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回到皇宮,已經是夜幕垂落,一輪明月升上皇宮的夜空,踏着一地的月光,楚嫣然又飢又乏,因爲春桃忽然不見,中午她在呈祥樓根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夾了幾口菜,喝了幾杯酒,到此時早已經飢腸轆轆,加之太后要自己離開秦國的事,更讓楚嫣然感到身心疲憊!
等候在靜雲院庭院前的劉嬤嬤,一看楚嫣然回來,臉上頓時顯出喜悅之色,叫道:“四公主,你可回來了?奴身都擔心一天了!”忽然,劉嬤嬤發現春桃沒有跟隨在楚嫣然身邊,一臉疑惑:“四公主,春桃呢?她到哪裡去了,怎麼沒有跟着四公主?”
楚嫣然一臉疲憊之色,說道:“奶孃,我們進廂房再說,還有我肚子餓了,給我準備晚膳。”
劉嬤嬤這時才發現楚嫣然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雖然心裡十分着急,但也不再多問,攙了楚嫣然進了廂房。
當楚嫣然終於吃完美味的晚膳,恢復了精神氣兒,這纔對急着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劉嬤嬤說了春桃被虜,太后要自己離開秦國和秦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嬤嬤聽完之後,臉色蒼白,嚇得不輕,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楚嫣然說道:“難道小姐就這樣答應了太后的要求?皇上已經頒佈聖旨,二天後就爲四公主舉行冊封貴妃大典,這樣做,豈不是全功盡棄?”
楚嫣然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酒一入肚,烈如刀,滾燙如火,好像燒心燒肺一般,說不出難受,楚嫣然卻笑了起來,說道:“當貴妃有什麼好?三宮六院,後宮三千佳麗,我只不過是皇上其中一個老婆,而且太后,李丹一直將我視爲肉中刺眼中釘,就算在皇宮當了貴妃,這日子也不會清靜。既然這樣,我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離開這裡不也一樣可以過得逍遙自在!”
李嬤嬤聽了這話,眼裡老淚盈眶,雖然楚嫣然說的如此輕鬆,好似根本就不稀罕這個貴妃,也十分厭惡皇宮一樣,但李嬤嬤卻知道四公主受了這麼多苦,仍然留在秦國京都,那是因爲她捨不得秦天,更捨不得兩人那份感情,她現在之所以跟自己說不想當什麼貴妃,恨不得離開皇宮,那是她不想自己和春桃,還有齊太子都死在太后手裡。
“四公主,奴身已經服侍了公主二十多年,年紀也越來越大,在楚國滅亡,秦軍攻入楚國皇宮那天,奴身就已經算死過了一次,所以死,對於奴身來說,就跟生一樣簡單。奴身和春桃都是身份微賤的宮女,能夠服侍公主,是我們的福氣,所以就算爲公主去死,我們也心甘情願。奴身還請公主不要爲了我們而去答應太后的要求,那樣只會讓你和皇上後悔痛苦一輩子!”李嬤嬤眼中淚水流落臉龐,與此同時,她慢慢地跪在地上,懇求地說道。
楚嫣然上前扶起李嬤嬤,說道:“奶孃你快起來!”
李嬤嬤雖然平日對楚嫣然惟命是從,但這次卻固執跪着不起來,說道:“除非公主答應奴身,不要答應太后離開秦國,離開皇上,否則奴身永遠也不起來。”
楚嫣然聽了,只得放開雙手,坐在椅子上,柳眉蹙起,眸中閃着複雜神色,半晌才輕輕嘆息一聲,看着李嬤嬤說道:“奶孃,不是嫣然想答應太后,也不是嫣然想離開皇上,實在是我們現在還鬥不過太后,就算我們留下來也改變不了什麼,就算她不通過奶孃,春桃和齊太子威脅嫣然,她還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可以對付嫣然,因爲她是秦國的太后,當今皇上的生母,而嫣然算什麼?她想除掉我,其實很簡單很簡單,哪怕秦天是皇上,也一樣保護不了我,就如我保護不了奶孃和春桃一樣,現在奶孃明白我爲什麼要答應她的要求了吧!”
李嬤嬤臉色已經蒼白不見血色,楚嫣然的話,讓她一下子明白了,就算她和春桃可以爲楚嫣然去犧牲,也改變不了楚嫣然在這個皇宮之中緊迫而危險的處境,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嫣然扶起地上的李嬤嬤,說道:“奶孃起來吧!有些事情,即便我們不願意,但我們必須承認,我們改變不了!”
