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豫聽謝辭世這般說,擰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阿辭你可知,若非本王及時趕來,今日李宅諸人和你將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我……”
謝辭世聞言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裡還隱隱的痛着,再想到方纔何媽媽眼中的殺意,她突然語塞起來,擡頭與蕭豫對視了一眼,喃喃道,“是我太過婦人之仁了……何媽媽,你想怎麼處置便處置罷!”
蕭豫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背風低聲道,“本王知道你本性善良,可這份善良也是要分人的,有些人對你無害,你高擡貴手放過他們也便罷了,可像何媽媽這類人,他們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對他們的縱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嗯,我明白了。”謝辭世靠在蕭豫胸膛,沉默片刻後,又像想起什麼一般,突然問起李宅諸人,“那些東臨暗衛,是不是對暗四出手了?”
蕭豫點了點頭,“暗四在你離開安樂鎮後,就察覺到不對,他放信號彈通知了本王,本王得到消息,立刻帶人掉頭回安樂鎮,不過到李宅的時候,兩撥人已經交上手,本王只來得及救下暗四一人,其他人皆慘死在東臨暗衛的手下……”
“……”謝辭世聽蕭豫說完,嘴脣哆嗦着,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離開半日,李宅那邊便成了修羅場,除了暗四……竟是所有人都已喪生。
“阿辭,你還有本王!”蕭豫將謝辭世攬的更緊,將她完完全全納入自己的大氅之中,嗓音壓抑道,“鄭青蘭和蕭琮已經失寵於父皇,他們很快就會被貶到中州府公主廟來做守靈人,本王準備帶你回京,正式娶你爲妻!”
“你說什麼,鳳儀宮蘭貴妃倒下了?”謝辭世揚起臉,一臉震驚的看向蕭豫,訝然問道。
蕭豫“嗯”了一聲,卻沒繼續站在院裡與她說明,而是道,“本王先帶你下山……到山下再與你細說!”話落,不等她同意,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謝辭世被他緊緊抱在懷中,雙手搭在他胸口上,一擡頭便看到他下巴上的青影,以及那過分冷峻的眉眼。
她心中忽的一顫,想問問他嚴加縣一行是否順利,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他抱着她,腳下步子走的飛快。只用了不到兩刻鐘,人已經走到山下暗二寄放馬車的地方。
蕭豫抱着她上了馬車,炭盆裡的銀霜炭仍未燒完,馬車裡面端的是溫暖如春。
炭盆上懸着小銅壺,蕭豫將她放下後,又給她衝了杯玫瑰露,然後纔在她對面坐下。
謝辭世緊緊的握着水中的水晶盞,她不需擡頭,都能感覺到蕭豫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她身上,從未有片刻離開。
“阿辭……”良久後,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嗓音如積年的醇酒一般,低沉而又微帶着一些蠱惑氣息問道,“你……曾經與本王說過的那句話,還作數嗎?”
謝辭世擡起頭來,一臉疑惑的看向他,“王爺說的,是哪一句?”
“本王若成爲一國儲君,護得住你,你便下嫁於本王。”蕭豫看着謝辭世的眼睛,專注的問道。
謝辭世想起來了,這是李岸帶着她逃回東臨路上,她被他纏的狠了,允他的承諾。
那時她是這樣說的。
可現在呢,還作數嗎?他問她……她也在問自己。
手心的水晶盞帶着絲絲滾燙直竄進她的心房,讓她的心口微堵中帶着幾分窒息,良久後,她才擡起頭,目光清明的看向他,問,“若王爺真能成爲儲君,你以爲皇上會同意你娶一個失貞的民女嗎?……有些事,旁人不知,可皇上一定清楚的,比如當時我差點就成爲爲太子沖喜的側妃……”
“若是皇上同意呢?”蕭豫沉默片刻,抿脣固執的問。
謝辭世搖頭,語氣中帶着些縹緲的嘆息,“皇上不會同意的!”
“說服皇上的事交給本王,現在本王只問你,若本王篤定能求得賜婚聖旨,你可願嫁給本王?”
“我……對不起,蕭豫,我現在還不能給你答案……”謝辭世別過頭去,她先心裡亂的很,有很多事她都沒有理清楚,還有五公主,她雖然已經不在人世,可蕭豫對她的念想卻好像一根刺早已扎進她的心臟,平日裡看不見,但是隻要一想起一觸碰,就會撕心裂肺的疼。
“你終究還是不信本王!”蕭豫聽謝辭世拒絕,眼底劃過一抹傷痛,眼皮緩緩垂下。
謝辭世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深入骨髓的悲傷,突然覺得溫暖的馬車裡憋悶不已,她攥了攥拳頭,正要起身出去透口氣,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姑娘,您還好嗎?”
