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羅馬帝國元老院首席元老米蒂戈羅斯興沖沖的向着元老院的臺階上走去。雖然他的年齡的確已經有些大了,而且說起來最近的身體也並不是很好,但是這卻不能掩飾他心中的喜悅。
頭天晚上,在公共浴室的一次小小聚會讓他聽到了個頗爲好笑的笑話,雖然那都只是在貴婦人之間流傳的閒言蜚語,但是在米蒂戈羅斯派人打聽之後,他立刻探聽到了足夠多的東西。
在幾天前忽然被皇后召進宮裡的安露蓓爾在一次試圖侍奉皇后梳頭的時候,被皇后很有禮貌卻頗爲冷淡的謝絕了。
這個消息據說當時立刻在聖宮裡傳揚起來,稍微熟識羅馬宮廷禮儀的人都知道,能夠爲皇后梳頭是做爲被皇后信任的親信的一個標誌,因爲如此重要在宮廷裡一直流傳着皇后爲了顧忌會引起宮廷貴婦們的相互猜忌,而不惜一直讓她身邊那個雖然十分信任,但是因爲只是個騎士的妻子而出身低微的女侍幫助她每天開始完成這近乎彰顯身份的任務。
這個傳言讓米蒂戈羅斯相信其中一定有着更深的意義,而且他也深深感激公共浴室這種在羅馬如同陰謀樂園一般的地方
。
實際上君士坦丁堡中很多消息和陰謀也的確是從這種地方流傳出去的,譬如有人現在已經在傳說,阿萊克修斯那位做爲保加利亞公主的未婚妻和做爲君士坦丁堡警戒軍團的將軍凱拉維裘斯.萊索姆有着某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對於這個謠言,首席元老不是很在意,畢竟那位公主之前的名聲的確實在不怎麼好,而且據有些傳言說,即便是在做爲瑞恩希安的未婚妻時,安露蓓爾也並不十分本份。她和瑞恩希安手下的一些將軍打得火熱,有時候經常讓他們中的某個人陪着自己單獨出去,而且時間長的據說什麼事都足夠做完了。
這讓米蒂戈羅斯從心裡看不起那個如同野蠻人般的保加利亞公主,他認爲這個女人除了只會滿足她那好像永遠填不滿的慾望之外,就沒有任何足以自豪的東西了。
不過對於安露蓓爾和凱拉維裘斯.萊索姆之間來往的傳言,米蒂戈羅斯還是不由有些注意,畢竟做爲君士坦丁堡警戒軍團的將軍,這個之前帶着一羣遊手好閒自稱榮譽軍團的城兵到處閒逛的羅馬人,現在已經成爲了君士坦丁堡中頗有影響的一個人。
自從當初被倫格授予城市警戒軍團的稱呼之後,凱拉維裘斯就在原來的近衛軍第一旗隊長魯普的帶領下開始擔負起君士坦丁堡城的治安,那些平時驕傲的自稱榮譽軍團的羅馬戰士的後裔們,領到那個象徵軍團的鷹頭旗標後立刻投入了自認充滿意義的事情之中。
他們跨上了家中藏了很久,有的甚至已經生鏽的短劍,有些人還穿上了早已不時興的早期羅馬人的盔甲,然後走上大街,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這在開始幾乎沒有多少人認真對待,貴族們有些在嘲笑他們,有些人則認爲這是皇帝在刻意招攬這些羅馬戰士後裔的人心。
不過隨着時間,人們漸漸發現這些開始並不被人重視的警戒軍團正在城市裡漸漸發揮起重要的作用。
衛戍軍在城裡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警戒軍團在城市中的巡查,至於衛戍軍似乎已經開始變得人數多起來的衛戍軍,則被不停的分派到那些新近成立的羅馬新軍團中去。
即便是米蒂戈羅斯也曾經有一次無疑中聽到了衛戍軍將軍法爾哥尼的抱怨,那個脾氣暴躁的人對其他人不停的抱怨自己的軍隊正在被一點點的奪走,看着那些她訓練出來的最優秀的士兵被一批批的帶走,法爾哥尼覺得就好像是看着自己辛苦積累的財富被人搶走一樣。
不過這樣的抱怨並有任何用處,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從衛戍軍抽調精銳補充到新軍團去是皇帝下達的命令。
不過這樣一來,警戒軍團的地位和作用就無疑顯得重要和突出起來。
