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無語。
現在正是早上的高峰期,很多要上班上學的人,這個大廈門口一直有人來來往往的,他哪裡還有說話的餘地?不管是關於思嘉的事,還是關於何紹輝的事,都是秘密中的秘密,他肯定不能在這裡說。
“你要不說,我就走了。”她說。
“不行!”他一口拒絕,“今天起你不能再到楊剛那裡去上班。”
“爲什麼?”
“你不要管爲什麼,總之我不會再讓你去,如果你真的想工作,到冷氏去。”他只能這樣安排,把她安排在他的領域裡,才能更好的保護她。
“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也可以,回家裡去。”
“你的家嗎?”
“對!”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又想重複以前的歷史嗎?
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了,除了他,她不會再愛上別人,她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她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等待。但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還和他在一起,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平息,冷家大仇未報,冷母仇恨未息,解心虎視眈眈,她真的不知道還會不會給更多的人帶來傷害。
她輕輕的掙脫了他,輕聲而平靜的開口:“不可能的,我不會去你的家裡,也不會去冷氏上班,昨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都請你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你沒得選擇,你必須跟我走,或者到冷氏去上班,或者做我的女人,你自己選擇。”他不能再縱容她的行爲,接下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她。
“如果我都不選擇,你會怎麼做?”她沒有情緒,淡然反問,“你會對亞男做什麼嗎?還是對楊剛做什麼?”
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亞男這個朋友她必須保護,楊剛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她一線生機,她也不能再給他帶來麻煩。
冷司夜沒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轉睛的凝視她。
在這雙複雜的眼眸裡,彷彿隱藏着很多內容。
終究,她還是妥協了!
她想,除非有一天她真的一無所有,纔會不受任何威脅,否則她永遠都會屈服在有心人的權勢之下。
“我去冷氏上班,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她平平靜靜的做了選擇。
他也沒有理由再挽留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出了他的視線。
最後,他回到了公司。
向名揚看到他疲憊不堪的神情,一陣鬱悶:“你怎麼回事?昨晚你們在一起,你也沒有好好睡個覺嗎?”
冷司夜懶得回答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今天早上那通電話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要面對母親不算什麼,要抵抗林解心也不是問題,現在又加了一個何紹輝,這個人總是出現在他被前後夾擊的時候,弄得他沒有辦法向解憂解釋他現在的所作所爲,也不能和解憂重修舊好,否則何紹輝會再次用解憂來報復他,那他的愛就變成了傷害解憂的武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事他也必須去做了。
他一直不屑用一種卑鄙下流的手段來對付別人,現在看來,對於一些卑鄙無恥的人,也不必講上江湖道義。當務之急就是對付林遠航,之前解憂入獄他沒有什麼心思來對付林遠航,現在他不能再耽誤這件事了,他也不再想查找什麼罪證,他要和林遠航展開一場真正的較量。就算輸了他也不怕,他還是冷司夜,他既然能在十八歲帶着弟兄金盆洗手創立冷氏集團,那麼三十歲的他即使輸了他也還能東山再起捲土重來。而如果他贏了,他就可以把林家趕出商界,趕出X市,他母親就沒有理由再逼他妥協,林解心的罪證也能公諸於世,不會再有能力去對付無辜的人。
他和解憂,也纔有雲開月明的一日。
向名揚知道了他的決定,舉雙手同意:“我同意!既然要開始,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我們要給思嘉報仇,要給伯父報仇,不能再讓那一對父女橫行霸道,阿宇也還在
等着和我們團聚呢!更何況還有一個何紹輝,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他的手被我們打傷了,他如果要復仇也必須等到他可以靈活運用自己的左手,這需要時間,他不可能說來就來,我們要在他來之前解決所有的麻煩!”
“嗯!”冷司夜點頭。
“那我們來計劃一下,看看從哪一步着手……”
“什麼?你要去冷氏上班?”亞男一聽到這個消息,火冒三丈:“解憂,你說,是不是那個男人逼你的?”
“沒有,他沒逼我。”解憂淡然否認。
“我不信,他要是沒逼你,你會願意去他的地盤上班?”亞男說什麼都不信她。
“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追問那麼多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那傢伙算賬。”
亞男一拍桌子,說去就去,速度快到讓解憂來不及阻攔。
她打了一輛車,直衝冷氏集團。
解憂也急忙攔車,但是她的運氣沒有亞男好,一連過去好幾輛出租車都沒有空車。當她終於攔上車的時候,這時候亞男已經到了冷氏大樓前了,風風火火的衝進去,大聲的嚷嚷着:“冷司夜,出來,你給我出來——”
人家保安當然不能讓她就這樣衝進去,急忙攔住她:“小姐,這裡不是可以亂來的地方……”
“讓冷司夜出來,我就不會亂來!”亞男火冒三丈的打斷了他。
“我們總裁不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你必須要有預約,否則的話我就只有報警了。”
“那你報啊,去報警,姐姐我不怕你!”
