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豫並不知謝辭世的想法,見她面上有難過之色,抿了抿脣,有意試探道,“你若擔心太子,本王不介意帶你進宮與他見上一面……”
“王爺當真不在意嗎?”謝辭世將蕭豫語氣中的酸意聽的分明,脣角忽然一勾,笑着詰問道。
蕭豫聽她這麼問,冷冷的哼了一聲,“本王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難道在你心裡還有分別不成?”
“自然是有分別的!”謝辭世勾了他一眼,扯脣道,“你若不在意,我顧着以往的情分說不定還真要再見他一面,可你若在意,我自然要先顧着你,我的未來夫君……倘若你不願意,我自然不會見他!”
“然後也不會怨怪本王,不會遺憾後悔?”蕭豫聽她這麼說,眸光動了動,片刻口繼續追問,“即便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謝辭世聞言,幾乎沒有片刻猶豫,衝他頷首肅然言道,“不會!”說完她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又道,“王爺能爲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我爲何不能爲王爺守貞,潔身自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否則……王爺不是吃虧了麼!”
“好阿辭,你真是本王的好阿辭……”蕭豫沒想到謝辭世會這麼說,當下,眼角眉梢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長臂一撈便將謝辭世攬進懷中,他低頭,她仰頭,兩人額頭相貼,他脣角自然的揚起,彎着眉眼道,“阿辭,你待本王如此,本王亦不會虧待了你,本王向你發誓,不管未來本王能走多遠,能爬多高,你永遠都是本王身邊唯一的女人!除了你,本王誰都不要……”
“我信王爺!”謝辭世如水的眼中盡是溫柔繾綣……
漫漫長夜,燈火昏黃。
一夜好眠。
第二日,謝辭世一睜眼便看到身側的蕭豫正單手支着頭,眼神溫柔的望着他,也不知道這個姿勢保持了多久。
她稍微動了下身子,嗓間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嚶嚀,將輕薄的絲被往上拉了一些,蓋住肩頭頸肩那片曖-昧的痕跡後,她眼波微晃,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面頰紅透,小聲道,“王爺怎像是幾輩子都沒有見過女人一般,一味盯着人看,連眼都不帶眨的!”
“本王總覺得,這一刻像是在夢裡一般。”蕭豫仍目光灼灼的望着謝辭世,溫柔小意的言道,“總擔心不知何時就會被驚醒,本王怕……夢醒後你又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或是再次恢復以往冷若冰霜的模樣……”
“……”謝辭世聽蕭豫這般說,微微怔了一下,她從沒想過,強悍如蕭豫,也會露出這般低微擔憂的表情……她臉上的表情凝滯了有片刻的功夫,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嘴角忽的勾起,露出一抹狡黠,同時藏在薄被下的手,宛如游龍般的朝蕭豫腰側滑去,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用力一擰。
蕭豫沒有防備,再加上寢衣又單薄,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忍不住繃直了身子問謝辭世,“你這是作何?”
“王爺不是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嗎?夢裡的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你現在能感受到疼痛,不就證明此刻不是在夢中嗎?”謝辭世笑着說道,眼底有細細碎碎的光點閃爍。
蕭豫哼了一聲,然後在謝辭世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一把掀開她身上的絲被又覆了上去,一口咬在她清瘦的鎖骨上。
謝辭世吃疼,紅着臉低低叫了一聲,蕭豫聽到,笑意從眼角蔓延開來,聲音醇厚道,“現在本王信了,不是在做夢!”
“你、你無恥!”謝辭世與她對視,唰的一下臉又紅了個徹底,一面伸手推拒他,一面道,“快起來,我要起身了……”
“本王服侍你更衣?”蕭豫玩弄着謝辭世耳邊鴉色的柔順青絲,輕聲調笑。
謝辭世睜圓眼睛,瞪了他一眼,“不勞王爺動手,我自己就可以!”說着,又用力的推了蕭豫一把。
蕭豫不將她的這一點力道放在眼裡,直接反手握住她細膩纖瘦的手腕,又靠近了她幾分,含笑問,“放開你……對本王有什麼好處?”
“王爺想要什麼好處?”兩人肌膚相貼,謝辭世幾乎能感覺到蕭豫骨子裡的悸動、不安分,她極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討好的問道。
“不如……給本王做套衣裳?”蕭豫想了片刻,提議道。
謝辭世聽到做衣裳,微微汗了一汗,然後才點頭道,“好……做做做,我給你做!”
