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楷站在衛生間裡,他呆呆得望着鏡子裡的自己。他不知道他如何下的牀,又如何進的衛生間。他感覺頭腦中一片空白!她是誰?她不是阿嬌!可她爲什麼跟阿嬌這麼像?像到就像是一個人……
蔣正楷頹然得低下了頭,他心中充滿了愧疚。這時,嬰兒房裡的孩子已經止住了哭聲。或許,他已經哭累了,重新睡去了吧?唉!自己該怎麼辦?蔣正楷這麼想着,他擡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鏡子前面的置物架上掛着一條掛鏈。想必這是牀上那個女人的吧?蔣正楷伸手把掛鏈拿了起來,他把它放了手裡,當他的目光觸碰到掛鏈吊墜的時候,他驚愕得張大了眼睛。
這吊墜?怎麼可能!它的質地跟阿嬌送給自己的那個吊墜是那樣的像。它也有圓潤類似玉石的光澤,它也有玉石般得手感。但是,它不是玉!它是人骨舍利。蔣正楷想到這裡,他感覺他的頭皮發麻!房裡的女人究竟是誰?她是誰?她爲什麼會有人骨舍利的吊墜?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自己太想念阿嬌了!
蔣正楷想到這裡,他從衛生間出來,然後把目光投到臥室的牀上。呼!蔣正楷長長舒了一口氣,沒錯!是錯覺。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是錯覺,一定是自己太想阿嬌了。蔣正楷走到牀邊坐了下來。他感覺他的手裡攥着什麼東西。他低頭向手裡看了看,舍利吊墜?它?它爲什麼沒有消失?蔣正楷轉身,他又看向牀單,血!血跡還在牀單上!
“請問,奶瓶子在哪兒?”阿嬌那熟悉的聲音從臥室外面傳了過來,女人懷裡抱着他的兒子,摸索着走到了臥室門前,“他餓了,一直在哭!”
“啊!”蔣正楷低聲喊了一聲,而後,他緊張得望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只是裹着一條被單,從長相、身材、體態各個方面來看,她就是阿嬌!
“你要是不管孩子,我也不管了!”女人摸索着繼續向臥室裡走,“我看不見,你要是能找到奶瓶,我可以幫你喂喂他。”
“你……你是誰?”蔣正楷驚駭得望着面前的女人,“你……你是怎麼進
來的?”
“我想我是走錯門了吧?”女人輕聲回答,然後,她低聲懇求,“你能放我走麼?我不會把今晚的事兒說出去的!你放心,我看不見!我不會去警局告你的。”
“可……可是,你是誰?”蔣正楷依舊問她。
“我?”女人摸索着在蔣正楷的身邊坐了下來,“你叫我雪鳶吧!我覺得這個房子好熟悉,真得好熟悉。”說到這裡,她緩緩得轉過頭去,用空洞的眼睛望着蔣正楷,“你是誰?你爲什麼住在這裡呢?這裡好像我的家。”
“雪鳶?”蔣正楷愣愣得望着身邊的女人,“那……那紫鳶是你什麼人?”
“我姐。你認識她?”女人的臉上彷彿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她在哪兒?你知道她在哪兒麼?”
“知道!可是……她……”蔣正楷機械得點了點頭,他望着女人的臉。原來是她?雪鳶!阿嬌的孿生妹妹。自己居然……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沒有想到呢?
“是她把房子賣給你的吧?”女人順着蔣正楷的話往下說,“我覺得你不是個壞人。我不會怪你的。只要……只要你幫我找到姐姐就好。我爸爸去世了,我是回來找她的!你幫幫我好麼?”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爲什麼會這麼多話,她爲什麼要把這些秘密告訴這個欺負過自己的陌生男人。
“紫鳶,她已經沒了。”蔣正楷望着女人淡淡得回答,“她一年前走得!你懷裡抱着的就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這個夜晚剩餘的時間,蔣正楷、任雪鳶兩個抱着孩子坐在臥室的牀邊,他們互相依偎着,相互聽對方講述過去的故事。原來,任雪鳶並不是天生就是瞎得。她是在兩年前的一次車禍中受傷失明,而後,雖然多方醫治也不見任何起色。在三個月前,她的父親任鵬飛心臟病發作,而後就撒手人寰了。這之後,任雪鳶處理完任鵬飛的喪事,她一個人在海外無依無靠,雙眼又看不到東西,她就想回國投奔她的姐姐。就這樣,她就回到國內,然後,陰差陽錯得跟蔣正楷有了親近得行爲。一直到天色放亮的時候,兩個人終於累了。任雪鳶如同阿
嬌一樣,她把頭輕輕靠在了蔣正楷的胸前,而後,平靜得睡着了。
蔣正楷輕輕攬住了任雪鳶的後背,他讓她能夠舒適得靠在自己的懷裡。在他們兩個的面前,就是孩子的嬰兒牀。蔣正楷和阿嬌兩個的孩子在裡面靜靜得躺着,也已經睡熟了。若是阿嬌在天有靈,她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定會感到欣慰。
在太陽把第一抹光輝透過窗簾撒進臥室前,一縷淡淡的氣體從嬰兒脖子上的長命鎖裡飛了出來。它藉着孩子奶煲裡的奶漬,在梳妝檯的鏡子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它飛到蔣正楷的面前,纏綿着盤旋了一陣兒。最後,它飛到了任雪鳶面前,它在那裡停留了好久,而後,漸漸散去了。
伴隨着孩子的哭聲,蔣正楷和任雪鳶兩個從睡夢中醒來。任雪鳶從嬰兒牀裡抱起孩子,她看着孩子輕輕晃動,“喔!喔!寶寶餓了呀?”她邊說邊伸手去摸孩子的臉蛋,突然,她的手定住了,她擡頭驚愕得望着蔣正楷,“姐……蔣……蔣哥,我……我看到了!我能看到東西了!”
“真得?”蔣正楷聽了任雪鳶的話,他也很開心。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的目光同時轉向了梳妝檯,他們一同發現了梳妝檯鏡子上的笑臉。蔣正楷和任雪鳶兩個互相看了看,而後,任雪鳶把頭又靠了蔣正楷胸前,“蔣哥,以後讓我代替姐姐照顧你好麼……”
三年後,城市有了很大的變化。四年前在大爆炸中被炸燬的檢察院大樓,現在已經變成了新近崛起的蔣氏集團的總部。原本昏暗的巷子,現在也變成了工地,將來這裡將會變成城市快速路的一部分,或許它的過去也隨着城市的改造變成了歷史……
在公園的草坪上,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正在草坪上追逐嬉戲。他們的父母則靠在一旁大樹下看着他們兩個瘋鬧。
“老公,明天就是姐姐的忌日了。我們帶着孩子,一起去看看她,好麼?”女人的頭靠在男人的肩上溫柔得說。
“好啊!”男人應了一聲,他輕輕撫摩着女人的頭髮,“我想紫鳶也想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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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