她蘇亞男什麼沒經歷過,什麼場面沒見過,還怕他們幾個看門的保安嗎?見人家拿出電話真的去報警,她趁人家不注意就又往裡面衝去。
保安又急忙去阻攔她,生怕她會鬧出什麼事來。
“我告訴你們,即使你們今天要報警,報警之前我也一定要見到冷司夜。”她什麼也不怕,見保安不肯讓路,她挽起袖子就跟人動手。
前臺小姐見狀,急忙撥了電話通知冷司夜的秘書。
沒幾分鐘,向名揚出來了。
“向名揚,我要見冷司夜,他們攔着我不讓我進去!”她對着向名揚喊道。
“誰叫你不管不顧亂闖,把你送警局也活該!”向名揚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保安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然後他親自帶着她進了電梯。
“他們都很聽你的話嘛!”她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讓你這樣亂闖?你不會打電話給我嗎?要見阿夜是什麼難事嗎?幹嘛鬧得風風火火的讓全世界都知道?”
“對哦,我忘了……”她一急就把什麼都忘了。
“有什麼話好好說,跟阿夜別這麼大呼小叫的知道嗎?”他叮囑她。
“行了行了,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他們出了電梯,他帶她進了司夜的辦公室。
也就在她前腳剛踏進辦公室的時候,解憂後腳進了公司。
跟亞男不一樣,解憂進來沒有人阻攔,這裡的員工都知道解憂和司夜的關係,也知道她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所以沒有人會阻攔。
然而,她剛出了電梯,就聽到司夜辦公室裡傳出亞男吵鬧的聲音:“冷司夜,你憑什麼爲難解憂?她根本不想上你的公司上班,你爲什麼要爲難她?”
“這是她跟你說的嗎?”冷司夜不疾不徐,靜靜的反問。
“你明知道她不會在我面前說你的不好,虧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好人,還幫你說好話,昨天上午還鼓勵她來找你……”
“你說什麼?”
冷司夜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臉色變了變,立刻追問:“她昨天來過?”
如果解憂來過,公司員工不會不告訴他,但是沒有人告訴他,是因爲她沒有進公司嗎?自從出獄以來,她一直在躲他,昨天上午來找他,是爲了什麼事嗎?是有什麼事想要他幫忙嗎?
好多問題無從得知
。
亞男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立刻變了語氣,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急忙又問:“她什麼時候來過?幾點鐘?”
“你別給我岔開話題,我告訴你,解憂不想來你這裡上班,我管你有什麼三頭六臂,她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不會讓她來你這裡上班……”
“亞男!”解憂在這時候推門進來,拉住她,“你不要再說了。”
“我爲什麼不要說?解憂,我知道是他威脅你,你不必怕他,你就當着他的面告訴他你不想來這裡上班,我看他有什麼好說的……”
“他沒有威脅我,是真的,你不要再胡鬧了。”解憂極力勸說。
“什麼我胡鬧?明明就是你們在胡鬧!你不是告訴過我你這輩子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嗎?你又爲什麼來這裡上班?你不要告訴我是他提議,是你心甘情願的?”
“我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我,好了嗎?跟我走了行不行?”解憂對她簡直沒有辦法了。
“不行!”她一把甩開了解憂的手,“我不允許任何人逼迫你!”
“我說,解憂都說了沒有人逼迫她,你還在這裡胡鬧什麼?”向名揚忍不住說了她一句。
而冷司夜,就一直盯着解憂,從她進來,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他一直在想,她昨天上午來找他,是想對他說什麼?
但是此刻,她沒有面對他的注視,一直迴避着。
這種微妙的氣氛讓亞男感覺出了些什麼,她看看司夜,再看看解憂,狐疑的問:“解憂,我一直爲你出頭,因爲我說過我們要相依爲命的,我不想你受人欺負,我發誓我不讓人欺負你。但是現在你告訴我你心甘情願來他這裡上班,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想和他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對,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愛着他——”
“人家愛不愛關你什麼事?”向名揚也變了臉色,想把她弄走,怕她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你不要管我!”她掙脫了他,緊盯着解憂:“解憂,如果你還愛他,我一定不再胡鬧,你說,你是不是還愛他?”
解憂被這個問題震住了,司夜和名揚也被震住了!
自從解憂出獄以後,誰都避免去提起這個話題,但是亞男就是這麼直接問出來了,還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
其實,亞男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看到解憂的神色,自己也有一些後悔,真不應該一時嘴快就這麼逼問自己的朋友,但是心裡又很希望解憂能承認她的感情,這樣一來,她和司夜就不用這麼苦了。
可是,所有的事如果都能用一個愛字解決,他們又何必這麼痛苦?
冷司夜也不想這樣逼迫解憂,可心裡又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很想知道,她現在到底還愛不愛他,因爲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解憂從來都不吝嗇承認她的感情,她對他說過無數句我愛你……
解憂看到他們三個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自己,她的嘴脣顫了又顫,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看了亞男一眼,“隨便你要不要走,隨便你怎麼鬧,我不再管了。”
然後她掉頭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冷司夜下意識的想去追她,向名揚攔住他:“算了,你現在去追她又能怎麼樣?她的心結沒有打開,別鬧的你們之間更嚴重了,我出去找找看,確定她安全沒事以後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說完,他拎着蘇亞男出去,把她扔到了電梯裡:“我說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瘋了嗎?跑到這裡來大吵大鬧,還把解憂也氣走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非要鬧得大家之間都不愉快嗎?”
“我纔要說你呢,你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麼寫嗎?你對女孩子不能溫柔一些嗎?”她摸着自己被他弄疼的手臂。
“對你不需要憐香惜玉,溫柔也沒有作用。”他不客氣的說。
“喂,向名揚,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認爲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
電梯的門打開了,他走了出去。
她急忙又跟了上去:“你去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