“乖!”蕭豫擡手在謝辭世烏黑的發心摩挲了一下,然後才翻身下牀。他當真謝辭世的面,慢條斯理的將衣衫穿好,然後叫了予禾進來伺候。
予禾伺候了謝辭世這麼長時間,進得屋來,隨意一掃滿室凌亂,就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她笑着朝謝辭世走去,將她從榻上扶了下來,一面伺候她更衣,一面笑道,“姑娘和王爺真是恩愛!”
謝辭世想起兩人從昨晚到方纔的纏-綿,忍不住彎脣淺笑起來。
予禾從菱花鏡中看到自家姑娘歡喜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姑娘和王爺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換完衣裳,又梳了髮髻,外面早膳已經擺好,予禾直接扶她出去,在蕭豫對面落座。
蕭豫見謝辭世穿了見豆青色的襖裙,笑了一笑,問,“你似乎很喜歡青色?”
謝辭世點了點頭,“是偏愛青色一些……”說完,又恍惚想起,她和蕭豫第一次見面,穿的好像也是一條青色的夏裙。
蕭豫明顯也想起了兩人的初見,停頓許久後,執起筷子給謝辭世夾了個水晶蝦餃,道,“如此看來,綠竹苑倒是和你相得益彰。”
謝辭世點了點頭,不過到底還是不願意想起以前的事,又將話題引到了蕭徵的身上,看似無意的詢問蕭豫,“皇上的鑾駕哦,還要多久纔會抵京?”
蕭豫凝神想了片刻,“大概十天罷……這十天,本王可以好好陪陪你。”
如今正是萬物復甦的季節,京城中有許多不錯的景緻,他想帶謝辭世去遊玩一番。
這般想着,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謝辭世,“京中有許多不錯的精緻,你有沒有想去的……”說到這,他擔心謝辭世不瞭解這些,又補充道,“若是不想出去踏青看風景,逛街也可以的,本王陪你。”
“好啊!”謝辭世不客氣的答應,毫不客氣道,“我正好想在京城開上幾間鋪子,王爺陪我出去逛逛,考察下也好!”
“你要開鋪子?”蕭豫有些震驚。
謝辭世點頭,“有王爺這麼一條金大腿,不好好抱着賺大錢,那不是浪費嘛!”
蕭豫:“……”
原來他就是一條能靠着賺大錢的金大腿!
謝辭世見蕭豫悶不做聲,還以爲他不同意,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看着他試探問道,“王爺帶我回京,不是隻想圈養着我讓我做一隻金絲雀吧?”
“自然不是。”蕭豫放下手中筷子,搖了搖頭,“你腦中有奇思妙想不少,本王從沒想過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有些好奇,你想開什麼樣的鋪子?”
“王爺陪我出去考察,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謝辭世賣了個關子,然後不知突然想起什麼,突然又變了臉色,擡頭看向蕭豫,一臉防備道,“不過有些話得提前說明白,我開的鋪子就是我自己的,分成給王爺可以,但是絕不能像以前一樣,所有銀子全部都落入王爺手裡,我連一兩都摸不到!”
蕭豫聽謝辭世這般說,面色又黑了幾分。
他是那般眼皮子淺的人嗎?以前剋扣着她的荷包,不願意給她銀子,還不是因爲她打着一走了之的心思。
現在就不同了,她已經答應他留在他身邊,嫁給他做豫王妃,那豫王府裡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是她的!
這般想着,蕭豫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道,“這是自然,你開的鋪子收益自然是你的,本王不會染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謝辭世歡喜的說道。
蕭豫抿緊了脣,沒再開口。
一頓早膳吃的無聲無息,用完膳,謝辭世便和蕭豫帶着琥珀、橘頌往東市街去了。
東市街主街,是京城最繁華的商業地段,一路走過去,鋪子林立,無不繁華,人潮如流。
謝辭世和蕭豫逛了一段後,臉就垮了下來。
好像這種地段根本就沒有出租的鋪子,更別說出售的了,倒是她想的太簡單,以爲有蕭豫在,鋪子就能開的紅紅火火,現在好了,連最簡單的租約都拿不下來。
蕭豫將謝辭世的垂頭喪氣看在眼裡,待從一家綢緞莊出來後,便捏了捏她的手心,溫聲道,“本王在東市街上也有十幾家鋪子,要不勻出幾間給你?”
謝辭世聞言,眸光驟然發亮,驚喜的看了蕭豫一眼,不過很快,她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嘆息道,“不用了,鋪子的事我自己解決。”
畢竟,一個時辰前她才警告他不要佔她的便宜,要是現在她又顛顛的去要他勻出來的鋪子,那不是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臉嘛!