這不能不讓米蒂戈羅斯開始小心謹慎。當皇后先是把阿萊克修斯安排進元老院,隨後又徵召安露蓓爾進宮伺候時,首席元老真的有些擔心,他不知道皇后因爲什麼會突然對艾薩克二世的弟弟親近了起來,不過現在看來,皇后也許更多的只是要讓元老院看看,依然還是有人可以招攬而已。
米蒂戈羅斯走進元老院的原型大廳時,他首先看到了頗爲孤獨的坐在一根大理石圓柱下的阿萊克修斯,看着似乎任何人都不肯和他說話的可憐親王,首席元老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
事實上米蒂戈羅斯從沒想過自己最終會和阿萊克修斯成爲敵人,即便是在艾薩克時代他也只是默默的注視着那兄弟兩人之間的爭鬥,而且在阿萊克修斯落魄之後,還不遺餘力的讓他在雷克雷監獄裡過的更加好些。
米蒂戈羅斯把阿萊克修斯當成了一個在將來可能會有大用途的棋子看待,而且對他也的確給予了很到的希望,雖然瑞恩希安突然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成爲了失敗者,但是米蒂戈羅斯還是相信這位親王在將來未嘗沒有機會成爲元老院的朋友而發揮作用。
但是米蒂戈羅斯怎麼也沒想到阿萊克修斯居然會成爲了皇帝夫妻的朋友,或者說是他們的手下,這就讓首席元老立刻對這位親王產生了巨大的敵意。
許多年來元老院與皇室之間近乎互不妥協的矛盾讓米蒂戈羅斯習慣的把這位親王歸入了‘皇帝派’的那一邊,不過當他發現現在這位親王似乎並不很得意之後,他不禁爲這個人沒有選對該站在哪一邊而落得的冷落感到好笑,雖然他自己一生中也幾乎總是這麼隨着風向不停的倒來倒去。
米蒂戈羅斯認爲現在絕對不是應該去同情阿萊克修斯的時候。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忘恩負義的人,至少讓他知道隨便放棄別人對他的好意是多麼的失禮。
元老一邊想着一邊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知道皇帝秘書在頭天的晚上已經連夜趕回,雖然還不知道馬克西米安在當晚就立刻覲見了瑪蒂娜,但是他相信如果皇帝有什麼命令,那麼今天應該就能在元老會上聽到了。
倫格皇帝無疑是羅馬在近百年來最爲令人矚目的一個,米蒂戈羅斯並不否認這一切,他和一些對皇帝有成見的人並不一樣,他認爲那些人純粹是因爲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纔會憎恨和非議皇帝,他更加認爲現在的皇帝不但是前任,甚至可能是近百年來最爲傑出的一個。
不過這也並不能讓他因爲這點好感就放任皇帝試圖把歐洲人的那一套帶到羅馬來,在米蒂戈羅斯看來,也許是因爲和法蘭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皇帝所做的事情裡總是有着一種法蘭克人的痕跡。
特別是對於幾次來試圖凌駕於元老院之上的那種舉動,讓米蒂戈羅斯相信,雖然還沒有跡象表明皇帝試圖完全取代元老院成爲一位如同凱撒或者奧古斯都那樣的完全的**者,但是至少這種跡象讓他覺得不是那麼讓人樂觀。
大廳裡走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元老們相互低聲打着招呼,他們一邊議論着頭日天晚上趕回來的國務秘書會帶來皇帝什麼樣的命令,一邊用正在君士坦丁堡中流傳的那些閒言蜚語打發時間,這種樣子讓米蒂戈羅斯不禁覺得羅馬元老院和公共浴室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其中一方用一件叫做“神聖”的袍子遮擋住了裸體而已。
掌儀官手中沉重的杖錘在地上敲出了悶響,伴着身影閃動,人們看到馬克西米安走進了圓形大廳,當他來到被階梯狀的圓形看臺包圍的中間講壇上時,人們注意到了他手裡拿着的一大沓厚重的文件
。
