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布蘭在心底裡爲自己打氣!
對於突如其來的貢佈雷子爵和他的未婚妻埃德薩的瑪蒂娜公主,珀爾布蘭有着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機會能見到這些只在偶爾經過的商人和來巡視的安條克大貴族的閒談中提到過的人物。更沒想到那位有着“耶路撒冷聖子”之稱的大人會突然降臨自己偏僻的凱撒利爾。
雖然跟在這位大人後面的,是可怕討厭的科尼亞人,可珀爾布蘭在開始還是興奮和喜悅大於懊惱的。
可是這些喜悅還沒有過去,他就開始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感到頭疼起來,他沒有想到那位大人手下那些看起來頗爲威武的騎兵居然會在進入凱撒利爾之後立刻行動起來,他們以一種讓凱撒利爾守軍感到愕然的乾淨利索迅速控制了堡壘上僅有的幾架小型弩機,還以大人和殿下需要休息爲由佔用了堡壘裡僅有的幾間還算像樣點的臥室,然後這些全身披掛,看上去充滿倨傲的騎兵立刻在不大的穀倉和馬廄邊安插上了他們的衛兵。
這一切都然珀爾布蘭感到一陣愕然,他看着那些救贖騎士團的騎兵就象一股旋風般席捲原本屬於自己的“領地”,而當他看到那些人居然收繳了酒窖的鑰匙之後,珀爾布蘭終於無法忍耐的爆發了。
他在狠狠的灌了幾口大麥.酒和在自己的情婦面前詛咒發誓的嚷嚷要收回屬於自己和自己兒子的權力之後,邁着大步穿過走廊向原本屬於自己的臥室走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向那位大人說清楚,要讓他知道自己纔是凱撒利爾的主人,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對他這種行爲十分的不滿。
“或者,也許應該讓他知道,我本.人對他十分尊敬,可是隻是希望他能稍微讓我在我的村民面前有點面子?”
珀爾布蘭的腳步走着走近那扇房門開始緩慢起.來,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始終盯着他的騎兵之後,他不禁又悄悄的改變了心裡的想法:“也許我該用比較緩和的口氣對他說明我的難處,至少當波希蒙德大人派人來檢查我的酒窖的時候,不會爲了那些空架子生氣,這樣是不是更好些呢?”
珀爾布蘭的腳步越來越慢,當他終於站到那兩個.衛兵面前之後,他用力嚥了下有些乾澀的嘴脣,然後用他自認比較合體的腔調小心的說:“請代我向子爵大人稟報一聲,凱撒利爾的守備隊長珀爾布蘭請求覲見。”
“大人並不在臥室裡,”衛兵在望着珀爾布蘭看了.一會之後才低沉的回答,他的雙手始終握着胯邊的長劍,那種戒備的樣子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和他一樣的法蘭克人,而是個異教徒“如果你要見大人,可以到城牆上去,我想大人應該就在那裡。”
“那公主殿下……”珀.爾布蘭依然不死心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那位年幼的公主殿下要比看上去並不嚴厲,甚至還有些和藹的自覺大人好說話的多。
“公主殿下不見任何人。”另一個始終不說話的騎兵聲音強硬的拒絕了珀爾布蘭的要求,這讓守備隊長一陣懊惱,不過最終他只能一邊回頭望望原本屬於自己的臥室,一邊轉身從走廊一角通過一個小小的塔樓來到了雖然年久失修,卻依然堅固的城牆上。
珀爾布蘭聽着堡壘外不住響起的科尼亞騎兵的瘋狂叫喊,來到了裝置着兩臺小型弩機的牆垛邊,隨着他遠遠看着那位大人的身影走去,他身邊注意着他舉動的騎兵也逐漸多了起來,然後他就被衛兵緊緊擋在了離大人只有幾步的地方。
聽到身後說話的說話聲,倫格轉過身,當他看到珀爾布蘭時,他輕輕笑了笑,對這個在危難時刻居然引導自己的軍隊進入凱撒利爾堡壘的守備隊長,他還是頗有好感的。
