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收拾好準備下樓,回頭見肖左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不穩的坐回椅子裡,大驚失色:“身體不舒服?”
“沒事。”
他坐上椅子上閉眼後緩了緩,眼前視線清楚起來。
“真沒事?”
“沒事。”
肖左臉色慢慢恢復,擺擺手:“沒事。”
陸桑不太相信,過來摸摸他頭,溫度正常,又揉揉他腦袋:“真的沒事?”
“假的。”
這才相信他是真的沒事,陸桑拿外套給他披上:“外面冷,穿上吧。”
肖左順勢抓着她的手不放開,兩人一起下樓,走到大廳時看見邢傑和他的律師團隊,看樣子是要走了。
律師認識肖左,大步過來打招呼。
“肖大隊長準備出去辦案?”
肖左神色淡淡:“嗯,有點事情。”
“目前隊裡似乎並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吳先生那邊……”
“上面的意思還不能保釋。”
“這點我是知道,你看後期……”
陸桑從肖左身後走出一步,視線掃過不遠處站着的邢傑,這些年他好像並沒有多少變化,還是當初的樣子,只是輪廓又深了,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多了份自信和風度。
她看了幾眼察覺到邢傑的視線往這邊來,迅速看了其他地方。
肖左已經結束和律師的寒暄,準備帶着她離開,忽然邢傑往這邊走。
律師給邢傑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海城年輕有爲的肖隊,有他在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邢傑伸出手:“肖隊是海城人民的驕傲。”
肖左和邢傑握手,刑灝的長相大半是遺傳了他的父親,尤其是身形。
“過獎。”
“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不服老也不行了。”
邢傑拍拍肖左肩膀,陸桑低垂着頭,耳朵裡是邢傑虛僞的聲音,很快肖左以出去辦案爲由結束寒暄。
走出刑警大樓,陸桑回頭看了眼,恰好看見大廳裡的邢傑也能看向這邊,兩人目光在空中錯開。
“現在有辦法調查邢傑嗎?”
“沒有。”
“我以爲你會有。”
“沒理由,他不是普通人,社會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難請來調查。”
這點陸桑早就明白,麻木的往停車場走,見肖左拿出車鑰匙準備開車,她先一步搶過鑰匙:“還是我來開車吧。”
“隨便。”
肖左上了副駕駛,陸桑車子開出停車場:“先去秦爺家。”
“嗯,好好開車。”
陸桑看了眼碼錶,不會才50碼:“只准自己開快車,不讓別人開快車,雙重標準。”
“這裡是市區。”
“肖左,你在說笑吧。”
陸桑一腳油門,車子不斷超越前面的車,看着像是在玩賽車。
肖左知道她技術不錯:“邢傑今天來警局,意味着他坐不住了。”
“嗯,這是好徵兆。”
“開心?”
“當然。”
“不過是來一趟警局就讓你開心了?”
“嗯,心願正在一點點實現,我不貪心,慢慢來。”
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陸桑車速放慢,心情也愉悅起
來:“我們要調查刑灝嗎?”
“暫時先不要。”
“嗯。”
車子停在秦爺家門外,肖左開鎖進去,陸桑開始推理:“秦爺是心甘情願的給吳明開門,所以肯定是從大門進去,接着兩人一起進了臥室談事情,最後吳明將他殺害在臥室裡。”
“嗯,爲何在臥室談事情?”
陸桑被問住,正常情況下完全可以在客廳談事情,沒必要去樓上臥室,當時家裡也沒人,只有他們兩人,不存在躲避誰。
“確實是個問題,爲何不去書房談事情,而是去了臥室。”
“嗯。”
肖左在客廳轉悠一圈沒發現,兩人一起上樓,推開秦爺被殺的臥室門。
裡面還是他們上次檢查後離開的樣子,地板上的血跡被打掃乾淨,牀鋪整整齊齊,環視一圈屋內的陳設幾乎看的清清楚楚。
“當時屋內的所有痕跡全部被採集?”
“嗯,但沒發現兇手的指紋。”
肖左坐在沙發上翹着腿,陸桑回頭瞪了他一眼,他這樣是來找證據的嗎,怎麼看都像是來做客走親戚。
“你不幹活?”
“有你在,我放心。”
他手枕在腦後靠在沙發上,陸桑翻白眼,拉開衣櫃開始檢查,上次已經檢查了一次,這次不過是繼續檢查。
衣櫃裡的衣服擺放整整齊齊,毛衣歸毛衣,襯衫歸襯衫,西裝歸西裝,沒有一件放錯,可見秦爺平時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陸桑關了衣櫃,打開電視櫃抽屜檢查,裡面都是些小玩意,估計是劉玉華當時帶來。
“肖左。”
“嗯?”
“你真的打算坐着不動?”