李嬤嬤掏出手絹擦拭着眼中淚水,不勝痛心說道:“奴身知道四公主的意思,只是奴身爲四公主和皇上感到可惜,你們如此相愛,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卻……”說到這裡,李嬤嬤哽咽傷心得說不下去。
楚嫣然自然知道奶孃後面想說什麼,便想了想,說道:“奶孃,或許我和秦天相識相愛本來就是一場錯誤,或許這是上天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
“既然改變不了,我們又何必去多想,這樣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煩惱。奶孃,陪我出去走走吧!”楚嫣然覺得心裡說不出沉甸甸,便想出去走走。
李嬤嬤知道楚嫣然心裡一定十分沉重,便點點頭:“四公主,那奴身陪你去走走吧!”
楚嫣然和李嬤嬤出了靜雲院,只見今夜月亮,異常明亮,照得皇宮殿宇樓閣,冰雪雕琢一般晶瑩美麗,卻又不失雄偉壯觀。
一路走去,各宮殿燈火通明,處處可見侍衛,許多來來去去的太監宮女,當這些宮女太監看見楚嫣然時,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叫着貴妃娘娘!
雖然楚嫣然還沒有正式舉行冊封貴妃大典,但皇上已經頒佈冊封楚嫣然爲貴妃聖旨,所以宮中太監宮女便稱呼楚嫣然爲貴妃娘娘。
聽着這些太監宮女稱呼自己貴妃娘娘,楚嫣然心情是一半歡喜一半愁,喜的是自己如今還是這皇宮的貴妃,還可以見到秦天;愁的是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等到那個冊封貴妃大典,成爲秦天的貴妃。
冬天的夜晚,寒風拂面,讓楚嫣然不
由打了一個寒噤,這才發現自己心情鬱郁,出來時候也忘了披一件斗篷。
“四公主,起風了,我們還是回靜雲院去吧!”李嬤嬤有些擔憂地對楚嫣然說道。
楚嫣然點點頭,心道天寒風大,再散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倒不如回靜雲院了好。
想到這裡,便要轉身回去,就在這時,目光無意之間,看到前面一座閣樓,門額上寫着“御書房”,窗戶上透出一團明黃的燈暈,而御書房緊閉着大門上,除了十來個侍衛站着,還有一個老太監站候在門口,楚嫣然只覺得這老太監似乎那裡見過,看着眼熟。
楚嫣然蹙着眉頭想了一陣,猛地想起來,這老太監不正是原來楚皇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李德嗎。秦天滅亡楚國後,將李德留在了身邊,如今李德已是秦天身邊的太監總管。
既然李德守候在御書房門口,而且御書房裡也燈火明亮,楚嫣然也猜到皇上秦天一定是在御書房了。
想到這,楚嫣然便對李嬤嬤說道:“奶孃,我看李公公守在御書房門口,而裡面又有燈火,想來皇上一定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不如我們過去看看吧!”
李嬤嬤點點頭,說道:“是,四公主。”
兩人輕步走到御書房門口,守在門口的李德,看見楚嫣然和李嬤嬤走過來,臉上頓時現出一個歡喜笑容,對楚嫣然行禮道:“奴才李德參見貴妃娘娘!”
楚嫣然連忙說道:“李公公不必多禮!”
李德說道:“貴妃娘娘是來看皇上的吧!奴才這就進去告訴皇上。”說完,李德就要推門進去。
“李公公,請等一下。”楚嫣然卻出聲叫住了李德,說道:“皇上忙於國事,日理萬機,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我就看他一眼就好了。”
李德本還奇異楚嫣然爲何阻止自己告訴皇上,這時聽了楚嫣然的話,卻是說不出的敬佩,說道:“貴妃娘娘,真是賢淑體貼,實在是皇上之福,大秦之福!那奴才就依貴妃娘娘主意,便不進去稟報了。”
楚嫣然點點頭,然後走上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推開房門,只是虛掩着的房門頓時打開了一條小小縫隙。
只見御書房裡面燭火通明,秦天一身明黃衣袍,眉如墨,眼如星辰,正坐在一張堆滿奏章的御案前,十分專注地批閱着奏摺,那雙俊逸劍眉,時而皺起,時而舒展,時而在奏摺上下筆如行雲,時而停下書寫思考。
看到這裡,楚嫣然不覺被秦天專注批閱奏摺樣子深深迷住,尤其是他皺起劍眉,思索樣子,流露出帝皇的睿智,而他劍眉舒展,下筆如行雲時,卻有着一股天子氣吞山河,指點江山的氣勢。
楚嫣然就這樣站在御書房門口,從打開的一條門縫,看着書房裡專注批閱奏摺的秦天,久久地一動也不動,雖然裡面的秦天並不知道她已經來到他的書房門前,但她心裡仍然靜靜地流淌着幸福的感覺。
她多想永遠這樣守候在他的書房門口,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批閱奏摺樣子,他皺眉思索樣子,他雙眉飛揚,下筆如行雲的氣勢,好像永遠都看不夠,永遠那麼迷人。
就如她永遠愛着這個男人!