“大人,我是凱撒利爾的守備隊長珀爾布蘭。”珀爾布蘭站在倫格面前小心的說着,他臉色激動的望着這個上帝寵兒,一切之前暗中設想好的話在這一剎都無影無蹤,唯一能做的。只有用他自己聽了都覺得陌生的腔調緊張的說:“請允許我向您表達我對您的敬意,我相信您一定是萬能的上帝派來拯救我們的。”
“謝謝你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不會因爲我們給你引來的科尼亞人而造成什麼麻煩。”
“哪的話大人!”珀爾布蘭用一種謙卑的聲調回答着“能爲您而戰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所有人都曾經聽說過您守護聖地的戰鬥,也聽說過關於您創造的那些奇蹟,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恩典了。”
“也許我的人隨便佔用你們的房間、穀倉還有酒窖是很不禮貌的。”倫格一邊回頭再次望向堡牆下面,一邊隨口說着,可他卻沒想到這立刻遭到了珀爾布蘭的強烈反應。
珀爾布蘭賭咒發誓的向大人保證這些小小的‘使用’實在是他個人的榮耀,實在是不足掛齒的小事,實在是對公主殿下光臨凱撒利爾應有的小小伺候。
總之,珀爾布蘭不知不覺中把原本應該義正言辭的向這位子爵闡述他的“主權”的話題變成了對子爵大人蒞臨凱撒利爾的感激,甚至當看着那些堡外不住叫囂的克尼亞人,他也覺得應該原諒他們,至少是因爲他們的出現,自己纔有機會見到這位上帝的寵兒。
“我相信我們對你們的打擾很快就會過去,凱撒利爾會恢復原有的寧靜。”倫格隨意的安慰着珀爾布蘭,不過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他的雙眉似乎微微一皺,那樣子倒就好像對自己說出的話有些不舒服似的。
又是一陣叫喊從河谷遠處的平原上穿來,伴着煙塵一股新的克尼亞騎兵出現在了堡壘上的人們的視線裡。
他們看到那些騎兵明顯比早些時候緊跟上來的那些克尼亞人裝備精良的多,而讓珀爾布蘭感到不安的是,隨着出現的克尼亞人逐漸增多,他看到了一隊罕見的克尼亞步兵的身影。這讓他不禁開始緊張起來,多年來和克尼亞人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這些異教徒,顯然並不象以前一樣只是想隨便搶劫一番之後就飆然而去。
“珀爾布蘭表兄,看來你的這些克尼亞朋友是想要打開凱撒利爾堡壘的大門了。”
剛剛不久前已經和珀爾布蘭見面的近衛軍官大笑着拍着表兄的肩膀,這個看上去敦敦實實的近衛軍一邊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的表哥鼓着勁,一邊小心的望向身邊的尼曼基魯斯。
這個近衛軍官雖然在大人面前做下了保證,但是當他見到堡壘外那些越聚越多的克尼亞人之後,他不禁開始爲自己表兄的這座小堡壘是否能頂得住一陣強攻擔心起來。
似乎感覺到了那股眼神,尼曼基魯斯略顯輕鬆的向軍官微微點頭,他知道這些近衛軍在擔心什麼,他們並不懼怕自己的安危,可他們擔心大人的安全。
這讓尼曼基魯斯不由想起了不在這裡的近衛軍統領阿歷克斯。
“近衛軍,前進!”
這是阿歷克斯在耶路撒冷城外揮舞長矛衝向敵陣時吶喊出的命令,而現在這個命令已經成爲了整個近衛軍的宣言。
這讓尼曼基魯斯不禁有些感慨,他不知道每當倫格決定做出一件可能十分危險的事情之後,近衛軍當中是不是有人會畏縮不前,可是他卻沒有在這些年輕士兵臉上看到任何猶豫。
就如同這次毅然決定進入凱撒利爾一樣,雖然幾乎人人都知道如果在凱撒利爾停留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但是當倫格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整個近衛軍卻毫不猶豫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尼曼基魯斯,那些騎兵都已經離開了嗎?”