蕭豫將謝辭世的表情變化看的分明,卻是好脾氣的勸道,“這鋪子其實也不算本王白給你的,之前你不是給了本王一個暖棚蔬菜的主意嗎?從去年冬日到如今本王已經大賺了將近十萬兩白銀,勻出幾件鋪子給你,就當是暖棚蔬菜給你的紅利如何?”
“這……”謝辭世還有些猶豫,暖棚蔬菜的主意雖然是她給他出的,但是當初不是沒有說明她要佔乾股嘛!
蕭豫見她臉上還有猶豫之色,又加了把火,道,“再者說,你不是都放話本王這本子只能是你的人了嗎?你想……人都是你的,豫王府是你的,鋪子自然也是你的,不是嗎!”
“這樣,倒是有幾分道理!”謝辭世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心虛,擡頭看了蕭豫一眼,抿脣道,“那就帶我去看看這條街上王府的鋪子吧!”
“嗯,本王這就帶你過去。”說着,他便攬着謝辭世朝馬車走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馬車停下,蕭豫和謝辭世一前一後下了車。
“從此處開始,連着的十數間都是豫王府的鋪子!”蕭豫一手攬着謝辭世,一手向前劃了一下,在謝辭世看來,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氣勢。
她悶悶的笑了一聲,然後有蕭豫陪着,將十數間鋪子一一看了,最後由謝辭世做主從中選了五間,一間開如意館胭脂的京城總店,一間開成衣店,一間開她之前跟琥珀提到過的孕嬰專置店,一間開酒樓,還有一間她準備用作反季節水果、南方水果的出售……
蕭豫也是這時,才知道謝辭世心裡竟然藏了這麼大的主意,又是驚訝又是驚喜。驚訝的是她胸中竟然有如此丘壑,驚喜的是這個世間上獨一無二的女子是他未來的妻子。
大致敲定下這些後,兩人又去東市街上最有名的酒樓用了膳,然後纔回了豫王府。
回到豫王府後,謝辭世又喚予禾在綠竹苑給她闢了一間書房出來,予禾動作極快,不到一天時間,就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謝辭世也開始畫五間鋪子的裝修圖紙,還有開店計劃、營銷方案。自然,做這些的時候,琥珀也一直在她身邊學着。
到了第三天,蕭豫又挑了五個女掌櫃來給她用……
這下,謝辭世中途想放棄都沒臉了……慶幸的是,她從來沒想過放棄。
人一忙碌起來,日子便溜得異常的快。
十天很快過去,天政帝蕭徵的鑾駕終於回京。
如蕭豫所料的一般,蕭徵一回宮,便以莫須有的罪名火速處置了鳳儀宮諸人,蘭貴妃被貶爲蘭貴人,蕭琮被廢黜爵位,母子兩一同上路,去中州府的公主廟守靈贖罪……而蕭琢和蕭瑾也被分封到了至南、至北兩個相距甚遠的州府去,一個月之內,務必趕往封地。
同時,還封八公主生母瑛貴人爲瑛妃,即日起執掌後宮。
一時間,朝堂後宮皆是風雲變色,朝堂上有過半的大臣都暗自靠向了蕭豫這邊……五個皇子一下去三,太子又是個隨時短命的,除了豫王爺,還有誰能繼承大統!那些能做到京官的大臣都是長袖善舞的,目光如炬的,如何能辨不清形勢。縱使面上不顯,心也飛向了豫王府。
蘭貴妃與蕭琮離京那日,蕭豫作爲鳳儀宮名義上的皇子,去宮門口見兩人最後一面。
蘭貴妃目眥欲裂的望着蕭豫,狠狠的罵了句“賤種……到底還是便宜了你!”
蕭豫向她拱手,面上一派冷漠,只淡淡說了句,“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言下之意,兩人就算不是親生母子,也是姨表親,他若是賤種,那同一血脈下的她又算什麼!
蘭貴妃被蕭豫堵的心口劇痛,揚手就要朝她臉上甩去,蕭豫冷笑着截住她的手腕,寒聲道,“你以爲到現在,本王還會任你們對本王爲所欲爲嗎?”
“本王今日來此,並非只是爲了送你們母子,而是想告訴你鄭青蘭,不止你和蕭琮逃不過報應,就是整個鄭國公府,也得爲你們當年的所作所爲而陪葬!”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蘭貴妃瞪大眼睛,臉色突然慘白起來。
蕭豫看着他,瞳孔微縮,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本王的意思還不夠清楚明瞭嗎?不知是你、蕭琮,還有鄭嵩、盧氏、鄭持榮、還有你母族龔氏的所有人,本王都不會放過,活着的人本王要讓你們生不如死,已經死了的本王要挖墳鞭屍!”
