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門禁,秦淺九點五十五分踩着時間進門。
客廳裡燈火通明,她一進門聞到了一股死寂般沉默的味道。
冷浩辰坐在沙發裡,他沒有看電視,電腦,件,也沒有看報紙、雜誌。
手臂搭在扶手,微垂着眼眸,俊顏在短髮下忽明忽暗,姿勢冷貴,沉靜。
一切表現總結爲兩個字,等待。
聽見她的動靜,冷浩辰擡頭,看了過去,脣噙着笑,似有若無,“還挺準時的。”
她無聲的回給他一個笑容,“被你家保鏢調教的。”
男人黑眸沉沉的眼神盯着她,看不出喜怒,“你這麼想惹怒我?”
她一邊換鞋子,一邊隨後道:“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你怒啊。”
冷浩辰俯身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菸,不緊不慢的抽着,清白的煙霧模糊着他俊美的容顏。
秦淺換好鞋子起身看到他在抽菸,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視線再一遞,茶几的菸缸裡已經堆積了不少菸頭了。
她心頭一窒。
男人嗓音溫淡低啞,“我昨天才跟你說的話,你今天忘了?”
秦淺走過去,揚起小手錶情嫌棄的扇了幾下,才笑眯眯的問,“你想聽實話嗎?”
冷浩辰盯着她,沒說話。
“你不想聽算了。”
說着她順手拾起茶几的半包煙,轉身樓。
“說。”
“沒忘,只不過我的神經樞很怪,似乎對你的話格外的排斥反應,總是跟你希望的背道而馳。”
冷浩辰靜靜的抽菸,煙霧逐漸繚繞着。
跟他希望的背道而馳……
他望着她的背影,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菸灰,垂着眸低低的笑着,“甩了我的保鏢,玩兒了些什麼?”
“吃飯,去小時候住過的小區看看,去以前唸書的學校看看,去墓地看看,沒別的了。”
男人指尖燃着的香菸已經剩下菸蒂。
秦淺沒有回頭,良久,她聽到男人微啞平淡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既然回來了,去洗澡吧。”
她沒有多留,擡腳了二樓,回到客房,洗澡,牀,關燈睡覺。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又睡不着了。
她閉着眼睛抿脣自嘲的笑,他好像快好了,忘記回趟公寓了。
輾轉反側間,門被打開了,走廊的燈光也照了進來。
等秦淺後知後覺發現時,男人已經俯下身,要將她攔腰抱起來。
她一下睜開了眼睛,準確的說是聞到了男人身乾燥的菸草氣息,察覺到他的手臂在用力,她幾乎尖叫着出聲,“冷浩辰,你做什麼?”
他如今的身體纔剛剛能下牀吧,他瘋了嗎,竟然想把她這麼一個成年人給抱起來。
昏暗的空間安靜了幾秒鐘,聽到他低低的問:“吵醒你了?”
夜色是一種天然的掩飾,以至於她表情驚慌下意識的回答了,“還沒睡。”
男人的下巴邁進她柔軟的髮絲裡,深深的嗅了嗅,“抱你回去,想你了。”
“冷浩辰……”
他快速而平淡的回答,“我在。”
“我以爲你讓我睡客房,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身有傷,怕你睡不好,現在沒事了。”
秦淺沒有發覺,她的手指正無意識的攥着他的衣服,語調仍舊冷淡,“你能不能不要跟塊牛皮糖一樣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