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當忠犬變成野狗

大閱還在進行,其品秩規模都遠不如永樂十九年的那次大閱,但是依舊是大明當下最強的軍事實力展示。

使臣依舊不是很多,只有朝鮮、韃靼、倭國、琉球。

大明自己的水師消失了,各國使臣朝貢的頻率驟然降低了。

永樂年間各國朝貢朝貢近三百餘次,到了宣德年間就銳減到了一百多次,到了正統十四年的時間,就只有二十餘次了。

各國再不對大明懷有任何的畏懼之心,因爲大明自己把手中的利劍給掰了。

大明無敵的水師在宣德年間的規模就開始縮小,到了正統三年,全都被摧毀在了南京龍江造船廠內。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着大明的軍備,後面大軍的有序的離開了德勝門前。

各種大明的火器再次被拉了出來,讓朱祁鈺眼皮子直跳的是,那三門黑龍炮居然又被拉了出來!

“這玩意兒去年不是又試了三次嗎?不是打不響嗎?”朱祁鈺歪着頭問着坐在右側的于謙。

于謙十分淡定,眼神看向了那些使臣,低聲說道:“咱們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啊。”

朱祁鈺言簡意賅的問道:“嚇唬?”

于謙點頭低聲說道:“再有就是下餌了,與其讓他們漫無目的打探大明的虛實,還不如把這個東西亮出來,讓他們有目標,我們也好應對。”

朱祁鈺瞭然,這玩意兒最開始的時候是個誤會,但是隨着時間的發展,變成了嚇唬人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是餌料。

確切的說,是專門拿出來,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去打聽,想要打探此物的消息,必然是層層下餌,層層抓拿。

等到用完了,再拿個新的出來,繼續下餌,如此循環往復。

大明朝堂,果然變成了人均釣魚佬。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這裡面,都是局。

朱祁鈺看完了整個大閱,隨後擺駕回到了奉天殿內。

下面還要接見各國的使臣,首先就是大明一年數貢的狗腿子朝鮮,朝鮮使臣的恭敬,可以用一句話去概括。

「能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榮幸啊,不像有的野狗,跑來跑去,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

朝鮮以大明的鷹犬爲榮,並且一年可以數次朝貢,朝貢極爲頻繁,獲利也極多,毫無疑問,這對雙方都是有益的。

本來朝鮮想要金織羅衣一襲、彩表、彩幣、鈔五百貫若干,冊封王世子李弘暐爲朝鮮國王的聖旨。

朝鮮國王李珦在景泰元年就薨了,但是這冊封國王之事,卻遲遲沒有定下來。

朱祁鈺一點賞賜沒給,這裡面自然有原因的。

這條忠犬,不是絕對的忠誠,甚至對着主人家狺狺狂吠起來。

連狗繩都不肯帶了。

這次朝鮮使臣有送來了不少的種馬,還有就是每次都送的少女。

朱祁鈺看着畢恭畢敬的朝鮮使臣,冷漠的說道:“平身。”

“臣謝主隆恩。”朝鮮使臣李氏朝鮮都承旨使姜孟卿,副使李氏朝鮮中樞院事金何站起身來。

胡濙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高聲說道:“去年三月初,爾請世子冕服,言朝鮮國王李珦薨於康寧殿。”

“五月,我大明遣使節稽勳郎中的陳鈍、刑部湖廣司郎中陳金爲正使,行人司李寬、行人郭仲南爲副使,中官金宥、金興攜誥命、冕服等物趕至景福宮勤政門。”

“王世子李弘暐爲何不行三拜五叩大禮接旨,僅鞠躬接旨?”

朱祁鈺知道這件事,景泰元年時候,朝鮮國王李珦薨了,請大明朝冊封王世子李弘暐爲國王。

朱祁鈺讓人跑了一趟,到了朝鮮國門勤政門的時候,王世子李弘暐拒不行禮,導致這場冊封沒有進行下去。

大明冊封朝鮮國王的詔書沒發下去。

景泰三年七月份,朱祁鈺也沒多管他們,直接南下平叛了,襄王朱瞻墡一直以冊封朝國王需要陛下親印,一直不給審批。

大明拿出來了拖字訣。

“《藩國儀注》中並無三拜五叩之禮。”姜孟卿趕忙回答道。

胡濙深吸了口氣說道:“哪一年的《藩國儀注》?”

“洪武三年。”姜孟卿趕忙回答道。

胡濙平靜的問道:“洪武三年《藩國儀注》到洪武十四年已經修改了一次,到了永樂年再改,已改禮度,當依時制。”

跟胡濙掰扯禮法之事?

副使金何顯然有點扛不住,這顯然忽悠不了胡濙,因爲永樂年間的《藩國儀注》就是人家胡濙寫的…

金何趕忙俯首說道:“陛下,洪武十四年以後的《藩國儀注》散迭了。”

朝鮮這條所謂的忠犬,到底想幹什麼?