倫格忽然傳來詢問驚醒了一直沉思的尼曼基魯斯,他立刻先前走去來到倫格的身邊回答着:“是的大人,如您吩咐的那樣,在我們進入凱撒利爾之前,我們事先安排的那些騎兵信使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向各自的目的地去了。”
“哦,那就好。”倫格看着牆下不住在已經逐漸黑暗下來的曠野中奔跑的克尼亞騎兵輕輕點頭,然後他在向珀爾布蘭簡單的示意之後,沿着小塔樓向牆下走去。
在走下堡牆時,隨着外面喧鬧的呼喊逐漸減小,倫格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那就讓我們看看,這個小小凱撒利爾究竟能引來什麼樣的獵物。”倫格心裡暗暗尋思着。
沒有人知道當他的隊伍來到安條克和克尼亞邊境時的一剎那,倫格望着地圖究竟想到了什麼。
更沒有人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雖然早有個模糊輪廓,可是當身臨其境時一切忽然變得清晰起來的計劃已經在倫格的心裡形成。
每當想到這個計劃,倫格都不禁爲自己那偶然晃過心頭的念頭感到害怕。儘管一直以來,每次望着那張經過他精心校正,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詳盡的地中海地圖上的地形心裡都有着一股難以琢磨的思緒,可是隻有親身來到這片土地上之後,倫格的心裡纔開始逐漸明白了自己那個一直無法說清的模糊念頭究竟是什麼。
而隨着逐漸認識到克尼亞蘇丹國這個在這個時代堪稱強國的國家,倫格一直在心底裡醞釀的計劃終於慢慢有了個大致的雛形。
不過這個計劃也讓他感到陣陣的不安,甚至還有些微的惶恐。
和在耶路撒冷不同,面對這片廣袤的土地和這片充滿敵意的國土後面那個龐大的千年帝國,倫格第一次感到自己已經開始走上一條完全和之前不同的道路。
如果說,即使在耶路撒冷最艱難的時候,他還能通過一盞閃着微弱光亮的歷史之燈的指引,走向自己猜想的目標,那麼從現在開始,他的面前就將是一條沒有人能指引,更沒有歷史可參考的未知之路。
而這條路的,就是安條克公國邊境這個並不爲大多數人所知的僻靜要塞。
倫格心裡暗暗想着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禁閉的房門前,他輕敲木門,但是裡面卻一直沉寂無人應答,看着那扇老舊的木門,倫格不禁微微一聲苦笑。
就在他爲自己能醞釀一場可能會徹底改變這個時代歷史的計劃,卻無力去約束一個女孩自嘲時,木門輕輕敞開了一條細縫。
瑪蒂娜略顯蒼白的小臉出現在門縫裡,她用一種帶着股懊惱的神態望着倫格,一直顯得頗爲依順的眼睛裡,這時閃動着不滿的光。
“我想進去看看我的小妻子,可以嗎?”倫格歪頭看着那張小臉笑呵呵的問着,他看到站在門邊的兩個近衛兵已經乖巧的走到了離房門很遠的地方警惕,這讓他不禁爲阿歷克斯對那些士兵精心的訓練頗爲滿意。
“大人,隨便進入一個未婚的貴族小姐的臥房是十分不禮貌的。”瑪蒂娜用讓倫格懷疑是那個女侍靈魂附體的口氣拒絕着,看着倫格臉上浮現出的愕然,瑪蒂娜不由心裡一陣痛快。
“那麼,做爲考雷托爾伯爵,我是不是可以覲見公主殿下呢?”倫格苦笑着再次開口,同時他不禁爲女孩變得十分激動的情緒感到無奈,不過一想到女孩這時正處於那種“十分麻煩”的時候,他只好讓自己顯得更加小心。
那種謹慎的樣子讓倫格不由暗暗琢磨,如果面對的是羅馬皇帝,自己會不會也能做到如此的誠惶誠恐。
“做爲公主,我有權不見任何人!”瑪蒂娜依然不忿的拒絕着,可是隨即她的臉上就露出一陣驚慌,因爲她看到倫格伸出了手臂一下卡在門縫裡,然後就那麼用力擠着擠了進來。
隨着房門關閉在走廊裡響起的一陣回聲,兩個近衛兵不禁相互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隨着兩個人慢慢走向走廊出口,整個過道浸入了一片寧靜之中。
瑪蒂娜有些緊張的望着站在面前的倫格,她不知道自己那種過於意氣用事的行爲是不是已經引起了未婚夫的不滿甚至讓他生氣了。看着倫格沒有表情的臉,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缺乏血色。
“哦,你怎麼了,爲什麼不注意自己。”倫格忽然彎下腰,在女孩還沒明白過來時輕輕擎着她柔細的腰身把她託了起來,然後就如抱着個孩子般,把瑪蒂娜放在自己臂彎裡輕輕抱到走到閃着木柴微光的地塘邊。
“現在的你必須避免受涼,看看你居然還光着腳,這怎麼可以。”倫格小心的把瑪蒂娜裙子下露出的一雙可愛的小腳丫蜷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同時儘量規勸着她“你應該多穿些衣服,還有不要讓房間裡太冷,另外應該喝些熱過的蜜酒。”倫格無奈的吩咐着女孩,看着瑪蒂娜似乎頗爲不解的樣子,倫格一邊爲居然要對自己的小未婚妻解釋這些東西感到荒唐,一邊在心裡琢磨着該怎麼讓她理解自己決定進入凱撒利爾的原因。
“你爲什麼要進凱撒利爾?”可是瑪蒂娜顯然提前忍耐不住了,雖然覺得十分舒服,可她還是推開倫格在自己腳上揉動的雙手,同時倔強的把頭扭向一邊。
看着她因爲用力脖子上微微鼓起的的清晰血管,倫格忽然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在她的脖頸上輕輕一咬,這個動作霎時讓瑪蒂娜全身一戰,可是在她還沒來的叫出聲來,倫格已經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見到安條克的波希蒙德公爵對嗎?”
