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和主治醫生都在裡面,冷先生還沒有醒來,……冷先生當時的確是跟莊小姐一起出的車禍。”
最後一句話,何峰的聲音很乾澀。
他其實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對自己老闆的感情和爲人多少還是瞭解一些,所以完全沒有把莊小姐跟冷先生扯關係。
秦淺垂下眸,纖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神色,“裡面是兩個人的話,那我不算打擾吧。”
何峰聽這話怎麼都覺得不是滋味,“夫人,您別這麼說,你纔是冷先生最親近的人,怎麼能說是打擾呢?”
作爲助理,雖然不方便對老闆的私事過問太多,但是他也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如履薄冰,如果那能算是感情,也是一份經不起任何重量的感情。
聽他這麼說,秦淺似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每天同吃同睡,的確算得是親近。
於是便推門進去了。
醫生站在病牀的儀器跟前,莊怡坐在椅子,大概是無人窺探,那眼神基本沒有任何的收斂和隱藏。
秦淺扯扯脣角,擡腳走進去。
莊怡先是一愣,隨即很快站了起來,臉有幾分跟何峰一樣的尷尬,忙讓開了,“冷夫人,您終於來了。”
她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纔到,手術都結束了。
何峰想不通,她其實也是想不通的。
秦淺看着病牀的男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畢恭畢敬的回答,“手術很成功,只不過……”男醫生擡手扶了扶眼睛,斟酌着語句道:“等冷先生醒來,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查,他的腿傷的有點重,要繼續手術……”
秦淺一下子擡起了頭,瞳眸睜大了些,“什麼意思?”
沒等醫生答話,莊怡急切的道:“冷夫人您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冷先生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說只要手術方案得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莊怡還沒說完,秦淺淡淡出聲打斷了她,直接將她忽視掉,“醫生,他開車的技術一直都是很好的,應該不會傷到落下殘疾對不對?”
醫生沉吟了一下,方道:“冷先生應該是在發生車禍的瞬間將方向盤打錯了方向,保住了副駕駛的人,所以連累自己受了傷。”
秦淺慢慢轉過頭,對莊怡滿是愧疚的眼神,她彎了彎脣角,“如果我沒有猜錯,副駕駛的人,應該是莊小姐吧。”
“冷夫人你不要誤會,是冷先生的……仇家,他不想連累我把我也拉進去,所以他纔會……”
莊怡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被重重的推開了。
除去秦淺的心沒有一絲波瀾,其他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她平靜的看着極端面無表情甚至滲着可怖冷靜的霍南城旁若無人的走進來,還沒開口跟他說話,見他扣住了莊怡的手腕,然後直接拉着她往病房外走。
莊怡被他拉得踉踉蹌蹌,幾度差點摔倒。
醫生也跟着隨後離開。
秦淺坐在椅子裡,眼睛注視着病牀的男人,臉沒什麼表情。
病房裡很安靜,靜的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
男人的手落在被子外面,秦淺慢慢的趴在牀沿,白皙纖細的手落盡他的掌心,慢慢的蜷了起來,男人跟女人天生的形體差別,她手在他的掌心裡只有小小的一團。
她下巴落在自己的手腕,盯着自己在他掌心爬來爬去的手指。
聊聊的勾勒出幾分笑意,像是在跟他說:“你開車不是很厲害麼,別人一輩子都出不了一次車禍,你能出兩回。”
還次次都是因爲別的女人。
她兀自的笑了笑,“這麼長的時間,你不累麼,莊小姐其實真的挺不錯的,你選她的話,應該能輕鬆很多。”
“你不累,我也突然累了。”她喃喃低語,緩緩的閉眼睛,“你不肯放過我,還是換我來放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