洪武十四年以後的《藩國儀注》真的沒了嗎?

答案顯然不是。

自正統十四年土木堡天變之後,朝鮮以爲中國空虛,就開始作妖了而已。

以洪武十四年以後的《藩國儀注》沒了爲由,拒不跪拜禮,而是以鞠躬禮代替。

朱祁鈺笑着說道:“胡尚書,賜下新的景泰年間《藩國儀注》,等到王世子研究明白了,到津口接受冊封。”

“就不勞陳鈍跑一趟了,陳鈍年事已高,舟車勞頓,也是辛苦。”

不跪不拜,欺負他朱祁鈺是個庶孽僭主,覺得大明沒了大軍好欺負?

朱祁鈺至今沒下冊封,也一直沒有接見朝方使臣,就等着今天大閱。

胡濙滿是笑意的說道:“陛下仁愛。”

陳鈍歲數大了,六十六歲了,這個年紀在泛舟出海,或者行山道到朝鮮,去一趟已經很累了。

這陳鈍一行使者,剛回到津口,朱祁鈺體恤朝臣辛苦,在津口冊封,這不是仁愛是什麼!

誰能說陛下暴戾?

姜孟卿面色驚懼,到津口接受冊封?這是什麼時候的規矩?!

金何震怒,他站出來大聲說道:“陛下,自洪武年間就沒有這種規矩。”

朱祁鈺不動聲色,拿過了食盒裡放着茶杯,喝了一口,平淡的說道:“打今兒起,就有這個規矩了!”

“朕立的!”

姜孟卿和金何臉色數變,陰晴不定。

胡濙老神在在的問道:“正副使臣,爾等若是不接這《藩國儀注》,也不是不行啊,回去之後,就自己稱王。”

“只要膽子大,稱帝也行啊!”

上一個稱帝的還是北元末代皇帝天元帝,被藍玉給幹碎的那個北元朝廷。

現在他們都自稱元裔了。

朝鮮敢稱帝,朱祁鈺就敢打的他們自稱鮮裔。

因爲朝鮮足夠恭順,大明一直沒啥討伐的理由罷了,從洪武年間起,朱元璋、朱棣都對倭國虎視眈眈。

朝鮮是前往倭國的跳板。

胡濙的意思很明確,今天這《藩國儀注》他們接可以,不接也可以。

大明方面無所謂。

胡濙笑着問道:“兩位使臣,還有什麼事兒嗎?若是沒有了,就退下吧,後面等着朝賀的使臣也排着隊呢。”

“陛下,臣請寬恕王世子無禮之罪,臣回朝鮮後定督促王世子好好研讀《藩國儀注》,再請天使冊封。”姜孟卿俯首說道。

這要是請回去景泰版《藩國儀注》,那他回去怎麼覆命?

雖然王世子已經成爲了實質性的國王,但是沒有大明的冊封,始終少了一道手續,名不正言不順。

要知道此時的李氏朝鮮內部,可是有相當強的精明風力。

精神大明人,就是精明。

興安歪着頭和小黃門耳語了幾聲,又在陛下耳邊低語了幾聲。

朱祁鈺有些驚訝,隨即搖頭說道:“你們也別回去督促王世子了,朝鮮的朝堂出大事了。”

“領議政皇甫仁、左議政金宗瑞把你們的王世子架空了。”

“什麼?!”兩個使臣面色大變,呆滯的看着大明皇帝。

興安將其中的緣由講了講,當忠犬變成了野狗,就是這般下場。

因爲遲遲沒有大明的詔書,再加上這朝鮮王世子似乎和建文帝差不多一個檔次,被朝鮮三望給架空了…

具體的做法是,所有政疏都被這三望貼條,貼黃條給過,不貼條不能過,王世子李弘暐成了人型印章了。

人稱「黃標政事」。

興安講完之後,朱祁鈺看了一眼王文,類比到大明朝,就是文淵閣首輔王文,在朝臣的奏疏上貼黃條給過,不貼條不給過。

就是大明可以稱作攝政的張居正,都沒敢這麼玩過,張居正要是敢這麼貼黃條,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梟首示衆。

王文被這一個眼神,嚇的渾身顫抖,這跟他有個屁關係!!腦袋在脖子上長着不好嗎?

他就是個負責考成法的文淵閣輔臣,幫助陛下梳理奏疏而已。

僅此而已啊!

陛下這一個眼神看得他直發毛。

朱祁鈺看着王文的模樣,就是搖頭,想來想去,大明曆經二百七十四年,被架空的皇帝,只有建文帝。

文武大事不能自決,就是被架空。

如果算上南明史…朱祁鈺想到南明那羣臭蟲,就是頭皮發麻,搖頭不去深思。

眼下,就是南衙僭朝那幫蠢驢,文武大事,哪一樣不要朱文圭去批覆?

