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能不能醒過來?”看見橘頌放開“老闆”的手站起身,暗二在蕭豫的示意下,開聲問道。
橘頌點了點頭,“還有得救,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差不多三天的樣子!”說着,又看向蕭豫,行了一禮,道,“奴婢先出去開藥方了。”
“嗯,去吧。”蕭豫衝橘頌頷首,然後向暗二使了個眼色,暗二便跟着橘頌一齊離開。
藥方開好後,橘頌將方子遞給暗二,同時交代,“抓傷三天的藥,再幫我買副銀針回來。”
“好!”暗二答應了一聲,揣着藥方便離開了。
他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便提着九包藥回來了,橘頌接過後,去宅子後面的廚房煎藥。
一夜未睡,到天快亮時濃黑的湯藥才煎好,橘頌在暗二的陪同下直接去了密室,密室氣溫異常低,進去後沒多久湯藥就涼下來,橘頌對“老闆”並沒有什麼耐心,直接在他口中插了一隻小號漏斗,然後藉着漏斗將一整碗湯藥全部灌到了“老闆”嘴裡,灌完藥,又將暗二給她買回來的新銀針取出,在燭火上烤過消毒後直接往“老闆”身上扎去。
等施完針,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長時間的費心,即便密室之中氣溫偏低,橘頌頭上還是滲出一些細密的汗珠來。
“有勞你了!”暗二在橘頌起身時迎了上去,一面客氣而感激的說道,一面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塊素白無繡紋的汗巾遞給橘頌,“先擦擦汗。”
“謝謝!”橘頌衝暗二勉強一笑,並未拒絕他的好意,接過那抹素淨的汗巾,在額頭上輕輕的擦了兩下。
“我們先出去吧!”橘頌看了牀上雙目緊合的“老闆”一眼,衝暗二說道。
暗二沒有異議,打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橘頌先走。
外面廳堂中,蕭豫一直坐着,手邊的茶盅,有熱氣冉冉冒出。
橘頌瞧見,忙上前行禮,然後將密室之中“老闆”的情況說了一遍。
蕭豫聽完後,點了點頭,“你的醫術師承神醫張百草,本王很放心……”
“謝王爺!”橘頌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蕭豫沉默片刻,又問,“是……阿辭讓你來嚴加縣這邊的?”
橘頌聽蕭豫這般詢問,倒是不意外,她彎了彎脣,然後將當日謝辭世做噩夢的事情說了一遍,話落,見蕭豫眸光乍亮,又淡淡補了句,“奴婢遠也放下不下姑娘和小公子的,可姑娘說了,奴婢不跟着李公子前來,她便親自備車入川內!”
她的心中,竟是如此記掛他嗎?
蕭豫只覺心中一股熱流涌動,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微微紅了眼眶,此時此刻,只恨不得能飛到安樂鎮,飛到紫荊巷子李宅去!好將他這一生最心愛的女人緊緊的抱住。
橘頌將蕭豫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微微鬆了口氣,然後向暗二使了個眼色,幾人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之後數日,橘頌每日三次幫“老闆”施針喂藥,調理身子,終於在三日之後,“老闆”有了甦醒的跡象。
蕭豫得到消息後,幾乎第一時間往密室而去。
他到的時候,“老闆”正靠在石牀上,吞嚥橘頌一口一口餵過來的白粥。
“豫王!”“老闆”完全沒想到蕭豫會來的這麼快,驚愕之下,軟爛的白粥竟然卡到了他的嗓子眼,嗆的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劇烈的咳嗽起來。
“是本王不錯!”蕭豫深深的看了“老闆”一眼,而後道,“告訴本王,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
這幾日,他空閒下來,又將小高陽死亡前後的人事梳理了一遍……
原本認定的兇手蕭昭陽,被他排除在外,蕭昭陽對小高陽是有嫉妒之心不錯,也曾經悔過小高陽的容貌,可那都是姐妹之間的小矛盾,他不相信蕭昭陽膽大到敢謀取小高陽的性命,還撒下這麼個天羅地網,連同他都想一網打盡。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幕後真兇必然另有其人!
蕭豫目光森冷的望着“老闆”,“老闆”被他盯着,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原本就病弱的身子,此時更加虛弱,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一臉恐懼的望向蕭豫,“我、我說了,王爺就會放過我嗎?”
“可以!”蕭豫毫不猶豫的說道,“本王只想找到殺死五公主的幕後真兇,並無意與你一個小嘍囉爲難,只要你說出指使你害五公主的真兇,本王定然饒你一條性命,並且送你離開嚴加縣……從今往後只要你不作死的往京城碰,本王保你日後海闊天空!”
