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冷司夜又叫住他:“再幫我查一個人,他是一名刑警,名字叫安陽,查到地址以後立刻告訴我,我要親自去拜訪他。”
“這個安陽是誰?找他什麼事?我可以去幫你辦!”向名揚很疑惑,能讓冷司夜親自出馬的人並不多。
“你別問那麼多了,這件事我必須親自走一趟,你快去吧!”
“OK!”
向名揚和上官宇一直都是冷司夜的得力助手,辦事能力都不是蓋的。再說,現在沒有了上官宇,向名揚的責任更重,能力也比以前更強了。
很快,於律師便過來了。
“冷總,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嗎?”於律師問。
“解憂懷孕了,你想想看,能不能讓她保外就醫?”
“這個——”於律師想了想,說:“如果慕小姐的身體狀況沒什麼問題的話,保外就醫比較麻煩一些,我盡力想想辦法吧!”
“記住,盡一切可能的去想辦法,我一定要讓她保外就醫。”
冷司夜沒有辦法讓她在監獄裡養胎,他一定要讓她出來,他更不可能讓他們的孩子在監獄裡出世。
於律師着手去辦理了。
沒多久,向名揚拿着一份資料進來,“查到了,原來這個安陽就是解憂的舅舅曾經用生命救下的一個屬下,如今這個人已經是刑警隊的一名小隊長了,地址在這裡,你要現在就去嗎?”
“給我,我現在就去。”
冷司夜一分鐘都沒有耽擱,拿着地址找到了安陽所在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安陽剛剛下班,剛走到家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冷司夜那輛黑色的名貴跑車。
冷司夜立刻下了車,來到他面前:“安先生,你好!”
“你是冷先生吧?”安陽問道。
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正是見過面,不過之前通過解憂,他們對彼此也多少有些瞭解,再加上冷司夜是風雲人物,常常在報紙上看到他的照片,要認出他並不難。
冷司夜點點頭:“我是冷司夜,今天冒昧來訪,是有事情想和安先生商量一下,不知我們能否找個地方談話?”
“當然可以,來我家談吧!”安陽說。
冷司夜隨他一起進了他的家門。
他們家沒有什麼人,唯一的兒子在外地上中學,家裡只有安陽的妻子。
安太太看到他,疑惑的問:“這位是?”
“這是冷氏集團的總裁,冷司夜先生。”
“就是小憂喜歡的人吧?”安太太像丈母孃看女婿一般研究着他,還微笑着點頭:“真好,小憂真有眼光。”
“你別說那麼多了,我和冷先生有事要談,你去倒茶吧!”安陽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去,你們聊。”
安太太把安靜的空間還給他們。
坐下來之後,冷司夜開門見山的說:“安先生,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直接說吧,今天來是想詢問一下你的意見,看看你是否願意調到監獄裡去做一名監獄長?”
“你說的是小
憂所在的監獄吧?”
“對!”
“想讓我就近去保護小憂?”
“對!”
安陽也不含糊,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當然願意!事實上,我早就有個這個想法,但是調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我知道對於你這個刑偵隊的隊長來說,去看監獄太委屈你了,所以即使我一開始有過這個想法,也沒有想過要強人所難,只是派了人去暗中保護解憂。但是,今天我接到一個消息,解憂懷孕了,我覺得必須有一個能讓我信得過、又是真心對待解憂的人去保護她,否則我真的無法放心。”
“你說什麼?小憂懷孕了?”安太太倒茶過來,聽到了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
“是啊!”冷司夜神情沉重的點點頭。
“這沒什麼可商量的,小憂就相當於我們的女兒,只要能保護她,我什麼都能做,冷先生,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做?”安陽不假思索的說。
冷司夜點點頭:“我就是過來詢問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什麼也不必做,所有的事我會安排。我只是在想,把你調過去不是問題,最好是有權利有地位,這樣才更方便保護她,不過這樣安排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就請安先生等我的消息吧!”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我隨時都可以去!”安陽說着,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了他。
“那就謝謝您了,等到解憂出來以後,我再想辦法把您給調回去!”
