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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沒有立刻回答,又慢慢喝了口水入喉,才悠悠說道:“程心蘭。”

米修斯‘哦’了聲點點頭,隨後又道:“你剛纔說你缺錢是吧?”

程心蘭瞥了眼米修斯,“那個不關你事。”

米修斯干笑道:“說來聽聽唄,反正也沒人給我開門,待會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你確定不需要找個人談談心嗎?”

“不需要。”

程心蘭態度貌似轉變的很快,現在竟然給米修斯一種高冷的感覺。

米修斯心裡倍感糾結,同時更加好奇程心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一個人。爲何一個在這裡工作的女人,說起話來這麼隨意?

米修斯是不知道她平時裡是個什麼模樣,但是細細一想應該也和現在差入不大。

畢竟程心蘭這樣一個說自己非常需要錢的人,在聽到米修斯說自己沒錢的時候,變成這個態度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米修斯的好奇心的確已經被勾了起來,也不介意什麼地兒環境了,直接忽略那個鼾聲陣陣的大胖子,坐在牀邊,笑着問道:“女人果然都是見錢眼開,到哪裡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程心蘭一聽,臉色微變,卻沒有說話。

米修斯看在眼裡,緊接着說道:“我說,你如果是學生的話,總不會和我一個學校的吧?”

程心蘭搖頭道:“放心,不可能。”

米修斯好奇道:“你怎麼確定就不可能?”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反正我知道,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過來開門的。”

米修斯聞言,一下子像是跌下了谷底。沮喪道:“該不會真叫我在這過夜吧?”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身子伸出手着急說道;“你手機呢,借我用用!”

程心蘭平靜說道:“沒有。如果有的話,我還會故意待在這裡不走麼”

米修斯很是疑惑的問道:“你不是收了人家的錢,替人家辦事嗎?你當然不能走。”

說完,程心蘭似乎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就質問米修斯:“你以爲我想跟你在這裡耗着?我不是個沒有底線的人!”

米修斯刻意強調:“底線?我沒看出來你有什麼底線。”

程心蘭咬牙切齒,一副怨恨的目光看着米修斯,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

米修斯故作痞氣,嘿嘿陰笑道:“既然沒有底線,那麼我是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反正洪峰已經付過錢了,那我何必白白浪費?”

程心蘭一聽怒火頓時就上頭,尖聲罵道:“你這個臭痞子!你敢!”

米修斯故作深沉:“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小姐。貞潔烈女?*就說*吧,何必在我面前裝清高呢?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麼地兒,這牀上還躺着一個呢,剛剛你不是還和他......”

米修斯說到這裡停頓,果不其然程心蘭已經憋紅了一張臉,直接就將手裡的水杯狠狠甩了過來。

米修斯早有準備,矮身躲開,咧嘴笑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種的地兒。現在看來我的確是閱歷太淺了,想不到高級會所的小姐,脾氣還有你這麼火爆的,真是長見識了。”

“去你大爺的混蛋!”程心蘭說不過直接撲了上來試圖要去撓米修斯的臉。卻被米修斯直接扼住手腕,反抗不得。

米修斯臉色突變,嚴肅道:“別跟我耍花樣。我現在讓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到底和洪峰約定了什麼,他下面打算怎麼做,會做什麼,通通告訴我!”

面對米修斯厲聲的質問,程心蘭雖然顯得很氣惱,但氣勢上明顯已經弱了下去。

只是輕聲的說了句:“我真不知道。”

米修斯依舊不信,盯着程心蘭:“你看着我,說實話。不然我有的辦法讓你曝光,信不信?”

程心蘭恨恨的咬着牙,嘴脣抿着遲遲不肯答話。

米修斯不由得抓住她的手更加使勁了些,直到程心蘭叫疼:“你輕點...我說,只要你別這樣...”