“把遙控器拿來。
陸桑把遙控器遞過去,肖左開了燈,屋子裡更亮了,白晃晃的燈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眉眼都變的生動起來。
片刻之後肖左開了手電筒去牀頭,趴在地上掀開牀單往裡看。
“裡面看不見,只能把牀移開。”
“嗯。”
陸桑過去幫忙,兩人一起把牀移開,牀底下全是灰,陸桑咳咳兩聲:“什麼也沒有。”
肖左看着滿地的灰塵,慢慢笑了起來:“嗆着了?”
“沒。”
“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陸桑轉身去了別處,肖左依舊站在原地,過了會後慢慢蹲下,從灰塵裡撿起一顆鈕釦。
陸桑回頭看着他手裡拿着的金色鈕釦:“在哪裡撿來?”
他指指地上。
“我看看。”
鈕釦上刻着商標名稱,一般高級襯衫的鈕釦會這樣做,陸桑打開衣櫃和秦爺的衣服做對對比,發現沒有這件衣服。
“我發現秦爺似乎不穿這個牌子的衣服。”他衣櫃裡沒有一件衣服是這個牌子,個人比較偏好於美國的牌子。
“拿到專櫃去查查。”
肖左把鈕釦放進袋子裡,揣在口袋裡。
“嗯,好。”
兩人把牀歸位,陸桑去外面開了窗戶,冷風吹進來散了屋子裡的灰塵味,她站在陽臺上看外面風景。
“望遠鏡呢?”
“在車裡。”
陸桑去車裡拿瞭望遠鏡上來,站在陽臺上看前面一戶人家,恰好可以看見臥室,窗簾沒關上,臥室
裡的陳設看的一清二楚。
望遠鏡裡的視線遊走到客廳,忽然看見他家客廳陽臺上架着個攝像機,上面燈光閃着,應該是在錄像。
陸桑靈光一動立馬把望遠鏡遞給肖左:“你看看前面那戶人家客廳陽臺。”
肖左不明所以的接過望遠鏡,等看見客廳陽臺上的攝像機之後,兩人交換眼神立馬扭頭往外走。
陸桑驚喜:“如果拍下來那就完美了,讓他無話可說。”
“先去看看。”
繞到前面一棟別墅,陸桑迅速按了門鈴,看着緊閉的大門,難道沒人在家?
陸桑心急的又按了一次,等了兩分鐘後終於有位中年婦女小跑着出來開門。
“你們找誰?”
陸桑拿出證件:“請配合調查。”
婦女見了他們的證件,神色跟着一怔,手忙腳亂開了院子裡的小木門,拘謹的望着他們:“進來吧,我是這兒的家政員,你們要問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們稍等會,我上去叫先生下來。”
“嗯,謝謝。”
婦人擦擦手後跑上樓,陸桑和肖左站在屋子中間,視線掃過陽臺上架着的攝像機。
“這人是攝影愛好者?”
“對。”客廳掛了幾幅攝影大師的作品,目測加起來價值幾百萬,沙發旁的茶几上雜亂的放了幾十張照片。
“財力不錯。”
“嗯,不然哪來錢玩攝影,光那個機子就要幾十萬。”就在她和肖左低聲議論時,樓梯口傳來聲音,下來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穿着灰色居家服似乎剛睡醒,睡眼惺忪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警察先生和警察小姐你們好,我剛纔都聽阿姨說了,你們是來查案,我知道後面那棟樓前些天死了人,但似乎和我沒什麼關係吧,難道你們是來詢問鄰居,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不認識他,和他也沒接觸。”
肖左徑自朝着攝像機走,站在攝像機前:“確實和你沒關係,但作爲公民,你有配合調查的義務。”
“OK,你們問吧,我肯定都會如實相告,另外先說明,我不認識後面別墅主人,雖然我在這裡住了段時間。”
“我們也沒說你認識。”肖左不高不低的回過去,年輕男人蹙眉,不悅的聳聳肩。
“姓名?”
“童格。”
“職業?”
“如你所見,攝影師,不過沒那麼專業,隨便拍拍。”
童格懶懶的靠在灰色沙發上,腿翹在茶几上,十分悠哉的回答問題,一會視線落在穿着羽絨服的陸桑身上,嬉笑着:“警隊還有這麼漂亮的女警察,臉蛋夠漂亮,身材夠正。”
童格忽然走到陸桑跟前,圍着她繞了兩圈,嘴裡嘖嘖有聲,陸桑面無表情,肖左眯着眼看童格的動作,眼神已是不悅。
“童先生最好坐下專心配合調查。”
“這樣並不影響你的調查,說話是用嘴不是用身體。”
他伸手拿過放在茶几上的相機對着陸桑:“美麗的女警,不介意拍幾張吧,我技術還不錯,可以把你拍的很漂亮。”
陸桑面無表情,忽然擡手按住他的相機:“童先生最好現在坐下。” 童格手裡的相機被陸桑按住,他想抽回來,暗地裡試了幾次也沒成功,不免臉上面子掛不住,索性把相機丟給陸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們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