是橘頌的聲音。
謝辭世心口一鬆,隨即啞着嗓子道,“有些不舒服,你上來替我拿個脈!”
“是,姑娘!”橘頌在外面答應了一句,跟着從外面傳來一陣極淺的腳步聲,橘頌拉開馬車的門入內,看見蕭豫,又屈身行了一禮,然後才跪坐在謝辭世身邊替她把脈。
“如何?”過了一會兒,謝辭世擰眉詢問。
橘頌將謝辭世的手放好,汗顏道,“也是姑娘的緣法,青雲庵那般小的地方,竟然會有冰蟾那樣的療毒療傷聖物,何媽媽下的毒香雖然令小公子險些不保,不過還好有冰蟾出手,姑娘的脈象穩健,吃上幾日保胎藥,好好養着便可以了。”
“有勞你了!”謝辭世衝橘頌笑笑,她最擔心的就是腹中的孩子,現在聽聞孩子無事,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那奴婢就不打擾姑娘歇息了!”橘頌說着,便起身往外退去。
“哎……”謝辭世都趕不及叫住她,只在蕭豫的注視下發出一個不甚清晰的單字音。
“你想避着本王?”蕭豫將她的小心思全部收入眼底,有些惱火的問道。
謝辭世不敢觸他的黴頭,忙搖頭道,“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開誠佈公的告訴本王,爲何不願意嫁給本王!”蕭豫表情凝重的看着她說道,“或者說,你要本王如何做,才肯答應嫁給本王!”
“我……”謝辭世被他威逼着不得不開口,可開口後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本王不惱你!”蕭豫安撫了她一句,示意她有什麼話直說便可。
謝辭世這才揚頭道,“五公主,你能告訴我,你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嗎?”
聽謝辭世提起蕭高陽,蕭豫面上表情有片刻的凝滯,眸光驟然發暗,身體周遭全被陰鬱的氣息所包圍……謝辭世能感覺到他身上由內自外的悲傷和複雜,像是無底的黑洞一般。
“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不知過去多久,始終等不到蕭豫開口的謝辭世幽幽說道。
“不,關於小高陽的事……本王應該給你一個交代!”蕭豫眼中的暗色突然退去,深深的望着謝辭世,語氣乾澀的說道。
“嗯,你說罷,我聽着。”謝辭世與他四目相對,低低的言道。
蕭豫點了點頭,然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皺着眉道,“第一次見小高陽,是我十四歲的時候,是在鄭國公府的莊子上,那日……我的表姐,也就是鄭持玉,她將我綁在房中,灌了我半瓶的合-歡-散,又將剩下的半瓶灌進一個癡肥的粗使婆子口中,然後將那粗使婆子丟進我房中……在她瘋狂的笑聲中,那癡肥的婆子對我……上下其手……”
蕭豫艱難的說着。
謝辭世一字一句聽的分明,越聽他往後說,她的心臟就越疼……他從沒想過,蕭豫的少年時光竟然會如此的悲慘。
而鄭國公府,鄭持玉諸人更是豬狗不如!
說到這裡,蕭豫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憤痛苦,他藏在袖中的拳頭攥的咯嘣作響。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最緊要的關頭,外面突然傳來五公主駕到的聲音,鄭持玉本想不顧我自行離開,可五公主卻帶人先尋到了我院中,喚人將我的房門打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才六歲,卻好像一束陽光,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照進了我悽苦的人生中。”
“她不知我的身份,卻誤以爲我患了風寒,特意爲我請來太醫……”
“第二次見她,是在鄭國公府,鄭持玉因是石女,無法正常出嫁,鄭嵩和盧氏便想將我訓成她的禁-臠,訓成她的一條狗……他們甚至已經燒紅了刀,想給我施以宮刑……因爲那次的折磨,至今夜半無人,半夢半醒時,我還會重複那個被人綁在刑架上,無法逃脫只能任人魚肉的絕望噩夢!”
“仍是最緊要的關頭,五公主她突然登門,在國公府後院中,她認出了我……她再次爲我傳來太醫,替我醫治身上的鞭傷……”
“後來,許是怕我再次被害,她每隔上一個月,便會來莊子上見我一次……直到後來我恢復身份,成爲她的皇兄。”
“阿辭,你知道那種陷身黑暗泥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嗎?如果你知道那是怎樣呢一種絕望難堪,你就該懂,在我心中,小高陽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早已深深烙入我心口,她不只是我的妹妹,她更是我的救贖,是我如今能坐在你面前與你說話的恩人!”