“這些都無所謂了,只要小憂能好好的,我們就別無所求了!”安陽說。
“是啊是啊,小憂這孩子太可憐了,能把安陽調過去也好,至少小憂可以少受一些苦。”安太太也很理解的說。
冷司夜謝過了他們,就打算離開。
安陽送他到門口。
臨走之時,安陽又叫住他:“冷先生,小憂曾跟我說過,如果我見過你,我一定不會質疑她的選擇,現在我終於相信了,她的選擇沒有錯,你值得她託付終生!”
“可是我還是讓她進了那個地方……”這是冷司夜心裡最深沉的痛。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你們也有你們的苦衷,我理解,你也不要太自責,我始終相信你會盡一切力量的去爲她好。”
冷司夜再度點頭:“謝謝你,安大哥!”
一聲大哥,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安陽目送着他離開,他想,明天他要去給解憂的外公和舅舅上柱香,告訴他們,小憂沒有選錯人,她選擇的,是一個肯真正爲她付出的人。
冷司夜開着車,遊蕩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
以前他開車的速度總是很平穩,自從解憂走後,空蕩蕩的車子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的副駕駛座上再也沒有坐過其他的任何一個女人,那是隻屬於她的位置,他永遠爲她保留着。
不知不覺,他又把車開到了監獄外面。
這是他經常做的一件事。
知道解憂在這裡面,不管是想回家的時候,還是想去
公司的時候,總是開着車開着車就會開到這裡來,在這裡長久的停留着,凝望着。
他多麼想去看看她,一次比一次的慾望更濃烈,可是,他始終沒有進去。
他知道她一樣在想他,也知道她不想見到他,所以,他總是沒有進去。
又在這裡停留了好久,直到夜深人靜了。
她睡了吧?
他想。
不知道懷孕時候的她會出現什麼症狀?會不會難過的吃不下也睡不着?
他知道,有個名叫蘇亞男的女人很關心她,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還特地去調查了這個名叫蘇亞男的女人,她出生在很平常的家庭裡,年紀只比解憂大了一歲,卻已經離過婚,流過產。不過,她對解憂很好,也很保護。
他不由得想,這到底是老天對解憂的懲罰?還是對解憂的恩賜?
他想了好多好多……
憂憂,不論如何,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這個寂寥的深夜裡,他默默的守護着她,默默的陪伴着她,一直到天亮,他纔開車離去。
當然,又是回到公司。
沒有了解憂,他也沒有了家,哪裡都不想去,幾乎把公司當成了家,就連冷母,他都一次也沒有去見過。
不管冷母的病情出現什麼變化,他只是加派醫生護士的人手去爲冷母治療看護,他不能不盡一個身爲人子的責任和義務。
除此之外,他對他的母親,他親生的母親,他只有恨!無盡無盡的恨!
這份恨意甚至已經讓他決定,只要解憂能夠出來,他會不顧一切的和解憂離開這塊是非之地,什麼仇恨,什麼責任,他統統都不去在乎了。復仇已經不再是他生命的主題,他所有能爲這個母親做的,已經做到極限了,他不會再退讓了。
“冷總,江小姐來了,我安排她在接待室。”秘書見到他,迎上來說:“要現在把江小姐帶過來嗎?”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過去。”
對於若水,他始終有一份深深的不能彌補的愧疚。
來到了接待室,見到若水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一個保溫飯盒,兩隻手都搭在腿上,保護着這飯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是空洞洞的蒼白。
這讓他心裡的愧疚感更加的沉重了。
而若水,生活的苦難似乎讓她學會了逆來順受,她已經習慣了一隻手臂,習慣了黑暗,她從不曾埋怨世界的不公。
他走過去,輕聲的喊她的名字:“若水,你這麼早怎麼來了?”
“我沒事,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夜裡總是睡不好,就早點起來了。你知道的,爸爸媽媽擔心我,都不讓我去醫院,我沒事可做,一直在跟媽媽學廚藝,最近媽媽說我的手藝大有長進,而今天早上又沒事可做,就做了這份早餐,想來帶給你吃。”若水溫柔的笑着說。
對於只有一隻手的她,眼睛又看不見,還做了這份早餐,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心情,他都不忍心拒絕她,便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