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如何系統性的欺負皇帝

解縉之死,死於他私謁太子朱高熾,那紀綱之死,就是死於和漢王走的太近了。

涉及到皇權爭鬥之中,就不是這些臣子們應該涉及的了。

胡濙喝了口茶,看着還在恐懼的柯潛,這個剛入官場的年輕人,對現在喜事喪辦的朝局,人都傻了。

“那既然不涉及到皇權之中,爲何朝臣們要彈劾盧忠呢?”柯潛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胡濙滿是笑意的說道:“因爲盧忠太專業了。”

“啊?”柯潛有些摸不到頭腦,這和盧忠的專業有什麼關係呢?

胡濙看着還是不太明白的柯潛,索性把話講明白,他解釋道:“盧忠這件事辦得有點糙了,一直以來,盧忠都以縝密著稱,連花的銀子,他都能摸出銀路來。”

“這個案子不大,盧忠可能沒當回事兒,覺得反正有刑部和大理寺,一共要三次查補,反正不急,就忙別的去了。”

“這就是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的道理。”

胡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柯潛還是不明白,無奈的說道:“怎麼說呢,今天這些朝中的風憲言官們,還是遠不如昔了。”

“永樂年間鬥紀綱那是怎麼斗的?今天這些鬥法,怎麼可能鬥翻盧忠嗎?”

永樂的酷吏很多,如紀綱、馬麟、丁珏、秦政學、趙緯、李芳、陳瑛等酷吏,都是酷吏,永樂年間怎麼斗的?

就是讓他們自己飄上天去,目無朝綱法紀,然後等到酷吏已經過了皇帝能夠忍耐的閾值的時候,在一擁而上。

紀綱、陳瑛、李芳、馬麟無不是被這麼鬥翻的。

這些都是皇帝的寵臣,也是酷吏,下手狠辣果決,查案雷厲風行。

這些酷吏因爲皇帝的寵幸,手中權柄極大,而且能夠隨時面見皇帝,因爲深受皇帝的信任,所以他們就會覺得自己的權柄來自於自己,進而自己把自己送上絕路。

這纔是應該有的鬥法。

但是永樂之後,文臣一家獨大,連英國公張輔都被折騰的不上朝,他們逐漸忘記了應該如何鬥酷吏。

這抓這個小錯誤,就欣喜若狂,要把盧忠給辦了…

這事說破天了,頂多就是盧忠辦案不力,何況,人家錦衣衛還在二次、三次查補。

真的想做點什麼,最起碼,最少應該等到張富貴被怨殺,再彈劾。

胡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鬥法,到底是要把盧忠鬥倒,還是提醒盧忠,事事小心周密?

胡濙嘆息,連官鬥術都用不好的文官,這大明朝的文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拉了…

哪怕是不會,能不能翻翻書?

看看永樂文臣如何跟酷吏們鬥法的?

看看是如何步步爲營,尺進寸取,如何一點點的讓酷吏權臣變得張狂,目無法紀?

欲擒故縱會不會?諸葛亮七擒孟獲會不會?

盧忠那是陛下頭號鷹犬,連出京辦案都不捨得放出去,留在手邊專門殺人用的,這幫人鬥盧忠,居然就這麼草率的直接上了。

《魯莽》

胡濙真的是有點,一言難盡。

大明朝的文官,實在是有點斷了傳承,連最基本的官鬥術都不忍直視。

胡濙看過李賓言的奏疏,六個等秩的天下分級,就分的很好。

在六等秩的最高序列,第六等的時候,連文官的狗鬥,都顯得進退有度,文官們默契的結合在一起,不急於一時,不急於一事,徐徐推進,最後達成目的。

但是在五等秩、四等秩的時候,就是各種人妖物怪,連官員狗鬥,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感可言。

怪不得王文懶得在都察院呆着了,寧願專門去文淵閣做秘書郎,也懶得跟風憲言官們廝混了。

柯潛認真的詢問了許多,最終離開了禮部,他明白了很多的道理,但是又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明白了什麼道理。

就跟劉吉不明白那些道理一樣,都是需要時間去沉澱。

柯潛很快就見識到了陛下的應對。

陛下下旨三法司會審此案。

三法司會審,即以“堂上官”——包括刑部尚書、左右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左右副副都御史、左右僉都御史,大理寺卿、左右少卿、左右寺丞、錦衣衛指揮使和辦案的提刑千戶。

俞士悅坐在順天府的衙門,看着坐在臺下的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僉都御史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那邊事兒還多着呢!

刑部最近一直在督查關於贖罪券的買賣,忙得頭昏腦漲,藉着陛下的名頭髮財,還有沒有王法了?!

而且真的要查辦酷吏盧忠,那得徐徐圖之,那得讓盧忠跟瘋狗一樣,失心瘋的胡亂撕咬。

俞士悅振聲說道:“升堂!帶人犯!”

張富貴被帶進衙門的時候,人都傻了,明鏡高懸的牌額之下,他看着一羣胸前繡着禽獸的大員坐滿了兩側,嚇得他差點暈過去,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要幹什麼?

至於嗎?