米修斯鬆開她,冷笑道:“聰明人不幹傻事。我這個人沒別的毛病,就是害我的,我絕對睚眥必報。”

程心蘭低聲道:“具體的我真不清楚,那個老闆找到我的時候,只是說給我一個簡單的活做,然後報酬很多,我的確很差錢,就沒多想答應了。然後到了這裡,我才發現這是個什麼地兒,所以我並不是在這裡工作。信不信由你。”

米修斯稍有困惑,當中的確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地兒,他實在沒辦法相信程心蘭說的話。

雖然程心蘭的神態舉止不像撒謊。但是不排除一個人的演技到了十分嫺熟的地兒可以以假亂真。

因爲一旦某些東西職業化後,的確做起來就很得心應手。

所以單單就這個話,還不足以讓米修斯確信。

米修斯便接着程心蘭的,質疑道:“你能拿出什麼讓我信你的理由?”

程心蘭直接搖頭道:“不能。總之信不信由你,多的我真不知道。”

米修斯輕笑道:“你不會告訴我,你是一個學生不假,然後第一次做這種事,因爲很差錢?”

程心蘭看着米修斯,眼神一點也不閃躲:“就是這樣。我爲什麼要騙你,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米修斯眼睛微微眯起來,笑道:“然後我在想哈,是不是你缺錢的原因是家裡老爸還是老媽,或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得了什麼重病,急需要錢醫治?嗯?我說的有錯嗎?是不是幫你把接下去要說的都說出來了?”

米修斯本以爲想的不差,可是程心蘭的表情沒有氣惱或是窘迫,反而是異常的平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說的對,就是這樣,可以吧?”

米修斯聽後感覺很是不對勁,如果不是程心蘭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麼自己真要覺得是錯怪這個女人了。

但是這個場合裡,米修斯的確是怎麼也嚴肅不起來,至始至終都不願意去把程心蘭往好的地兒去想。

也許程心蘭也看出來了米修斯的刻意,等米修斯發現套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之後,便鬆開了手。

這時候,程心蘭神色平靜的坐回到牀邊的椅子上,一個勁的揉手,面色並沒有奇怪的地兒。

但正是這份不奇怪,讓米修斯更加的覺得匪夷所思。

究竟是該說洪峰找的人厲害呢,還是說自己確確實實是見識太少呢?

米修斯倍感無奈,開始在房間裡找房卡。

按道理來說就算沒有房卡,那也得有電話之類的聯繫前臺的信息設備。

所以暫時拋開了程心蘭的米修斯,幾乎沒有放過任何角落,可是一圈掃下來,哪裡發現到了有用的東西?

米修斯的動作都被程心蘭看在了眼裡,雖然沒有過多的表示,卻還是說了句:“不要白費力氣了,最遲明早自然可以離開。”

米修斯不解道:“要是這胖子醒了,怎麼辦?”

程心蘭瞥了眼牀上的胖子,表情淡然:“我也不知道,最好是別希望他醒過來。他身上臭死了,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米修斯聽後尷尬不已,“你剛不是說你還是個學生麼?怎麼說起這種話來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我實話實說而已。那個老闆給了我多少錢我沒必要告訴你,但是剛剛的行爲都是我按照他的吩咐做的,如果出了差錯還有部分定金就不會給我了,那到時候你賠給我?也不行,你根本沒錢,你自己說的你沒錢,這一點我還是相信的,看着你這模樣也確實不像是什麼有錢人的少爺。”

米修斯哭笑不得,點點頭道:“行行行。我就是個窮鬼,這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倒是你,真的難爲你了,一絲不掛的躺在牀上,身邊還有個臭氣哄哄的胖子。”

說着打趣般的拍了拍牀上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的胖子。

然後那胖子忽然就翻了翻身,嘴裡一陣嘟囔着聽不太清的碎叨話語,驚得米修斯趕忙就後退兩步。

只不過胖子並沒有醒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米修斯甚至一度懷疑這個胖子就是洪峰給灌的,要麼就是和程心蘭一樣花錢請來的主兒,而這貨的任務就是兩個字,“睡覺”就行。

程心蘭對於米修斯的話也沒有再感覺到什麼生氣或是羞憤。

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好像對於米修斯也更加熟悉一些了。

可能接下洪峰這個任務的時候,洪峰便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明細了,也就是對於米修斯這個人應該是大致講述過給程心蘭聽的。

所有程心蘭得知對面只是一個斯斯文文不太敢來事的人後,纔敢爲了錢拼一次。

然後到了此刻,說起來最憋屈的也就只有米修斯了。

甚至就在現在,回想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覺得荒誕無比。

米修斯無奈的輕嘆一聲:“我還一堆事情沒做完,這個洪峰真是讓人猜不透,何必做到這個份上?我是欠他了還是怎麼的了,這麼整我幹嘛?”