“王爺此話當真?”“老闆”聽蕭豫這般說,眉眼之間露出一抹驚喜,忙不迭詢問。
他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深知那種從骨髓到血液的冰冷和疼痛,如此好不容易活過來,他不想再重複一遍那個過程。
所以不管蕭豫方纔的許諾是真是假,他都會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只爲求一個痛快。
“本王以本王的皇族血脈起誓,只要你說出謀害五公主的幕後真兇,本王便放你離開!”蕭豫將自己方纔說過的話又重複的一遍。
“老闆”聽完後,倏地笑了笑,然後一派輕鬆道,“那小的就信王爺一次!”
“說!”蕭豫言簡意賅,眉頭緊皺的催促了一句。
“老闆”擡起頭,和蕭豫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道,“指使小的來嚴加縣謀取五公主性命的人,是琮王府……琮王爺的心腹暗衛……”
“繼續!”蕭豫緊捏拳頭,將面上浮起的震驚和悲痛強行壓了下去,寒聲冰冷道,“繼續說!”
“用火藥製造山體滑坡一事,也是王府暗衛親自策劃下的,只爲最大限度奪走五公主身邊的暗衛性命,不留活口,不留禍患……”
“那虞美人爆炸一案呢?”
“是琮王派人夜探豫王府,發現豫王爺不在府中,起了疑心,然後飛鴿傳書給留在嚴加縣善後的小的,囑託小的務必要將王爺的性命留在嚴加縣,無論您能不能查出五公主死因裡的貓膩!”“老闆”一字一句交代的很是清楚認真。
蕭豫聽完,只覺一股子悲涼的憤怒從心口鑽出,然後洶涌的蔓延到了全身。
蕭琮……簡直就是個畜生!
他……竟是連自己的兄弟姊妹都下得去手!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畜生!”他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然後突然砸出一拳,狠狠的落在青石所制的牀柱上,石柱因他的暴擊而緩慢裂開,最後如皸裂的山體一般緩緩階梯,嘩啦啦的落地……
“王爺!”橘頌擔憂的看了眼蕭豫,她顧不上理會一臉驚嚇的“老闆”,直接朝蕭豫走去,皺着眉勸道,“王爺惱歸惱,又何必做這種仇者快親者痛的實情,都是京城那邊姑娘再感應到了,那不是又讓她白白擔心,吃不好也睡不好!”
蕭豫聽橘頌提起謝辭世,原本慘白的脣微微動了動,然後無聲的嘆了口氣,吩咐橘頌,“你……替本王包紮罷!”話落,又看向暗四,指着牀上的“老闆”道,“將他口供錄下,按了手印,然後送他出城!”
“是,王爺!”暗四淡淡答應了一聲,然後一言不發的朝“老闆”走起,私下內袍的一角扔給他,“將你方纔所說的實情全部寫下!”
“筆墨呢?”“老闆”聽暗四這般吩咐,看了眼牀上素色的內袍一角,又看了眼暗四,小心翼翼的疑惑出聲。
暗四聞言,卻是一陣冰冷的嘲笑,“一個階下囚還想用筆墨?我看你渾身上下血還挺多,就寫血書吧,如此呈到皇上面前,可信度也高點!”
“是、是是!”
“老闆”不敢反駁暗四的說法,更不敢對蕭豫提什麼要求,只得拾起白色的袍角,咬破手指,齜牙咧嘴,慢慢的寫了起來……
一封血書不長也不短,“老闆”加上措辭,磕磕絆絆的寫了有兩刻鐘的時間,一根手指的血不夠,就換另一根手指,到最後,除了大拇指,包括尾指在內的四根指頭都被咬的鮮血駁駁。
“四爺,您請過目!”“老闆”按了手印之後,小心翼翼的將血書遞給暗四。
暗四從頭到尾看了一眼,確定他沒有錯寫什麼,亦沒有漏寫什麼,纔將血書呈給蕭豫。
這期間,橘頌已經幫蕭豫包紮好,蕭豫看過血書後,點了點頭。暗四這才轉身單手提起“老闆”往外走去……
“王爺,當真要放過他?”暗二看着暗四將人提走,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
蕭豫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你說呢?”
暗二察覺到不對,忙三緘其口。
暗四帶着“老闆”走後,足足過去兩個多時辰,纔再次回來。
到蕭豫面前回話時,面色有些肅然。
“可是有什麼意外?”蕭豫擰眉問了一句。
暗四拱手道,“皇上帶着蘭貴妃親自來嚴加縣了,以微服私訪的名義……身邊還帶着六皇子和四公主!”
