,靠倒在椅子上。
……
“昨天的事兒……對不起……”第二天早上,鄭遠望很早就起牀了,然後主動向左殘陽道歉,“是我做的太不對了……我不應該這麼衝動……實在是因爲我當時太害怕了……我……向你道歉……”
“……”剛剛起牀的左殘陽看到鄭遠望一臉的誠懇,耳朵裡聽到他的話,迷迷糊糊的差點兒從牀上嚇得掉下來——這是昨天晚上那個歇斯底里的鄭遠望嗎?怎麼睡了一覺就變樣了?!站在一旁的段成巖看到一向面無表情的左殘陽竟然瞪大了眼睛,一副呆呆的樣子,看着鄭遠望,好像在看一隻怪物一樣,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他這一笑,兩個人同時轉頭看他,只不過,鄭遠望是一臉“請問我做的有哪裡不好嗎?”的表情,而左殘陽則是單純的“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的困惑。
“既然問題解決了,我們就開始討論這個兇手到底是誰吧!”段成巖嚴肅了一下,然後說。
“沒問題。”鄭遠望點頭。
“唔?……唔……”左殘陽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
“兇手神出鬼沒,實在讓人防不勝防。”鄭遠望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裡,說。
“不過讓人在意的是……杜小雨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左殘陽總算醒明白了,坐在那裡,也進入了討論的狀態。
“你是說她殺害了凱蒂他們的事情?”
“是的……總覺得……她說的時候的那種神情……倒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我們假設幾個死者確實是杜小雨造成的……那麼,那個幕後的人……到底做了什麼呢?”鄭遠望皺眉。
“如果仔細想來的話,好像除了把那幾個陶瓷玩偶拿走之外,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左殘陽好奇地問,“這樣的話……也算是兇手嗎?”
“不過我們好像都忘了兩個人……”段成巖突然插嘴。
“你的意思是……”左殘陽皺眉,“本來應該在蕭宅裡面,但是卻離奇失蹤的福伯和月娥?”
“是啊是啊!我們都把他們給忘了!”鄭遠望一拍腦袋。
“那麼他們到底在哪裡呢?”段成巖苦思冥想,“如果說那個幕後的人做的事情只有拿走陶瓷玩偶的話,那麼……會不會那個人現在就還在這個宅子裡?!”
“這個是很有可能的。”段成巖點了點頭,“而且對方比我們更加熟悉這座宅子,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是我們卻對對方一無所知,這實在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戰鬥……”
“不如我們分頭找找?”左殘陽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們確實應該找找,但是不是分頭找。”段成巖嚴肅地說,“而是一起找,找所有能夠找到的線索!”
……
“奮鬥了半天,竟然就只有這一點兒有關於我們現在處境的結果?”鄭遠望失望地捧着手裡面的一卷紙。就在剛纔,三個人在一起,把蕭家大院的主樓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樓裡面的一切都符合得不能再符合一個古老家族的構造、佈局了。長長的走廊、保養得很好的樓梯扶手、整潔而乾淨的客房、裝飾得雍容華貴的主人臥房……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這就好像是上個世紀一家很有聲望的大家族的居住地,只不過……這裡面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經過努力,三個人只在管家福伯的房間裡面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問題的盒子,打開一看,才發現是那天福伯給他們看的那首兒歌,紙張雖然已經泛黃,但是字跡依舊清晰,而且筆畫也很整潔,所以想要看明白並不難。
“這一點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段成巖輕輕地說,一面用手指摸索着紙張上面的紋路,“你們看……這個兒歌上面所說的內容,不是很符合我們現在的處境嗎?”
“仔細一看,真的是這樣的……”左殘陽低頭,仔細地閱讀了一遍,“一開始聽到福伯他們在談論這個兒歌的時候,還覺得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起死亡事件,倒是覺得肯定會和這個兒歌有些關聯。”
“砸死、摔死、砍死、燒死、毒死、打死、自殺……”鄭遠望喃喃地說,“這不正是我們遇到的事情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會遇到什麼呢?”說着,他繼續往下念着兒歌:
“剩下三個小朋友,悽悽涼涼屋裡坐。
傍晚雷雨風雪大,一個外出電死了。
剩下兩個小朋友,夜晚外出着涼了。
回來感冒又發燒,一個發燒病死了。
剩下一個小朋友,沒有食物腹空空。
吃了一個小蘑菇,毒死自己……”
這剩下的幾個字,鄭遠望並沒有念出聲音來,因爲這三個字實在是太讓人絕望了。
“全完了……全完了……”段成巖低聲念着,“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命運了嗎?”
“真的會……全完了嗎?”左殘陽皺了皺眉頭,然後又低頭去看那張紙,“但是這上面說的是……‘傍晚雷雨風雪大’,好像現在還沒有下雨或者下大雪啊!”
“現在是冬天,這個幽靈島又是在海上,所以氣候可能會瞬息萬變。”鄭遠望回答,“以前我在外面採訪的時候,就曾經經歷過早上凍死人、中午熱死人、晚上淹死人這樣的事情……”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避免出門以保證安全呢?”段成巖問。
“恐怕不行。”左殘陽搖了搖頭,“我們的食物供給雖然還有很多,但是前幾天大家一起砍來的樹枝和木頭,因爲這幾天傍晚一直很冷,所以差不多已經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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