外面風越來越大,李嬤嬤見楚嫣然身上衣裳穿得不多,便在旁邊,輕聲而關心地提醒楚嫣然:“四公主,風大容易着涼,我們還是回靜雲院吧!”
楚嫣然目光仍然看着御書房裡批閱奏摺的秦天,渾似不覺吹在身上寒風一般,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奶孃,我們回去。”
說罷,楚嫣然轉身離開,可她還沒有走出二步,忽然,御書房裡傳來秦天聲音:“外面是嫣然來了嗎?”
驀然聽到秦天叫到自己名字,楚嫣然不覺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心中幾乎立刻就想返身推開御書房,告訴秦天是自己,告訴她自己今晚不想離開他,不想離開皇宮。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留下來,只會害死春桃和奶孃,只會害死齊天昊,而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於是,她擡起腳,又要離開,可這時,秦天帶着一絲歡悅聲音又從御書房裡傳來:“嫣然,朕知道是你來了,外面風都把你身上的香味吹進書房了,怎麼?還要跟朕玩捉迷藏?”
原來他連自己身上味道,都記得清清楚楚,楚嫣然心裡有着一絲感動!
“貴妃娘娘……”李德低聲說道。
楚嫣然停下腳步,對李德說道:“李公公,告訴皇上,天氣冷了,晚上批閱奏摺不要太晚了,不要太累了,嫣然就不打擾皇上了。”
說着說着,楚嫣然心裡便覺得難以舍割,難以離開,杏眸之中,閃着微微淚光。
李德見了,也不覺感動,點了點頭,說道:“貴妃娘娘放心,奴才會把貴妃娘娘的話轉告皇上。”
楚嫣然勉強一笑道:“謝謝李公公。”
說完,楚嫣然帶着李嬤嬤離開了御書房。
而這時,御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秦天,看着楚嫣然遠去的背影,劍眉輕輕皺起,對李德說道:“李德,嫣然怎麼不進來?”
“皇上,貴妃娘娘讓奴才轉告皇上,天氣冷了,皇上晚上批閱奏摺不要太晚了,不要太累了,所以貴妃娘娘沒有打擾皇上。”李德說道。
秦天聽了,雖然外面寒風料峭,但心底仍然禁不住地感到溫暖,臉上不覺浮起一個溫和笑意,說道:“朕今生能娶嫣然爲妻,實在是朕最大的福氣。”
李德臉上浮起一個笑容,說道:“皇上和貴妃娘娘昔日患難與共,生死不離,實在是天下間難得一對情人,
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讓奴才爲皇上感到欣喜!”
秦天點點頭,有些感慨地道:“李德說得沒有錯,朕和嫣然以前經歷那麼多坎坷,現在朕已經是大秦皇帝,終於可以和嫣然在一起,不用再分離了,朕這一生一定要好好待嫣然,朕欠她的太多了。”
想起自己和楚嫣然昔日種種往事,秦天有種恍然如夢感覺,不勝感觸。
靜雲院。
楚嫣然肩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狐裘,站在打開的窗戶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眼前猶自浮現剛纔在御書房秦天批閱奏摺樣子,時而劍眉微蹙,時而舒展眉頭,那沉思樣子,落筆專注神情。
雖然秦天發覺了她,但她最終仍然沒有走進御書房,匆匆離開,就好象逃避什麼似地,她怕自己進去之後,會動搖自己離開他的決心,會捨不得離開。
“奶孃,我在御膳房燉的蔘湯好了沒有?”楚嫣然對侍立在後的李嬤嬤問道。
秦天批閱奏摺,一定極爲耗神,何況天寒,若是批閱到夜深,十分疲倦,而人蔘湯倒是可以提提神,所以楚嫣然從御書房回到靜雲院後,便到御膳房親自取了人蔘,各種藥材,爲秦天燉了一盅蔘湯。
“回四公主,奴身想應該燉得差不多了。奴身這就去御膳房把蔘湯取來。”李嬤嬤說完走出了廂房。
不一會兒,李嬤嬤用一個木盤託着一盅蔘湯回到廂房,將白色瓷杯裝着的蔘湯放在桌子上,對楚嫣然說道:“四公主,蔘湯已經燉好。”