朱文圭一個矇昧之人,不批覆也不能辦。

所以,這件事就非常的離譜。

胡濙從小黃門手中接過了一本奏疏,看了許久,才笑着說道:“還有這等奇聞,二位,這景泰年間的《藩國儀注》,還是拿回去好好研讀一番吧。”

兩個小黃門,拿來了兩卷書,遞給了兩位使臣。

“拿着吧。”胡濙嘆息,大明無論是這朝綱還是禮法,怎麼傳到藩國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兩位使臣無奈,接過了《藩國儀注》退下了。

“宣韃靼使臣覲見!”興安高聲喊道,太監們傳了下去。

三道淨鞭甩響,脫古拉着小王子馬可上殿,剛進殿,就畢恭畢敬在門前開始行三拜五叩。

脫古依舊是當初的漢人打扮,他在韃靼部就這個打扮,批右衽,馬可也是一個打扮。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脫古和馬可的禮節挑不出多少毛病來。

朱祁鈺點頭說道:“平身。”

“謝陛下。”脫古和馬可站起身來,馬可這個小王子顯然有點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覲見。

“小王子今年十歲了吧。”朱祁鈺看着馬可笑着問道。

馬可又往脫古的背後躲了躲,但還是高聲回答:“陛下垂憐,臣今年十歲了。”

這次韃靼部又送了不少的馬匹,他們也請大皇帝聖旨,不過內容不同。

脫古痛心疾首的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說道:“陛下,臣請陛下申飭下只貪銀幣虛財的韃靼王吧!”

“他們實在是太可恨了!”

脫古痛心疾首的痛罵韃靼王不恤民力,到了宣府貢市,只拿銀幣,不買貨物,導致現在草原上的百姓,只能用牛羊皮做的袋子煮肉吃,還沒有鹽。

朱祁鈺也非常悲痛的說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是朕想看到的。”

金濂、王直、胡濙、于謙等衆多臣子,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是睡着了。

都是打瞌睡的高手。

陛下沒料到,但是羣臣們料到了!

那陛下到底料到沒料到呢?

陛下金口玉言,說自己沒料到,那自然是沒料到。

朱祁鈺繼續悲痛的說道:“大明用銀幣,朕以爲,既然韃靼部和兀良哈部恭順,也一視同仁,卻沒想到,今天居然釀成了這副景象啊。”

“但是脫古,朕問你,你覺得朕申飭有用嗎?”

“你的父親脫脫不花用刀逼着他們,他們都視若罔聞,朕一道不痛不癢的聖旨,又有何用?”

“草原畢竟不比大明啊。”

脫古看陛下終於鬆口了,俯首說道:“陛下,臣不要金織羅衣、彩表、彩幣、鈔,只求一封申飭聖旨,還請陛下體恤草原百姓,那也是陛下的臣民啊。”

脫古這話說的沒錯,草原的百姓,自從永樂冊封了草原諸王之後,的確算是皇帝的臣民。

但他們不是大明的臣民,這中間是有區別的。

朱祁鈺點頭說道:“既然韃靼部如此懸切,朕就申飭一番吧。”

“但是有言在先,不管用,朕也無計可施,朕大軍剛從南衙平叛,實在是無力進剿。”

朱祁鈺這意思很明確,聖旨可以給,但是後面的事,不歸大明管,別想着用韃靼王違抗聖命,請求大軍進剿。

今天朱祁鈺是這個理由,日後若是脫古請旨出兵,朱祁鈺還是這個理由,想用名聲綁架他這個皇帝,門都沒有。

朱祁鈺,不圖虛名。

顯然脫古很瞭解陛下的做事風格,也聽懂了這話裡的意思,面色大喜的俯首說道:“陛下聖恩,臣沒齒難忘,今世爲陛下牽馬墜蹬,往世結草銜環,以報聖恩。”

顯然大明皇帝對自己在草原的影響力,還是低估了。

這聖旨有用嗎?當然有用!

沒用,幾次三番,脫脫不花和脫古反覆請旨?

脫脫不花拿着這封聖旨,狐假虎威,就可以定策了,至少三成以上互市得銀幣,必須兌換物資。

這樣一來,他們草原的日子至少能維持一些。

沒有這封聖旨,脫脫不花連召開韃靼王定策都有些困難。

脫脫不花和脫古都知道有用所以才反覆請旨。

“興安,將聖旨給他們二人吧。”朱祁鈺點頭說道。

聖旨早就擬好了,一如當初朱棣申斥諸多韃靼王,只要永樂通寶,天怒人怨。

“宣倭國使節覲見!”興安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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