“至於那塊藍色的絲絹,是我在鳳儀宮某次罰跪的時候,她遞給我擦汗的……我便留了下來……”
“是我太小心眼了。”謝辭世聽蕭豫將他過往的遭遇全部說給自己聽,再也忍受不住內心之中所狂涌的對他的心疼,猛地撲向他,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貼着他的胸口,甕聲甕氣道,“是我太小心眼,將你想偏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知道這背後的原因是這樣,我定然不會問起,蕭豫……我真的不是故意引你想起這些過往,你原諒我好嗎?”
“本王沒有怪你,本王只怕……你會因爲本王過往的陰暗而嫌棄本王,不願意與本王在一起!”蕭豫輕撫謝辭世的後背,語氣低沉的言道。
謝辭世窩在他懷中,拼命的搖頭,“不、不會……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心疼死你了!”
“當真?”蕭豫扶起謝辭世,兩人目光相觸,他的眼神火辣至極,“你當真不再責怪本王,不再疏遠本王?”
“我當真!”謝辭世迎上他的目光,然後在他再次開口之前,突然擡手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偏頭噙住他的脣,用力頂開他的齒關,以一種要將人拆吃入腹的狠勁兒吞嚥着他的脣。
蕭豫沒想到謝辭世會突然瘋狂的親吻他,愣怔的片刻,然後纔回應起來。
一時間,原本就溫暖如春的馬車裡溫度更是節節攀高。
一吻畢,蕭豫緊緊的將謝辭世攬入懷中,低頭望着她的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謝辭世被他如此赤-裸的打量着,面上忍不住發熱。她也沒想到自己方纔竟然會那麼衝動,竟然撲上去就將蕭豫給壓了。
蕭豫可不管這些,他說道,“等本王回京,便求父皇爲我們賜婚!”
謝辭世聽到賜婚二字,眼底閃過一抹擔憂,“皇上會同意嗎?”
“本王的能力,你還不信嗎?”蕭豫一語雙關的問了一句。
謝辭世的臉更紅了,抿了抿脣,將頭埋入他胸膛,喃喃道,“只要皇上肯賜婚,我就肯義無反顧的嫁給你,無論誰都阻擋不了!你蕭豫,這輩子只能是我謝辭世的男人!別的女人休想惦記!”
“好,聽你的,不止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本王還是你的!”
“那可說定了!”謝辭世笑着看了蕭豫一眼,頓頓,又意味深長的威脅,“要是中途你敢改變,那我就切了你,我們做好姐妹!”
“本王定然不會負了你的!”蕭豫攥住謝辭世錘在他胸口的拳頭,望着她的眼神盡是堅定。
謝辭世被他這般看着,忍不住再次勾下他的頭,用力的吻了上去……
馬車裡,溫度再次升高。
等青雲庵的事情處理完,再駕車回到安樂鎮,已經是夜裡亥時。
李宅經過一番打殺,滿是血腥的味道,已經回不去,蕭豫跟謝辭世商量過,一行人乾脆去了如意館。
如意館的後院正房加上偏房也有七八間,足夠衆人落腳。
謝辭世和蕭豫便住在正房東間。
李宅發生了那樣大的事,如意館裡的諸人也已經聽聞,心中都不是滋味的很,不過慶幸的是,予禾和岫玉今日都沒留在李宅,而是過來如意館幫忙,如此兩人正好逃過一劫。
只可憐彩蝶和幾個看家的小廝、婆子……因爲手無縛雞之力,都慘死在東臨暗衛的屠刀下。
謝辭世聽予禾說完這些,擰着眉失落了許久,才嘆息道,“我也沒想到那些人會這般狠……予禾,有勞你安排下,將彩蝶和那幾個小廝、婆子都厚葬了吧,再找到他們的家人,給上一筆補償!這次……到底是我識人不清,對她們不起!”
“姑娘,奴婢知道您心裡也不好受,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着,您要振作起來……那些東臨暗衛,還等着您處置呢!”予禾咬着牙勸道。
早知道那些東臨暗衛是如此狂徒,當初無論如何她也要說服姑娘將他們攆走。
謝辭世想到那幾個東臨暗衛,也是一臉的惱恨,她死死的攥着拳頭,正欲開口,沐浴完的蕭豫掀起簾子入內,皺眉衝謝辭世道,“這些事血腥的很,交給本王處置便是,你懷着身孕,不宜碰觸這些。”
謝辭世一想也是,帶着孩子見血到底不好,乾脆衝予禾點了點頭,道,“聽王爺的,你先下去吧,將行李收拾一番,明日我們隨王爺回京。”
“回京?”予禾不可置信的看向謝辭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很明顯的在反問她:姑娘您又和王爺和好了嗎?