他就是偷東西不成,非故意殺人,按照大明律,不過絞刑,這是奔着凌遲去判嗎?

郝仁顯然還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也跪在了堂前。

兩個案犯,被帶到了堂前的時候,是不知道案情的推進的。

俞士悅繼續說道:“帶證人。”

當鋪的老闆和郝仁的左鄰右舍,也被帶到了堂前。

張富貴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沒有殺人,當時他的確是推了一下,但是郝太婆只是摔倒了而已。

這個發現,讓張富貴暗呼僥倖。

盧忠坐直了身子說道:“錦衣衛還有人證,帶上來!”

張富貴逃跑之後,郝太婆正在查看自己的玉佩是否還在,郝仁沒了賭錢的賭資,就回家拿錢,和郝太婆吵了起來,便劈手奪過了玉佩,拿到了典當鋪典當。

典當之後,郝仁去賭去了。

盧忠本就對郝仁有懷疑,案子本身就有疑點,他本身就在追查,和柯潛幾乎是前後腳,抓到了新的證據。

郝仁拿着錢去哪裡賭錢了?

郝仁常去的幾家賭坊,被盧忠翻了個底兒掉,最終把郝仁賭錢的地方找到了,郝仁那天拿了七十多兩銀子去賭。

賭坊就問郝仁錢哪裡來的,郝仁說是自己當了家傳的玉佩。

事到臨頭,郝仁眼睛珠子一轉,大聲申辯道:“我沒有,我就是拿了家裡的玉佩去賭錢而已,我沒有殺人!”

俞士悅檢查了一下證據鏈,確實沒有證據證明,郝仁殺人。

這件事陷入了僵局。

盧忠含笑不語,風憲言官們,也有點呆滯,柯潛辦案不地道啊,居然沒把證物蒐集齊全!

所有的證據都無法指明郝仁殺人,但是張富貴的確是沒殺人。

“張富貴行竊未遂,這個可以宣判了,依大明律例,張富貴要到西山煤窯服苦役一年。”俞士悅先把已經完全洗刷了冤屈的張富貴給判去了服苦役。

張富貴被解開了死刑犯的枷鎖,臉上興奮異常的喊道:“謝青天大老爺,謝青天大老爺!”

張富貴本來已經在等死了,進了錦衣衛天牢還有人能活着出來嗎?

他活了!

“謝青天大老爺。”張富貴又磕了個頭,出了順天府衙,一蹦三尺高。

去服苦役,爲什麼要蹦躂?

去西山煤窯做苦役,雖然一年時間辛苦了點,但是做苦役管飯,也省的偷東西,有上頓沒下頓。

若是做的好點,說不定能留在西山煤井司裡,做個官廠窯工,也是美事。

西山煤窯的待遇極好,想入窯,使錢也不管用,得有工匠手藝。

這一年時間,雖然苦,但是若是學成手藝,那也是從遊墮之民,變成了百姓工匠一列。

張富貴當然興高采烈。

“陳總憲啊,這案子,怎麼辦啊?”盧忠勝券在握,他還有證據。

柯潛辦案沒辦完,是因爲他不知道怎麼辦了。

但是盧忠是專業的錦衣衛指揮使,他當然知道如何去找到能把郝仁定罪的證據。

陳鎰是這次彈劾盧忠的鼓吹手嗎?

其實也不是。

陳鎰最近一直申請去南衙做巡撫提學官,上次他跟陛下因爲南直隸的事兒頂牛,陳鎰一直在思考怎麼往回找補呢。

再說,陳鎰要對盧忠動手,也不能這麼操之過急。

其實都察院的風憲言官勢力龐雜,無論是徐有貞、陳鎰、王文等人,做了總憲,也管不住手下的言官。

陳鎰看了看堂上官,大聲的說道:“你們倒是說說,這個案子,怎麼辦下去!”

一羣臭魚爛蝦,怪不得王文跑去做文淵閣的秘書郎去了,這羣傢伙,根本帶不動!

盧忠看着他們灰心喪氣的樣子,笑着說道:“俞尚書,錦衣衛還有人犯、物證,帶上來!”

錦衣衛的第二查補是極爲有效率的,不僅找到了郝仁偷玉佩典當賭錢,還找到了坐實郝仁的罪證。

首先是人證,郝仁的姐姐郝氏。

郝家有點陰盛陽衰,郝家在郝老爺子死後,一直是郝太婆當家,郝仁的姐姐東奔西走,維持着生意,郝仁吃喝嫖賭玩,根本不是個事兒,但是郝仁敗起家來,連續三次,差點連累了全家。

郝仁的姐姐親眼看到了郝仁和郝太婆的爭吵,也看到了郝仁手足無措,拿了玉佩奪路狂奔的窘迫。

盧忠沒費多少事,就把郝仁的姐姐說動到了縣衙作證。

還有一件關鍵證物,那就是郝仁的衣服,那天郝仁把郝太婆撞倒之後,嚇得魂飛魄散,就抱了一下,衣服上有血跡,這件衣服,郝仁當時就扔掉了。

卻被郝仁的姐姐留了下來。

郝仁還想抵賴,但是鐵證如山,最終認罪。

俞士悅坐直了身子一拍驚堂木,振聲說道:“爲鬥毆殺人,形止於絞,爲子殺尊親者,刑至凌遲處死。按大明律,人犯郝仁當凌遲處死。”

“俞某不才,領銜題奏。”

“退堂!”