見米修斯突然就抱怨起來,苦悶着一張臉全被程心蘭看在眼裡,這女人旋即“噗嗤”笑出了聲。

倒是風雲突轉也不理會別人怎麼想的。米修斯則不假思索的看着程心蘭,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有趣啊!”

“我哪裡有趣?你是哭夠了,還不讓我哭?我現在沒哭都不錯了!”

“我說你這個人似乎沒有那麼壞,剛剛興許是我誤會你了。”程心蘭完全放鬆下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惜苦了米修斯,這天底下還有這麼厚臉皮的人?還特麼是個女人!

分明是程心蘭舉止不點在先,現在說的真就和米修斯行爲不檢點似的了。米修斯一陣憋屈無處吐槽只好裝沉默。

兩人又是不說話氣氛僵持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程心蘭忽然起身。米修斯謹慎說道:“你想幹嘛?”

“我呸!你還成了貞潔烈女了?我去開燈不行?難不成你還是個夜視眼?”

米修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即又說道:“差不多在這裡耗了大半個鐘頭了吧?你不餓?洪峰難道沒準備吃的在這裡嗎?”

看着一下子問題不斷的米修斯,程心蘭眉眼帶笑很是輕鬆的說道:“來之前老闆就讓我大吃一頓了,現在還不餓。”

米修斯無語,再不去搭理程心蘭。

而程心蘭很快就發出一聲驚呼,嚇得米修斯慌忙起身,唯恐又出了什麼怪事,今天的他神經發射弧已經到達了前所未有的敏感程度,實在是受不起什麼驚嚇了。

但是隨後程心蘭倒是缺心眼的笑出了聲:“沒什麼,你慌個什麼鬼?”

米修斯氣憤着說道:“沒事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

“這燈開不了啊,熄火了!”程心蘭抱怨道。

“這到底是個鬼地兒?電話沒有就算了,電也不通?”米修斯沒好氣的罵道。

只是米修斯不知道,在他眼裡應該是富麗堂皇什麼都有的高級會所,實際上正是因爲高級的緣故,所以會對客人的需求一應俱全。

所以,這自然也就離不開洪峰的吩咐。更別提洪峰連天子保健會所的經理都認識。

“你口渴不,要喝水麼?”程心蘭在暗處,突然問道。

米修斯下意識就搖了搖頭,但是貌似沒有光亮程心蘭沒看見,於是繼續問了聲:“怎麼不說話?裝深沉?”

米修斯即刻說道:“倒一杯吧。”

於是程心蘭很快摸着黑端了杯水過來牀邊,雖然黑燈瞎火但是天色才暗下來沒多久,米修斯的身影還是大致看得清楚的。

米修斯順手接過水杯,也沒拒絕程心蘭沒離開繼續說的那句話:“喂!我說你啊,連聲謝謝也沒有麼?”

米修斯淡淡說了聲:“謝了。”

“沒心沒肺的態度,這叫謝麼?哪裡有半點感謝的意思?我可沒看出來!”

“不是。你到底有完沒完,我現在很煩,說了謝謝還不行麼?說到底是你坑的我吧?你還要怎樣?”米修斯忍不住說出自己心中的煩悶。

程心蘭忽然一手將米修斯接在手裡還沒來得及喝的水打翻,清脆的巴掌頓時在這沉悶的屋子裡異常響亮。

“你有病吧!”米修斯還是第一次忍不住罵了回女人。

但是米修斯一點也沒後悔,他真是就差沒氣急敗壞了。

程心蘭卻對自己這舉動沒感到絲毫的歉意:“本來就是我好心幫你倒的水,我又不想讓你喝了,難道不行?”

米修斯冷着臉道:“得!你別跟我說話了,我怕了你行不行?”

程心蘭輕哼一聲,道:“你話不是挺多的麼?你知道這水裡有什麼嗎?就不怕我下藥害你?”

米修斯沒忍住乾笑道:“這種荒唐的事情,你確定你敢做?”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不是一直認爲我就是那種女人麼?所以我配合你呀,難道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