謝辭世點了點頭,“以後王爺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唔……奴婢遵命!”予禾後知後覺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蕭豫後腳就將謝辭世納入懷中,含笑曖-昧的問了一句,“夫唱婦隨?”
“是婦唱夫隨!”謝辭世擡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然後又道,“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
“什麼事?”蕭豫軟玉溫香在懷,脾氣甚好的問道。
謝辭世仰頭和他對視,一臉肅然道,“王爺既然娶了我,那就不能再娶別的女人,側妃小妾通房瘦馬粉頭什麼的都不能有,要是你敢揹着我找別的女人,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帶着孩子離開你!”
“有了你,本王自然不會多看別的女子一眼!”蕭豫同樣肅然的承諾。
謝辭世點了點頭,挑眉道,“那我就勉爲其難的考慮嫁給你!”
“你只能嫁給本王!”蕭豫將她扯進懷中,低頭堵上她不點而紅的脣。
一夜好眠。
次日,用過早膳,謝辭世將如意館的生意交付給岫玉後,便帶着琥珀諸人隨蕭豫返京。
一路未歇,終於在天黑前進京。
蕭豫本想繼續讓謝辭世住在主院,可謝辭世卻打定主意要回綠竹苑,那裡是她被驅逐的地方,現在要重新開始,自然也是要回去那裡。
本來,她以後再次回來,還要好一番手忙腳亂才能入住,可沒想到,綠竹苑竟然乾乾淨淨的,連其中的一草一木,屋中的每一擺設都是從前的樣子,沒有半分差異。
蕭豫感覺到謝辭世眼中的詫異,攬着她的肩低聲解釋,“自你走後,本王常來這裡過夜,所以屋裡一切還是和從前一樣。”
謝辭世點了點頭,看着予禾指揮琥珀幾人將帶來的行禮紛紛歸置,她則與蕭豫一起往裡走去。
熟悉的羅漢牀,落座後,謝辭世閉上眼,就能看見以往在這裡生活過的場景。
屋裡一室寂然,蕭豫也沒開聲。
很久後,謝辭世才睜開眼睛,然後問蕭豫,“你是先皇上一步回京的?”
蕭豫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本王惦記着你,便與父皇分兩路,打算在安樂鎮陪你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京覆命!”
“在嚴加縣這些日子,很不平靜吧!”謝辭世轉了個話題,又與他說起自己當初做的那個夢。
蕭豫聽她說起那個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如此說來,你我倒真是有心靈感應的。”然後,他挑挑揀揀將自己當時在虞美人煙花作坊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謝辭世聽他說着,短短一會兒,心已經在波濤洶涌中沉浮了無數次,待聽到幕後真兇是六皇子蕭琮,臉上更是浮起一抹冷意,頗是嘲諷的罵道,“蕭琮這東西,還真是個畜生!”不但對異母兄弟設套行兇,竟是連同父同母的姊妹都不肯放過!
“他已經被皇權迷了眼睛……”蕭豫嗤笑了一聲,頓頓又道,“不知鄭青蘭和鄭嵩聽到這消息時,會不會氣的瘋掉!”
“自古無情帝王家,我怕,鄭青蘭和鄭嵩會忍痛斷尾求生……畢竟,鳳儀宮還有兩個成年皇子!”謝辭世猜測着說道。
蕭豫搖頭,“父皇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他對於鳳儀宮母子已經徹底失望,若是本王猜得不錯,等父皇回宮後,做的第一件事是貶鄭青蘭和蕭琮去公主廟守靈贖罪,第二件事,就是將蕭瑾和蕭琢趕往他們的封地!”
“但願如此吧!”謝辭世點了點頭,頓頓,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問起蕭欽,“太子……如今身子可好?”
蕭豫聽謝辭世問起蕭欽,擡頭晦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道,“皇后小產後太子亦大病了一場,太醫說……就在這幾個月了吧,不過前幾日聽宮裡的探子傳出消息,說是明側妃已經有了身孕,因爲不足三月,所以沒敢說出來!”
謝辭世聽到蕭欽近況不好,眼底有酸澀輕輕劃過……不過想到他終於有了後嗣,酸澀中多了一些欣慰。
倒是沒有再見他最後一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