“看來,她也不是個蠢的。”蕭豫嘲諷的說了一句,未受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太師椅扶手。
“王爺,那您可要去露個面?”
“先不必。”蕭豫搖了搖頭,既說了微服私訪,那那兩位自然是不希望被認出身份的,他若是第一時間去拜會了,說不得會被冠上一個喟嘆帝王行蹤的罪名。
尤其,鄭青蘭和蕭徵還帶來了蕭琮和蕭昭陽,那兩個哪一個都不是善類。
“王爺的意思是?”見蕭豫久久不語,暗二又低低的問了一句。
蕭豫聽他詢問,瞳孔微縮,突然道,“就先來個打草驚蛇罷!”說着,側首看向暗四,“暗四,你的輕功好,就由你走一趟,將前些日子蒐集來的各大煙花作坊的賬本送去父皇案頭!”
“就這麼簡單?”暗四挑了挑眉,“若是皇上猜不出王爺的意思呢?”
“本王說了,此舉的意圖是打草驚蛇!”蕭豫淡淡道。
言下之意,賬本送過去並非是全爲提醒蕭徵,而是要驚動蕭琮。
暗四聽蕭豫如此解釋,這才明白他的意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當晚,嚴加縣最好的客棧,福林院中。
蕭徵由樑公公伺候着剛沐浴完,正要就寢,卻發現羅漢牀的案几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兩本冊子。
他不由擰了擰眉,轉頭問樑公公,“那兩本冊子是你放在那裡的?”
樑公公也是一頭的霧水,忙搖頭笑道,“奴才一直跟在皇上身邊伺候,從未離過片刻,如何會有那個空閒,說不得是娘娘活着六皇子送來的!”
“額。”蕭徵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臉上仍有幾分狐疑,朝羅漢牀走去,一面任由樑公公幫他擦頭髮,一面拿起案几上的冊子看了起來。
畢竟是當皇帝的人,不過片刻,就看出這冊子是什麼東西,分明是嚴加縣以及周邊地區不少煙花作坊裡今三個月的賬冊。
“皇上可看出這是誰送來的了?”樑公公見蕭徵眉峰緊皺,忍不住低低的問了一句。
蕭徵擺了擺手,“朕瞧不出來這賬本究竟是誰送來的,不過卻是有幾分好奇,嚴加縣及其;周邊最近也沒什麼年節大日子,這煙花怎麼會如此走俏,竟是足足賣出了十幾萬兩銀子的量來!”
“這麼多?”樑公公也是震驚了,他是********,採購一事也有過一些瞭解,就這煙花一項來說,宮廷每年元宵最多才採購幾萬兩銀子的……可嚴加縣,非年非節的,竟然賣出了這麼多,這可就奇怪了!這般想着,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皇上,這賬本會不會有詐?“
蕭徵搖了搖頭,“朕說了,朕完全是一頭霧水,既不知道這賬本來自何人,又不知曉賬本出現在朕案頭的意義!”
“不會是,和五公主之事有關罷!”樑公公不知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蕭徵聽罷,臉色立刻蒼白起來,擡頭目光犀利的看了樑公公一眼,“樑恪行,你說什麼!”
“皇上恕罪!”樑公公一看蕭徵變臉,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提及皇上的傷心事,實在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的腦筋飛速運轉着,隱隱覺得這賬本是和稱病失蹤的蕭豫有關,但是此時此刻,他又不敢當着皇上的面將蕭豫給賣了,只能絞盡腦汁,從別的方面來解釋,“皇上,您想,這麼多煙花要是真的製造出來,再全部用了,那得造成多大的動靜,煙花裡可都是炸藥,這東西極容易引發火災……”
“慢着!”蕭徵聽樑公公說到這裡,突然怒吼了一聲,而後看着他,一字一頓道,“你說,煙花裡都是炸藥?”
“可不就是這樣,皇上!”樑公公見蕭徵的注意力被他轉移,鬆了口氣,笑着解釋,“這煙花啊,去掉外面的包裝,裡面可都是黑炸藥!”
“朕、朕似乎明白了……”
蕭徵緊緊的攥着案几上的兩沓賬本,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的掌上明珠,他最疼愛的女兒,果然是被有心人活活害死的!
“皇上,您明白什麼了?”眼見蕭徵臉色大變,樑公公有些心急的問道。
蕭徵尚還沉浸在自己的怒氣之中,並未理會樑恪行的詢問,他死死的咬着牙關,眼神兇狠,很久很久之後,才收斂起來,然後吩咐樑公公,“去,喚朕身邊的龍衛首領進來!”
