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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讓安長埔多少覺得有些詫異,忍不住問:“真的假的?你能確定麼?”
田蜜便把剛剛在走廊裡兩個環衛女工對自己說的事情講了一遍:“雖然說只是她們兩個的一面之詞,還有待確認,不過回過頭來看,她們兩個人似乎也沒有必要和老韓頭兒故意造謠。”
“你說的也有道理,呆會兒去我去老韓頭兒家附近再確認一下!”安長埔點頭同意田蜜的說法,“哦,對了,朱娜家那邊就由你來打這個電話吧!一方面已經找到朱娜屍體的事情還沒通知她家屬,另一方面咱也得再跟她家人着重瞭解一下朱娜的情況,你說是不是?”
“我說怎麼你那麼積極的主動提出去查老韓頭兒他兒子的異裝癖這件事呢!弄了半天是把最艱鉅的任務留給我!”田蜜撇着嘴。
安長埔無聲乾笑。
其實打電話這種事,沒有人會在電話線那頭準備好剪子割誰的舌頭,不過卻又在重案組這幾個人“最不願做的事情”列表中名列前茅,原因很簡單,如果你是一個善良有同情心,並且心軟的人,當你扮演着一個傳遞噩耗的角色,就會不由的產生一種錯覺,認爲對方的悲傷,其實是因你的行爲而產生的,於是自然而然的會萌生出一種內疚感。
“對了,今天早上在朱娜居住的出租屋裡,我還有一個發現,”田蜜起身準備去打電話,忽然想起有一個細節還沒有和安長埔、陸向東交流,“之前住在朱娜隔壁的那個工程師,叫什麼來着?”
“楊遠帆。”
“對,楊遠帆,他不是說自己家隔壁住的是小兩口兒麼?老韓頭兒也說看到朱娜的未婚夫竇秋明離開那天帶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好像很重的樣子。所以我今天早上在朱娜的出租屋裡特意去房間裡查看了一下,發現雖然東西非常整齊,井然有序。但是除了衛生間裡用剩一半的男士護膚品、牙刷、毛巾這一類東西之外,在他們的衣櫥裡找不到任何一件男士衣褲,感覺竇秋明離開的時候。似乎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理走了。你們說,這是‘未婚夫’的表現麼?”
“難道朱娜和竇秋明兩個人之前出了感情問題?這個彭哥倒沒對我提到。回頭你打電話到朱娜家裡的時候,順便問一下吧!畢竟這兩個人是訂了婚的,和單純的戀愛還不一樣,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家裡頭不可能不知道。”安長埔也覺得這個細節必須引起重視。
“還有,朱娜家廚房裡那張已經發臭的披薩餅,上面的製作日期就是在她應當回到a市家中的前一天。廚房門邊的購物袋是來自一家連鎖超市的,一般超市裡都有監控,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朱娜那天離開單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出現了,既然如此,當天晚上她見了什麼人,去了哪裡,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了。”田蜜又說。
“所以……”
“所以,你昨天發燒。今天剛剛恢復好,不能讓你奔波辛苦,還是把坐在辦公室裡打電話的清閒工作留給你吧!我身強體壯,負責跑腿兒剛剛好!”田蜜不等安長埔說完。搶先一步把他剛剛丟給自己的燙手山芋又扔了回去。
安長埔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發揚了一回“紳士風度”。
“那走吧。”陸向東一看時間,被老韓頭兒這麼一折騰,現在也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不僅天光大亮,外面的超市、商店之類也都應該開門營業了。
田蜜抿了抿嘴,對陸向東略顯冷淡的說:“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跟着,你還是留下吧,要麼幫幫安長埔,要麼等王法醫的檢查報告。”
陸向東沒理會她的話,在她說話的時候已經自顧自的穿好了大衣。
“如果我沒記錯,咱們倆不是上下級關係,也不是搭檔之類的同事關係,我的行爲只要不干擾調查,好像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或者安排,剛剛我對你說的,不過是履行知會義務罷了。”他說完,先一步推門走了出去。
田蜜被他的一番話說得心中鬱結,臉上的表情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就連安長埔也有些詫異,愣愣的看着陸向東走出辦公室大門,喃喃的問田蜜:“怪了,今天早上還樂呵呵的答應了王法醫的約會,這會兒不是應該心情大好麼?怎麼這麼嗆?”
“你問王法醫去,問我有什麼用!”田蜜不爽的瞪他一眼,抓起外套氣沖沖的走了。
安長埔目瞪口呆的看着剛剛離開的二號火藥桶,半晌兒才委屈的摸摸鼻子,搖搖頭嘆口氣:“我招誰惹誰了?!算了,還是打電話吧!”