“尊敬的羅馬元老院,感謝你們能允許我在這裡陳述皇帝陛下的命令,我希望這些命令能夠得到你們的全力支持,儘管我們可以獨自完成這一切。但是來自元老院的支持和協助,依然是十分寶貴的,我會代皇帝陛下向你們表示感謝。”馬克西米安說着向着坐在自己正對面,正向下望着他的米蒂戈羅斯微微一笑,然後他拿起了手邊的第一份文件,當看着上面的文字時,米蒂戈羅斯發現國務秘書好像在那一刻露出了一絲微笑“以皇帝陛下的名義,我在這裡宣佈,授予帝國皇后陛下瑪蒂娜.埃.約瑟林.貢佈雷以建立君士坦丁堡特里布斯的權力……”
馬克西米安的聲音還在大廳裡迴盪,元老院裡已經立時一陣議論。
瑪蒂娜平靜的坐在寶座裡,不過她的寶座是安排在那個著名的羅馬雙人寶座的旁邊,可儘管如此,因爲寶座是在高出大廳地面好幾級的臺階上,瑪蒂娜還是能很方便的俯視着下面站着的那些人。
和以往不同,今天的瑪蒂娜不但穿上了一件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正式的裙服,甚至還戴上了只有重大慶典時纔會戴的聖佑后冠,在她還沒有顯出孕婦跡象的纖細腰身上,一條鑲嵌着十二使徒象牙小像的描金腰帶略顯鬆坦的垂在平坦的小腹上,一大掛由數不清的寶石組成的胸飾把她已經顯得頗爲挺拔飽滿的胸脯襯托得華麗炫目。
她緩緩在眼前的幾個人身上看過去,略過後面站着的一羣將領,她的眼神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三個人身上。
君士坦丁堡衛戍軍總督法爾哥尼,帝國城督大臣魯普和警戒軍團將軍凱拉維裘斯.萊索姆,這三個人默默的站在年輕的皇后面前。他們其中的兩個,是曾經跟隨她的丈夫從耶路撒冷的戰場上走來的戰士,而另外一個則是在皇帝當政之後才被重視起來的羅馬舊貴的後代。
和赫克托爾所掌握的帝國監督大權不同,這三個人並不需要白化病人那麼繁瑣複雜的工作,而且也並不需要涉及到那麼衆多的事情,但是這三個人卻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手中都擁有着足以左右君士坦丁堡局勢的龐大力量,而能夠控制君士坦丁堡,往往意味着能夠控制整個東羅馬帝國。
“萊索姆將軍,我們的一位共同的朋友安露蓓爾公主認爲你是一個足以能夠信任的人,我不知道當初皇帝任命你的時候。他是不是的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瑪蒂娜的聲音很平靜,她的眼神在下面略顯激動的軍團將軍身上微微掃過,落在魯普身上。
對於這位從考雷托爾到凱撒利爾,然後再到君士坦丁堡都一直更隨着倫格和自己的原近衛軍第一旗隊長,瑪蒂娜有着不同於對他人的感情,特別是想起在凱撒利爾時曾經一起度過的患難,瑪蒂娜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城督,我相信皇帝的命令你一定會予以執行,而且一定會盡心盡力。”
說着她最後望向了站在那裡也像是一直在憋氣的法爾哥尼,對這個剝屍者,實際上瑪蒂娜的印象並不很好,她嫌棄他的骯髒粗魯和滿嘴的胡言亂語,不過對於他那異乎尋常的忠誠和重要,瑪蒂娜卻不能不承認已經足以讓她忽視對他惡劣的印象。
瑪蒂娜到現在都不能忘記,在聖奧古斯特日的事件中,法爾哥尼所起到的重要作用,這甚至讓赫克托爾和馬克西米安兩個人不惜提出要自己親自向衛戍軍下達命令的請求
。
現在的一切也讓瑪蒂娜感覺到了那個時候那種令人窒息般的緊張。
“總督,我想問你,如果南方的軍團真的無法調動,而皇帝又需要調動衛戍軍時,你認爲自己可以用多少人來保衛君士坦丁堡?”
瑪蒂娜的詢問讓法爾哥尼不由一愣,他那張因爲被馬蹄鐵踏到而丟了一半嘴脣的嘴不由無聲的張合了一陣,在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同伴之後,他用沉沉的聲音說:“陛下,如果君士坦丁堡人不造反,我可以用五千人守住這座城市。”
“如果皇帝要調動救贖騎士團呢?”瑪蒂娜低聲問,她注意到面前三個人的身子都微微動了動,“如果騎士團也要調上前線,同時還要抽調近衛軍,告訴你能用多少人守住這裡?”
