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糖,不苦嗎?”
秦淺望着她,笑了出來。
莊怡不是那種讓人一眼驚豔的絕色美女,五官也不是精緻的無可挑剔,但很有特點,是那種長相和性格同樣帶着一股大氣的讓人過目不忘的那種女人。
她低頭嚐了一口咖啡,任那苦澀的味道蔓延的舌尖,低笑,“習慣了不覺得了。”
“其實說真的,冷夫人,以你今天的態度,換做別的男人我不會來跟你說什麼,會直接守在他的牀邊,挑撥離間,然後趁虛而入。”
“你應該這麼做。”
“冷夫人你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不顧道義,不顧輿論,不顧人言,是想冷先生對你徹底死心,還是想把位置騰給我?”
莊怡看着對面美麗的女人,吐詞清晰的道:“自己愛的男人,何必讓給別人?”
秦淺笑了,像是聽到了一件極其可笑的事。
有些肆意的嫵媚,又帶着涼薄的漫不經心,“爲什麼你不覺得是我足夠心狠,選在他重傷在牀沒辦法把我怎麼樣的時候離開呢,你要知道,除了這個時候,我很難走的掉,冷先生權勢滔天,壓我的移民申請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當然,只有我走了,他纔有機會認識更好的女人,一舉兩得,對我好,對他更好。”
莊怡看着她的眼睛,有條不紊的道:“那樣他會震怒,一旦消耗淨他所有的愛和耐心,你的電影無法映,……換言之,如果冷夫人都清楚的話,代表你準備放棄出獄以來計劃的所有報復,雖然你對他心存怨恨,但你仍爲他讓了一步,再讓,滿盤皆輸了。”
她出獄歸來最大的心願是讓西茜繩之以法,以命償命。
可是她已經親自開口讓那個男人把她放了出來。
在莊怡說話的短短几分鐘裡,秦淺已經心不在焉的把整杯咖啡都喝完了。
她垂首,把玩着杯子,細密纖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神色,半晌,秦淺似笑非笑的擡起頭看着她,溫溫靜靜的道:“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莊怡聽她若軟的嗓音輕輕嫋嫋的陳述着,“四年前他是見不得我被仇恨衝昏了理智,報復到無辜的人,如今他不問黑白對錯對我言聽計從,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想看到我變成這樣,可是留在這裡我便停不下來,只能讓更多的人受傷害。莊小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不如你來告訴我,除了這個結局,還有什麼更好的結局嗎?”
莊怡張了張口,下意識的道:“那些事情本來與你們的感情無關……你恨他四年前獨斷專行的阻止了你,害你坐了三年的監獄……”
“不是。”
她還沒說完,被秦淺懶懶的打斷了,“換作是我,只要我能,我也會那麼做的……沒什麼好恨的。”
沒有人會眼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變成嗜仇報復的瘋子,而她選擇把自己關進監獄也的確跟那件事沒多大關係。
莊怡看着垂首的女人,“那是爲什麼……”
“如果是你,你有勇氣跟你殺父仇人的兒子日夜相對,生活在一起嗎?”
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聲音輕的像風,有點飄渺,聽不出一點恨意。
莊怡的眼閃過震驚,明顯她並不知道這一層,隨後搖搖頭,看着她低低的笑,“冷先生是不會讓你離開的,哪怕他重傷在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