瑪蒂娜已經開始紅暈的臉頰上霎時一滯,她有些惶恐的回過頭,然後在倫格的注視下輕輕的點了點頭:“對,倫格,你還記得你那個隨從塔索說過的話嗎?還有利奧舅舅,他原本應該把我送到的黎波里去和雷蒙伯爵的兒子結婚,可是我卻被當成囚犯關了起來,而且代替我的就是波希蒙德公爵的一個侄女,我不相信安條克公爵不知道這件事,甚至可能一切都是他們一起策劃的。”
“的確,這很有可能。”倫格在心裡爲女孩的敏感暗暗喝彩,看着這個年紀尚小,但是卻已經開始在陰謀詭計的海洋中掙扎求生的女孩,一股憐惜讓他不由再次抱緊她的身體,同時倫格也在爲瑪蒂娜那頗爲出乎他意料的思維感到意外。
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見到那個誘騙她的哈里多曾經在波希蒙德的表弟的隊伍裡出現,那麼自己在後來聽說安條克與的黎波里的婚約之後,能不能就那麼容易的聯想到安條克公爵也是參與綁架瑪蒂娜的策劃者之一呢?
想到這裡的倫格不禁爲自己這個小未婚妻看似並不聰慧,卻不時展現出的沉穩與智慧感到意外,同時一陣小小的得意也讓他覺得懷裡的小人兒更加可愛。
“我想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我要來到凱撒利爾。”倫格忽然覺得也許自己解釋起來並不十分困難了,因爲自己的小未婚妻顯然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麼天真無知。
倫格在想着的同時,手裡同時拿起地上劈好的木柴放進火裡,隨着地塘裡的火星逐漸泛紅,映照得這對年輕男女的臉上不禁微微閃動起片片映着亮光的陰影。
當火光終於變得炙熱起來時,倫格把瑪蒂娜輕輕放在身邊的一個矮木凳上,在把女孩用幾件厚實的衣服裹得嚴嚴實實之後,他蹲下身子用木枝開始在地上畫起一片簡單的地圖。
大體的邊界,隨意標註的城市和隨意的海岸線,瑪蒂娜很快就發現倫格畫出的,正是自己所在的安條克和克尼亞蘇丹國的附庸國奇利里亞邊界上的這一段。
她認真的看着,望着倫格被火光照紅的認真臉龐,瑪蒂娜忽然覺得一陣微微激動。
這個上帝的寵兒是自己的丈夫。這個想法讓剛剛成爲小女人的瑪蒂娜感到說不出的欣慰。
可是她的欣慰在看到倫格畫出的一片海島的輪廓時不禁一淡,看着倫格似乎也正在對着那個標註着塞浦路斯字樣的島嶼微微發呆,瑪蒂娜不由狠狠的望着那片海島,雖然她不能不承認自己的自由是那個據說是個海盜的阿賽琳的幫助下才獲得的,但是一個恨不得有一天要把那片海島抹去的念頭這時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瑪蒂娜,我們要去君士坦丁堡。”倫格畫完之後擡起頭,他認真的看着女孩,這也是他第一次與瑪蒂娜用這種口氣說話,那是一種如看待與自己共謀大事的人的口氣,這讓女孩的心情激動起來,她的心思立刻被吸引到了倫格的話題上。
“你知道薩拉丁曾經要求我留下來統治依然在聖地的法蘭克人,但是我拒絕了,這是因爲我知道聖地的戰爭並沒有結束,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大風暴來臨。”倫格微微搖手製止了瑪蒂娜微張嘴脣的動作“我怎麼會知道的並不重要,事實上任何人都知道聖地的爭奪不可能只隨着蓋伊的被俘結束,甚至也不會隨着耶路撒冷的丟失結束,相反這隻能讓歐洲人的十字軍更加壯大,他們會派來更多的騎士和軍隊,甚至可能會有某些君主出於各種目的來到聖地。而這對我們來說,卻並不一定會是件好事。”
“當然,那些歐洲來的騎士總是趾高氣揚,而且他們總是特別貪心。”瑪蒂娜抱着雙腿把下頜頂在膝蓋上不住的點頭“就象那個蓋伊和雷納德,總是想要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是的,不過他們和以後那些將要來臨的人比起來,也許不過是些小人。”倫格笑眯眯用手指在瑪蒂娜尖俏的鼻尖上微微一點。
“你當然知道你的埃德薩是原本屬於羅馬的,雖然十字軍從異教徒手裡奪了回來,卻沒有還給羅馬,”他再次伸手阻止住有些爲自己祖先不忿的瑪蒂娜“這並沒有什麼不對,可是你想過沒有,以後會不會出現新的十字軍奪取了埃德薩之後卻不還給你呢?”
