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九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
封老夫人抓着蘇九九的手拍了拍，沒再多說什麼。
什麼！不許出門！這和禁足有什麼區別！封瑤臉色大變，狠狠地瞪向蘇九九。
季蓉也面色難看，她原本也沒想着這事兒怎麼樣蘇九九，只是覺得可以給她找個不痛快，所以就主動提出來了。
誰知道既然被蘇九九幾句話就打了回來，自己今天這臉真是丟大了！
想着讓自己丟臉的罪魁禍首，季蓉忍不住不滿的瞪了封瑤一眼，隨後便裝作一副才知道的樣子，滿臉後悔的望向封老夫人。
“婆婆，我實在是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瑤瑤她小孩子脾氣，生氣了就想着告狀，卻全然不說自己的不是，我也是被矇蔽了……”
“我一定會對瑤瑤嚴加管教，千萬不能讓她在由着性子來了，她也該長大了。”
然後又看向蘇九九，裝的一副後悔自責臉，“九九，今天這事兒也怪大伯母，要是我多問一問，而不是聽到自己女兒受委屈就不管不顧，也就不會險些再次冤枉你了。”
“大伯母現在就當着大家夥兒的面，給你道歉了。”
季蓉這話說的漂亮，實際上細細想來，卻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蘇九九冷笑，季蓉表面上好像在誠懇認錯，實則句句都在推脫責任。
封瑤的“囂張跋扈”變成了“孩子脾氣”，她自己的“助紂爲虐”變成了“心疼孩子”。
口口聲聲說給自己道歉，卻又要強調一下現在大家夥兒都看着呢，不就是想讓自己有所顧忌，不得不原諒她嗎？
三言兩語之間，就將自己置於道德高地。蘇九九想，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嗎？
但是她做姿態給自己道歉，我憑什麼就要順了她的心意，去原諒她呢？
她搭起來的戲臺子，我不想上！
於是蘇九九一改冷淡神色，而是也開始故作柔弱起來，說話也弱聲弱氣的，但卻讓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得清楚。
“大伯母言重了，我怎麼敢怪封瑤和您呢？自我來到封家，你們就一直針對我，那時候難道沒有知道自己不對嗎？不，你們知道的，奶奶也斥責過你們的。”
“但是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們改呀。”
“況且封瑤和我年紀差不多大，就能毫不猶豫地說出污衊他人的話，這點我是做不到的。這說明，大伯母您教導的好啊，所以她才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兒不是嗎？”
“二十多年您都沒把封瑤教明白，我可不敢信這麼幾天就可以教好啊。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說是嗎？”
封臨淵笑着看了蘇九九一眼，雖然自己喜歡小丫頭自信強大的樣子，可是偶爾看一下這種故作柔弱的模樣，還挺新鮮的。
季蓉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哪怕是勉強想要裝作寬和大度的樣子，也遮不住的黑臉。
“九九啊……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啊？是想說，不願意原諒大伯母嗎？”
蘇九九搖了搖食指，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不不不，與其說是不願意原諒你，不如說我想表達的是，你這個行爲沒有絲毫意義。”
“無論是否原諒你，可以預見的是，你都不會成功改變封瑤的性子，她還是會繼續作妖搞事。”
“你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不是嗎？所以我才說，你這個求我原諒的行爲，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不過是形式主義，想要討奶奶的歡心罷了。”
說着，蘇九九看着季蓉徹底沉下來的臉，帶着一批微不可查的惡意道，“既然這樣，我爲什麼要委屈自己成全你啊？”
“蘇九九，你說話不要太過分！這就是你的教養嗎？對着長輩沒大沒小，妄加揣測！”
封巒這一早上特意和衆人一起吃早餐，就是爲了觀察封臨淵，看看昨晚被自己派去的錢經理刁難之後，灰敗懊惱的神色，讓自己開心一下。
結果沒想到，封臨淵的樂子沒看成不說，還間接的因爲妻子女兒丟了臉。
本來還想着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可這會兒蘇九九都那麼不給季蓉面子了，也就是將自己的臉放在腳下踩了。
封巒哪裡還能繼續沉住氣呢？
封臨淵擡眼，眸光凜冽的看向封巒，“大伯這時候怎麼會說話了？我還以爲你今天啞巴了。”
“封臨淵你怎麼說話的！”
“不然你爲什麼這時候纔開口？在九九被封瑤冤枉，被大伯母指責的時候，想必你看戲看的挺開心的吧，要不也不會當時‘來不及’開口了……”
“來不及”這三個字，被封臨淵特意重音說出口，聽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諷刺感。
蘇九九看着封巒變青的臉，輕笑一聲，側身靠在封臨淵身上，眼含笑意的看着封臨淵，話卻是衝着封巒說的。
“唉，臨淵，我是能理解大伯父的。就像你見我被人欺負，受了委屈，就會站出來爲我撐腰一樣。大伯父也是啊。”
“只不過區別在於，你能分的清楚是非，知道我確實沒做錯任何事兒，被指責是毫無道理的。所以你的挺身而出，是正確的。”
“而大伯父嘛，只能看見自己的妻子被指出錯誤，自尊心強覺得下不來臺。他這時候爲大伯母說話，跑來指責我，不過是和大伯母一丘之貉罷了。”
“無論是大伯，還是大伯母，都是看不見自己錯誤，只會對指出他們錯誤的人橫加訓斥的人。還真是緣分，又印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封巒吹鬍子瞪眼，看着蘇九九挑釁的目光，怒火中燒，就要站起來動手了。
“夠了！”封老夫人一拍桌子，衆人安靜下來。
封老夫人率先向封巒發難，“你站起來做什麼？給我坐下！”
封巒瞬間氣勢全無，老老實實坐下，不敢多說了。季蓉也低下了頭，不敢讓封老夫人看見自己憤恨的目光。
只有封瑤，瞪着眼睛看蘇九九，只是不敢再開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