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佛宗弟子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被那隻憑空出現的大腳直接踩進了地裡,這一式小登臨讓後面的佛宗弟子驚訝的目瞪口呆,可還沒等他們從驚訝中平靜下來,那個穿着黑色道袍的胖子伸出中指比劃了一下,說了一句操翻。
然後那二十幾個弟子的頭顱就爆了,血霧紛飛。
盤膝坐在輦上的那個紅袍年輕僧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微微皺眉,緊跟着臉色一變,身形突兀的消失,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一根巨大的手指從輦後戳了過來,轟的一聲將那輦撞了個稀碎。
擡着輦的十幾個藍袍僧人被勁氣撞的七零八落,四個白袍僧人也在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十幾米外,這四個人伸出手搭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座椅,那個紅袍年輕僧人就坐在上面,歪着頭饒有興趣的看着項青牛。
“漢人,你是隋國道宗中人?”
他說的是漢人的語言,嗓音很清澈悅耳。
項青牛往前走了幾步,提了提有些往下滑的金色束帶微微昂着下頜:“你先報個名字,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紅袍年輕僧人抿嘴笑了笑,大家閨秀一樣。
項青牛卻噁心的想吐,在他看來男人舉動像娘們就算長的再標誌漂亮也令人作嘔。
“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而你是誰我很快就會知道。擒下你之後送回大雪山戒律院,沒人能熬過那些手段。”
紅袍年輕僧人伸手指了指項青牛:“如果你們不能將他擒住,那麼你們就去死好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把那些僧人的性命看在眼裡。
“拿下他!”
一個白袍僧人怒喝一聲。
剩下的所有黃衫僧人往前擠壓,很快形成了一個圓陣將項青牛包裹在中間。項青牛一隻手扶着金色束帶一隻手揉了揉鼻子,然後笑着自語道:“怪不得二師兄這麼喜歡在西北停留,原來殺佛宗的人這麼舒暢。”
他看都不看那些黃衫僧人,昂着下頜問那個紅袍年輕僧人:“問你件事,前陣子有沒有一個從中原來的老人殺上大雪山?”
聽到這句話,那個年輕僧人的臉色立刻變了一下:“你認識那個大魔?”
他問。
“魔你-媽-了-個-逼!
項青牛極粗暴粗俗的罵了一句:“看來你是知道的,趕緊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死了”
紅袍年輕僧人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看着項青牛認真的說道:“所有敢觸犯我佛宗威嚴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入輪迴,承受諸般煎熬,無窮無盡。你剛纔殺我佛宗弟子,也會一樣的下場。”
“威脅人的都是弱者,強者善於直接扇耳光。”
項青牛冷笑了一聲,眼神掃過那些圍着的黃衫僧人語帶憐憫的說道:“你們不怕死?”
“拿下他!”
之前下令的白袍僧人怒道:“這是從中原妖魔橫生之地來的,剛纔的狠辣手段你們也看見了。這樣的妖魔若是不擒住就會爲禍人間,佛宗弟子身系天下蒼生,怎麼能不盡心盡力降妖伏魔?”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愣住,因爲他嘴裡所說的那個妖魔沒給他囉嗦下去的機會。
“大登臨!”
項青牛低低說了三個字,所有僧人都下意識的擡頭往上看,緊張的戒備着那隻剛剛將二十幾個僧人踩進地裡的大腳再次出現,可他們仰着頭等着卻沒有任何發現,就在他們忍不住要舒一口氣的時候,地面忽然轟的一聲往下沉了下去,方圓五十米內,就連那個紅袍年輕僧人所在的位置都包括在內,地面驟然下沉,一片濃烈的煙塵冒了起來。
陳哼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本來叼着的毛毛草掉了下去:“哎呀……小哈,這個胖子原來這麼能打。”
陳哈也同樣的驚訝,他揉了揉眼睛道:“真沒看出來,我以爲他就會欺負那兩個小道童來的。”
塵煙逐漸散去之後,一幅壯觀的畫面呈現在陳氏兄弟面前。他們忍不住站了起來,絲毫也不掩飾自己心裡的震撼。
一個長超過五十米的巨大腳印出現,這個腳印所在的地面下沉了足有半米!
這個腳印之內,那些黃衫僧人一個不剩全都被擠壓成了肉泥。
他們死的徹徹底底,甚至已經連屍首都看不清楚,非但是血肉被擠壓成泥,便是骨頭都碎成了粉。超過六十個僧人,就這樣被一式大登臨滅掉。這樣的威勢,已經超乎了平常人的想象力。
陳哼看着遠處那個提着金色束帶的胖子,嚥了口吐沫問:“你是來幹什麼的……”
項青牛回頭淡淡道:“殺人,從出了關開始殺,不會留一絲一毫的情面。二師兄如此,大師兄應是如此,我也當如此。師尊傳我道心首推仁念,但道心已經動了殺意……”
……
……
小登臨
大登臨
道心殺意
道法凜然
只是那四個白袍僧人擡着紅袍年輕僧人再一次避開,沒有被這一式大登臨壓住。除了他們五個之外,便是那十幾個藍袍僧人也都死了。雖然他們修行遠比黃衫僧要強,也只不過屍首看起來稍微完整而已。
紅袍年輕僧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凝重,他從那四個人搭的手椅上下來緩步往前走。每走一步,便有枯榮。他的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有綠色的小草迅速的從乾硬的地面下冒出來,等他的腳離開之後,那些小草立刻枯萎幹黃。這些草的出現似乎只是爲了讓那個年輕僧人的赤腳不會沾染塵土,所以一生極爲短暫。
年輕僧人朝着項青牛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一直以爲東方妖魔地出不了太多驚採絕豔的大修行者,今日才知道是我眼界低了。明王曾說,光明普照的地方廣袤無邊,黑暗籠罩的地方也同樣巨大,你們這些隋人的修行者從黑暗中走出來,雖然敢於踏入光明的寥寥無幾,但每一個都令人刮目相看。”
項青牛撇了撇嘴:“光明黑暗……瞎-逼扯淡。”
從他遇見這些佛宗弟子開始,似乎變得越來越粗俗。
“但明王還說過……妖魔終究是妖魔,生於黑暗中,即便強大也只能生存於黑暗中,一旦走入光明最終也會被業火焚化。”
他擡起手指向項青牛:“你可認罪?”
