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是不相信的,倒不是完全不信鬼神之說,主要像她對黃阿姨說的那樣,她的房子是新的,之前沒有人住過,怎麼會死過人又鬧鬼。
可從某種程度來說她畢竟是個女人。
秦淺雖然不算太膽小,但是也屬於那種不敢單獨走夜路的人,何況如今夜夜噩夢纏身精神恍惚,便尤其懼怕黑暗。
而女人是那種明知黑暗什麼都沒有但也仍舊能讓自己懼怕的發抖的生物。
沈名熙離得太遠,秦暮又不在C市。
後來助理實在看不去她連再重的狀都掩飾不住的憔悴,忍不住勸道:“導演,要不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夠了再來,冷先生那邊我去替你說。”
她搖頭,“不用,回去也睡不着。”
助理咬了咬脣,“我男朋友認識個心理醫生挺不錯的,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秦淺抵着腦袋半天沒說話,最後說道:“午我們出去再說。”
午十點,秦淺帶着她的助理一起早退,拐進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秦淺手捧着熱咖啡,咬脣有些難以啓齒的跟她把事情說了。
助理一直都是安靜的聽着,越到最後越皺眉頭,最後她只總結了一句,“秦導,持續二十天你也忍得住?”
平常人二十天不睡覺不瘋也崩潰的差不多了。
秦淺很茫然,“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暮不在國內,沈名熙遠水解不了近渴,夜黎抑鬱着,晶晶失憶,劇組裡的其他人根本沒有熟識到可以傾訴的地步。
“導演,你當初買房的時候沒聽說那些事情吧?”
秦淺搖頭,“沒有,我看房的時候剛開盤,算是最早的一批業主了,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我也不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導演,你不問問那些大爺大媽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傳言?他們跟你應該都是差不多時間住進去的,怎麼知道死過人的事?”
秦淺雙手捧着自己的臉,“我讓我請的家政打聽過了,她說大家也都不清楚是從誰那裡傳出來的,都是早晨晨練和晚散步閒聊的時候聽來的。”
“那小五和向遠也做噩夢嗎?還是隻有你一個人會做夢能看到?”
秦淺心悸的搖搖頭,勉強笑了笑,“如果小五和小遠也這樣我早搬走了,最主要是小遠的學校在附近,黃阿姨跟我提起過一次睡不好也會做夢。”
不是她一個人,也不是所有人。
她不明白。
正說着,助理的手機震了下,她低頭看了一眼拿起來開鎖查看。
然後抿脣笑了笑,有些小心的朝秦淺道:“我男朋友說讓我最好帶你去看看心裡醫生,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
助理跟副導是戀人關係,聽說倆人準備新年之後要結婚了。
秦淺怔了怔,“連副導都看出來了?”隨後苦笑了下,“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女鬼還像女鬼?”
反應遲鈍,眼神飄忽,面色蒼白,精神恍惚,差沒雙眼血紅了,不過再熬下去也快了。
助理沒說話,但是臉的表情已經不置可否。
最後秦淺答應了。
於是下午秦淺又帶着她的助理一起曠工了。
副導出身醫學世家,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十分有名望的醫學專家,只是到了他這一輩,反而放棄了祖業進了娛樂圈。
秦淺相信他介紹的醫生肯定是值得信賴的,聊了一個小時,秦淺從裡面出來,助理立刻起身迎來,“怎麼樣?”
秦淺舒緩着氣息,嗓音有些輕微的沙啞,抿脣有些勉強的道:“好像沒什麼,有好像很複雜,醫生說可能是我壓力太大也可能是其他什麼別的原因。”
助理研究了她的表情一會兒,才神經兮兮的問:“秦導,說實話,跟冷先生分手你是不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