“是,皇上……”樑公公不敢耽擱,忙朝外走去。
片刻後,他回來,身後跟着一個身穿黑衣,面戴黑色網罩,渾身煞氣的男子。
男子到了近前後,單膝跪倒在蕭徵面前,聲音冰冷道,“奴才參見皇上,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又和吩咐!”
“朕要你將這兩沓賬本上的賬還有五公主之死查個水落石出!”蕭徵一字一句的吩咐,面上一片凜然之色。
龍衛聽完主子吩咐,沒有一點猶豫的點頭,然後將賬本接過,一臉肅然道,“奴才接旨!一定將皇上交代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嗯,你去吧,記住務必要快,最好在三日之內日!”蕭徵看着龍衛又交代了一句。
龍衛恭恭敬敬的拱手答應,然後才帶着賬本轉身離開。
龍衛走後,樑公公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一面繼續替蕭徵擦頭髮,一面裝作磕磕絆絆道,“皇上,那賬本還真跟五公主之死有關?”
“怎麼,你現在倒跟朕裝起糊塗來了?”蕭徵涼涼的看了樑恪行一眼,別有深意道,“剛纔,可是你提醒朕這賬本跟五公主之事有關的。”
“皇上……”樑公公擦頭髮的動作一頓,面上閃過一抹尷尬。
蕭徵身子後傾,又冷覷了他一眼,“到現在,你還要瞞着朕?樑恪行,你近來這膽子可是越發大了!”
“皇上饒命!”樑恪行一聽蕭徵有怪罪的意思,當即跪倒在地,道,“皇上饒命,奴才知罪!”
“說!把你知道的,隱瞞朕的事,全部說出來!”蕭徵一瞬不瞬的看着樑恪行,那犀利的眼神,好像要將他的骨肉都全部看穿。
到這時,樑恪行也再不敢隱瞞,只低了頭,兩眼含淚道,“啓稟皇上,奴才也是猜的……”
“哦?繼續說……你是怎麼猜的,一五一十的,都跟朕說清楚,若是不能讓朕滿意,便以欺君之罪論處!”
“是,皇上!”樑公公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道,“奴才……奴才猜測,豫王的病並沒有他呈報的那般嚴重,而是在病情稍微好轉之後便暗自來了川內嚴加,尋找五公主死亡的真相……”
“九皇子?”蕭徵皺了皺眉,然後想起,在他的記憶中,小高陽對這個九哥確實一直很好,不過這也是一瞬間的念頭,很快他的表情又嚴肅起來,繼續質問樑恪行,“既然懷疑,那你爲何不與朕說!”
“回皇上的話,奴才心中也不確定,所以……所以根本不敢誣告當朝親王!”
蕭徵對樑恪行這個理由還算信服。
他沉默了片刻,又多看了他一眼,“這宗事,朕就算你過了……旁的還有隱瞞朕的,真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來,朕可以不怪你!當然你也可以不說,不過之後要是讓朕發現了,那可就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朕是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謝、謝皇上!”樑恪行聽蕭豫這般說,頭上已經沁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在蕭徵的逼視下,他到底還是扛不住,膝行着往後退了半步,一臉鄭重的給蕭徵磕了三個頭,然後纔開口道,“回皇上的話,奴才確實還有一件事一直瞞着皇上,瞞了……許多年了!”
“什麼事?”蕭徵一臉冰冷的看着樑恪行,目光嚴苛的質問。
“是關於九皇子的生母。”樑恪行用盡全身力氣,纔將這一句話娓娓說來。
蕭徵聽罷,渾身一愣,而後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樑恪行,“你到底想說什麼!”
“奴才想說的是,皇上您還記得當年菩提樹下的白衣仙子嗎?就是那個救了您和奴才,賞我們一飯之恩,親自給我們敷了藥的仙子?”樑恪行詢問,語氣突然變得溫柔。
蕭徵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令他絕望過,又充滿希望的旭日朝晨。
菩提樹下,那個女子似仙子一般,帶着光環,來到一身刀傷的他面前,她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沒有嫌棄,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朕自然記得,那是朕的救命恩人!”許久後,蕭徵纔回神,衝樑恪行感慨的說了一句,“只是遺憾,朕當年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那位仙子!”
“那是無緣對面不相逢啊!”樑恪行聽完蕭徵的話,突然淚流滿面道,“皇上,那仙子,您後來其實碰到過的……您和她在一夜錯誤之後還有了一個孩子……”
“樑恪行,你這是什麼意思……”答案呼之欲出,蕭徵整張臉都哆嗦起來,聲音顫抖的追問樑公公。