他擡起手的那一刻,項青牛身邊忽然出現了許許多多五彩繽紛的花朵,各種各樣。這些花朵沒有根莖沒有葉片,一朵一朵漂浮在項青牛身體四周緩緩的旋轉着。這場面看起來極美,若是有女子看到必然會驚喜莫名。但是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會殺人的花。
項青牛不是女人,也不怎麼喜歡花。
於是他搖了搖頭:“怪不得有人說過,你們佛宗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動不動給別人定罪,不管做什麼齷齪事都先要擺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就好像你們說的一切都是不可違逆的道理……”
他說話的時候雙手往外一翻,然後便有漫天花雨飄落。
也不知道有多少道無形劍氣澎湃而出,將每一朵花都斬爲碎片。花有千萬朵,劍氣便有千萬道,不多不少。
“西域的牧民之所以篤信你們講出來的道理,是因爲你們很強。可是在比你們還要強的人面前,你們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他也往前踏步,迎着那紅袍年輕僧人。
“我的運氣還真是好,才入草原就遇到一個傳聞中的佛子。”
紅袍年輕僧人神情一變:“你如何得知?”
項青牛卻懶得回答:“既然佛子還有活着的,說明明王那個老東西還沒到該死的時候,也好,我先把他的繼承者宰一個,拎着你的人頭去跟他講道理怎麼樣?”
“無禮!”
紅袍年輕僧人顯然動怒,雙手合什:“金剛怒”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他的身體忽然起了變化。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拔高,只一個恍惚身形就比之前大了一倍,看起來,項青牛也就只到他腰間。這種變化若是常人看到,早已經嚇得跪地磕頭。
“怒個屁啊!”
項青牛罵了一句,依然是一手提着那因爲肚子太大而不斷下滑的金色束帶,另一隻手捏了一個印訣往前一指。一道劍氣澎湃而出,狠狠的刺在那佛子的胸前。佛子身上的紅袍已經被撐的裂開,碎布遮擋不住他已經變成了金屬般顏色的肌膚。劍氣撞在他胸口發出噹的一聲脆響,居然沒有將他胸膛破開。
“果然啊”
項青牛絲毫也沒有意外:“佛子皆是金剛不壞之身,不過你這金剛不壞太醜了……”
他張開手心:“小週天”
三字一落,已經超過三米身高的佛子忽然身子一僵竟是再難往前邁步。他只來得及詫異了一下,身子忽然不受控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往前急衝,眼看着那龐大的身軀就要撞在項青牛身上的時候,這吸力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磅礴雄渾的斥力重重的撞在他胸口。這一下的力度之大,竟是連佛子金剛身都有些承受不住。
不等佛子運內勁掙脫束縛,那股吸力再次出現,被狠狠砸出去的巨大身軀滾着被吸了回來,然後再次被斥力轟飛了出去。如此三次,佛子金剛身上咔咔的傳出響聲,看他那金屬色的肌膚上竟然出現了裂紋。
“很驚訝很震撼很害怕很不解?”
項青牛眯着眼睛問,此時的佛子哪裡還有之前的傲意。
“你是佛子,高高在上。”
項青牛冷笑道:“我爲道尊,你再高也在我腳下。”
他的手往前伸着,那具龐大的身軀再次被拉了回來:“我就不問你叫什麼了,因爲會有越來越多的佛宗之人死在我手裡,你說了我也記不住。”
他將佛子吸回來,手掌心抵在堅硬的肌肉上:“佛宗號稱有萬法,明王號稱一法通而萬法通,你師尊沒吹牛-逼,他確實萬法融匯天下無雙。但我師尊也教了我一樣本事,叫做……一劍破萬法。”
他掌心裡之力向外一吐,那佛子再次被轟了出去。就在那巨大的身軀翻滾之際,劍意從天而落,無形卻鋒利,噗的一聲將佛子的胸口撕開一條口子,那劍氣卻沒有消散而是化作一團光鑽進佛子的身體裡,下一秒,佛子的臉忽然一陣扭曲,緊跟着從嘴裡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哀嚎。
“疼!”
數以千計的光芒從佛子體內一道一道的射出來,不斷的撐破他的肌肉,只一瞬,號稱不滅的金身就被劍意撕了個七零八落,碎肉橫飛,嘭的一聲,那巨大的身軀被丟進了絞肉機一樣碎裂開來,肉塊飛的到處都是。
“殺了一個佛子”
項青牛微笑着自語:“果然很有成就感啊……”
他看着那四個嚇傻了白袍僧問:“你們是跑呢是跑呢還是跑呢?”
那四個僧人愣了一下,掉頭就跑。
陳哈走過來,沉默了一會兒項青牛:“爲什麼留活口?”
項青牛聳了聳肩膀:“讓他們去叫人唄……咱們自己去找了殺,總是不如他們自己撲上來送死容易,既然我來了自然不能一路躲躲藏藏的走到大雪山,而是一路帶血的殺到大雪山。”
陳哼問:“剛纔他是說蕭一九死了?”
項青牛搖了搖頭:“我不信,大師兄哪是那麼輕易好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