“你、你就是個魔鬼!”蘭貴妃完全沒想到蕭豫會說出這麼狠得話來,渾身都顫抖起來,她站起不住,側首看向蕭琮,向求他一個眼神,可蕭琮卻是一臉冷漠,像是沒有看見她,也沒有聽見蕭豫在說什麼似的。
蕭豫見他如此,又是一聲冷笑,然後拂袖而去……
蘭貴妃看着蕭豫的背影,差點跌坐在地。
直到這時,蕭琮才陰狠的看了她一眼,彎下腰,一面死死擰着她的胳膊要扶她起來,一面低聲,如吐着信子的吐舌一般緩緩道,“貴妃娘娘放心,就是蕭豫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讓你嘗夠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蘭貴妃聽着蕭琮近在耳邊的威脅,渾身都僵硬起來,她擡起頭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突然大叫一聲,撒腿就要逃跑,可蕭琮怎麼可能放過她,他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死活將她拽上了馬車。
車子揚長而去,馬車裡的求饒聲誰也聽不見。
三日後,蕭琢和蕭瑾也離開了京城。
蕭豫對他們並沒有多少仇恨,便只站在蕭徵身後,冷眼目送他們離開。
蕭琢和蕭瑾的馬車出城後,蕭徵突然轉身,拍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豫兒年紀也不小了,該立妃了。”
蕭豫聽到立妃二字,面色微微僵硬,正要開口,蕭徵卻先一步道,“朕會讓你瑛母妃挑幾個合適的名門貴女給你,先選一正妃,兩側妃,四侍妾罷……只要他們有一人有孕,朕就立你爲儲君!”
“父皇!”蕭豫擡頭,詫異的叫了一聲,然後擡頭一臉堅定道,“求父皇收回成命,兒臣已經有了意中人,那女子也已經有了身孕!”
“哦?是哪家貴女啊?”蕭徵聞言,並未立刻怪罪蕭豫,而是好整以暇的問道。
蕭豫聞言,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道,“那女子父皇也見過的……她姓謝!”
“謝氏辭世?”蕭徵一聽這姓氏,這名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惱怒的看了蕭豫一眼,狠聲道,“不可,這件事朕不會同意的!”
“可兒臣只想要阿辭一個,今生今世都只想要阿辭一個!”蕭豫堅持。
蕭豫眉頭擰的更緊,冷眼看着蕭豫,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豫兒,你莫不是以爲自己的儲君之位確定無疑,所以就敢跟朕叫板了嗎?”
“兒臣不敢!”蕭豫低頭拱手,頓頓,又一臉爲難道,“兒臣不敢忤逆父皇,實在是因爲……兒臣有些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蕭徵捕捉到蕭豫說這四個字時的痛苦表情,面色微微好轉,低聲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隱!”
“……”蕭豫聽蕭徵這般說,刻意往四周瞧了巧,確定周圍一百米之內無一人,纔開口將鄭持玉曾經對自己做的事提了幾句。
說完後,他一臉痛苦道,“父皇,這就是兒臣的難言之隱,兒臣試過無數次了,除阿辭外,旁的女人兒臣根本碰不得,就是看上一眼都覺得噁心……”說完,他又低頭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求道,“父皇便允了兒臣罷!阿辭是兒臣唯一能接近的女人,她腹中的胎兒也是兒臣的長子,兒臣想給她們母子一個正經的出身,求父皇允准!”
蕭徵也沒想到,他最在乎的二子在少年時竟然碰到過如此難以啓齒的折磨,一時間,他看向蕭豫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甚至眼角都隱隱含了淚。他彎下腰,,親自將蕭豫扶了起來,拍着他的手道,“這一切都是朕的錯,是朕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豫兒……朕不求你們母子能原諒朕,朕只希望你以後能過的痛快一些……謝氏的事,朕允了……”
“倘若她這一胎誕下的是皇長孫,朕不食言,仍封你爲儲君!”
“謝父皇!”蕭豫拱手謝恩,脣角微彎……不過那笑卻沒到眼底。
蕭徵並未察覺到蕭豫的不對,冷笑一聲後,又問起他對鄭國公府的想法。
蕭豫想了片刻,道,“鄭國公府那些人,就不勞煩父皇出手了,兒臣自己解決便是。”
“如此也好!”蕭徵點了點頭,因着對蕭豫的愧疚,現在蕭豫說什麼,他都覺得有道理。
午後一回宮,便寫了賜婚聖旨交給樑公公,由他親自去豫王府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