倫格的話立刻讓瑪蒂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安,她先是有些憤懣的張開嘴巴似乎想要分辨,但是很快就無力的塌下了肩膀。看到她這種樣子,倫格不由伸手在她的肩頭微微揉動起來。
“所以我們需要強大的力量,我們必須爲了我們的將來守住現在的一切,甚至還要去爭取更多的東西。”倫格輕拍着瑪蒂娜的肩頭,他的聲音慢慢變得飄忽起來,眼神也只是望着跳動的火苗,這時的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妻子面前說出那些心底裡從沒對人說過的東西。
“我們需要強大的朋友或者說是盟友,但是卻絕對不是主人,我不會容忍自己有一個對我頤指氣使的主人,就如同你不會容忍別人把你關起來一樣。”倫格輕聲說着,而瑪蒂娜則已經靠在未婚夫的肩頭閉上眼睛靜靜的聽着這位聖子內心的坦白“所以我們及時到羅馬去尋求盟友,也絕對不能以一種依附者的面目出現在艾薩克皇帝面前,同時我們也不能讓那些在耶路撒冷最危難的時候依然想着撈取好處的人,在我們離開考雷托爾的這段時間裡有什麼舉動。”
“所以你來到了凱撒利爾?!”瑪蒂娜的頭忽然從倫格肩上擡起,她臉上先是露出一絲興奮,然後這興奮就如同迅速融化的冰水般在她臉上洋溢起來“奇利里亞是克尼亞的附庸國,又恰好和安條克交界。難道你想把奇利里亞人引到安條克去?上帝呀,你想……引發一場戰爭?!”
“說得對,我的小妻子。”倫格低頭用力啄了一下瑪蒂娜的嘴脣“一場戰爭,一場也許在現實中沒發生過的戰爭,”在用讓瑪蒂娜感到困惑的口氣說完這句後,他從屬於歷史的迷茫中清醒過來“我們要讓那個奇利里亞有些事情發生,也要給波希蒙德一個小小教訓,要知道他可是曾經陰謀對待我的小妻子。”
“哦,倫格!”聽到這句話的瑪蒂娜一下擠到倫格懷裡,儘管她知道倫格會說的這個理由實在有些荒誕,但是她依然還是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幸福,她一邊主動的親吻着倫格,一邊聲音含糊的說“我想你應該是想趁着他們的戰爭對奇利里亞有所舉動吧。”
倫格眼中閃動起意外的神態,儘管已經知道瑪蒂娜並不無知,可是聽到這句話時,他還是不能不爲女孩的聰慧感到詫異。
看着倫格的表情,一陣驕傲和得意立刻讓瑪蒂娜興奮的咯咯笑了起來,她用力攀着倫格的脖子小聲說:“說不定克尼亞的這個附庸還可以讓那個艾薩克皇帝看看聖子的力量,我說的對不對呢?”
“你可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呀……”望着懷裡的女孩,倫格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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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熊要在這個月底結婚,可能更新會稍微有所影響,不過熊會盡量保持連續更新,如果實在忙不開暫時停幾天,會盡量在後面補充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