俞士悅站起身來,風風火火離開了,俞士悅是六部明公,他事兒多着呢,這麼個案子,用得着他刑部尚書出馬?

還不是一些糊塗蟲,瞎起鬨?

若非俞士悅瞭解案情,還以爲陛下下餌,終於釣到魚了呢。

盧忠並未站起身來,而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笑着說道:“咱是個粗人,陛下讓做什麼,盧忠就做什麼。”

“陛下握着錦衣衛,讓一些人坐立不安,不就是想分點陛下手中的權柄嗎?”

“覺得這件事,哪怕殺不了我盧忠,也可以讓錦衣衛的權柄小點。”

“可是諸位明公啊,不是盧某瞧不上你們這點伎倆,你們殺了我一個盧忠有什麼用?”

“陛下手裡還有十二騎天子緹騎,我死了,立刻就有人頂上來。”

“諸位明公日後做事小心點哦,我可是盯着你們呢!”盧忠用自己的兩根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又點了點在座的都察院的御史們。

這話裡,根本不是威脅,就是明晃晃的告訴他們,他盧忠就是個酷吏,小心眼。

盧忠是個俗人,他就喜歡看這幫御史魂不守舍的樣子。

“哈哈哈!”盧忠站起身來,長笑道:“我們走。”

錦衣衛指揮使帶着兩名錦衣衛提刑千戶,揚長而去。

而此時的胡濙正在和陛下下棋,就是普通的象棋,胡濙不會兵推棋盤。

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若是胡尚書來做這件事,會怎麼做呢?我是說殺盧忠這件事。”

盧忠從順天府衙門剛回到聚賢閣,就聽到了這樣的話,嚇得人都傻了。

胡濙手中棋子一停,他稍微思量下,就知道陛下在問什麼。

陛下在問文官的手段,而胡濙歷經六朝,什麼妖魔鬼怪的事兒沒見過?

“單這一件事很難殺掉盧忠,不過是一個小案子罷了。”胡濙繼續下去低聲說道:“若是強要殺,也不是不可以。”

蠢笨文官殺不了他,但是胡尚書要這麼做呢?

“哦?該怎麼做?”朱祁鈺好奇的問道。

胡濙想了想說道:“首先,把人證物證都藏起來,讓錦衣衛把這件案子辦成鐵案,怨殺張富貴。”

“等張富貴死了,再把人證物證都拿出來,複審此案,定郝仁死罪卻不殺。”

“這個時候,找個御史言官,出來說,錦衣衛不是怨殺,給盧忠求情,爲郝仁請活。”

朱祁鈺一愣,奇怪的問道:“這不是要殺盧忠嗎?怎麼還給盧忠求情了?”

胡濙笑着說道:“這就是妙處了。”

“若是陛下就坡下驢,那陛下就是昏君,然後再安排羣臣朝天闕,宮門痛哭流涕,朝廷昏暗無道,實在不行就死諫,那盧忠必死無疑。”

“若是陛下堅持要殺郝仁,錦衣衛有錯,那錦衣衛製造冤假錯案,草菅人命,請陛下聖裁,那陛下即便是不殺盧忠償命,也得把裁減一些錦衣衛的職能。”

朱祁鈺點頭說道:“那朕要是殺掉郝仁,盧忠還是能活下來。”

胡濙笑着說道:“臣這話還沒說完呢。”

“到時候,陛下若是選擇後者,再買通一兩個中官,在陛下面前說幾句陰陽怪氣的話,殺掉盧忠,換朝中非議平息,錦衣衛威能不減,這事就做成了。”

盧忠已經人麻了,這麼陰損誰能活下來?!

朱祁鈺點頭,這麼一套組合拳出來,誰能扛得住呢?他點頭說道:“只要冤假錯案大錯鑄成,朕只能殺盧忠保住錦衣衛的權柄了。”

胡濙笑着說道:“陛下恰恰想錯了。”

“若是陛下殺了盧忠,錦衣衛衙門上下立刻就是人心浮動,到時候,不用朝臣拱火,陛下自己就會削減錦衣衛的權柄了,因爲他們已經不是絕對忠誠了。”

朱祁鈺立刻想明白了,殺了盧忠,怎麼保證錦衣衛的絕對忠誠,一旦錦衣衛變得不忠誠,皇帝自然會動手削錦衣衛的權柄。

洪武年間錦衣衛在藍玉案後變得式微,紀綱死後,錦衣衛這把尖刀就鈍了。

“當初你們,就是這麼欺負太祖高皇帝和太宗文皇帝的啊。”朱祁鈺感慨萬千,真的陰損。

“陛下可知實現這等事,最關鍵的是誰?”胡濙吃掉了陛下的過河卒。

朱祁鈺笑着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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