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向他點點頭，沈寧伸腿準備下車。
裴東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開口。
“沈寧！”
沈寧停下腳步，只見老人家正被程立從車上扶下來，她見狀，忙着轉身又走回裴東晟面前。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不！”裴東晟輕輕搖頭，“不是吩咐，是請求。”
請求？
沈寧微愕。
這時，對面的老人家已經鄭重地向她欠了欠身子。
“以後，阿遠就拜託你了。”
沈寧回過神來，忙着扶住他的胳膊。
“這個……使不得！”
“不，應該的。”裴東晟直起身子，溫和地向她一笑，“去忙你的吧！”
程立走上前來，扶住老人家的胳膊，將他攙扶上車。
沈寧站在路邊，目光觸到老人家光禿禿的後腦勺，不由地心頭一驚。
剛纔在車內，光線暗沒看清楚，這一次她可是看得真切。
裴老原本留着一頭花白的頭髮，每次見面都打理得一絲不苟，氣質很優雅，現在怎麼會剃一個光頭？
沈寧眉尖一皺，人就急喚出聲。
“裴先生！”
此時，程立正扶了裴東晟準備上車，聽到她的聲音，二個人都停下來，轉身看到她。
急步走過來，沈寧目光深沉地注視着裴東晟的臉。
“您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次見他，說話時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整個人都透着疲憊。
再加上這個莫名的光頭，以及老人家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沈寧不難猜出一些端倪。
“沒有的事情，別多想了。”裴東晟回她一笑，“去忙吧，如果有必要需要我出庭做證，就給我打電話，這幾天我都在上海。我們走了。”
裴東晟坐進車內，程立向沈寧欠身行了一禮，也坐進車去，然後車子就揚長而去。
站在路邊，注視着漸遠的車子，沈寧微微皺眉。
手包裡，電話再次響起。
她忙着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化驗科的電話。
她心頭一緊，忙着將電話接通。
“沈主任，我是李長樂，剛纔你送過來的那份血樣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沈寧握緊手機，聲音都因爲緊張而顯得有些乾澀。
“結果……怎麼樣？”
“這份血樣與小庭的幹細胞匹配度高達96%，完全符合移植標準。”
沈寧懸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回原地。
“謝謝，謝謝你啊李醫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你太客氣了，這不是應該做的嗎？恭喜你啊，沈主任。”
沈寧還要說什麼，手機裡已經提示另一個電話進來。
“那……先這樣，我還有個電話，一會兒我再去實驗拿結果。”
李長樂掛斷電話，沈寧就將另外一個電話接進來，這一回，打電話過來的是溫柔。
“小寧，你在哪兒呢？”
“我在醫院附近?”
“我在小庭的病房，你要是方便就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按照裴東晟給她的指點，穿過那條小馬路，果然就來到醫院的側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