楚嫣然走到桌子前,伸出手,把白瓷杯的蓋子揭開,頓時聞到一陣濃郁,好聞的人蔘的甘味。
只是想到這是自己爲秦天燉的最後一盅人蔘湯,楚嫣然忍不住悲從心來,杏眸之中頓時凝滿了淚水。
嘀嗒!——
楚嫣然眼中兩滴淚水一下子掉落在了白瓷杯的人蔘湯裡。
李嬤嬤在一旁看了,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酸楚。
楚嫣然用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將蓋子重新蓋在白瓷杯上,然後收起心緒,平靜地對李嬤嬤說道:“奶孃,把這盅人蔘湯送到御書房給皇上。”
李嬤嬤點點頭:“是,四公主。”
然後,李嬤嬤端起托盤裡一盅人蔘湯離開廂房,前往御書房。
當李嬤嬤來到御書房時,看見裡面還亮着燈火,知道皇上還在批閱奏摺,而守在門口的李德也看見了李嬤嬤,頓時笑着迎上前,看着李嬤嬤手上托盤裡白瓷杯,說道:“李嬤嬤,這麼晚了,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李嬤嬤笑道:“李公公,貴妃娘娘見皇上批閱奏摺,十分辛苦,怕皇上太晚了睏倦,便燉了一盅人蔘湯,讓奴身送過來給皇上。”
李公公聽了,讚道:“貴妃娘娘真是關心皇上!那李嬤嬤隨奴才送進去給皇上吧!”
李嬤嬤點點頭,和李公公進了御書房。
“奴身見過皇上!”李嬤嬤走進御書房後,對坐在御案上秦天行了一禮。
秦天擡頭,見是李嬤嬤,連忙說道:“原來是李嬤嬤,請起!”見李嬤嬤手上托盤裡有一個白瓷杯,調羹,不由皺了皺眉,問道:“李嬤嬤,這是什麼?”
李公公在旁說道:“皇上,這是貴妃娘娘親手爲皇上燉的一盅人蔘湯,貴妃娘娘怕皇上晚上批閱奏摺太累,所以燉了人蔘湯讓皇上可以提提神。”
秦天聽了,臉上頓時現出一個笑容,說道:“嫣然真是有心了!”
李嬤嬤將托盤里人蔘湯端到秦天御案前,說道:“請皇上慢用!奴身就先回去了!”
秦天點點頭,然後似乎又想到什麼,叮囑一句:“李嬤嬤,回去告訴嫣然,就說天寒了,讓她早些歇息,睡覺時候可要蓋好被子,不要着了涼。”
李嬤嬤不覺感動,說道:“是,皇上,奴身一定會把皇上的話告訴貴妃娘娘。”說罷,李嬤嬤退出了御書房。
李德上前,將托盤裡的白瓷杯蓋子打了開來,然後將調羹,放進了白瓷杯裡,對秦天說道:“皇上,請嚐嚐!”
秦天點點頭,拿起調羹,勺了一調羹的人蔘湯,喝了一口,味道甘醇,有人蔘味道,鮮雞的味道,枸杞的味道,忽然,他嚐到一絲微微苦澀的味道,這一絲微微苦澀的味道,在這人蔘湯裡,顯得如此與衆不同,甚至讓人刻骨銘心,這又是什麼?
秦天不由一下子停住手上的調羹,劍眉微微皺起,嘴裡輕聲喃喃念道:“這是什麼味道呢?……”
一旁的李德聽了,不由滿臉疑惑,好奇地問道:“皇上,怎麼了?不好喝嗎?”
秦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很好喝,這人蔘湯裡有一種與衆不同的味道!”說到這,秦天又顯出思索樣子,說道:“只是這與衆不同味道,又是什麼呢?”
驀然,秦天好像一下子想到什麼,星眸一亮,說道:“這味道,有着絲絲的苦澀,朕喝了之後,有種心疼感覺,就好象朕看見嫣然流淚的感覺,這是……嫣然眼淚的味道!”
在秦天喝着楚嫣然送來的人蔘湯的時候,靜雲院的楚嫣然和李嬤嬤已經穿上了太監的衣服,時候將近午夜子時,根據和太后李鳳約定,楚嫣然必須在子時前趕到雅士居。
楚嫣然和李嬤嬤出宮之時,路過御書房,楚嫣然不由停住了腳步,對亮着燈火的御書房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嬤嬤看到楚嫣然眼中閃着心痛光芒,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楚嫣然。
“走吧!”楚嫣然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兩人就這樣離開御書房,離開了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