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下,他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秦淺心頭一緊,翻了半天通訊錄纔想起她沒有主治醫生的電話,正想擡頭去問他,卻見男人低着腦袋,眉頭緊皺,一副難受的不行的樣子。
她膝蓋跪在牀沿,湊在他的跟前,望着他,咬脣問:“你……你怎麼了?”
他視線從她臉掠過,身的動作便是要下牀,低低淡淡的道:“沒事,有點累,我回去睡。”
說着那條據說是重傷的腿落在了地,她坐在一側,猶豫了一瞬還是伸出手去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先扶他,還是他先倒在了她的身。
秦淺被重新壓回了牀褥裡。
男人清冽的氣息和事後的殘留的味道瀰漫在她的呼吸間,“冷浩辰……”
他只穿着褲子,赤果的身隔着她身那層薄薄的衣料,迅速將滾燙的溫度傳遞過來。
她心裡一驚,“你起來……”
男人順勢貼着她的耳朵沙啞出聲,還夾雜着痛楚的低吟,“我好像……動不了了。”
她有點慌了。
怎麼會動不了了呢,剛剛不是還生龍活虎不怕死麼?
還是果然是因爲剛剛使勁過了頭,現在傷口全都裂開了嗎?
她真是惱怒又無措。
“你翻個身……我打電話叫醫生。”
秦淺看不到他臉的神情,她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心情去看他的表情,只想着趕緊把醫生叫過來,可是他壓着她,她也不敢亂動亂推他。
冷浩辰照做了。
又聽到了那種類似隱忍的悶哼聲。
聽去應該痛的厲害,否則以他的意志力絕不會輕易出聲。
她爬起來,看着躺在被褥的男人,他半磕着眼眸,濃黑的睫毛在俊臉投下一道暗影,眉眼暗淡,安靜的躺着,已經半點不見剛纔那股逞兇不怕死的不怕殘的德行。
他不是殘廢了也要優雅從容的殘嗎?
這會兒看去像是死了一半,她顫抖着手指直接撥了霍南城的號碼。
出去何峰給她打電話說他出車禍那會兒她緊張過之外,這兩個月的時間她幾乎都強迫自己不去想他身體的事情。
此時卻緊張的連聲帶繃了起來,“老……老師。”
霍南城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又要哄老婆吃飯,他現在已經接手了公司,所以很忙碌,剛洗完澡出來準備睡覺,接到了秦淺的電話。
那聲音……他眉頭跳了跳,“怎麼了?”
“他傷口裂開了,老師你能過來一趟給他看看嗎?”
“你自己不是外科醫生,換個藥換個繃帶那種小事你也要使喚我這把老骨頭?”
“不是的……他好像很嚴重,我……我不敢……你要是沒空那請你幫我把他的主治醫生叫來行嗎?”
幫她叫?
真是個有趣的說法。
“秦淺,他養了兩個月的傷怎麼會說裂裂,你是不是打他了?”
秦淺,“……”
“老師你快點叫醫生過來。”
“他怎麼樣了?”
秦淺看了眼牀一動不動的男人,喉有些乾澀,聲音也哽咽起來,“他說他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