田蜜氣沖沖的下樓,出了樓門看到院子裡停着的車才意識到,自己習慣性的沒拿車鑰匙,正打算轉身上去取,一旁傳來按車喇叭的聲音,扭頭一看,陸向東的車停在一旁,副駕駛的門打開着,他人正坐在車裡看着自己。
“幹嘛?”田蜜沒好氣的問。
“上車。”陸向東衝他一招手。
田蜜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上車,關門,繫上安全帶。
“我以爲你會很有骨氣的不上車呢。”車子駛離公安局大院,陸向東不知道是挑釁還是玩笑的冒出一句。
“沒錯,我原本的確打算有骨氣的,不過轉念一想,爲了替公家節約汽油,我還是坐你這個冤大頭的車吧。”田蜜立刻回擊。
陸向東輕輕的扯着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陸向東就跟着田蜜輾轉於以“威尼斯小城”爲中心的居民區中。
憑藉着田蜜那張笑眯眯,尤其得長輩眼緣兒的臉,很快他們就從住在周圍的大爺大媽口中聽說了不少老韓頭兒家兒子的“軼事”。
似乎早上的兩名環衛女工所說的內容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至少田蜜從那附近的老住戶嘴裡,聽到過更加繪聲繪色,好像評書聯播一樣的講述。
彙總起來,基本是可以梳理出這樣的一個事實:老韓頭兒的兒子韓青的確是一個公認的異裝癖,而且這種奇怪的癖好已經伴隨他,也伴隨着周圍的居民很多年了。
據說韓青原本是一個看上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年輕人,看上去白白淨淨,斯斯文文,沒有任何不妥,本人也供職於一家事業單位,可以說是生活得四平八穩,無風無浪。
後來,熟悉他家的人慢慢發現,韓青對化妝品似乎有很大的興趣,經常會被人發現在他的臉上似乎塗有粉底之類,很多人私底下懷疑他的性取向,之後,事情就朝愈演愈烈的方向發展起來。
韓青第一次以女裝出現在傍晚扭秧歌的隊伍裡時,圍觀的居民一片譁然。
一夜之間,韓青成了附近的話題人物,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帶着一頂很低廉的假髮,穿着他母親的連衣裙。
衆人異樣的眼光給老韓頭兒夫婦兩個造成了很大壓力,韓青卻似乎對此非常淡定,甚至於非常享受,他開始不顧老韓頭兒的訓斥,花很多錢在購買女裝和各種顏色各種造型的假髮上頭,老韓頭兒罵了一陣子,見沒有任何效果,也只能咬牙忍着,選擇視而不見。
據附近的居民對田蜜說,韓青平時和人講話的時候,眼睛都是滴溜溜打轉的,不停的打量和觀察周圍女性的衣着打扮。
在確認過韓青“與衆不同”的行爲舉止之後,田蜜又和陸向東來到“威尼斯小城”附近的連鎖超市,調取當日的監控錄像。
威尼斯小城周圍有三家相同品牌的連鎖超市,購物小票上只有結賬時間,卻並沒有顯示出是哪一家,田蜜只好從離威尼斯小城最近的那一家開始找,最終,被她在三家中離朱娜家最遠的那一間店裡,調到了當日的監控錄像。
錄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朱娜當晚是一個人很悠哉的逛着超市,結賬離開的時候,監控器上的時間爲當晚9點30分。
田蜜從超市的保安那裡拷貝了這段監控錄像,和陸向東返回公安局。
安長埔那邊也早就打電話和朱娜的家人聯絡過,看到田蜜他們回來,連忙拿出自己的“收穫”與他們分享。
“雖然還沒有得到對方的證實,但聽朱娜媽媽的話裡意思,朱娜和竇秋明之間好像的確存在感情問題。”他興致勃勃的說,“朱娜的母親跟我講,她最初聯繫不到朱娜,很着急,就打電話到竇秋明那裡詢問情況,不知道是不是朱娜臨時出差,沒有來得及通知家裡,要不然就是生病或者出了什麼事,結果竇秋明的反應很冷淡,說他也不知道朱娜人在哪裡,搞不好在別的什麼人家裡頭呢。”
“哪有未婚夫這麼說自己未婚妻的呀!”田蜜聽了也覺得很反常。
“說的是啊,朱娜的母親也覺得事情有蹊蹺,追問了竇秋明半天,但竇秋明堅持不說,只說讓她自己去問朱娜本人。”安長埔頓了頓,“朱娜的母親說,以她對這兩個人的瞭解,竇秋明和朱娜的感情應該是出了大問題了。”()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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