法爾哥尼骯髒油膩的頭上開始微微出汗,即便不明白皇后爲什麼會突然問這些問題,但是他也知道似乎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了,而且好像還並不很讓人愉快。
“陛下,君士坦丁堡太大了!”終於抑制不住的法爾哥尼大聲抱怨起來“衛戍軍,我的衛戍軍原本應該有一萬人,那些軍隊幾乎都是我們在耶路撒冷和羅馬的教衆,可是到了現在我手裡只剩下不到七千人了。其他人都讓皇帝分派走了。”
“陛下那樣做是爲了更好的組建新的羅馬軍團,”瑪蒂娜有些不快的看着法爾哥尼“如果沒有這些衛戍軍,新的軍團就無法成爲效忠於皇帝的軍隊。”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人了陛下,而且難道您還要再從我手裡拿走更多的人嗎?”法爾哥尼不忿的搖着頭“而且如果連騎士團都離開,那我如果沒有五千人是不可能守住這麼大的一座城市的。”
瑪蒂娜冷冷的看着法爾哥尼,她這個時候很想告訴這個醜陋的野蠻人自己有多不喜歡他,而且如果可以她更想讓這個人立刻從自己眼前消失,不過想起倫格對給她的叮囑,她只能暗暗的用呼吸來平復心中的不滿,她知道不論是倫格還是自己都需要這個人,特別是現在。
“總督,警戒軍團會幫助你,他們也有將近兩千人的力量,而一旦需要調動,我能夠讓你指揮衛戍軍也只有兩千人。”
“上帝,用四千人來包圍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而且還有一半是……”法爾哥尼甕聲甕氣的盯着旁邊同樣大感意外的萊索姆“究竟我們當中誰瘋了。”
“法爾哥尼,你不要忘記皇帝在羅馬的聲望。”瑪蒂娜慢慢從椅子裡站了起來,看着眼前這幾個此時最具有權勢的大臣,她緩慢的走向這些將領,在他們面前,瑪蒂娜甚至要擡起頭看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但是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因此而輕視這位年輕得過分的皇后。
“皇帝陛下已經決定在邊界上與十字軍談判,不過我們並不能指望一切都會變好,所以陛下已經決定調動至少一半衛戍軍到北方邊境去,”瑪蒂娜在將領們中間慢慢走着“而且陛下在給我的信中已經允許從現在開始由我親自指揮君士坦丁堡的守衛,而且我要告訴你們,特里布斯也會在這個時候正式召開。”
如果說第一個消息還只是讓這些羅馬將軍略顯意外,隨後的第二個消息,卻着實讓這些將軍變得緊張起來
。
特別是萊索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臉上先是露出一陣興奮,但是隨即就立刻浮現出一片緊張。
他略顯焦急的看着瑪蒂娜,儘管知道那樣緊盯着一位皇后實在失禮,但是他卻不能不爲剛剛聽到的一切感到意外和興奮。
萊索姆的祖輩,就是特里布斯大會的成員。
在許多年前,甚至是在東羅馬帝國還沒有出現時,特里布斯就已經成爲了與元老院並稱的一個重要會議。
在這些由德高望重的族人和戰士組成的會議上,羅馬人一次次的爲自己做出了各種重大決定。
不過隨着查士丁尼的掌權,不但特里布斯被逐漸廢除,甚至即便是元老院的權力也受到了削弱。
當許多年過去,元老院再次開始變得羽翼豐滿時,他們再次開始了幾近千年來與皇室的較量,但是沒有人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新的皇帝會突然重新建立了早已廢除的特里布斯。
很多羅馬人不由暗暗問着,這將意味着什麼?
元老院由貴族和卸任的帝國官員組成,而特里布斯……
想到這個的萊索姆鼻尖上開始冒汗,在安露蓓爾家聚會的時候,他已經見到了那些特里布斯中的很多人,他們當中其中既有來自君士坦丁堡大學的學者,也有城裡的一些不得志的小貴族富商,既有一些軍隊裡的將軍,也有名聲顯赫卻放浪形骸的詩人,這一切都讓萊索姆感到新鮮和興奮。
不過現在,當他親耳聽到皇后宣佈要召開以皇帝的名義所允許的正式的特里布斯時,萊索姆不禁因爲這樣的激動而變得緊張起來。
“陛下,這個時候召開特里布斯是不是有些不妥當?”魯普謹慎的問着,事實上他並不是很明白那個特里布斯究竟有什麼作用,對他來說,手裡的劍和盾遠遠比那些每天在梅塞大道的廣場上高談闊論有用的多。
“所以皇帝陛下授予我指揮軍團的權力,”瑪蒂娜眼中閃過一絲和年齡截然迥異的堅強“我們必須讓羅馬人知道我們所要面臨的局勢,謠言和元老院的宣告都不能讓羅馬人明白一切,所以羅馬需要能讓他的人民明白髮生了什麼的一羣人。”
瑪蒂娜說着開始帶頭向着宮外走去,在宮殿外的臺階下,一輛馬車早已準備好,當她上車之後,瑪蒂娜回頭向着那些紛紛上馬的將軍們吩咐:“跟隨我去元老院,不論是你們,他們,還有所有羅馬人都應該知道羅馬將迎來什麼樣的明天。”
元老院的原形大廳裡已經亂成了一片,當杖錘響起,皇后在一羣將軍簇擁下走進來時,元老們立刻起立。
“尊敬的元老院,我以帝國皇帝賦予我的權力在這裡宣佈,任命阿萊克修斯親王爲羅馬特里布斯議團首席議事。”瑪蒂娜在身後一羣將軍陪同下向着目瞪口呆的羅馬元老們宣佈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